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来秦城的,留下的地址也是秦城机械厂,想必是秦城机械厂的员工,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着能找上来帮忙带个路,让他能找对人,更快的把配件的事给解决。
但他没有想到,林杜仲的儿子居然是机械厂的厂长!
蓝望山很惊讶,他以为林杜仲的儿子就是厂里的一个普通员工!
林杜仲:“之前你也没问。”
蓝望山:“……”
他觉得自己是有点傻,都知道他们一家子一下子拿了五张卧铺票了,怎么还会以为只是普通员工。
也因为这个原因,对于他的问题,林厚朴很容易就解决了,让技术员帮忙按照需求做出合适的配件,再让他留下条子带回去。
他的事一下子就解决了,其余的时间就空闲了下来。
只要等配件做好,再带回去就好了。
闲聊的时候,俞向安和他说起了秦盛桦。
林杜仲这才知道原来蓝望山那牺牲的儿子跟自己二孙媳妇的表哥是战友,而且感情很好,他几年难得回去一次,就特意过去了蓝望山那里拜访,很有心了。
蓝望山知道这一层关系之后,对着俞向安的态度立刻变得友善了不少:“原来你是盛桦的表妹!”
俞向安:“我也觉得这件事很巧。”这样一来,就变成亲戚了!
蓝望山有些感慨:“你表哥他们都是好孩子,他们当初说好是兄弟,要是谁走了,他们是要把对方的父母当作干爸干妈来看待的,这些年来,他们陆续给我家寄了不少的东西,一直记着当初的诺言,我孙子承蒙他们照顾了。”
他孙子没有了亲爸,但是还有几个干爸爸,没人敢欺负他。
这些内容俞向安听得很沉重。
她的身边当军人的就秦盛桦,他距离远,又是从来报喜不报忧的,他们的信件上他从来都不会说自己受了什么伤,也不会说有哪些战友牺牲了,对光荣背后的一面没有太深刻的了解,现在看着蓝望山,俞向安很难过,心里好像密密匝匝的被什么东西刺着一样。
很多人崇拜军人这个职业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了广大普通老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他们都是伟大的人。
这些荣光,是他们应得的。
林厚朴就是军人转业,知道这一层关系之后,对蓝望山的态度也更好了一些。
“有空就在这里多走走,机会难得。”
***
之后俞向安找机会跟他打听了通城的南溪农场,蓝望山对这个农场确实有一点了解。
“里面的人也不算是生活的太差,因为新开出来的土地还算比较肥沃,产出还能勉强满足那里的口粮需求,所以没有怎么大规模的饿死人,这就算可以了,他们除了种地,还会养家禽补贴。”
俞向安奇怪他怎么知道的,通城是他出差的地方,他不是那里的地头蛇。
“哈哈哈,这些都是我之前在通城机械厂打交道的李技术员跟我说的,他有个儿子在那农场当知青,你是要打听人吗,我可以帮你问问。”
“不是,想了解一下。”不知道对方的品行,俞向安不会选择冒险。
知道温言真在那里安全,她做到这一步已经可以了,只要他的身体康复,手里拿着俞向安想办法送进去的钱,估摸着继续支持下去没问题。
吃完了一个疗程之后,刘恒波拿出了第二个药方。
中医就是这样的,根据病人的现状更改药方。
第一次那张药方俞向安没有怎么看,现在这张她仔细的看了,然后发现有点不大对。
她没有学医。
但是她学过一些药膳,对一些药材有一定的了解。
比如肉桂。
这是北方不生长的药材,为什么林川柏抓回来的这味药看着这么新鲜?
他医院的药材库这么强大的吗,这大冬天的,这看着都跟刚炮制好的似的。
第二轮药也经刘恒波的手送了进去,这回除了药,还有两双厚袜子,一双旧鞋,还有一些姜。
南溪农场,温言君收到了药,打开里面看到里面的袜子鞋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干枯瘦弱全是茧子的手,自己这条命,看样子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啊。
要是他就这么放弃,怎么对得起女儿她们的期盼。
很快,俞向安又写了第二封信寄回去,心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在时代洪流下无可奈何的闷闷不乐。
对此,林川柏看在眼里,拿出他收集到的试题:“我们做多一点题。”
为什么做题,这可以巩固知识,提高考出好成绩的几率,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那股无能为力的感觉才能减缓一些。
除了这样偷偷摸摸的帮他一点忙,他们没办法做更多。
一人之力太渺小了,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只能尽力的做到自己能做的。
他们两个都决定以后要好好利用大学作为踏板,发展自己的人脉。
前面这两届的大学生不知道出了多少出类拔萃的人物。
这也是他们坚持要考高考的原因,除了一个光明正大走出去的理由,就是这庞大的人脉资源让人无法割舍。
***
林川柏的药园不分季节,里面的药材生长速度跟外界相比是十倍,外面一年,里面十年。
虽然品种被限定死了在人参养荣丸上,也是一个巨大的金手指。
林川柏敢断定,要是以后他参与人参市场,能搅和的别人怀疑人生。
除了人参养荣丸用的到的药材可以种植之外,他在里面还放有药柜,这些东西是按照正常的时间流速,所以他不用担心转眼间这些药材就因为放置时间过久丧失药性。
日子久了,有些地方他就没有那么注意。
他以为,俞向安对药材不了解,除非是那种很大众的药材,比如说人参党参枸杞熟地之类的。
他不知道俞向安还会做药膳。
因为药膳俞向安做的不大到家,那股药味不能很好地清除,加上用的少,她来到这里没做过,所以林川柏不知道。
俞向安在注意到有些药材过于新鲜之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家里。
家里也有一个药柜,跟中药店那种类似,大大的柜子分了很多小抽屉,每个抽屉放着不同的药材。
外面贴着一张纸条,写着药名。
俞向安翻到了黄芪,现在可是大冬天,为什么她在根部角落看到了一片还没完全干掉的叶子?
俞向安:“???”
***
北方的冬天外面是天然的冰箱,在屋檐下放一口缸,里面把需要冷藏的东西放进去,盖上盖子,用重物压着,天然冰箱就会勤勤恳恳的发挥它的作用。
他们家准备了不少东西冻着,老家的冰箱没有带过来,冬天也能有冰箱可以用。
俞向安陆陆续续的做了不少肉丸子、冻豆腐、羊排放着,想要吃,拿一个,解冻就好。
这样虽然不能吃新鲜,但是这样可以省事的解决很多为什么别人买不到,你买得到的问题。
所以趁着大家都能买到的时候她往家里拿多一些,就当做是买的。
她还会相应的扣减家庭财产,让它们的来历“正规合法”。
林川柏一直没有起疑。
直到家里一直买不到鱼,他说想吃,然后他吃到了南方的鲮鱼。
作为一个爱吃的,他对食材不敏感,但是对自己爱吃的食材敏感。
这……北方有适合它生长的地方吗?
它喜欢的温度好像是20度以上,现在这里都负数了。
林川柏:“……”
他还特意抽空去赚了几圈,不管是副食品店还是黑市,都没遇见过第二条。
俞向安:他为什么会有新鲜的南方药材?
林川柏:家里为什么会有家乡的鱼,她在哪里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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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两个人都不由得对这情况打了个问号, 而且因为他们各自都有一个空间,一开始没想通,但是后面两个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难不成对方也有?
这个疑问慢慢的沉浸到了心底, 他们在生活中不自觉的就多多观察了起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起疑心和起了疑心, 看待事情的方面完全是两个角度。
很多事情是很难瞒得过枕边人的。
这样说不是没有理由。
他们除了工作的时候不在一起, 其余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同一个空间,他们也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
以前有些东西没有在意的时候,那就是在迷雾当中, 现在注意了起来, 还是在迷雾当中,但是迷雾当中有了隐隐绰绰的灯。
俞向安注意到林川柏的身上时常有炮制药材特有的味道,他在药房工作, 不奇怪,但是如果他今天要去培训, 根本没有接触药材呢, 那他身上的这股味道是哪里来的?
俞向安仔仔细细的拆分了他的时间,他的时间要说充足, 也不是很充足,在这种情况下, 他又是从哪里抽出时间去炮制药材,他一大早的起来, 先把两个孩子送去机械厂的托儿班, 然后再赶回医院上去培训,据她所知,培训到了下午才结束, 那时候距离他下班也没多久了。
他身上有什么秘密,是她之前没有发现的。
俞向安心里起了疑心,这时候,林厚朴的生日到了,林杜仲说起来,他们不能当做不知道,商量过后,俞向安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没有做得太花哨,就是用鸡蛋和面粉,还有炼乳制作的,在最上面撒上一些饼干磨成的沫子均匀的撒上,再用炼乳在上面写上寿辰快乐,四个字,就完成了。
她也没有用什么出格的东西,鸡蛋、面粉、炼乳、饼干。
这个蛋糕做的比较大,因为这老少皆宜,算起来有4个小孩子,他们不用想,肯定会喜欢的,做的小了,吃的不过瘾。
至于说做大了破费太多,林厚朴帮了他们不少忙,这房子还是他让他助理帮忙找的,该记的人情要记。
这个蛋糕不算什么。
林厚朴不喜欢那套虚的,他也不喜欢别人的奉承,他的生日也不接受送礼,他在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大家都知道他的习惯,送上几句祝福的话就好了,要是谁真的送了礼物,那他还要板着脸不高兴,顶着他那一张有威慑力的脸,还真没几个可以做到。
不过这送礼不包括自家人,比如他的儿子儿媳,他的媳妇。
李玉姣对自己的手艺有自知之明,所以她特意去点了几个林厚朴爱吃的菜,然后给他做了一双新鞋,这就是她的生日礼物了。
俞向安瞟了一眼李玉姣做的鞋子,没得说,又是一个女工手艺好的人,作为不善女工的人,她看到有点自惭形秽。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他们大家白天都照常上班,也就只有张英和林天冬两个因为是在寒假,可以整天在外面疯玩。
双胞胎还小,他们是不分寒暑假的,只要家长要上班,没空带孩子,都去托儿班里跟小伙伴们一起玩。
在李玉姣去拿菜的时候,还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李玉姣是机械厂家属里面长的数一数二的女人,她的男人又是机械厂里数一数二的男人。
这一对,看上去相配,但是对他们相差的年龄,很多人不自觉的就会打上一个问号。
也让很多人挂在嘴边来取得心理上的平衡。
以前就嘴上说说而已,但是自从林厚朴住院,他的儿子来了之后,这嘴上说说就变成了取笑,她嫁的男人,儿子都跟她差不多大了!
她生的儿子,就比厂长孙子大那么一点点。
这要说她图什么呢?
不就是图厂长的财势吗?
虽然她长得好,日子过得让人羡慕,但是她贪慕虚荣啊。
不然她怎么肯嫁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爸的男人。
李玉姣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谁要是在她面前当面说,她就直接让她到老林面前说,她们谁敢?
来了几次之后,面上说人的少了,转为背后。
往往都是不了了之。
这些背后说人的,李玉姣是从来不会放在心上的,那样是跟自己过不去,当初她就有心理准备了,现在不过是当初预想的事情发生了而已。
一些闲言碎语,比起她真正享受到的生活,根本不算什么。
俞向安听了一耳朵,看到李玉姣的不在意,对她的心理素质也有些佩服,要说起来,他们的相处是有些尴尬的,能不尴尬吗?
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她今年翻过年才30岁。
就差了几岁而已。
在这方面,彼此都有默契,各自都维持在一个让人舒服的社交距离上,这样大家都自在。
李玉姣之前怕他们来跟自己儿子抢东西,她儿子现在年纪还小,要是真抢的话是抢不过的,现在看他们俨然是要自食其力的样子,内心觉得他们天真,不过也不会想着去提醒他们,这正是她想看到的。
林厚朴看到这蛋糕的时候,皱了皱眉,“这是西方的玩意儿,好端端的弄这个做什么?”
他骨子里是有些传统的,对西方的一些东西看不惯,这生日蛋糕他知道西方过生日用的,价钱昂贵,有那钱,做什么不好。
他从来就没买过。
俞向安面色如常,“它有两个名字,在西方这叫做生日蛋糕,在我们这就叫做鸡蛋松糕,爸你不喜欢生日蛋糕这名字,就叫它鸡蛋松糕好了。”
爱叫哪个叫哪个。
林厚朴:“……”
无言以对。
林杜仲干咳了两声,把那股笑意压回去。
看着儿子被孙儿媳妇一句话回的把话噎了下去,看着怎么就那么可乐呢,就该这样,让他平时让别人无话可说,他现在也算是知道自己无话可说是什么滋味了吧。
而且孙儿媳妇说的没错啊,这吃的有什么东方西方的。
就是一个称呼的不同而已。
他要是不想叫西方的名字,大把的都把名字让他选,西方的又不是全都是坏的,这生日蛋糕也是取个好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