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星星好不好——咬春饼
时间:2020-09-04 09:52:26

  “嗯?”佟辛走去车尾箱,“怎么啦?”
  霍礼鸣这才把周嘉正给的东西递过去,“喏。”
  佟辛打开一看,是一只宽口杯,上面印着一颗星星。她的指腹摩挲星星的边角,笑起来,“给我的啊?”
  “嗯。”霍礼鸣扶着她的肩,把人转向车那一面,“其实这些,我已经收藏了两年多,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以前呢,觉得无所谓,后来呢,越收越多,又害怕给你造成负担。”
  佟辛不明所以,看向他,目露疑惑。
  霍礼鸣背着光,微微低下头,扬笑的嘴角藏不住的少年气,“但我现在,见过了你家人,是被你父母认证过的男朋友。那我送这份礼物给你,名正言顺了。”
  语毕,他摁开车锁,后备箱自动弹开。
  星星灯瞬间点亮,围满车门。所见之处,全是淡粉色的玫瑰,铺满了空地,只有中间一大块儿地方,是几十个形状各异的杯子。
  那些杯子,被摆成爱心的形状,跟着星星灯一起,闪闪发光。
  佟辛彻底怔住。
  “从你高中到大学,从过去到现在,我记得你喜欢喝奶茶,喜欢兑杯子。哪怕你现在,好像不太热衷这些了,但我还是,习惯了你的习惯。”
  霍礼鸣轻声说完,又从裤兜里摸出一对戒指,“几个月前就去定制了,昨天回上海才拿到。我姑娘跟着我,怎么着都得有个仪式感,我也想不出太好的,总之,情侣戒还是戴一下,给我个名分就行。”
  佟辛眼眶热了,眼泪浸润眼眸,好像真的有星星落了进去。
  霍礼鸣第一次做这事儿,青涩,但也真诚,他牵起佟辛的手,指尖碰指尖的时候,都在微微发抖。指环套进佟辛中指,他笑着说:“下一次,我会给你戴个更好的。”
  下一次。
  是求婚的时候。
  佟辛已经完全忘了言语,回家的时候,两人在车里,竟都没有说话。
  沉默之中,城市霓虹甩于车后,车轱辘向前走,追着星,逐着月,好似永无尽头。
  到家后,等她洗完澡,霍礼鸣自发进去卧室。
  像是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佟辛都不敢看他。
  浴室门关的声音轻响,胸腔内那点稀薄的空气,终于有了喘气的空隙。佟辛揉了揉自己的脸,心脏砰砰狂跳。
  不要怂!
  她深呼吸,强逼自己冷静。
  冷静不过三秒,又闭眼握拳捶床。呜呜呜,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佟辛打开微信,翻了一圈,恨!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几个狂野一点的闺蜜!
  想讨教经验都无从下手。
  佟辛握着手机绝望,忽然灵机一动,就,有些影片应该可以学点经验吧。脑子一热,佟辛懵懵懂懂地搜索,网页倒是一大堆,个个标题劲爆。
  佟辛翻了两页,随便点进去一个。
  巨大的动图占据屏幕,里面两个人一直做些不太正经的高难度动作。佟辛懵了,这怎么还有声音的?!
  她迅速点关闭,但不知道是不是手机中毒了,竟然完全没反应!!
  手机的音量不算小,在卧室里直白循环。
  这时,浴室门开的声音,霍礼鸣裹着浴巾,伴着热气腾腾的水雾,就这么走了出来。他显然也被房间里的动静震住。
  佟辛心如死灰地盘腿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霍礼鸣反应过来,嘴角慢慢勾起弧度。他丢了手上的毛巾,一步一步走向佟辛。下一秒,清淡的沐浴香钻入鼻间,以及呼吸在耳畔游离。
  男人的声音如下蛊,“这种事,怎么能看别人的。”
  说完,他两只手指夹出佟辛的手机,直接丢去了沙发。
  佟辛最后的意识,是听到他说:“……我亲自教。”
  然后,所有的感官都随着他沉沦,呼吸合二为一,手脚生硬不似自己。佟辛如愿看到了他的全部,每一块肌肉,都性感得刚刚好。
  像温柔的海风,也像突降的暴雨。
  在这种极端的感官变化里,佟辛完全迷失了自己,只想抓着他,一刻也不敢走丢。
  四目相对时,霍礼鸣眸色沉如深海,克制的狂风下,是即将到来的巨浪。他看见佟辛眼里的清澈和迷茫,时而隐忍,时而畏惧,像一颗在阴云里,努力发出光芒的星星。
  就是这一点星火,灼燃了霍礼鸣的理智。
  轰鸣一声,烧得干干脆脆。
  这一晚绵长深远,时间可以很慢,在佟辛初次迎接不一样的世界时,一刹的痛苦、不适、惊恐,让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时间也可以很快,在霍礼鸣的怀里,呵护里,占据里,那种绝处逢生的快乐,无以比拟。
  最后的最后,他们共融、享受、像是找到新生的自己。
  佟辛泪眼婆娑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呜呜呜!
  男朋友的腰不是腰,是夺命的弯刀!!
 
 
第78章 去看星星好不好(6)
  第77颗
  后半夜, 佟辛满脑子都是“18”和“48”这两个数字。
  她太天真了。
  身体像一艘船在海上摇,偶遇风雨,几乎将她碾碎。最后的最后, 她的喘息湮没在男人的唇齿里。汗水顺着背脊往下, 沾湿了佟辛的指尖。
  她越用力去抓,越光滑。最后只能垂手于被毯上,无力地揪紧又松开, 像一圈圈的涟漪, 旖旎于这一夜。
  最后的最后, 霍礼鸣咬着她的耳朵轻哼:“怎么办,用完了。”
  佟辛一愣,余光瞥见木地板上散落的东西, 一个个的, 四处丢散。
  她恨不得失明失聪, 让他一张破嘴独自表演。
  天光快亮时,霍礼鸣的手又不老实,佟辛朦胧喊疼,眼角的泪痕未干。又可怜又好想欺负。霍礼鸣亲了亲她额头,“好了好了, 不来了。毕竟,我也被你榨干了。”
  醒来后,后知后觉。
  佟辛拎着他的耳朵愤怒:“什么叫被我榨干了!”
  霍礼鸣龇牙,“好好好,是我自愿输出的, 不过, 乖宝还真能装。”
  “……”
  一语双关,哪一关都不是正经话。
  霍礼鸣去给她放水, 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去泡个热水澡。”
  佟辛搂紧他的脖颈,在他锁骨上蹭了蹭发痒的鼻尖。直到热水满布全身,疲惫消失大半。平心而论,其实吧,昨晚也不是那么难受。消除紧张后,佟辛还挺享受的。
  霍礼鸣也不是个老司机,猛是猛,但也挺会照顾她的感受。佟辛一闭眼,就是他漂亮的人鱼线,又深又长,还有一个迷人的“小蛮腰”。
  她现在,很想给鞠年年发信息,告诉她,书上说的不全对。
  还是有极品好男人的!
  霍礼鸣进来给她送衣服的时候,正好撞见佟辛在浴缸里傻乎乎地笑。她笑,他就跟着笑。佟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霍礼鸣挑眉,“笑女朋友对我昨晚的表现还挺满意。”
  佟辛慢慢别过脸,好吧,这确实没法儿反驳。
  等她泡完澡出来,霍礼鸣已经将房间收拾干净,床铺换了新的,衣服也都送进了洗衣机。窗户敞开,阳光被夏天的风送进了屋。
  空气里有淡淡芳草香,令人心神宁静。
  哪怕很多很多年后,佟辛都会记得这一幕,穿白色T恤的男人,左耳的耳钉折出夺目的光。他沐浴在阳光里,和这个夏天一起,成为佟辛永生珍藏的邮票,哪怕年月久移,它依然散发出经久不衰的玫瑰香。
  霍礼鸣看了看时间,“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我哥家。”霍礼鸣笑着说:“我都见过你家人了,你也该见见我家人了。”
  去的路上,佟辛是真紧张,“你哥真是唐其琛吗?亚汇集团的董事长,不是同名同姓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看过他的资料,”佟辛小声说:“超有钱的。”
  “嗯,是挺有钱的。”霍礼鸣拍拍她手背,“等着收大红包,拿不动的那种。”
  佟辛抿嘴笑,“还好我今天背了个大包。”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相扣的手又握紧了些。
  走了快一半时,佟辛接了个电话,刚看到号码时,她还觉得奇怪,“咦,是我哥科室的座机号。”
  她接听,几句之后,神色大变。
  霍礼鸣皱眉,“怎么了?”
  佟辛眼底瞬间涌出泪,哽咽得声音都变了调,“好,我,我马上来。”
  她握着手机,指腹泛白。
  霍礼鸣把车停在路边,迅速握住她,“辛辛。”
  佟辛被这股力量拉回神魂,她怔怔的,整个人都懵了,“我哥出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只说佟斯年伤了手,被人尾随,用匕首划的。初步调查是病人家属,算医闹。霍礼鸣陪着佟辛,直接开车回的清礼。
  到医院的时候,佟斯年已经做完了手术,还在病房留观。
  麻醉醒了,疼得他直皱眉。
  佟辛赶到时,冲过去蹲在佟斯年病床边哭。
  佟斯年的模样太骇人,左胳膊打了钢板,扎得严严实实。右手也有刀伤,所幸不深。佟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佟斯年费劲地用没受伤的胳膊肘去轻轻蹭妹妹的头发,“乖啊,哥哥没事儿。”
  “都这样了还没事!”佟辛抬起头,止不住地大声。
  佟斯年愣了愣,随即对霍礼鸣笑,“嘿,管管你女朋友。以前不是挺温柔的吗。”
  霍礼鸣走过来,伸手捞了佟辛一把,“你这样子,你哥也不放心,影响他休息,好得更慢了。听话,你先去问问医生详细情况,顺便给你哥哥打点热水行吗?”
  佟辛听了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待人走,霍礼鸣眯缝着眼睛,问:“这他妈什么变态?!”
  佟斯年头发软趴在额前,脸色因为失血的原因更加苍白。但他眼里的光还是那样亮,气质始终斯文温和,“一个病人的家属,那个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心脏骤停,没有抢救过来。”
  “那拿你撒什么气?!”霍礼鸣怒气直冲,“还讲不讲道理?”
  佟斯年笑了下,“习惯了吧。”
  从考上北大医学院到现在,也有十来年了。听过的,见过的,甚至亲身经历的,他是真的习惯了。有时候,生死轻重就是概率问题。
  “对了。”佟斯年告诫:“这事儿我暂时瞒着家里,我爸血压高,我怕老人家受不了。”
  “瞒得住?”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佟斯年始终平静,“至少,手术做完了。”
  霍礼鸣审视许久,问:“真的只是医闹?”
  佟斯年平声,“嗯。”
  后来,霍礼鸣从医生那儿了解到情况,佟斯年这伤还真不轻,左手臂再往下一公分就是大血管。他是个医生,握手术刀救死扶伤,也靠这双手穿衣吃饭。
  对方太狠毒,就是蓄意报复。
  佟斯年当然知道瞒不了多久,第二天,他被刺时的小视频就在朋友圈疯传,甚至上了微博热搜。佟承望和辛滟还是知道了,来看他时,倒也不像佟辛那样激烈的情绪。
  二老极力克制,但在看到儿子缠满纱布的双手时,辛滟忍不住落泪。因为这件事传播快,很多媒体记者想要过来采访。清礼市人民医院通通给拦了下来。
  尊重佟斯年本人意愿。
  霍礼鸣里里外外帮着打点,佟辛也很坚强,分工明确,主要照顾父母。
  佟斯年的手还要做第二次手术,手术前一晚,有个人来看他。
  但其实,佟斯年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个人来。
  晚八点,离探视还有半小时结束的时候,宁蔚出现在了病房。
  她今天穿得简单,白色绸质衬衫,扎进黑色裤腰里,头发散在肩后,清新得像一朵山间百合。自她现身,佟斯年的目光便一直定在她身上。
  宁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张脸依旧绝美,但不同往日,此刻,像是覆上坚硬的冰层,不给任何人融化的可能。
  她从包里拿出烟,手一顿,又给收了回去。
  彼此的心,像是有个秒表计时器,在她要开口的前一秒,
  佟斯年:“我不想听你说任何事情。”
  宁蔚就这么看着他,目光疏远而凉薄。
  佟斯年在这样坦荡且干脆的注视里,先行败阵,他喉结滚了滚,被刀划伤时都不曾像这一刻畏惧。他看着宁蔚,看着她这张美艳却寡情的脸。心里的骄傲和自信,分崩瓦解。
  宁蔚眼睫轻动,随即淡声:“佟斯年,我们不可能。”
  佟斯年薄唇紧抿,就这么看着她。
  宁蔚和他对视,坦坦荡荡,“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很清楚,这不是意外,这是伤害――是你本不该承受的伤害。”
  佟斯年:“任何行业和职业,都有发生危险的可能。”
  宁蔚一个苦笑都扯不出,声音微微发抖,“但,我不想成为这种可能。”
  佟斯年目光一刹降温,“你想干什么?”
  宁蔚站起身,“我来跟你道个别。”
  “宁蔚。”佟斯年声音干涸,一点一点裂开,“你不能这么对我。”
  宁蔚站在那儿,整个人又冷又静,让人心生错觉,好像这不是夏夜,而是寒冷三九天。她说:“佟斯年,我确实不能这么对你。”
  这件事,佟斯年瞒着,只说是医闹。只有宁蔚清楚,根本不是医闹,而是之前对她穷追不舍,在后台送花不成,被佟斯年警告过的魏姓男人。
  姓魏的不是清礼人,常年往返内地,性子阴鸷记仇。求爱不成,怀恨在心,宁蔚是有这边的地头老大赵哥罩着,他摸不清水深水浅,不敢动。转而查到了佟斯年,雇了个亡命徒,说这医生点教训。
  佟斯年这无妄之灾,到底是因宁蔚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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