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克制地礼貌推开了陆坤拦在他们面前的手,陆鸾说:“大学生好,你自己去找。”
口气相当不训。
陆坤还拦着不想让他走。
陆鸾就烦了,眉头一皱,就拎着谢云要出去,他再拦,他就直接动手了——
也没怎么过分,就是扣着中年男人的手腕反手一拧,在他因为吃痛弯腰的同一秒提膝,膝盖不轻不重地撞到他的肚子上,手再一翻,便将人扔回了沙发上。
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陆坤倒在沙发上,手腕和肚子都痛,但是他知道陆鸾没真用狠劲,就是放倒了他而已……
另外也使他男性尊严扫地。
陆大佬年轻的时候也当回在街头瞎混的野狗,知道年轻气盛是个什么样,而今晚说到底海市他理亏,人家**谈恋爱,他去挖墙脚。
虽然是破天荒地看似失败了。
这么想着,陆坤垂了垂眼,心里也有些恼怒,抬脚踹了陆鸾一脚,后者没躲,硬生生挨了他这一下。
然后抬手拍拍西装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就扯平了,下次别来招惹我的人,否则还揍你。”
陆坤坐在沙发上,笑了笑,笑意没达眼底。
坐起来,不看陆鸾,反而看向谢云:“刚才说的都奏效,你考虑好了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这次不用谢云绞尽脑汁回答他。
因为陆鸾先一步将那盘水果一个不差地掀到了陆坤的脸上。
被陆鸾拖到走廊上,往外走时,她都能感觉到陆小阿弟脚底下在冒火。
她被他带着七乖八拐就到了个没人的地方,没有服务生,灯光都显得不太明亮,她就问了句:“带我去哪?”
话一刚落,就被小崽子摁墙上了。
厚重的窗帘里没多少灰,他将她压入窗帘纠结着缠上来,轻车熟路地覆上她的唇,舌尖没怎么费力便钻进来,勾住她的舌尖……
在她发出一声叹息放松的同时,单手勾着她的腰死死地压入他怀中,他惩罚似的狠狠咬了口她的唇,有些恨地问:“你是真的没有心?那个老头这么对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浑身冒着的气压太危险了。
谢云正经地说:“他这也算是承认了我的魅力……”
危险的气氛变成了杀人的前奏。
谢云没崩住,笑了,不在同他开玩笑的,而是主动揽过了他的脑袋,吻住他——
生气吗?
自然是生气的。
陆坤将她看做是可以用金钱或者权势来丈量的物件,尽管她知道在他看来或许不是随便勾勾手便能上钩的廉价货,但物件总归是物件。
谢云不缺钱。
她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只愿意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守法公民,一辈子又能花多少钱,需要攀附多少权贵?
陆坤能给的很多,但是不能打动她。
她知道在这些真正祖上三辈一路都有钱下来的人眼里,他们这些人半路白手起家的叫暴发户,这些人不太看的起他们,也不愿意自己的后代与他们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联姻……
他还觉得她年纪大,是在糟蹋他儿子呢。
所以生气啊。
怎么可能,不生气。
女人的舌尖好像还带着外面甜品台摆放着的小点心的香甜,一般来的富家千金要么是减肥要么是为了矜持,不太有人敢动那些东西,所以那请了江市最顶级烘焙工作室做的甜品,每一样都多多少少进了她的肚子……
如今那甜味再由她的舌尖最终传递给了宴会的主角,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谢云捧着陆鸾的脸,舌尖湿滑扫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处。
两个人的主动权瞬间交换,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将小阿弟调转了个面压入窗帘里,巨大的落地窗,几米高窗帘因为他们两的拉扯发出不堪负重的声音——
陆鸾被她压着动弹不得,也不想动弹,只是含糊地说:“窗帘要塌坏了。”
她趴在他耳边呵出一股潮热的气,笑着说:“有什么关系,姐姐赔的起。”
那热在耳垂扩散升腾,陆鸾呼吸的节奏就乱掉了。
她今晚精心做过的头发有一丝丝的凌乱。
口红也花了。
她怀揣着恶意的心情,只认为自己坚守的道德节操在眼前小孩的亲爹眼里不值一提,他认为她充满了目的,蓄意勾引……
她很冤枉,所以觉得有点委屈。
有些冰凉的双手拽着他的胳膊,顺着他包裹在西装下的肌肉曲线下滑,“我收回以前的夸奖,”她说,“现在我突然就觉得,你穿正装,不如穿校服好看了。”
她说着,叼住了他的喉结。
听见他呼吸瞬间变重,她的唇角便翘起来了,这么近的距离,胸腔里有力跳动的心脏和热度根本隐藏不住,她的手从他手臂上挪开,落在了他裤子上。
指尖立起,划过剪裁合身的西装布料。
“阿鸾,”她从下而上地抬头望着他,“你阿爸觉得我这样哄骗高中生不道德,我便突然确实不想讲道德了。”
被她握在手里的一瞬间,他硬成一块铁。
陆鸾这才知道,谢云确实是生气了,而且怒火冲天。
但他不在意这些了,现在他就想谢谢陆坤,什么公司股票啊掌管权啊盛大又有排面的成年礼,都是扯谈,就现在是真的。
惊喜就是他妈来的那么突然。
……
谢谢爸爸,这成人礼是真的爱了。
第83章 礼物(下)
若是此刻有人过来, 必然不会注意到厚重的窗帘后面有什么,只是偶起波澜,或者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若要仔细探寻, 那声音很可能便又消失不见了。
唯一的光源是外面的月光。
可是冬天的夜晚月亮向来不是那么明亮的。
这样昏暗的环境, 鼻息之间都是彼此熟悉的气息, 很容易让人用喝了酒似的微醺,脑海里想要做什么事便做了, 哪怕是腰间皮带扣“啪”地被解开那么清脆的响声也没能把谁唤醒。
解掉一层压抑的束缚, 陆鸾便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叹息,指尖从握着她的腰下滑,来到她礼服裙摆,轻轻往上一推——
便被谢云摁住了手。
他皮带都解了,她的裙子却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有些不满加不解地抬起头, 挑眉望着女人,后者冲着他笑了笑, 此时一只指尖勾住了他内裤的边缘, 一副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模样。
“到这程度了,”陆鸾说,“你别告诉我你的所谓‘生气‘只是准备脱了我的裤子然后给我念《中学生行为规范守则》。”
成天跟着修理厂那群人瞎聊, 陆小阿弟也不是完全纯洁,片品鉴过不少。带s(训诫)内容的也有涉足一两部,他是不反感……
但是不代表他有兴趣被人脱了裤子打屁股,最好可能还要一边哭着背校规。
……而且还是现在这种时候。
陆鸾的声音听上去多少带点警惕, 毕竟有时候他还是跟不上谢云的脑洞。
直到谢云蹲下来,从他的角度就能看见她挺翘的鼻尖, 明明周围这么暗,他却觉得上面的绒毛他都看得见,她的脸靠上来。
陆鸾抖了一下。
“站稳了。”
她感觉到了,于是扶了下他的腰,开口命令时,很有霸道女总裁的味道……
但是陆鸾也不在意她语气对不对了。
反正现在他都听她的。
那鼻尖贴上来时他还觉得有点凉,但是很快的就暖和起来了,她的唇他也是吻过无数次,从来不知道原来换一个东西往里放的话,快乐加倍。
他压着嗓子从鼻腔里深呼吸,心跳的恨不得要突破胸膛,也不是说这有多舒服,主要是征服感充满身心。
她在他面前几乎从不低头。
吵架不管谁的问题,如果是她做错了,也得他送上去她才勉强认个错。
就是这么一个人,今晚被陆坤惦记上了也不卑不亢,被他拽着出休息室了如果她趴他怀里哭一场他都不怎么意外的……结果她没有,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扒了他的裤子,气势汹汹要干坏事。
谢云脸贴上去时,就发现男性荷尔蒙气息爆炸似的包围了她,陆鸾身上的气息她是熟悉的,但是眼前这处前所未有的气息浓郁,带着一点点洗澡后沐浴乳的味道,还有内裤本身的洗洁剂的香……
倒是不难闻。
他好歹是最爱干净的那一批高中生小崽子。
周围太暗,她也看不清楚什么颜色和具体样子,脸烧得热,她就匆忙看了一眼尺寸的确惊人,难怪他一天到晚挂在嘴边说……
高中生上学都有封闭式军训的,部队里的澡堂子就是一览无余,大家脱了光着腚一比较,什么都懂了,甚至可以顺便决定下以后的江湖地位。
思想飘得有点远,之后她也就犹豫了两秒,然后启唇,伸出了舌尖。
于是温暖包裹了他,年轻人的指尖都在发麻,像是整个人泡在温暖的麻醉剂里。
她动作也生疏,偶尔牙还能磕碰到他,但是动作很轻的话也不是很痛,就是每一次毫无征兆得令人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地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可能是有服务生路过,他们在找陆鸾,好像是一会儿十点半有个蛋糕要他去切,这会儿都十点多一刻了,今晚的主角却不见踪影。
……今晚的主角就躲在他们一个窗帘相隔的地方。
“刚才还看见人的,和哪个大佬的女儿在一起。”
“对啊,后来看了一会儿手机就火烧屁股似的走了,那个女的就被他撇下了,小小年纪就有了渣男的潜力。”
“得了吧,那是陆坤的儿子。陆家三个公子哥儿也就是他哥哥哪个玩的不开?而且现在不豆是那些女的往上凑吗,我妹妹他们学校的,听说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年纪比他还大——”
“姐弟恋?”
外面两人啧啧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那种,陆鸾分心听了一会儿挺想让他们闭嘴的,但是这会儿他老二有点忙,说话可能带哆嗦,就想算了。
他抬手,有点儿讨好地摸了下这会儿蹲在他面前的女人的耳廓,生怕她一个怒了张嘴咬人……这讨好味道也太明显了,所以他的手被她“啪”一下拍开。
挺响。
外面的讨论声戛然而止,两个人都僵了。
陆鸾没控制好弄在她嘴里,谢云猝不及防,闭了闭眼,抬眼从下往上看了他一眼,无声地后撤。
“什么声音啊?”
“不知道……风吹窗户上了吧?”
两人渐行渐远,还有推餐车的声音,车轮子滚在地摊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窗帘后面,她无声无息地将口中的东西吐出在掌心。
从红唇里吐出白色液体很有视觉冲击力,陆鸾盯着她看,这会儿真的是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看着挂在她唇边的一滴他的东西。
等她吸了吸鼻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头从手拿包里撕了包湿纸巾擦手和嘴,正低头擦得认真,他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拖进自己怀里,低头要吻她。
她嫌弃地撇开头。
还没漱口呢,亲个屁啊。
“我自己的东西,我都没嫌,”他说,“你躲什么?”
她蹙眉望着他。
他伸手要掀她的裙子,准备礼尚往来。
谢云这会儿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羞臊于方才一瞬间上头在这种地方真正像是路边的野狗一般不讲究,羞耻心上来的,压着裙摆瞪他。
陆鸾挑眉:“瞪我做什么,后悔了?”
谢云点头。
………………她还真敢点头。
刚点两下,就见横在她面前人高马大的年轻人,眉毛一松,脑袋垂落了下来,整个人轰然倒塌倒在她怀里,她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去接,这就被反手揽住了腰。
皮带还松垮地挂在腰上,他的脸深深埋入她颈窝,蹭了一下,还嫌不够地亲了口她的耳垂。
哑着声音说。
“那我不管,我们都这样了,你得对我负责。”
像极了个六十年代的黄花大闺女。
“……”
小崽子还学会撒娇了。
谢云抬起手撸了把他毛茸茸的头发,心中很是爱怜一片,所以她勉为其难地从刚才被顶的发疼的嗓子眼,简单地发出一个单音:“嗯。”
她如此宽容不跟他斤斤计较方才他动作有多鲁莽,主要是现在他适当崩塌人设的粘人让人未免太有成就感……
毕竟陆坤恐怕这辈子也等不到他儿子怀里跟他撒娇。
呸。
那晚成人礼之后,陆鸾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比上民政局打了证还稳。
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贞操观那么强,搞出了古代女人被人看了脚就认命想要嫁给那个人的味道……
哦。陆小爷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观点完全就是在碰瓷。
反正现在他看着谢云,每个毛孔都刻写了他的名字,仿佛她在吞了他的东西之后,这个人都被标记上了他的气味。
患得患失的感觉少了一半,所以接下来谢云忙着在李子巷帮那些人拉拒绝拆迁的横幅什么的,忙到没空搭理他,他也无所谓,整个人就像吃了定心丸。
淡定到王井龙都觉得不淡定。
这一天,王井龙、王檬和陆鸾围坐在一起,干点学生该做的事,比如写寒假作业。
“陆小爷,你是不是和姐姐又要分手啦?”
坐在修理厂的煤油暖炉旁,王井龙搓着手,打开书包从里面翻出来个文件夹,文件夹里夹着厚厚一大沓寒假要写的试卷,夹得乱七八糟。
陆鸾闻言,一样拿文件夹的动作顿了顿,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