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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今天才算是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 早知道他这么不讲道理,咱们也没必要在这儿等他半天了。”陶风清气没消,拉着林霜降沉着脸上了马车, “回去!”
“是。”安宁见他脸色不好, 什么也没敢问,让车夫赶紧走了。
一上车, 陶风清拉着林霜降的手搓了搓, 柔声安慰道:“没事,咱们不跟他生气。谁要去他面前卖乖讨好,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一介莽夫,不必在意。”
林霜降看着他, 突然扑哧笑了一声,“我没生气。我瞧是你气的不轻。”
陶风清没皮没脸的一笑:“他要是指着我鼻子骂,我刚才都能抱着他腿叫他爹, 摸爬滚打做生意的,脸皮最不值钱了。”他说着,目光一沉,定定的看着她, 满眼的心疼, “可平白无故让你受委屈就是不行。”
林霜降垂下眼, 反抓住他握着自己的手, 手指在他骨节上来回轻轻的蹭着。
赵海云的话让她委屈吗?
一点都不,也一点都不会难过, 可此时心口就像梗着什么似的, 让她鼻子发酸。
曾经,春寒在沙洲为她哭了多少回,她从没有流过一滴泪, 还能笑嘻嘻的安慰她,即便那些是真的委屈。
可现在,突然有一个人会因为觉得她受了委屈,而那样维护着她,为她叫屈。
这样陌生却又无比踏实的感觉,竟让她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怎么还哭了?安宁...”陶风清急了,张嘴就想喊安宁停车。
“叫安宁做什么?”林霜降忙将他摁了回去。
“追上去找他说清楚。”陶风清道,伸手替她擦着脸上的泪。
林霜降又气又笑,在他手背上用力的拍了一下,“说什么清楚?赵将军刚刚如果不说那些话,我才是真要哭。我不跟你说了吗?我找他,就是想确认一件事。”
“啊?”陶风清关心则乱,根本就没有往深处去想。
“其实我不该怀疑赵将军的。可我不亲自见上他一面,我心里不踏实。他刚刚骂我一顿,我倒是没有顾虑了。”林霜降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陶风清的怀里。
陶风清看着她这完全放松下没有规矩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一手轻轻的挠着她的耳朵玩。
“我们一旦发现孙秀有问题,第一个怀疑的肯定会是赵将军。可回头想想,若是孙秀和许常见听命与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赵将军的话,咱们家里藏着一个九姑娘,以赵将军对湘南山匪的憎恶,就足够他抄咱们陶家几百次了。那个人若要用钱,陶家的家产即便要上缴国库,他在里面动些手脚也足够了。这样岂不是更方便又安全?孙秀也大可不必被灭口了。反正都已经被怀疑,还不如彻底翻脸,以免我们在顺藤摸瓜。”
她其实大可不必跑到赵海云面前被他指着鼻子痛骂一顿的,就算她没有那么信任父亲,却能足够信任荣真的。
可是,她不想冒一点点的险。
有关陶风清,有关陶家,她做不到放心的将陶风清的命交在任何一个人的手里。
只有她自己。
“可他为何不弄清楚事情真相就胡乱骂你一通?我瞧着他就是有问题。”陶风清一想到刚刚赵海云说的那些话,就没法做到气顺。
林霜降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低在他唇上映了一下,“这样还生气吗?”
陶风清微微眯起眼,“还有点。再亲一下。”
他故意逗她,却不想她真的又凑了上来,唇齿纠缠良久,她微微红着脸松开了他,声音沉沉的问:“这样,还生气吗?”
陶风清似想继续得寸进尺,林霜降从他怀里直起了身子,“差不多就行了。”
陶风清不甘不愿的‘哦’了一声。
“他骂我,已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若换做旁人,他都能拔刀了。你不知道,在军中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尤其是一军主将,他的部下犯了错,他可以亲自手刃,但决不能死在旁人手中。他也许不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并非孙家人说的那样,可孙秀母子尚未入土,我便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他若因我是林家女,就可以抛开此事与我和和气气一番,那才是心中真有鬼了。”
林霜降笑着拍拍他的手,“动身去京城的时候,我们再去拜访他。”
陶风清本是点着头附和她的话,听见这一句,眼睛陡然睁大,“还去?拜访?”
“我也不想再去听训了,可是荣副将要见他。跟着我们一起,才不会被人发现。”林霜降笑着道。
“荣副将也跟着我们一起上京?”陶风清问。
“嗯,按照信上的时间,过两天就能到了。”
林霜降以为他要说什么了不得的话,却不想他突然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能治九姑娘的人来了,我也不用操心该怎么安置她了。你说,咱们要不要顺便让他们两个把堂给拜了?”
“拜堂?”九姑娘突然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
林霜降已经习惯她一惊一乍了,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二爷是这么说的,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不用拜堂,荣真肯定不会答应的。他是兵,我是匪,在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前,他一定会誓死反抗的。”九姑娘叹了一声,沉默了半晌,“直接洞房吧!毕竟重新做人总是还要时间的,我怕他跑了。”
纵然林霜降已经习惯,可还是被一口茶给呛着了。
春寒慌忙给她拿帕子擦手,一边道:“阿九姐姐,你这也太...”
春寒还没想出要如何来形容她,林霜降放下帕子道:“就这么定了。”
九姑娘美滋滋的问:“那你三婶婶的十全大补汤,能给荣真来一碗吗?”
林霜降:......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准备准备。”九姑娘活蹦乱跳的出去了。
春寒:“这人还没到呢!她有什么可准备的?小姐,你说九姑娘真的能放下湘南的那些兄弟,跟着荣副将吗?在家相夫教子的日子,对她来说会不会太无趣了?”
“倒也不是那么无趣,若有真心想在一起的人,做什么都一样。”林霜降说着,顿了顿,“而且,自从我在湘南的事之后,你还觉得那里安全吗?也许,总有一天,他们会变成某个人手里的刀。像当初劫我花轿一样,成为为别人赴死的工具。师父让九姑娘来宁苏,怕也有想将她拉出来的意思。”
“小姐,我们这一次去京城,危险吗?”
“危险。被人惦记上了,躲不过的。”
***
“这是我准备的一点东西。你带着,回头见到你祖母的时候替我问候一番。还有,这些是给你父母、弟弟的。这些是给姐姐添妆用的。我身体不好,不能亲自去京城拜会他们。可礼数不能少了。”杨初云指着桌子上摆放的一众礼物一一说到。
“母亲,这些我都已经准备过了。”
杨初云笑了一声,“傻孩子,你准备的是你跟二哥儿的心意。这些是我的。从前你是林家女,出去的脸面是林家给的。如今你是我陶家的主母,回去的面子,是要我们陶家给的。你远嫁,有些礼数无法做的周全。这头一次回娘家,需得风风光光才行。我的儿媳妇,可不能让人笑话。”
“母亲...”
“一家人,不用客套。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是。”
从杨初云屋里出来,林霜降看见白仙儿在廊下站着,孙秀的事之后,荣宝就送回孙家了,她也一直没有见她。
两个人并肩在园子里走着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久,白仙儿才道:“我...是有些私心的。”
“我知道你真心喜欢荣宝。要说私心,该是我才对。你并没有跟我说过莞儿要和离的那些话,是我偷听了你和曹妈妈的话。荣宝的事,等我从京城回来再想想办法。孙家人贪钱,也并不是不可以带回来的。”
白仙儿笑了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若是真这样将荣宝要过来,以后我也总难心安,觉得对不起你。其实...那账簿我又连夜抄了一份。我不知道孙秀要做什么,可又觉得不对劲。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用了。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事跟你说了的好。这家里,我就跟你要好,若连你都不信我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林霜降灿烂的一笑,“没事。这家里谁都有私心,可只要对着外人,都是一条心就行了。你看连二婶婶和三婶婶...”
“王春琳,你诚心的是不是?厨房里是我炖了给我风盛补身子的,莞儿没病没伤的,你偷我的汤做什么?”
“不就是一碗汤,你至于吗?回头我就还给你。当谁稀罕你的破烂东西。”
“你拿什么还?你们三房还有钱吗?早就被你那死鬼女婿给败干净了吧?”
“你说什么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林霜降:......
“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章~
第68章
小南湖上飘荡的歌姬轻柔的曲调, 在月色下宛如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远远近近的挠人心肺。
湖上飘着许多的河灯,岸边放灯的少女情窦初开, 夜色也掩不住的明媚。
陶风清原是想带着林霜降临行之前好好逛一逛庙会的。
可当林霜降指着一个花灯让他付钱的时候, 身后突然冒出齐刷刷的一排人头,异口同声的道:“二爷, 我也要。”
这其中还包括一个身残志坚的陶风盛。
如此几次之后, 陶风清就从牵着林霜降的手变成了在身后替他们付钱的人。
最后连荣真都手提着一个和他异常不配却又十分可爱的兔子花灯之后,就唯有陶风清一人和他们这群人显得格格不入。
安宁不忍心的道:“二爷,要不您也买一个?我掏钱。”
陶风清:“滚!”
荣真虽然穿着常服,可久经沙场磨练出来的戾气却还是遮掩不住, 陶风盛他们都还是有些怕他的,最后就变成他和陶风清并肩走在后面。
他似是有些不忍,很认真的把九姑娘硬塞给他的花灯递到陶风清面前, “要不,这个给你。”
“不是,我就想知道,你和九姑娘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 自己玩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跟着我们?”陶风清这话憋一路了。
荣真脸上的肌肉突然绷紧, 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 半晌沉沉的道:“不行。”
“为什么?”
“她老是想把我往人少的地方拽。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陶风清:......
“她还能把你怎么着了?”
荣真微微阖了下眼, 语气平淡却又认真的道:“能。”
陶风清:......
他暗暗骂了一句:黑寡妇这没用的玩意儿。
“清清。”
陶风清:......
安宁:?????
荣真见他们两个神色骇然的看着自己,粗黑的眉头微微一皱, “霜降从前没人的时候叫我师父, 有人的时候唤我叔叔,我总不能叫你二爷吧?”
陶风清呵呵的干笑两声,“那倒是不用。但也不必...”
“那就这样吧!清清, 清清。”荣真兀自的叫了两声,像是在自我习惯一样,“多叫两遍就习惯了。”
陶风清:...我不习惯!!
安宁在一边想笑不敢笑,咬着自己的一根手指转过了头,不敢去看他家二爷五彩斑斓的脸。
“陶二!”身后一声高呼,暂时将‘清清’这事给打断了,孙怀义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勾住他的肩,“我找了你半天了。这庙会有什么可逛的?傅云轩他们听说你明天要去上京,在花船上摆了一桌酒席,给你送行呢!”
陶风清抬手指着前面的一众人,“你瞧着一桌够吗?”
“够!傅云轩就知道会这样,早就安排好了。安宁,去把你家二奶奶叫回来,跟她说烟姑娘练了首新曲,要头一个给她唱呢!”孙怀义道。
果然,前面正围着一个脂粉摊子的几个人,听见安宁传的话,纷纷折回来了。
***
“傅大哥,这就是你做好的安排?”陶风盛眼馋的透过船舱的窗户看着对面的船,弱弱的问:“我能去二嫂嫂的船上吗?”
“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吗?”傅云轩反问。
余贤已经开始默默的烫菜了,他已经是非常习惯。
“我应该满意吗?”陶风盛还想在争取一下,“你花船上最好的歌姬舞娘都在对面船上给她们一帮女人唱歌跳舞。我们一帮爷们,在这儿干巴巴的涮羊肉?这合适吗?”
“你不知道。”孙怀义笑嘻嘻的给他涮了片羊肉放碗里,“叫过来也没用,回头你二嫂嫂手指勾一勾,你哥就把人送过去了。来回折腾还不如好好喝两杯酒。你才多大就嚷嚷,你看咸鱼说一句话了吗?”
荣真回头朝对面船上看了一眼,兀自的笑了一声,连看向陶风清的眼神都没那么刻板了。
陶风清对他们的调侃全然不在意,端了酒刚凑到唇边动作突然僵住了,眼睛直直的从荣真身后的窗户看着对面的船舱。
傅云轩瞥见他神色不对,也转头看过去,像是看不清楚似的还眯起了眼,“这跳舞的是谁啊?我怎么好像没见过,新来的吗?”他下巴点了点示意傅云成看。
傅云成没怎么在意,扫了一眼道:“对面都是女人,这舞娘穿这么少做什么?”
他这话一说,陶风盛就已经从座位上移到了窗户前,连余贤都蠢蠢欲动的朝那边看过去。
陶风清没管他们,神色古怪的看向在场唯一一个不为所动的人。
荣真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波澜不惊的道:“我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