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要被掏空了,更别说他们家没有金山银山,只有欠债了。
之前还想着正好俞向居这边每个月补贴一些,差不多够,现在他跑了,那接下来哪里能满足得了这个新媳妇?
丁敏秀脸色难看的回到特区,周长寿看她们这脸色,心里就有了底。
看来今天不顺利,他是知道她们做什么去的,他装作不知道而已。
不等他拐弯抹角的试探,丁敏秀进了门,喝了口水,冷笑,“当初我妈一把屎一把尿的养了那么久,结果是个白眼狼,不就找了他几回要赡养费,说调走就调走,不告诉我们去哪里,就是怕我们再找他要钱,妈,你回去以后可得要好好跟邻居们说道说道,这还是大学生,他这品行,配吗?”
赵巧娘皱着眉头:“好了,你别说了。”赵巧娘不爱听这些,她以前是对俞向居不错,那时候想着靠他养老,当然是好的,但是之前,俞家人对她们母女俩也不差什么,都是一样吃喝,真要是喊出去了,不一定会有多少人会站在他们这一边,要是把女儿和外孙的事都扯出来了,又会起风波,现在就等着孩子平平安安落地,日子总能慢慢过起来的,就是这段时间艰难点。
丁敏秀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她也就在自己家里会谈起,在外面,她是从来不会提起俞家半个字的。
***
俞向海和叶七佳知道俞明杰分配的工作高兴是高兴,但也有些发愁。
这工作在那边,以后娶媳妇也会在那边,大概率在那里安家落户,羊城肯定是比他们这小县城要好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两个也说不出要他回来的话,但是是真舍不得。
这跟孩子在那边上学是不一样的,上学是不知道他以后会在那边安定下来,现在这工作分配了,调去别的地方的可能性不高。
现在他们两个带着小儿子小女儿在白石县,而且他们再过几年也要高考上大学、工作,到那时候他们两口子呢?
难不成儿子都大了,在外面展翅高飞了,他们两个就守在老家,这样子太憋屈了,以后抱孙子都抱不到,只能拿着照片想想。
俞向海和叶七佳去了羊城一趟,回去之后,见到人就夸赞大儿子现在的工作,周围的人听了只有羡慕的:“这孩子当初我就说他是聪明的,那么机灵。”
“对啊,自小到大成绩都很好。”
“你们两个以后就享福吧。”
听着这些夸赞的话,那是更飘飘然,但是对未来的打算也更坚定了。
现在就是想要把小儿子小女儿给供出来,然后就要看他们两个去哪了,他现在有工作,叶七佳摆摊如火如荼,筹谋着起新房子,不会一口气起两间,以后孩子要是不回来的话,新房子建好了,住不过来。
叶七佳就说:“等以后我存钱多了,把这些大小事都解决了,到时候我跟着我儿子去,他们在哪我就在哪,我去给他们带孩子,到时候孩子有工资,每个月我有退休金,我还要利息,够一家平时花用的了。”
想想这日子就美。
现在这也差不多了,也毕业了想,下回要问问,这个人问题,什么时候上心啊。
***
俞向安现在忙着“美颜”的事,去年厂房开工,鉴定下来了,产权专利申请好了,今年厂房也建好了,然后紧接着就是招工生产。
这东西跟吃的不一样,它单价贵,市场肯定没有食物的那么大,吃的一日三餐都要吃,这东西往脸上擦一天用的量有限。
但是量有限,生产起来也不减少,挣起钱来是嗖嗖的。
尤其是在他们请了香港正当红的一位明星代言之后,那订单就跟雪花似的飞来。
这时候广告少,效果出奇的好,一下子就从默默无闻变成知名品牌。
在首都的柳明月看到这广告之后,立刻就打电话来了,“行啊,你这生意做的都上电视了,我们什么关系?你不送我一个打八折的,我可跟你没完。”
俞向安:“你也说了我们什么关系,你去美食城二楼,报上大名,打六折,那里是首都的代理点。”
不可能一下子覆盖全市场,所以都是以点概面,在其他的城市设立一个代理点,有意的人来登记交一笔保证金或者是交一笔加盟费,然后就可以自己开设专柜或者是开设小店销售了。
她把这场子铺得这么大,就是因为鉴定结果不错。
而为什么可以让对方答应当这个代言,除了鉴定书,还有一只上了年份的人参。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对方需要,他们这边有。
现在厂里是开足了马力生产,然后通过火车运往全国各地。
广告上留下来的那个电话每天都响个不停,俞向安高兴地对林川柏感叹:“再这样下去,你的实验室,就快要组建了,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
他现在越来越有兴致研发更多的美颜品种了,这样子他能够更快的把他想要的实验器材都买回来。
俞向安也把这些礼盒作为礼物送给亲朋好友,以及生意上有往来的伙伴,只要对方家里有女性,送这个都合适。
她自然没忘了自己的嫂子和姐妹,分别给他们寄了套装过去,然后她收到了俞向清的电话,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俞向安以为对方是要说收到快递了,但是不是,她还没收到,说的是另一件事,她边哭边说。
三姐夫严鹏是隔壁省的人,之后考大学分配,他们两个就在那边定居了下来,她们不一定年年回来,见的比较少,但是通信是没有少的。
她说的,是他们三姐的事。
海晏河清,安居(乐业)。
在俞向晏和俞向清之前,还有一个三姐俞向河,她下乡一年后因病去世了。
当初是俞青山和舅舅秦丰茂去帮忙收的尸,现在过去十多年了。
他们这些兄弟姐妹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因为是病死的,那边的医生还怀疑是痨病,让他们火化了带骨灰回来,葬回村里。
现在俞向清遇到了一个和他们三姐一起下乡插队的女知青,她们三姐妹长得有些像,俞向清和俞向河是长得比较像的,对方看到俞向清的时候,错认为是俞向河,惊慌失措,以为是她冤魂不散,吓到她了,这惊慌之下,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俞向清哽咽:“她说不要来找我,不是我的错了,我只是没有出手帮你,我顶多是见死不救,你知道的额,我们帮不了你,杀人凶手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来找我!”
这几句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很惊人。
她听到的时候,感觉自己魂都要飞了,强行镇定,趁着对方惊慌问了下去,得知苗红星当初是和俞向河在同一个大队插队的,还住在同一个知青院里。
她们三姐妹长得都不差,俞向河就被当地的一个村支书家的儿子给看上了。
俞向河不愿意,对方就使劲的刁难,给她他安排一些重活累活脏活,也不让人帮她,想让她忍不下去,这样子他就能得逞了,但是有俞青山这边时不时寄过去的补贴,俞向河自己也倔强死撑着,对方愣是没得逞,但是她一个女人,又是在他的地头,想要下手的话,有太多机会了。
苗红星认出这是人,不愿意多说,俞向清拉着她要去报警,说她谋财害命,吓唬她,苗红星才把自己知道的那些说了出来。
她心理素质不怎么好,也庆幸她心理素质不怎么好,不然没办法知道三姐病死的始末。
俞向河是因为被强*了,然后病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在这期间,村支书家的儿子来提亲,俞向河不愿意,就没有人给她看病,拖着拖着,人就这么没了。
俞向清不信这样当初爸爸和舅舅去的时候没有发现端倪。
苗红星这心里素质,当初不会被看出来不妥当?
苗红星这才说,因为当初同住的那些知青都被调走了,特意让新下来不知情的新知青搬去那边住,她们不知道,村里的那个医生是村支书的亲戚,其他村民,很多也是不知道的,就她们女知青知道,因为在一个院里住着。
俞青山和秦丰茂过去的时候,俞向河人都没了,而且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痕迹,如果不是她们帮忙喂吃点东西,也挺不了那么长时间。
身上看不出什么,他们两个又是男人,就这么被瞒天过海了。
俞向清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俞向安听着没说什么,脸色十分难看,她知道这段历史有不少女知青出事了,但是她没有想到,俞家也有这么一个受害者。
如果不是这次的巧合,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还有别的内幕。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苗红星还在你那里吗,你问清楚一些,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然后带回来,这件事,我们要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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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俞向清已经问清楚了, 苗红星也在她那边,对方说都说了,也灭必要瞒着什么, 而且毕竟现在回城了,她不用再受制于人, 这么多年来良心不安, 她也想让那人得到他应有的处罚。
受害人不仅仅只有俞向河一个, 还有其他的受害人,只不过是她们不敢出声。
还有受害人。
俞向安精神一震,她不是希望出现更多的受害人, 但是如果有这些现成的证人出来指证, 这案件会更清晰一些。
俞向河这事没有证据,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尸体也化成了骨灰, 但是这些受害人就不一样了。
俞向清:“小安,这件事情要怎么跟爸说?爸要是知道了, 肯定会很难过。”
偶尔家里大团圆的时候, 爸爸都会露出那种有些感伤的神色,因为家里少了那么一个人, 养了十多年的大姑娘,因为政策下乡, 然后不到一年就没有了。
三姐她,没得冤枉。
说起俞青山, 俞向安就是一声叹息。
最难过的就要数他了, 但是这件事情不能瞒着他。
俞向安左思右想,那一头俞向清和严鹏带着苗红星回来,那就等他们回来了再一起告诉俞青山吧, 不然他知道了想要问更多的消息,她在这边也不清楚,就不要让俞青山在这路上的时间悬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俞青山注意到了俞向安的心不在焉,问:“有什么烦心事?看你这样子遇到什么困难了?”
俞向安勉强笑笑:“我有些事情没想通。”
俞青山:“哦,别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天,俞向河、严鹏带着苗红星回来了,俞满生也被提前叫了过来。
俞青山看着苗红星陌生的脸:“这是你们朋友,还是亲戚?”
苗红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
俞青山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搀扶她起来:“你起来好好说话,大妹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别这样。”
苗红星看着这张脸,心里十分羞愧:“我是苗红星,之前也在榆树村下乡当知青。”
榆树村,听到这名字,俞青山脸色就变了变,这也是他三女儿下乡的地方。
俞满生看看默然站在一旁的俞向清严鹏和俞向安,也没去搀扶她起来。
苗红星不愿意起来,俞青山男女之别,拉不起来,只能看着她跪着说话:“我有件事情之前隐瞒着没说,这些年来我一直饱受良心折磨。”跪着说她的心能好受一些。
但是她的良心是好受了,俞青山的脸色就一点一点的苍白了起来,随着苗红星当初俞向河病逝的原委,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俞向安赶紧扶住他,俞满生也紧跟着过来。
“二叔、二叔!”
俞青山醒来的也很快,眼睛里红血丝弥漫:“你是说真的?”
苗红星捂着脸点点头:“是真的,是真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知道,她病了的时候,身上还有痕迹,使我们女知青一起照顾她的,我们都知道。”
俞青山眼角快速划出一滴泪,被他擦去了,声音沙哑:“你们都知道,几个人?”
苗红星深吸一口气:“当初我们女知青在那里住了五个人,除了我和向河,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有一个嫁在当地,一个利用其他的手段回了城,一个在允许知青回城后也回去了。”
她抹了一把脸:“当初我们几个,长得好的,除了俞向河,还有一个,叫陶艳,向河被村支书儿子潘虎看上了,陶艳是被村支书盯上了,他那年纪,儿子都比我们大,也有媳妇,陶艳就想办法……去公社里,不知道跟了什么人作为交换条件,被招工进了文工团。”
她的停顿,很明显,这个想办法,是什么办法。
俞青山听的心里大痛。
苗红星继续:“剩余我们三个,都是长得很一般的,我们干活也不利索,家里也帮不上忙,就没有这样的事。”
她以前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怎么那么不公平,但是下乡了之后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无比庆幸爹妈给她生了一张这么平凡的脸。
俞满生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清了清嗓子:“你们就没有想过找公安?找知青办?”
苗红星呵呵笑了:“怎么找?没有介绍信,我们都出不去,那地方,就一条路出去,村支书家就在村口,他们一家是村霸,亲戚半个村子都是,去到公社,他们在公社也有人,村支书的姐夫是镇长,我们能怎么办?”
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们都还不是地头蛇,只是小虾米。
俞青山抹了一把脸:“我去……收尸的时候,我找的那个医生……”
苗红星:“那医生也是村支书的亲戚,潘虎那边放话说,她不愿意就不给治,他开的药就治不好,我们也去求了,但是那药根本就不对症,怎么吃都不见好,潘虎还老是上门逼婚,说只要嫁给他,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木已成舟……向河不乐意,后来她病得越来越重,身都起不了,我们也去求他,求那医生,但是他开的药没有变过……”
一个院里住着,俞向河对他们关系不错,她们也是努力过的,但是她们的努力,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病拖着拖着,有一天,俞向河的呼吸就停止了。
潘虎也没想到俞向河会挺不过去,知道这件事吓了一跳,然后村支书潘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