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炤一掀眼皮,“嗯,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岑清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回到沙发上坐着,给段生和回消息。
岑清:【你忙你的,我哥哥晚上会送我放学回家的。】
段生和:【那你乖乖跟哥哥回家,好好儿在家等着你的情哥哥。】
江生行无意看他们聊天,只是实在是觉得段生和嘴角的笑容太过瘆人,侧头瞟了一眼就看见了情哥哥三个字,恶心得差点连中午饭都吐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刚才的话题,“老江信那个大师几十年,你一下子告诉他是蒋正光找来的骗子,他会不会一下子接受不了?”
车内有些闷,段生和抬手解开了两粒衬衫纽扣,清了清嗓子道:“我不告诉他。”
这话刚说完,江生行就立刻猜到了段生和想做什么。
江宏嗣这么多年无论有道理的事情和没有道理的事情,一直都对大仙言听计从,他们可以通过大仙从江宏嗣那儿达到目的。
江生行点点头,觉得段生和的法子可行,但还是有点担心,“你怎么确定他能听你的去骗老江?”
段生和缓缓扭过头看着他,扬起笑容,“那骗子就是要钱而已,钱你不多得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心疼大哥钱包的一天
第41章
江家, 江宏嗣早早地下楼坐在饭桌前,听见车开进院子,立刻起身进了厕所。
等两个儿子在餐桌上坐下, 他才慢吞吞地踱步出来, 拉开主座的椅子。
段若华也是刚到,她穿着一条灯芯绒的改良旗袍, 旗袍是好几年前做的了, 她近几年烧香拜佛清减了不少,腰间松松垮垮,肩线也撑不起来。
两个儿子长大了跟她并不热络,江宏嗣更是忌惮着大师所言, 平日里同她能不见面则不见面。是以,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尴尬。
饭菜上桌,没有人动筷。
段生和起身给段若华盛了一碗汤, 又吊儿郎当地坐了回去,他时不时瞟一眼江宏嗣,像是想看他能憋多久。
等保姆忙完了厨房里的事情都回了房间,江宏嗣搁下手里的烟卷, 沉声道:“为了把你蒋叔踢出去, 你不惜把和悦毁了?”
段若华虽说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 但和悦出了大事她自然也是有耳闻的, 如今见江宏嗣动怒,立刻扭头去责怪段生和, “你怎么能忤逆你爸爸?公司里的事情不要擅自做主, 一定要问过你父亲再决定。”
她就算是着急,声音也总是柔柔怯怯的。段家上一辈对孩子的教育十分迂腐,以至于段若华嫁进来以后大事小事一点都不敢违背江宏嗣, 还总教育着江生行兄弟俩也要对江宏嗣言听计从。
段生和没应段若华的话,他盯着江宏嗣几秒,缓缓开口道:“和悦的名声是我做起来的,我既然能设个局让蒋正光往里跳,那么等他离开公司以后,我照样能收拾完他留下的烂摊子。”
他将身后的文件袋丢到桌沿,“这里面的东西如果爆出来,那和悦才真是被蒋正光这个新总裁给拖死了。”
公司高管的丑闻直接影响公司的发展,签一个劣迹艺人做综艺没什么,段生和这几年拿到的证据才算是颗□□。但凡引爆一根引线就是连锁反应,到时候别说和悦,怕是连江氏集团也会受到牵连。
江宏嗣打开文件袋,一页一页翻阅。厚厚一沓纸,他翻了七八页以后脸色就不好了。
江生行侧头让段若华去找他的降压药,后者着急忙慌地跑上了楼。
“你今天,是带着你弟弟回来逼宫?”江宏嗣看向江生行,他脸都气红了,手哆哆嗦嗦地想将文件放到一旁。
文件袋没放稳,几百页材料洋洋洒洒得散了一地,白花花地扑在深胡桃木的地板上,十分扎眼。
“爸,小和是斩反贼,怎么能叫逼宫?”江生行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了块布出来擦腕表,“我们和您才是一家人,事到如今您保不了蒋叔了。这事儿解决得越快,对和悦就越有好处,您赶紧做决定。”
江宏嗣一声不吭,直到兄弟俩离开江家,他都一直坐在餐厅里,不说话,也不动。
“老江看起来没那么容易妥协啊。”江生行拍了拍段生和的肩膀,“我怕他给蒋正光透风,回去找人先看着蒋正光别让他跑了。”
段生和手机亮了一下,他扫了一眼,唇角勾了勾,“搞定了。”
柳锡明已经把那大仙儿拿下了,一会儿就会看着他给江宏嗣打电话,按照段生和给的剧本走。
他十分热心地给段生和兄弟俩来了段实况转播,说来那大仙儿谎话说了几十年,如今照着稿子念也一点儿都不慌张磕巴,台词功底十分好。
“江老哥,昨天我看天空星宿,隐隐觉得不对。蒋正光的八字原本对江氏集团乃是大吉,可自从他去年再娶,命格就开始发生变化,我闭关几天,这会儿刚出关就立刻给你打电话……”
江生行听完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笑道:“你还挺能编。”
“也得亏老江信,我看了好几部宫斗剧才编出来的。”段生和还编好了另外几套说辞,等这事儿过去以后再慢慢地计划。
江宏嗣年纪大了,血压高心脏也不好,人又死要面子特别犟。既然他都信大仙儿信了几十年了,那也没必要非要这时候让他知道真相。段生和想着先慢慢地再骗他一段时间,到时候让大仙找个云游四海的理由回老家闭关,一了百了。
“还有个事儿请你帮忙。”车开到小区门口,段生和没急着下车。
江生行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要段生和跟他说话带上敬语了,那一定不会是借钱那么简单。
“过几天进组拍戏,和悦帮我看着点。”
“没空。”
段生和一挑眉,威胁道:“江生行,你有不少把柄在我手里吧?比如喝多了抱着我叫嫂子的名字,比如帮我试卷签字的时候签嫂子的名字,再比如路上认错了人,上去就牵人家手……”
江生行面若冰霜,“戏拍多久?”
“戏不久,四个月。但我准备拍完以后就筹备结婚,加上婚礼筹备和蜜月……七七八八大概半年?”
“能求婚成功再说吧。”
“哥你放心,论追人我还是比你厉害些的。”
半分钟后,段生和被江生行强行赶下车,呛了一肚子的汽车尾气。
得了半年的假期,段生和心情颇好地往里走。
到了家,他换鞋的时候不小心吵醒了沙发上的岑清。
“回来了啊?”岑清揉了揉脸,她等了段生和三个小时,电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怎么不睡?”段生和凑近去看她的脸颊,岑清的右脸被抱枕上的花纹压出了印子。
岑清抱住了他的腰,身子一斜,趴在他胸前,鼻音浓重,“等我的情哥哥呀……”
“等情哥哥回来做什么?”段生和低头去亲她的耳垂,痒痒得岑清直往后缩。
岑清双手捂着耳朵,不满地看向段生和。
他似乎偏爱自己的耳垂,无事的时候不是捏就是亲,有时候还喜欢上嘴咬。
“我耳朵就这么好玩吗?”她耳根子都红了,热腾腾的。
“嗯,白白的,软软的。”段生和留恋地用手揉了揉。
岑清吸了吸鼻子,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还有更白更软的东西,哥哥想不想看看?只有我有,你没有哦。”
段生和一愣,浑身僵住了。
岑清说话的时候似是故意在他耳边吹气,弄得他浑身酥痒,尾椎骨一阵一阵地发麻。
岑清见他呆住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去卧室。”
拉着段生和的手往里走,岑清能感受到他手心慢慢发烫,脸蹦得很紧,似是在隐忍。
一进屋,段生和迫不及待地将房门关了起来。
他将岑清抵在门上,一手托住她的头,一手圈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引。段生和在她的颈侧落下一吻,手缓缓地掀开睡衣,放在她的腰上。
“等会。”岑清抓住他的手,牵着他接着往里走,“跟我进来。”
衣帽间里空间狭小,两个人挤在里面更是闭塞。
二人的呼吸清晰可闻,岑清将他拉到一个矮柜上坐着,“闭上眼睛。”
段生和乖乖闭上,坐在矮柜上一动不动。
随后,他听到柜门拉开合上的声音。
很快,岑清再次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拉着他的手缓缓往上探……
“是不是白白软软?”岑清一把将毛绒兔子塞到他手里,立刻撒手想出去。
段生和发觉触感不对立刻睁开眼睛,看着手里的白色毛绒兔子,他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岑清抬腿要跑,被段生和眼疾手快捞了回来。
段生和将兔子扔到旁边,他抱着岑清,将她放到了高一层的柜子上坐着,二人正好平视。
岑清怕掉下去,只能紧紧地抓住段生和的肩膀,她垂在空中的脚晃荡着,不时地踢段生和一脚,示意他放自己下去。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那只兔子,轻笑着重复岑清的话,“白白软软,你有我没有?”
岑清讪笑着,“对,对呀,你怎么会有白白软软的兔子毛绒玩具呢?”
段生和凑到她耳边,拉着她的手,“哥哥没有白白软软,但是哥哥有……”
话没说完,他的嘴被岑清堵住。
岑清的手被他拉到背后动弹不了,气急败坏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老流氓。”
段生和用嘴唇蹭了蹭她的鼻尖,目光停留在她的唇上,“那你喜不喜欢老流氓?”
他声音里带着蛊惑,似魔咒一样回荡在狭小的衣帽间里。
段生和将岑清箍在怀里,为了让她离自己更近,十分恶劣地将岑清往前带,在要从柜子上掉落的那一刻托住她。
岑清吓得死死拽住他的衣领,腿盘在段生和的腰上保持平衡。
“我想下来。”岑清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小声地凶他。
“你不想。”段生和再去吻她,岑清低着头躲,他就空出一只手来托住她的下巴。
“我想出去。”岑清觉得自己头晕脑胀,有些缺氧。不知道是衣帽间狭小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没学会亲吻换气。
段生和擦去她眼角的泪花,问道:“出去做什么?”
“出去看电视……”岑清吸了吸鼻子,不自觉地开始喘粗气,浑身发软,勾着他的腿也没了力气。
“答案不对。”
“出去……”岑清还重复着要出去,却在动作上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主动去吻他,来回蹭着他的嘴唇,亲吻他的喉结。
终于,岑清实在是没了耐性。
她伸手在段生和腰间掐了一把,瞪着眼睛凶他,“你他妈在这儿办事,明儿个我衣帽间还要不要了?”
这话一出,段生和笑得将脸埋在了她肩头。
听见段生和笑,岑清又羞又恼,闷在他怀里撒娇:“和和哥哥,抱我出去……”
段生和拉开衣帽间的门,将她抱出去放在床头。
房间里的温度比衣帽间低了些,岑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缓了一会儿,探身关了大灯,留了床头的一盏夜灯,勉强能照清两人。
段生和跪坐在床上,刚俯下身子,突然被岑清制止。
“等会,不行,没有设备。”她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了这码事。
段生和一听,立刻停止了动作,他从床上下来,努力克制着情绪。
“我去洗个澡。”他转身往卧室走,“你先睡,盖好被子。”
他刚出门,岑清翻身下床,赤着脚跑到浴室门口。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岑清轻轻推门进去,“我可以……唔!”
段生和听见门开的刹那,立刻将那只好奇的兔子拽了进来,怕她反悔,抬手锁了门。
良久,岑清重新洗了个澡出去,有气无力地躺到了床上。
段生和翻身抱住她,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轻声道:“我们清清不光耳垂白白软软,手也是……”
岑清脖子到脸全红了,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咬牙切齿道:“段生和,你要是再提那两个字,立刻就给我滚出去。”
“嗯,那我们明天早上吃豆花怎么样?”
白白软软的那种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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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次日, 段生和起了个大早出去买早餐,小区门口卖咸豆花的奶奶没出摊。白白软软的豆花没买到,他就买了四个白白软软的大馒头回来。
岑清坐在饭桌上用馒头蘸炼乳吃, 她无意间扫见客厅里两只黑色的行李箱, 问道:“你进组带不带陈淮哥过去?”
行李是昨天陈淮收拾过来的,自段生和被炒鱿鱼以后他就给陈淮放了假, 前几天刚刚回到M市。
“带。”
陈淮已经闲了太久了, 每天的朋友圈不是看电影就是周边游,段生和不能给他一种什么事儿都不干就能拿工资的错觉。
“那你记得告诉他们订房间,听说那边房间紧俏。”
现代剧的拍摄环境好,岑清看过了晏山那边发回来的照片, 酒店条件不错。
《与你》的前期取景都在T市,拍完以后转去M市这边摄影棚拍内景,最后等春天的时候去西北补外景。
“演员们定的都是单间, 如果需要升套房,钱你得自己给。”岑清这几天总听包鹏运嚷嚷预算不够,几个人的小群里经常回荡他的哀嚎,让岑清和晏山省着点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