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我那颜控一家子——桃尚
时间:2020-09-09 08:43:05

  正值国庆期间,城里的各公司、工厂和单位都多多少少放了假,这人一有空,饭店、餐馆的生意就火爆起来,相应的,对食用油的需求量也大大增加,从早晨开始,孟家父子四个就没闲下来过。
  上午孟大山带着孟京庭在油坊里打油装桶,孟京成和孟京晖装车送货,下午四人轮换,孟京成和孟京晖负责生产,孟京庭开车带着孟大山外出交订单。
  下午五点,帮着最后三家饭店/餐馆把花生油和香油搬到后厨,又现场结算了货款后,见时候不早,带着一身疲惫和鼓鼓腰包的孟大山和孟京庭爬上三轮车往镇上赶。
  途经市区边缘处的村庄时,天色已经朦胧上了黑影,孟京庭刚把前车灯打开,前挡风玻璃忽然“咚”地一声闪过一个白影,孟京庭紧急刹车,“爹,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孟大山还没等回话呢,不远处一个女人哭喊着跑过来,“我的大鹅呀,我辛辛苦苦喂养的大鹅,你被撞死的好惨啊。”
  孟京庭和孟大山对视一眼,开门下车,女人的嘶喊声由远及近,到了车灯的照明范围,父子俩才看清来人的模样,看起来四十上下、一脸刻薄相的干瘦妇人。
  对方一过来就揪住孟京庭,“就是你们撞了我的鹅?!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拿出个说法来,一个都别想走!”
  孟大山的视力很好,借着车灯瞥了眼右前方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白鹅,故意大动作迈步佯装想要凑近看个究竟,被妇人抬手拦住,“你想干什么?”
  妇人不准他接近大鹅的举动愈加证实了孟大山心中的猜测,不过想到老三的性子,他没有急着揭穿这漏洞百出的讹诈骗局,而是顺着对方的话音抱臂站在原地,等着看儿子如何反应。
  这要搁在以前,孟京庭这会儿肯定已经在掏钱赔偿了,但经过驾校顶替成绩一事,可能是亲爹教训他的时候宝贝闺女在场被吓着了,明明那么小的人儿连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但从那之后,繁繁有事没事就在他耳边念叨,“爸爸,外面坏人多,你要小心,不要再被骗了好不好,我害怕。”这句话在她口中出现频率之高,就在今天中午他临走前还被揪着衣角听了一遍。
  想到宝贝闺女,想到面前的妇人可能是骗子,想到万一他被骗后繁繁失望的眼神,孟京庭心一横,说出来的话都比平时有底气许多,“想要赔偿?没问题,但你口口声声我们撞了你的鹅,总得让我们先看过那个鹅再说吧。”
  “你那俩眼睛长着是喘气的吗?没见着它已经半天不动死透了?我看你就是想赖账。”妇人丝毫不让势。
  谁知她越这样,孟京庭就越怀疑,索性问道,“你们村的小卖部在哪儿?”
  妇人警惕道,“你找小卖部干嘛?”
  “我报警!你不是说我想赖账吗,那好,让jing察来断断这个案子,只要他们让我赔偿,我二话不说掏钱。”
  “行,你不说是吧,我找别人问。”孟京庭直接往路边一户亮着灯的人家走过去,妇人倒是想拦,但她怎么敌得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孟京庭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不仅路边那户人家,周边的街坊听着声儿都出来了,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孟京庭简单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然后高声问小卖部在哪儿,他要报警。
  见他态度坚决,妇人有些慌了,“报什么警啊?这点小事哪用得着报警,你赔我10块钱不就完事呢嘛。”
  “10块钱?你说得轻巧。”就在两方争计不休时,已经有人把村长请了出来,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对方见孟大山父子气势很足,还开着三轮汽车,猜想不是好惹的人家,加之不想将事情闹大,让本村在jing察那里挂名丢脸,一来便去看了看那鹅,然后呵斥妇人,“王金银,你想钱想疯了是不,你自己过来摸摸这鹅,身子都僵了,能是刚被撞死的吗?”
  妇人低头喏喏不说话。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女声,“村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妇人抬眼朝人瞪过去,发现是自己的死对头张寡妇,对方才不把她警告的眼神放在心上呢,幸灾乐祸道,“王金银的男人睡了隔壁杀猪匠的老婆,对方打上门,不仅揍了她男人,还把家养的鹅拧了脖子。”
  至此,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在村长压着王金银道了歉外加说和后,孟京庭勉强放弃了报警的念头,和孟大山上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虽然刚刚经历了很不愉快的事情,但孟大山的心情并不坏,他欣慰的看着儿子,“老三,你总算是长进了。”
  孟京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继续开车。
  因为这个意外的小插曲耽误了时间,两人回到油坊的时候已经快7点,外面乌漆嘛黑的,许若君她们还在,等着男人和儿子归来才锁上店一家子爬上车斗回村。
  五分钟后,孟京庭驾驶三轮车刚开到老宅前停下,就发现自家门口站了两大一小三个身影,也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对方见到车子就小跑着迎上来,等人走近孟京庭才看清,竟然是大舅哥一家。
 
 
第44章 044
  周家村
  周大东在街边和人说完话背着手溜达回家, 张盼娣正带着闺女坐屋里边看电视边吃苹果,见他回来这才想起正事, 忙问道,“怎么样?事儿成了吗?”
  周大东吸了口自制的卷烟, 摇摇头,“不好说。”
  张盼娣,“怎么个不好说法?周老四不同意?”
  “那倒也不是, 换地他没意见, 主要是他不太满意咱们准备的那块地的位置, 说是在半山腰上种地收成都得上沟爬沿的,太累人了。”
  张盼娣小睛一瞪,“那他想换哪儿的?”
  “说是北湖那块。”
  闻言, 张盼娣杂草般无章的眉毛瞬间倒竖,“我呸!他周老四一天天的净想美事呢,北湖那是水口地、一等田,咱们自家种都来不及呢,用他惦记。”
  “但你也看过了,咱村周围合适建猪场的地就那么几个,除了周老四以外,其余几家你都和人媳妇儿干过仗,你让我咋办?!”说到这儿周大东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
  知道确实是自己理亏,张盼娣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一点火星子就点着的和男人呛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总之一句话,“北湖那块地就是不行, 亏大发了。”
  其实哪里是亏大发了,人家周老四家那块地虽然不靠水,但土质好,同样是一等田,相当于等价交换已经够厚道了,只不过对于周大东夫妻来说,等价交换就是吃亏罢了。
  张盼娣越想越心疼,越心疼越觉得不能妥协,退一步问道,“不行就换西岭上的。”
  “不成,周老四说了,除了北湖他哪块也不换。”
  “这个黑心老东西,你想换我偏不让你如愿!”张盼娣的脾气终究还是被激起来了,她骂了两句周老四以后,眼珠子咕噜一转,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哎,周大东,你妹妹家在咱们村前是不是有块地啊?要不找她看能不能换?”
  经她这么一提醒,周大东想起来了,两个庄子因为挨着离得近,周家村村前就是孟家村的村后,间隔的这片地方两村都有地在这里,包括他妹妹周雪嫁过去的孟家。在此情况下,周大东越琢磨越觉得张盼娣的建议可行,很快拿了主意,“我今晚就去她家问问。”
  张盼娣表示,“我带着晓萱一起去。”
  “大晚上的,你们娘俩跟着瞎掺和什么?”周大东很不满。
  “怎么就瞎掺和啦,你先听我说,你妹妹家现在发达了咱们还没尝着一点甜头呢,你甘心我可不甘心。”
  不愧是两口子,她话还没点透呢周大东就秒懂了,二话不说同意了一起去的决定,早早吃过晚饭带着孩子出发。
  *
  却说这会儿,周雪站在车斗里,掐着闺女的胳肢窝把她递给已经下车的婆婆,这才手撑车厢壁跳下来,转头看到周大东张盼娣两口子,不对,还有晓萱,是一家三口,下意识蹙起眉头,“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大晚上的还带着孩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来意不小。
  周大东笑眯眯和孟大山许若君他们打过招呼,这才回妹妹的话,“有点事儿找你和妹婿,想着你们白天肯定在油坊里忙,所以就趁着晚上过来了。”谁知道等了这么久。
  孟京庭从驾驶座下来喊了人,“既然有事要谈就别在外面站着了,咱们进屋去说吧。”
  见状许若君把孟繁意放下来,到提包里翻出给爷俩买的馒头和猪头糕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递给小儿子,“那你把饭带回去吃吧。”她们早在久等两人不回来的时候就吃过晚饭了。
  “嗯。”孟京庭顺手接过来,不用娘提醒他也是打算先吃的,干了一下午活儿真的快饿死了。
  之后周雪牵着孟繁意,和孟京庭还有周家三口回了自己家,她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见她先问起来,周大东也不拐弯抹角,无视妹妹冷淡的态度,直接说起了换地的事。
  得知大哥要拿哪块地交换时周雪直接气笑了,“沟岔子里的荒地,你倒是真好意思朝我张口。”说完她站起身,“如果你们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来的,那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你们可以走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周大东看向一旁只顾吃饭的孟京庭,“妹婿,你倒是说句话啊。”
  谁知孟京庭好脾气的笑笑,“我听雪妹的。”
  张盼娣按下想要发火的男人,看着小姑子,“不想换就不换吧,我和你大哥再找别人就是了,不过嘛,我们建猪场手头还有点紧,就想着找你们先拿点。”
  周雪面无表情,“想借钱,简单啊,先告诉我你们准备付几分利,然后打个欠条,写明归还时间,以及到期还不上钱的时候拿什么抵债,一条条写清楚了我就借。”
  这话一落,不仅周大东,连张盼娣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她皮笑肉不笑道,“都是亲戚,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周雪耸肩,“怎么不至于,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借钱收点利息也不过分吧。再有,周大东,你到底有钱没钱心里没点13数吗?骗鬼呢。”
  仿佛是被戳到了痛处,周大东一拍桌站起来,“行,周雪妹,算你狠!”正要再说什么,角落里和孟繁意一起玩的周晓萱突然大声哭起来。
  几个大人转头一看,周晓萱正被孟繁意骑着按在地上呢。
  见闺女被欺负,张盼娣起身走过去想要教训孟繁意,被周雪抢先一步将其抱起来护在怀里,“繁繁,和妈妈说怎么回事?”
  孟繁意,“表姐看中了奶奶给我做的布娃娃,想抢,我不给,她就要掐我还想薅我的头发,我才这样的。”
  “嗯,妈妈知道了。”周雪转头看向张盼娣,“大嫂,你该管管晓萱了,抢妹妹的玩具算怎么回事?”
  张盼娣,“……”好气哦。
  闹到最后,去孟家换地、借钱、索要玩具没一样成功反倒碰了一鼻子灰的周家三口或表情阴沉或拉着张驴脸或哭闹不休的离开。
  等大舅哥一家走了,家里只剩下自己人,孟京庭好奇的问周雪,“媳妇儿,刚才大舅哥他们开口借钱的时候,听你那意思怎么他不缺钱呢。”
  周雪冷哼,“他当然不缺,不仅不缺,他周大东是我们周家最富的人。这原是家丑的我不想提及,既然你问了,以防以后他再找你借钱我就说了吧,他独吞了我爷爷的私房钱。当年我爷爷临终前,因为知道我爹娘不争气留话要将钱分给我们兄妹三个,本来说好了第二天在族叔的见证下分钱的,不想爷爷当天夜里就去世了,随着他的死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一辈子的积蓄。我很确定这钱我爹娘和二哥都没有拿,而大哥就住在爷爷隔壁,更重要的是嗜财如命的他在知道要分的钱不见了以后竟然没有闹,两相一联系,你说这钱去哪儿了?”
  孟京庭目瞪口呆。
  *
  回去的路上,两口子原本就气得不行,偏偏闺女这会儿还在那哭得震天响,嗓音尖利吵得人头疼耳朵疼,不由更加烦躁,一人给了她一巴掌,张盼娣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眼皮子浅的东西,咱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一个布娃娃也值当你这样?”
  周大东,“你再哭一声试试,可不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事,我非得让你好看。”
  这是周晓萱第一次挨打,她被吓住了,捂着火辣辣的pi股蓦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发生一点声音。
  见闺女终于安静下来,张盼娣这才抱着她跳上车后座,由周大东带着往家骑去。
  如此僵持了几天,周大东和张盼娣终究是妥协了,一副心疼的滴血的模样用北湖的地和周老四做了交换。
  换完回来,周大东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他认为要不是妹妹从中作梗,压着不给换地不给借钱,他何至于被人占这么大的便宜,当即饭也不吃了,起身去了老宅。
  *
  秋收即将拉开序幕,总共就把八分地的花生还没等起呢,周丰瑞和吴玉兰就先累了,老两口对视一眼,想着马上要辛苦好几天,觉得得犒劳一下自己,于是毫不犹豫的杀了家里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
  周大东过来的不是时候,老两口正关起门来在家吃鸡呢。他推了两下大门没推开,趴在门缝上往里看了两眼,心下嘀咕着:大白天的整这出,指不定又偷吃什么好东西呢。这么想着,手上拍门的动作更使劲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院子里终于传来脚步声,周丰瑞骂骂咧咧的过来开了门,“你个死小子,不在家准备秋收跑我这里干什么?实在闲得慌就帮你老子把那花生和地瓜都起了。”
  周大东才不答他的话呢,径自错身向堂屋走去,他老娘正抱着盆鸡肉啃得满嘴流油,见大儿子来了也只是给了个眼神,就继续向鸡肉进攻。
  周大东正要说什么,被紧随其后进来的老爹一把推到一边,周丰瑞以极其不符合他年龄的敏捷身手上前把鸡肉盆抢到自己怀里,扬声抱怨道,“你个死老婆子,说好了不准动的,我不过出去开个门的功夫,你就把鸡腿啃了,怎么不噎着你呢。”
  吴玉兰不甘示弱的反驳,“谁让你剪子包袱锤输了的,我就吃。”
  眼见老两口要吵起来,周大东赶紧开口找回自己的存在感,“爹,娘,你们先别吵,我找你们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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