嫁给男主的瘸子哥哥——龙七潜
时间:2020-09-04 09:43:24

  赵琮:“因那一点财,便逆行倒施,丧尽天良,罔顾他人性命?”
  “你这种人懂什么!生来就是大人物,含着金汤匙,没缺过钱,没少过吃,自然不懂没钱有多艰难!”李弘肃往前一扑,腕间镣铐‘哗啦’作响,“吃不用钱?穿不用钱?娶婆娘养孩子不用钱?孝顺父母不用钱?只要活着,哪哪都是钱,因为是男人,家里的顶梁柱,别人都能问你要钱,别人都可以诉苦哭泣,独独你不能!老子做官为了什么?辛辛苦苦往上爬,打点到位,就是为了更高的位置,更多的钱!官场上谁不这样,谁人不贪,我有什么不对!”
  赵琮声音淡淡:“你大概忘了,今上十八年前称王,八年前登基,出身连富户都算不上,每逢大战总是捉襟见肘,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的情况并不少见。”
  李弘肃一噎。
  元帝打天下什么样子,所有人都知道,很穷,地盘越大,花销越多,做为长子的赵琮从世子到太子,基本都在战场,后期元帝重心倾斜朝堂,外面战况几乎都是赵琮一个人在支撑,怎会没经历过这些难处?没钱,没粮,没衣,他都知道是什么滋味,甚至边塞的狼血草根是什么味道,他都知道。
  李弘肃:“可所有做官的都这样!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不抓别人,非得盯着我咬!我贪的钱再多,也是从别人手里过的,从来没搞过你的人!”
  赵琮指尖轻点椅靠,慢条斯理:“天下是本王的,子民是本王的,钱,自然也是本王的,你拿了本王的钱,还说自己冤枉?”
  李弘肃愣了一瞬,哈哈大笑:“你一个被废太子,没几天活头的瘸子,竟然还在这做美梦呢?是哪个神医有残骨续长,逆天改命神通,还是二皇子不受宠了,辛家势倒了?襄阳王这么大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就这么巧,本不该有风的死牢深处,突然出现一阵厉风,“咻”的一声,极薄柳刃带着破空声响,越过栏杆,滑过李弘肃的脸,落在他背后的墙上。
  刀刃入墙一寸,柄端微鸣轻颤。
  李弘肃嘴唇被削去薄薄一小片,鲜血直流……风大的确会闪了舌头,闪了谁的,却不一定。
  这个刀伤带来的远不止剧烈疼痛,还有内心的恐惧,李弘肃不敢再乱说话,谁知道下一个目标是不是自己的喉咙!
  赵琮修长指尖转着柳刃,锋利刃尖流转着寒光,看似危险至极,他却驾轻就熟,仿佛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本王对死囚一向宽容,乖乖回答问题,你可自己选择死法。”
  李弘肃大骇:“你到底想问什么!”
  赵琮墨黑瞳仁看过来:“十二年前七月初九——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
  李弘肃更骇,声音发紧:“你竟然……想问这个?皇上可答应了!”
  赵琮指尖稍停,手中柳刃瞄准李弘肃方向:“说出来,允你死的痛快。”
  半个时辰后,赵琮离开大理寺,田公公推着轮椅,难得没说话。一路十分安静,直到转过路口,看到一个穿着青衣的小丫鬟。
  因某些隐秘心思,田公公查过唐晚宁,一眼就认出来了:“咦?那不是唐姑娘的丫鬟小满?”
  赵琮没有说话。
  田公公觑着主子脸色:“去的是张家卤味铺子……张家老爷子是丰味楼退下来的大厨,锅是不能颠了,一手调料工夫极好,这小丫头定然是给唐姑娘买吃食,那天晚上老奴就发现唐姑娘不比常人,胃口很不错……”
  赵琮:“同本王有什么关系?”
  田公公:“好歹一起在一个宅子里……”
  赵琮:“闭嘴,走。”
  田公公心内叹息,主子还是这么铁石心肠,那位唐姑娘……真的不行?难道他老眼昏花,看错了?
  可走了几步,感觉落在主子身上的阳光明显多了,不,不对,阳光落在人身上是一样多的,之前觉得主子冷清,阴郁,全因心情不好,现在感觉阳光灿烂很多,就是主子心情好了?
  田公公继续转心思:“张卤味不错的,吃食干净新鲜,味道也好,听说极难买,殿下要不要尝尝?唐姑娘喜欢吃的,味道一定错不了!”
  赵琮:“什么都喜欢,显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田公公就叹气:“谁说不是呢?唐将军的女儿,竟然连口好吃的都吃不上……老奴突然想起来,王家请宴,聘的就是丰味楼的主子,味道一定不错,殿下要不要去?”没准唐姑娘也去!
  赵琮拒绝:“父皇让本王关门闭户,不准结交外臣。”
  田公公:“皇上说关门闭户不让外臣前来,又没禁殿下的足,不准殿下出门——小满在鸭脖前驻足最久,定是唐姑娘喜欢!”
  赵琮刚看过去,突然喉间腥甜,帕子覆唇,咳出殷红血迹。
  将帕子握在手心,他闭了闭眼:“再提别人姑娘,就不要跟着本王了。”
  田公公心中一痛:“……是。”
  ……
  很快,外面有了流言,将二皇子成婚当日换人,妹妹替姐姐出嫁的事讲的活灵活现,说当夜唐晚宁去了庄子上,被恶匪所掳,失了名节,二皇子不想再要,迫在眉睫的婚礼不好生变,这才将新娘人选换成了妹妹……
  小满听了差点把和面的大瓷盆摔了:“这些人怎么搞的,有没有脑子!这是有因有果的事么,明明是一起发生的,算算时间也知道不可能!是亲娘死了亲爹忙着烧纸没时间教养嘴才这么臭么! ”
  骂了一通人,担心气到自家小姐,她把刚买的卤味拿出来:“小姐别管她们,咱有好吃的!张卤味家一向难买,卖完就关门,这两日不知怎的,每回婢子过去,他们都能从后厨拿新卤的鸭脖出来……”
  唐晚宁啃的很开心:“放心,没事。”
  她早知道周氏和唐晚兰消停不了,必会作妖,原书她们地位转换,这娘俩都能玩出花来找麻烦,现在岂不更方便?之前不知道来的是什么招,一直警惕,知道是哪种,反而放心了,名声什么的她还真不在乎。想嫁人,她可以自己挑人选,不想,也有的法子捣乱,离开这个家也不是做不到,但总得恶心够了别人,拿到足够的钱财……
  她安慰自己的小丫鬟:“乖啦,你马上就能跟着你家小姐去蹭好吃的了,丰味楼大厨,美不美!”
  小满不明白:“啊?”
  结果没多久,正院那里就有人过来通知,说明日去王家参宴,让唐晚宁准备准备,一早跟着。
  小满激动的看向唐晚宁:“小,小姐,您神了啊!不行得赶紧选衣服!还有头面首饰!小姐好久没出过门了,气势不能输!”
  唐晚宁看着热闹的小丫鬟,开心的啃了一口鸭脖。
 
 
第16章 彪悍的唐小姐
  王家家主王康伯,知天命之年,任礼部尚书,自入仕起便官途顺畅,本身才能倒在其次,他行事极为圆滑,长袖善舞,谁都不得罪,又曾立下大功,对辛贵妃有救命之恩,在宫里很有一些脸面,他家办宴,很多人人都愿意来,有事没事,结交个人脉也好,偶尔皇室宗亲也会过来稍坐,很给面子。
  遂这种场合,但凡有点眼色都不会闹事,想闹事,必然是十拿九稳,不会给王家带来麻烦,当然,王家也不怕麻烦,就凭对辛贵妃的救命之恩,他家就算出了事,也不会伤筋动骨。
  唐晚宁跟周氏下了马车,随接引一路往里,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很多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明显冲着她!
  往常肚子里全是心眼的周氏像瞎了聋了,全然看不到听不到,还面色从容,唇角带笑,温声提醒她:“在外做客,不要左顾右盼,不好看。”
  唐晚宁便也从容起来:“婶娘放心,侄女一定不会丢脸。”
  无非就是那些编排人的话,之前流言传出,为的不就是今天?她还真的一点都不怕。
  一般说人小话都会避着正主,不会当面说嘴,可今日有些人偏不那么讲究,就挑着唐晚宁经过时扬高音量——
  “有些人还真是没规矩,丢京城闺秀的脸,明明被恶匪掳了去,污了名声,还不有点自知之明悄悄躲好,这种场合也敢来?”
  “也不拿面铜镜照照自己,看看脸有多大!”
  “恶心人成这样,别说说好的夫家不要,换了我我也不要啊……”
  三言两语,恶意满满。
  周氏好像没听到一样,微笑着指了个方向,拍了拍唐晚宁的手:“这附近是你们小姑娘玩的地方,你可去找小姐妹作耍,婶娘得去那边。”
  这样的宴请场合,不同人有不同人的圈子,夫人有夫人交际,小姐有小姐话题,的确不在一处,可大部分长辈都会提携自家姑娘,拉着往夫人堆里转一圈,说几句话,可周氏完全没有这样做的想法,说完话很放心的就走了。
  唐晚宁心里不要太清楚,这事本就是周氏主导,不走,难道要等在这里,迫于长辈身份给她收拾烂摊子?她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不出答案,周氏如此动作,是希望她嫁不出去,还是嫁不到好人家?
  环视现场一圈,唐晚宁叹了口气,还小姐妹呢,这么多年过来,原主哪有交心的朋友?任何场合,任何时间,她都要顾虑唐晚兰,照顾唐晚兰,所有说话结交的朋友,当然也是照唐晚兰喜好,因为唐晚兰结识的好友,当然是唐晚兰的手帕交,有原主什么事?
  在这里,唐晚宁就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够孤单,够透明,就不会有人发现换了芯子。
  或许因为她表情太过从容不在意,说小话的人还生气了,音量更高,更加刻薄,甚至直直的盯着她:“可真是不要脸,弄的家里下不来台,连累妹妹牺牲补救,自己还不知廉耻,好歹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就能不要脸成这个样子?”
  见唐晚宁看过来,这姑娘还理直气壮的瞪回去:“看什么看,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别怪别人说!”
  唐晚宁从原主记忆中搜索到了这个人,叫李凝荷,今年十四,出身不错,被家里养的也娇,两人之前没怎么说过话,因为这个李姑娘脾气不太好,刁蛮任性,说话还总是呛人,唐晚兰没有做朋友的想法,每逢遇到,就总把焦点拉到原主身上,原主性格怯懦畏缩,说多错多,一来二去,李凝荷当然看原主不顺眼,每次都要欺负一下,这次也一样。
  可惜唐晚宁不是原主,不会躲闪后退,只知道哭。
  见四方安静,几乎所有视线都看了过来,唐晚宁干脆往前一步:“说话不必遮遮掩掩,”她大大方方的问,“若我没猜错,李姑娘说的是我吧?”
  李凝荷滞了一瞬,不懂为什么唐晚宁没被吓到,没有哭着跑掉,反而突然过来,还敢反声质问?可这件事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立刻找回底气:“说的就是你又怎样?你敢做,不敢叫人说么!”
  唐晚宁微笑道:“我做过的事,自不会不认,可李姑娘方才所言,我无半点印象,倒生出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就是不知李姑娘敢不敢答了。”
  李凝荷冷笑一声:“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答的?你尽管问!”敢编瞎话当众戳穿你,让你丢死人!
  “李姑娘爽快,”唐晚宁鼓了鼓掌,“你说我被恶匪所掳?何时何地因为何事,当时都有谁在场,你可亲眼看到了?”
  李凝荷:“我虽未看见,可大家都这么说,一定是有人亲眼看到了!”
  唐晚宁‘哦’了一声:“所以没有任何证据,是凭空臆想。”
  李凝荷看了眼四周……所有人悄悄后退一步,没有人愿意出来为证!
  她气的咬牙:“你少狡辩!我等与恶匪并无交集,一时之间去哪里给你找证据!”
  “所以同知方季武大人是恶匪喽?”唐晚宁收了笑容,眉尾微扬,眸底藏锋,“别人领着差事,兢兢业业办公,大半夜都顾不上休息,其中多少辛苦,你不理解领情就罢了,还说他是恶匪,李姑娘,你的良心呢?就算没有良心,也该知道敬畏——”
  唐晚宁眼梢眯出浅笑:“我记得你父亲去年冬领管赈灾,偏偏冬至敌寇扰边,军中粮草缺口大的不同寻常……李姑娘这般质疑同知大人,可是心虚,同人有仇,生怕他来找麻烦,不如干脆找个由头先摁死?”
  李凝荷突然很慌:“你,你不要乱说!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她虽刁蛮,也不傻,小姐妹扯头花的事随便,家里不管,出了事也能兜住,可牵扯到朝廷大事,父亲官职,她就不能由着性子来了!
  见对方像个斗败的小母鸡一样失了斗志,讷讷不敢再说话,唐晚宁唇角高高扬起。
  嘴仗而已,有甚可怕?她这些日子可不只是吃吃喝喝,指使着小满收集到了不少信息,每个人都有短处,都会有害怕担心的事,只要好好利用,就能大获全胜,也就是她,来的洒脱,没有羁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而能有恃无恐。
  站在李凝荷身后的小姑娘见不得手帕交受委屈,大着胆子帮腔:“那,那就算不是失礼,别人在办公务,你一个姑娘家,也不该大半夜的随便住别人家里吧?”
  唐晚宁正愁没人送人头,人头就来了:“哦,我是外宿了,官兵抓贼,多有不便,我体谅他们辛苦,主动让出地方给他们搜,他们体恤我一个姑娘家不容易,借调附近空宅子安置,竟也错了?照你这说法,我是该站在一边抛头露面干等,还是直接拒绝妨碍公务的好?”
  这姑娘一时答不上来,也不用她答上来,唐晚宁又笑了:“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你家好像特别喜欢抛头露面妨碍别人,你嫂子前些日子不还在大街上捉着一个歌女打,骂人狐狸精?你家规矩也是奇怪,自家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别人怎么都不行,都是不要脸没规矩。”
  到底是谁不要脸?这双标尺度不要太大。
  这姑娘直接哭了,连李凝荷这个手帕交都不管了,直接掩面跑了。
  人群里有人看不过去,试图讲道理:“大家也没把你怎么样,至于这么欺负人么?你装的挺像一回事,谁知说的是不是真的!别人又不是没在那里有庄子,说从没见过穿官服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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