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触碰,想要亲吻。或许一开始只是个恶作剧使然的吻,到了后面却熬成了甜蜜的柔梦。侧身待在了青年怀里的少女,不自觉间被推倒在了地毯上,洗完澡后蓬松柔顺的茶栗色长发铺散开来。
“你每次都趁我不注意这样,太犯规了……”阿砾呼吸着热气,呢喃道。
“保持紧张感不是很好吗?”而名侦探仿佛攫获着她的气息那般,依赖地蹭了蹭阿砾的鼻尖。
“一直以来因为是青梅竹马,身边有你的存在陪伴好像都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可是乱步大人要的不仅是这些,被你说是贪心也好,我不希望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仅仅是家人,而是想要你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
他说完,总是在案发现场道出真相的那张薄唇轻盈落到了她雪白的鼻尖,尔后又轻轻啄吻在了她的唇角。仿佛天空有亮闪闪的花粉洒落下来,引诱得阿砾也微张了双唇,去迎合那份温存。
“乱步……”
混杂着话语的声音里透出了软糯的喘意,浑然忘我的间隙,两个人都开始无意识地往更危险的底线试探。
“等、等等,乱步……”阿砾清醒了那么一瞬,按住了腰际乱步探入她衣摆内的手。
尽管知道恋人同居的日子很容易迎来这种情动的局面,可是她此刻微睁开的眼眸依旧在慌张地摇摆不定。
“唔……?”乱步就像是只还未从梦中醒来的奶猫,抬起黑发脑袋,发出了困惑的鼻音,“不可以吗?”
“不、今,今今天还不行!”阿砾脑袋一缩,紧接着整个人羞愤欲死地在羊毛地毯上翻滚了数圈,直接滚出了乱步双臂笼罩的范围。
绝对不行!她今天的内衣还不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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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次在开车边缘危险试探的事情,事后的阿砾简直不敢用正眼去盯着乱步。
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当时的机会啊!
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的阿砾旁若无人地用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茶几,那副自虐的模样让同事看得心惊胆战,让太宰看得眼睛发亮。
要是乱步误会她不愿意,从此之后跟她保持距离了怎么办?一旦保持距离就是恋情冷却的开始,一旦恋情冷却就是感情破裂的开始!
阿砾最近满脑子都在磕磕绊绊地思考着这些奇怪的事情,越想越往不好的方向预测。
可是事实证明,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在乎这件事,经过数日的观察,那位名侦探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在侦探社里吃他的玩他的,也没有刻意避让开阿砾的意思,以前怎么跟她贴贴现在依旧怎么跟她贴贴。
眼瞅着乱步又躺在办公椅里,漫不经心地吩咐敦给他拧开波子汽水的瓶盖,阿砾那颗微妙的少女心又有些逆反的不甘与失落。
“什么嘛,原来他一点都不在意……”
也许是这几天劳心劳神的原因,阿砾精神与身体状态都不怎么样。所以等她趴在家中沙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喊来自己的男友给自己按摩。
“乱步步,帮我按一下背,这几天好累……”
这个世界上能指使堂堂江户川名侦探干活的存在屈指可数,阿砾赫然在列。
很遗憾,在外嚣张到天霄云外去的乱步回到家里还是会听女朋友话的,尽管手里的游戏进度还差一点赶完,他仍是乖乖放下了掌机凑到咸鱼躺平的阿砾身边,把两只爪子放在了她鲸鱼般柔软的腰后。
“不是我说,你最近脑子里是不是想太多事情了?”
游离着怀疑的声音在后上方的地方传来,不用看都能知道,乱步一定微微眯起了那双能够勘破万物的狭长双眸,凝视着自己。
阿砾感觉自己心虚地浑身僵硬起来,想要用反驳蒙混过去:“才、才没有,反倒是乱步你,‘什么都没在想’才奇怪呢!”
她承认自己这句话有打探意味存在,谁让乱步居然表现出那种若无其事的样子嘛……
只有自己纠结,感觉就像个傻子一样。
可乱步的反应却与阿砾想象的存在那么点差别。
“谁说我没在想了,只不过是不像你胡思乱想那么多没必要的事情而已。”乱步不满地嘀咕道,而后在阿砾抗议之前一语带过,毫无预兆地按起了她的颈椎。
“痛、哇哇不,好舒服……”
阿砾顿时就像是被捏住了后颈肉的猫咪,一下子老实起来,圆润的肩头往内收缩,变得乖顺无比。
乱步在这里一鼓作气地揉捏起来,趁机提要求道:“待会要轮到你帮乱步大人按哦!”
他还真不愿吃亏啊。
“哼哼~”阿砾舒服地眯起了双眼,“要是你好好表现让我舒服的话,你家砾大人就考虑一下。”
这个时候的阿砾,还没意识到说出这句话的严重性。
直到隔天和乱步一同来到事务所,因为不给他吃自己那份草莓蛋糕这件小事没合这位名侦探的心意,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之前说的话大声喊了出来。
“砾砾你这个骗子!!昨晚明明说过只要我让你舒服了你就什么都答应我的!!”
一瞬间,整个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彻底消失了声音,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眼神都难以置信地往他们两个这边投注过来,满脸明明白白写着‘你们居然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了’这行字。
“哇啊啊啊——”
羞耻心所化的烈焰登时卷上了阿砾的头顶,她唰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疯狂摆动双手,喊出来的声调跑得比约德尔调还要曲折离奇。
“我不是我没有!过程舒服是很舒服,但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个舒服啊!!”
这个时候背后传来某人撞倒在盆栽植物上的声音,阿砾回过头,发现竟然是社长在扒住竹枝稳住身形,注视着这边的黑眸瞳孔地震。
“砾,你们竟是……”
啊,完了。
阿砾颓然地摔坐回椅子,咚,一脑门砸在了办公桌面。
不出半日,她对乱步下手了这起谣言就在整个武装侦探社里飞快发酵,所有人都知道了。
敦和谷崎不断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望着她。
花袋给她的手机送来一封明为道贺,实则暗示现充爆炸的邮件。
与谢野一脸严肃地拉着她到医务室里科普各种避孕以及备孕知识。
贤治把亲自种的营养蔬菜送给了她,还约定之后要专门为了她去阿哞那里挤一桶对‘孕妇’有好处的牛奶。
国木田则眼神分外复杂地推了推眼镜,告诉她‘虽然侦探社先前并无前例,但到时候可以特例给你休产假’。
连太宰也偷偷摸摸告诉她,刚才摸鱼的时候在社长办公室门缝里发现,社长正在拿着一本字典在看,似乎准备给孙子取名的样子。
一个个轮下来,阿砾都快要窒息了:“为什么你们已经确信我肚子里有孩子的事情了啊!!”
其中直美的反应在这些人里面算是最正常的了,她直接端出了一盘红豆饭给阿砾庆祝。
煮好的红豆饭色泽红润,被染红的米饭粒粒晶莹剔透,散发绵甜的香气。阿砾瞪着面前的红豆饭,万分更咽。
“算了,红豆饭就红豆饭吧。”
阿砾已经放弃挣扎了。刚感谢完直美的好心供应,于是低头就看见直美往她怀里塞了一本封皮包得朴实无华、翻开来却满目皆黄的工具书。
阿砾:“……”
直美朝她眨眨眼睛:“我从兄长大人床底偷出来的,要跟他保密哦。”
……谷崎,真是辛苦了啊。
飞鸟井从大家口中得知那件谣言后,神色一直显得犹犹豫豫。待大家都表现得差不多了,她终于鼓起勇气来到阿砾身边,说出自己的提议。
“砾小姐,如果需要的话,我的异能可以给你提供在梦里实习经验的场所。”
阿砾听完,简直被吓得瞳孔地震、花容失色:“不,这个还是算了吧……”
这,这就是所谓的‘春梦’吗!没想到啊飞鸟井!
最后一位过来的是镜花,这时阿砾已经被同伴们摧残得心力交瘁了,率先投降:“镜花,如果是想要过来提我和乱步那件事情,就不必了……”
镜花站定原地,虽然面上仍是冷酷,却能让人从她细微的五官挪动中感应到她落寞的情绪。
“是吗……原本还打算砾小姐如果需要,就把我在港黑曾学过的‘色、诱术’全部倾囊相授的……”
阿砾:“……”
她和镜花四目相对了好半晌,久到某人疲惫的心境竟蠢蠢欲动起来。
阿砾猫猫祟祟地往左右看了眼,仿佛要进行py交易那般凑在她耳边问:“那个真的有用吗?”
镜花沉稳地点点头,面色神秘地融入阴影里:“至今尚无败绩。”
和镜花进行了一番技术性的交流,阿砾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她应对得精疲力尽,反观乱步那边却清净得很,仅有一只太宰摸鱼摸到了那边,和他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而乱步忽然捕捉到了她的视线,在半空与阿砾对上了眼,却没说什么,而是面露微微笑意,对太宰说了几句话后摆摆手,继续玩弄自己的掌上游戏机。
“只有我一个在应付大家的反应,一点都不公平。”阿砾不由气得鼓起了腮帮。
可是事到如今,阿砾也该下定决心来了。都成为恋人同居了,说不馋乱步身子那完全是假话。
找了个时间,通过电话阿砾把岩永约了出来支招。许久未见,她的外貌并没发生多少变化,这一点阿砾也是同样。
不过在听说阿砾的事情之后,她的表情就陡然发生了改变。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青梅竹马二十几年,确认关系快两年还同居了都没有做过吧——”
听岩永那副难以置信中又夹杂着老阴阳人腔调的话语,阿砾顿时抱住了脑袋上的猫耳发箍防御。
“别骂了别骂了。”阿砾悲愤地反问道,“知道你厉害,你当初又是怎么拿下樱川的?”
戴着贝雷帽的少女双手合握成拳抵在腮边,一回想起当初的回忆便冒出了粉红泡泡:“那当然是……一起被下药啦!”
阿砾听后微妙地冷静了下来:“……”
毫无参考价值!
翻了个白眼,阿砾直接把人拉进了内衣店:“好啦,过来帮我挑下看看哪一件作为‘战斗服’最可爱!”
乱步究竟会喜欢可爱型的呢,还是有点小性感的类型呢?
这个问题成为了阿砾选择困难的关键阻碍。对此,岩永抛出了个重点帮忙进行分析:“你们平时有挑过情侣装吧?可以从他那时候给出的意见来参考看看。”
“唔……依他的性格肯定是偏向喜欢可爱的类型,这点我早就发现了。”阿砾面上的犹豫依旧无法轻易散去,她双手重重拍在岩永的肩头,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想法:“可是你懂的,女人都有那种微妙的自尊心,不希望自己被小看啊。”
“在成年人的事情上,我不希望自己表现得太孩子气……”
而且,说不定换另种风格会有奇效呢?
阿砾至今对自己走性感风这一条路尚未死心。
岩永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而后握拳敲击了掌心:“既然如此,就把你看中的全部买下来怎么样,‘每次’都换个新鲜的不就可以了么?”
这个‘每次’就用得很妙,阿砾深深地看了岩永一眼:“你说得对。”
不愧是骚话连篇的智慧之神,尽情购物完,岩永竟还送了她一套牌子评价很不错的崭新润o液跟安o套。
岩永琴子,爱情之虎。
阿砾提着纸袋,感觉简直在提着烫手山芋,差点拿不住掉落在地。万幸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那绝对会成为二十几年来的头号公开处刑现场。
为了这晚的战斗,阿砾还专门去买了一瓶红酒……用来壮胆。然后就带着仿佛上战场的沉重觉悟回到了家中,做好一切准备。
乱步是在傍晚的时候回到家的,阿砾这时候已经洗过澡,把晚饭给做好端上了餐桌。出来住之后就没有聘请过保姆,做饭这件事自然落在阿砾的头上。
等乱步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阿砾蹬蹬蹬地跑出来,从背后环住了乱步的脖颈,裹着小斗篷的这位名侦探一下就被扑得往前倒去。
“乱步步,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吃,吃吃……呜噗!”
万万没想到,在试着说出最后那句羞耻发言的时候竟然咬到了舌头,阿砾的眼眶顿时溢出了一圈泪花。
“哇啊,快让我看看!”
听见了女友的哀嚎,乱步立马紧张地转身过去想要检查她的状况。阿砾眼泪汪汪地张开了唇,为了看清口腔里的伤势,乱步托着她的下巴,食指探入里边微微挤开了脸颊一侧的软肉。
“唔……看来没出血喔。”确认无碍,放松下来的乱步就想要抽回手指,不料却在这时意外触碰到了阿砾柔软的舌头。
下意识的,阿砾用舌尖半含住了他的食指舔了舔。
温热而又湿滑的触感黏嗒嗒地包裹了那根手指,缓慢抽出来,不经意在空气中拖拽出了一根闪着微光的银丝。
两个人都失神地怔了怔。
片刻后,阿砾面色瞬间涨红,犹如催熟了的草莓果实那般甜美惑人。
可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在这一刻后退,用那双泛着水润波光的眼眸直直凝视着黑发青年的面容,扯了扯了他的衬衫衣袖。
“还好痛,要亲亲才行。”
乱步身形一顿,微微张开了翠色的丹凤眼讶异地望着她,仿佛看穿了内里藏匿的秘密。随即,无法拒绝青梅撒娇请求的他终是捧住了少女的脸颊,凑过去在她唇上大声‘啾’了一口。
“亲亲~”
大概是心里想要蓄谋坏事的原因,晚餐的料理阿砾制作得特别丰盛,虽然凭两个人的胃口饭量吃不完,但剩下的可以放进冰箱里第二天热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