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主的瘸子哥哥——龙七潜
时间:2020-09-04 09:43:24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丢脸,大丢特丢,说什么都没用,如果对方不知道,她若慌了,坏的反而是自己的事。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多谢姐姐提醒,是我说的不合适,男人么,年纪不重要,成熟些更显内敛优雅,”唐晚兰镇定从容,说的跟真的似的,“先生也曾对我说过,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谨言慎行,在亲密的人面前也不要失了分寸,是我又忘记了。”
  她哪里知道免言先生是什么人,真要知道,今天哪用这么费劲?她也并不觉得免言先生急急悬赏找五头魁是为了襄阳王,合作的书铺东家罢了,得罪了再换一家就是,他现在名声如日中天,根本不用怕襄阳王报复,会求药,定是自己遇到了难处,自己需要自己需要。
  刚才编的这些瞎话,哄哄章含就算了,只要能哄住,只要能把五头魁骗到手,就是成功,管以后翻不翻车!章含就算知道了,还能把她怎么样?她可是平王妃!要不是东西在别人手里,藏的太严实,明抢不得,她都能直接上手!
  唐晚兰说着话,低眉愁目,浅浅感叹:“免言先生帮我良多,今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报答,我实在不愿他受苦,恨不得早些解了他的难处才好。”
  这话幽幽长长,听的章含颇有所感,直接就催促长随:“快去看看,到底好了没!”他也很关心免言先生身体的!
  这一唱一和,戏搭的实在好,只可惜了有些人,被人耍的团团转却不自知。
  唐晚宁感觉有些微妙,唐晚兰就不怕她拆穿?还是唐晚兰以为她那么蠢,什么都看不出猜不透,只因说一句似是而非的,见过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免言先生’,她就会有所顾忌,不敢随便说话?
  那还真是可惜了,编别的瞎话她或许真的有所顾忌,还会猜一猜查一查是否真实,编‘免言先生’的话,她可太有发言权了。
  唐晚宁面带微笑,也没直接发火摊牌,而是转向章含:“大人喜欢《今日新说》?”
  章含颌首:“很喜欢,每次都买。”
  唐晚宁:“为何这般喜欢?”
  “您这么问,我倒不知道怎么答了,也说不上为什么,免言先生辞藻并不十分华丽,也不是说书先生的大白话,娓娓道来间,很有自己的风格,烹一道菜的小事,也能讲得幽默诙谐,引人入胜,这个幽默包含了自嘲,调侃,对世事的理解,并非故意讲滥俗笑话引人发笑,是真的会让人唇角上扬,会回味的那种。”
  章含谈起偶像笑容就不断,想起之前拍案叫绝的段落,声音更加温和:“先生的文字并不佶屈聱牙,所有人都能看得懂,有人抨击先生没读过几本书,不会写,但我觉得,先生不是不会,是不在意,他很通透,将世间万事融于一体,并且乐于跟人分享,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
  唐晚宁:“是不是有一种烟火气?”
  “对对,就是烟火气!先生是个很懂生活的人!”章含拍掌叫绝,烟火气三个字太贴切了了!
  唐晚宁又道:“我之前见过大人画作,其中有些临摹之处……大人似乎很喜欢无山先生?”
  这又是一位偶像,章含大叹:“无山先生谁不喜欢?那可是高山仰止的存在!那些日子听闻无山先生竟是襄阳王本人,在下深感佩服,可惜至今没有机会见一面。”
  唐晚宁:“那大人肯定见过免言在《今日新说》里对无山画作的点评了,此人并不算内行。”
  章含立刻维护偶像:“也不能要求别人做什么都内行,免言先生已经足够优秀,琴棋书画古董笔砚等都有涉猎,画作之美,于不同的人是不同的,画者画画也没有拒绝贩夫走卒欣赏,只要真心喜欢,知道为什么喜欢,就已足够,免言先生也并没有夸夸其谈说自己很懂,角度总是另辟蹊径,言辞纯真质朴,倒也有趣。”
  “有趣,纯真,质朴,烟火气,”唐晚宁声音微长,“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免言是个生活气息十足的人,哪来的一把年纪,仙风道骨,世外高人?”
  章含立刻卡了壳,眼神迷茫起来:“是啊……”
  好像有点不对劲,一个人衣装可以多变,本性却与表象有很多关联,这两个好像的确有点不大贴,真的是一个人?
  唐晚兰见事不好,立刻斥声唐晚宁:“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眼神过于凌厉,气势过于强横,看的章含一愣,这表情……一点都不像和姐姐关系很好啊,生气了?为何生气?
  唐晚宁收了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她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如果条件可以满足,她恨不得每天窝在家里吃喝玩乐享受,没有条件,就去制造条件,写东西是她可以控制的,马甲捂不住,后续麻烦可就控制不了了。
  可如果有朝一日,赵琮需要她这样帮忙,那她义无反顾。马甲掀了就掀了,之后事多就事多,但那又怎样,方法总比困难多,此时此刻,她就是希望赵琮不要有事,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一关!
  唐晚兰话说的好听,谁知道她在瞎编些什么东西,拿到五头魁会给谁!
  姐妹二人视线相撞,空气噼里啪啦,似乎能撞出火花。
  章含愣了愣,脸色十分精彩,难道——难道他眼瞎心盲,被人当了刀使?
  难道免言先生另有其人,就是这位……
 
 
第49章 你竟真信了她
  面前这一幕让章含无比震惊, 寒风卷雪,红梅瑟瑟,他站在自家园子的暖阁里, 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看不明白?人家话已经说的这么白了!所以免言先生竟然是个女人?那个文字通透明锐, 融尽世情,让人拍手称快, 甚至得白马书院老山长亲自肯定夸奖过的人, 是襄阳王妃?
  他不敢相信,可回想方才,襄阳王妃的说话方式和免言先生口吻有异曲同工之处,且为人春风拂面, 很懂顾及别人的感受,并没有直接对他说你被骗了我才是免言,让他丢面子, 而是徐徐交谈,缓缓提点,让他自己发现,让他自己认可……
  他一直很喜欢《今日新说》, 每一期出来第一时间必买, 也曾想过有一日能和免言先生浅谈几句, 哪怕只是一个机会,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会面,对方这么体贴, 这么通透, 他却这么愚蠢,这么眼瞎,差点被别人哄着把五头魁送了出去!
  “你骗我?”章含看着唐晚兰, 牙齿咬的咯咯响,“专程找到我家门来骗我,三顾茅庐始终不弃,平王府好大的威风!”
  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这两姐妹感情不可能好,真好怎么会如此针锋相对!唐晚兰就是过来骗东西的,骗到了手不知道给谁,再恶心一点,把免言先生最需要的东西握在手心,或者干脆毁了,看对手绝望的表情多有趣不是!
  他现在心里充斥着被欺骗的愤怒,此前对唐晚兰有多敬佩,多认可,现在就有多厌恶,多嫌弃,如果对方不是女人,他或许已经憋不住火气上手了!
  唐晚兰也着了急,手指指着唐晚宁:“她不过才过来,胡说八道没有实证,你就信了她?”
  章含握着拳,神色无比讽刺:“这种事还有先来后到的?襄阳王妃是只说了几句话,尚未有证,可你此前骗我却是事实!”
  唐晚兰:“我没有骗你!”
  “还在撒谎,平王妃当别人都是傻子?你说你同襄阳王妃姐妹情深,所做一切不过是为姐姐奔走,那襄阳王妃就在这里,为何不见你半点尊重欢喜?”
  编织谎言从来是一环套一环,这女人敢骗他一件事,就敢骗第二件第三件,他绝不会再信她的任何一句话!
  偏巧此时,长随抱着个盒子过来了:“老爷,五头魁准备好了,现在就给平王妃么?”
  “给个屁!给我收好了,除非我死,不,我死了这五头魁也不能进平王府!”章含气的都直接骂脏话了。
  唐晚兰不干了,冷着脸:“大人怎能出尔反尔,答应的事这么快就变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的诚信呢,您的风骨呢?”
  章含冷笑:“我被骗还不能找回公道了?平王妃有本事,就在这里杀了我!”
  唐晚兰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要是没别人,她真的可能会明抢,可唐晚宁在这里,她身边还有襄阳府的护卫……襄阳王是什么人,全天下都知道,那是战功赫赫,勇冠三军的传奇人物,他府里精兵护卫岂会是一般人?就她带的平王府那些货色,根本顶不住!
  章含转向唐晚宁,荡袖长揖:“有眼不识金镶玉,是我眼盲心瞎,被人诱导,先生放心,此后再也不会了!”
  唐晚宁微笑虚扶:“也是我上门突兀,大人不计较才好。”
  唐晚兰指尖发抖,也是气的不行:“你竟真信了她!”
  没错,她是在说谎,想骗到那五头魁,可唐晚宁就是真的么?不过一个怯懦畏缩,寻常连门都不敢出的贱人,竟然也想碰瓷免言先生?她不信,这女人绝不可能是免言!唐晚宁没准打的是和她一样的主意,就是想过来哄骗东西,就是在说谎,就是跟她对着干,不让她好过!
  “启禀老爷,外头有人过来,说是有急事,需要马上求见襄阳王妃,”刚巧这个时候,园子里下人带着了个中年男人过来,为免章含怪罪,还赶紧加了一句,“说是……同免言先生有关。”
  章含一听是偶像的事,立刻挥了手:“无碍,让人过来吧。”
  “刘掌柜?”唐晚宁看到自家铺子的掌柜,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刘掌柜礼数十足,依次给在场几个人行了礼,才愁眉苦脸的转向自家王妃:“是有点事,下期《今日新说》的稿子将将处理好,还没印呢,就让重墨给污了,一个字都看不清,下面人办事不力,自该受罚,可后面刊印不能耽误,小的知道此来打扰主子,事后定自去刑堂求罚,但这稿子……主子能否再给一份?”
  唐晚宁想了想,道:“我现在走不开,这样,两个时辰内,我让小满将稿纸送到铺子里,你看着安排时间,大约得让大家加个班,辛苦一下,待稍后我腾开手,我定亲至犒赏。”
  “多谢王妃!”刘掌柜大喜,当即谢恩磕头。
  唐晚兰眼神就有些迷茫了:“稿子污了,你不去找免言先生求赐复稿,找她做什么,不是耽误时间?”唐晚宁知道了,也得去求免言先生啊!
  刘掌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事自家人捂得很紧,襄阳王那边透过话,不准往外传的,他哪敢说?但这么明显的事,这个平王妃竟然还看不出来?稿子丢了当然要找正主,除了写稿的人,别人谁知道稿件里写的是什么!这人真的也姓唐,是自家王妃的妹妹么?
  章含激动的手都抖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小步跑到长随身边,抢过对方怀里抱着的盒子,往唐晚宁手里一塞:“这五头魁,先生您拿着!”
  他不但激情送礼,还激情怒目唐晚兰,十分没形象的冲她呸了一口:“骗子!”
  唐晚兰没有反应。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完全没注意到被啐了一口,一双眼直愣愣瞪着唐晚宁,差点吐血。
  竟,竟然是真的?唐晚宁就是免言先生?写了《今日新说》?怎么可能呢?这女人怎么可能是!她敢撒谎,就打算好了事后被拆穿如何圆场,章含情绪如何根本不重要,都没关系,反正平王府绝对势强,所有情况都可以补救,可若唐晚宁就是免言先生,这个局该怎么破?
  她今日之所以在这里,之所以想哄着章含把五头魁给她,为的就是拉拢免言先生,用这把刀去对付襄阳王,说他的坏话,搞坏他的名声,让他死的不能再死,永远也爬不起来……可现在人家是夫妻,利益捆绑都在一处,怎么可能会向着她!
  唇角尝到苦涩,竟是不知不觉间,自己的眼泪掉了下来……苍天难道要亡她么!
  唐晚宁却不理这么多,她没空和唐晚兰撕架,五头魁到手,今日目的就达到了:“多谢章大人,此物我的确非常需要,时间紧急,我不便多留,日后必有重谢!”
  说完带着人就走,脚步很快,裙角似在飞一样。刘掌柜和章含行了个礼,赶紧跟上,也是脚下生风,速度很快,几息之间,园子里没了襄阳王府的任何痕迹。
  唐晚兰:……
  竟然连招呼都不跟她打!
  章含对偶像又是愧疚又是尊敬,对唐晚兰就没有好脸了,扬起下巴:“平王妃还有事?”
  这简直是在骂人——没事还不快滚!
  “你——”
  唐晚兰气的不行,拂袖而去。
  ……
  一路连马车都没坐,唐晚宁催马快骑回了府,进门气还没喘匀呢,就把药扔给田公公:“快……给他熬上……”
  “这,这竟然真拿到了,您——”田公公没有忽略王妃现下的状态,很需要照顾,可王妃的命令不敢不听,根本没假手他人,就亲自下去熬药了。
  药照着大夫方子熬好了,端进屋,唐晚宁等的心焦,亲自接过碗,喂给赵琮。
  “你可要争点气,快点醒过来……”
  一勺一勺,她不但亲自给赵琮喂药,还帕子浸了水,给他擦身,一次次伸手探他额温,半步都不肯离开。
  到了夜里,也不分你我坚持睡窗边短榻了,为防有什么事反应不过来,干脆爬上床,睡在赵琮身边,下意识抱住他胳膊,和他十指相扣。
  更深夜静,万籁俱寂。
  枕边人已经睡熟,赵琮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眼皮颤动片刻,缓缓睁开了。
  入目就是一张睡颜。难以描绘的眉眼,难以言说的悸动,这是他在昏迷梦中也不曾忘却的容颜……她眼底有些青暗,是没睡好?还是累着了?
  为他……累着了?
  眸底墨色在看到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后更为浓厚,不得不闭一下,缓一下,才控制着没有疯。
  “宁儿……”
  他虔诚的将对手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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