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绝歌
时间:2020-09-10 09:41:49

  如今已经是快到深秋时节,眼看就要过冬了,又到了很多奴隶活不过冬天的季节,这里面女奴和老年的奴隶折损最大,因此冬季前是一年里奴隶最便宜的时候。平常时候,五个战奴抵一头羊,现在是七个战奴抵一牛羊,至于女奴,十二个抵一头羊。她一口气买二百个再加上付的是铜钱,价钱更便宜,一共只花了十四头羊的钱。
  奴隶命如草芥在这个世界得到充分的体现。
  奴隶们常年不洗澡,不管是男奴还是女奴,身上都很脏,不仅有各种污垢,虱子跳蚤更是多不胜数。
  裴三郎让管家开库房取粗麻布给奴隶们换上干净的麻布衣服。不是现成的衣服,就是在一块布中间掏个可以让人把头钻进去的洞,再在腰上系根麻绳就可以了。布留得够宽,系麻绳的时候,把掖下多余的布料拉一拉,基本上就可以防止走光,后面让她们空了自己再用骨针和麻线把掖下的布料缝起来就算完事。
  管家听到裴三郎的吩咐,心疼得脸颊的肉都抽搐了起来,看裴三郎的眼神活像看败家子没区别,但主仆之别犹如云渊,他没敢多说一句话,默默地照办。
  管家开好库房把布取出来,安排人按照裴三郎的吩咐裁剪时,听到那剪布的声音,手脚都在抖。他的身契可是归了三公子的。如果三公子潦倒破落养不起仆人了,他极可能会从仆人沦为奴隶。虽然都是最下下等的人,可仆人好歹算是半个人,奴隶连牛羊都不如。
  管家正在心痛三公子的钱财,就又见三公子拿了把铜刀过来,递给他。
  裴三郎吩咐道:“拿这个,把女奴们的头发全剃了,往后让她们每天晚上都要洗头洗澡,不能再有虱子跳蚤。”他没有杀虱子跳蚤的药,只好把她们的头发全部剃掉重新长。
  管家真心要跪了。剃头发!谁要是剃他头发,他上吊死了算了。好在是剃奴隶的头,大概相当剃羊毛吧。
  新买来的女奴们很担心是被买来去殉葬,满心惊恐,特别是到处都在挖掘和运木头像极传说中的修建陵园,更是心惊胆战。她们被强行按住剃光头发,又被赶到河沟去洗澡,以为是要洗干净赶进陵墓里去,很多人都吓哭了。可旁边守着战奴,他们还背着弓箭拿着长矛,如果逃跑会被射杀。
  她们洗完澡被赶上岸后,来到堆放粗麻衣的地方,突然发现面前发麻衣的不是战奴,而是同样的女仆。有胆大的女奴偷偷询问打听,问是哪位大人死了,得到发衣服的女仆用力的一声“呸”,“我们三公子长命百岁。”
  女仆特别骄傲地告诉她们:“三公子买了你们是你们的福气,来到我们这里可是顿顿都能吃饱,还有肉和大骨头。”昂首挺胸,得意得仿佛自己是个大贵族。
  女奴们将信将疑地领了衣服,穿上。她们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新的麻衣,摸着崭新的料子都很不舍和爱惜。
  又有女庄奴过来,喊:“穿好衣服的都跟我走。”领着她们到旁边的粥棚。粥棚前摆着新出炉没两天的陶碗,以及新削出来的竹筷。庄奴告诉她们,“三公子说了,每人领一个,往后你们就拿自己的陶碗吃饭。”又告诉她们每天的朝食和辅食两餐饭食的时间,以及食物管饱,吃不够可以再盛,但是不可能倒掉,偷倒食物是要被罚饿饭和挨板子的。
  倒掉食物?她们听起来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要知道平时见到地上有颗豆子都能因为争抢打起来。她们在战奴的驱赶下排好队,领到碗和两根名为筷子的竹棍,待来到煮食物的陶瓮前时,就见薪火上架着一排陶瓮,火已经熄了,而瓮里的食物已经煮熟。
  有女庄奴用木勺把食物盛到她们碗里,野菜拌豆子混着汤,足有大半碗,里面一大半全是豆子,她们的口水当场流了出来。
  一个嗓门大的庄奴大声喊:“三公子说你们久经饥饿,一下子吃太多容易撑死,得慢慢适应肠胃,今天只能吃一碗。”
  女奴们又在担心会不会是要把她们养去吃肉,然后在吃饱饭后就又被带到了庄园前,见到了一位身着绸缎的小公子。
  小公子·裴三郎小手一挥,当即的战奴上来把她们排成十人一排,站成了二十排。
  有庄奴上来给她们每人发了四根织毛衣的纤子。
  庄奴喊话:“从今天起,你们手里的纤子就是你们干活的家什,要收好了,损坏后找你们的管事换,不得遗弃丢失。”
  裴三郎身后的两个奶妈子、两个丫环,在刚才接到三公子新的任命,往后她们就是每个人管五十个奴隶的管事了,要教女奴们缝手套、袜子。
  十个女奴一个排,干活干得最多最好的当排头,排头负责管底下的另外九个人,每餐吃不掺水的干食,再加一碗骨头或肉汤,连续当上一个排头还能有一颗鸡蛋吃。
  她们四个也要分谁的活干得多干得好,由三公子评,得第一的,奖三枚铜钱。铜钱,那可是铜钱!
  她们领好各自的五十个女奴,就去到战奴们新盖好的临时窝棚处,每十个女奴分得一个窝棚住。
  三公子让她们先不要选排头,给三天时间教这些女奴,待三天后,再评谁学得最快最好,谁做排头。三公子还说要让她们学记数和写名字,以后只有记得清数写得好名字的才可以做排头,现在暂时就是用竹板记数。她们织好十件织品就可以来换一个竹板。十件织品正好对应十根手指,数一件掰一根手指,十根手指数完就正好十件。
  每位管事也都分得一件小窝棚,她们从管家那里领到的毛线和麻线都堆在窝棚里,女奴们交来的活计,她们也要放到窝棚里,一批做完后,再到管家那里,由管家当面清点核对数量。
  作者有话要说:  裴三郎:想让马儿跑,得让马儿吃饱。
 
第9章 
  裴三郎等四个管事把女奴们都教会织袜子、手套后,又开始教她们织裤子和缝裤子。
  那什么要靠腰带勒的大裆裤不需要再做了,要做就做现代式样的裤腰里穿绳了裤子。他为了防止裤子太小穿不进去,腰还是留得够宽,臀围也够。腰头处缝了个穿腰带的地方,麻绳搓成的腰带穿在裤子里,打活结系上,裤子就稳稳当当的了。这样做的裤子还省布料。
  于是女奴们又开始分工,有专门缝袜子的,分别做男女儿童款袜子,有继续缝围巾的,还有缝裤子的。
  各种针织品渐渐地堆满仓。
  战奴们有了铜制锄头后,干活的速度终于快起来。他们把临时窝棚都搭好后,又开始搭正式的房舍。
  裴三朗对正式房舍的要求是要带炕和带壁炉的宿舍,壁炉上得有烟囱,草棚子顶上得留换气的口子。也就是说,最顶上得留出一个窟窿,再在窟窿顶上搭一个顶盖上,中间要留足够的缝隙。这样雨雪都刮不进来,但又能换气不至于让人闷死在土屋里。
  对此,管家深深的麻木了。
  三公子连侯爷给他买官的金子都花出去一半了,再让战奴盖贵族都没用上的房子式样给奴隶们住,他能说什么。如果不是三公子的做派比贵族还贵族,撒起钱来眼睛都不眨,他真怀疑三公子是奴隶投胎来拯救奴隶的。
  然而,管家发现他还是太天真。
  三公子撒钱的境界,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三公子做不到的。三公子拿铜钱铸完那种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铜片还不算完,竟然拿无比珍贵的黄金、捧着铜钱都换不来的黄金,交给冶炼工铸成各种式样的黄金片。镇武侯的长随都坐不住了,可三公子看他看得紧,他没办法去向侯爷报信。
  管家给三公子跪下了,抱着七岁娃娃的大腿哭:“三公子,那可是黄金,黄金。您拿它换铜钱买奴隶买牛羊那都是……”那也没这么干的,可您干了拿黄金换成铜钱又换成牛羊剪掉毛织一堆没用的东西的事就算了,您还拿去铸这些没用的东西,侯爷会杀了我们的。
  三公子抱着从箱子里取出五个金锭子捧在怀里,告诉管家,“如果你能猜到本公子要做的大事,你就是公子了。”
  管家顿时被噎住,竟然觉得三公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不对呀,三公子才七岁能懂什么?管家反应过来,三公子已经捧着金子出去交给冶炼匠了。
  冶炼匠见到金子,腿一软,跪下了。那可是能买官入士的金子!只有皇家贵胄才舍得拿来铸物件的金子。
  裴三郎也不试图说服他,非常入乡随俗,手指向冶炼炉:“要么你铸金子,要么我铸你。”
  冶炼匠二话不说,接过金子,“喏。”铜制器具都铸了两大框了铜钱了……也不差……他真说不出不差这些金子的话来,手都软了,腿也软了。
  三公子担心管家给他捣乱,把管家领走了,另派了身边的两个贴身小斯看着冶炼匠铸金子。他是被逼到份上,不成功就成仁,又不是真的钱多。铸金子这么重要的事,自然是要让亲信盯紧。
  裴三郎领着管家去到木匠的窝棚,就见木匠把雕刻得好的马鞍放在马背上。为了雕这副马鞍,他给木匠配齐了一整套雕木头的铜制木工刀,有些刀具现有的,有些则是他根据后世的工具刀改的。
  木匠非常给力,马鞍雕得比他预想中还要好,打磨得非常光滑,该预留的孔也都留出来了,尺寸是按照她给的模型留的,模型都可以放进去,且留有余地。他铸的铜片是留有打钉子的孔的,可以起到固定的作用,不用担心卡不住的问题。
  马鞍与马背之间也留够了安装牛皮的缝隙。马鞍是木头的,且只有坐凳那么大,需要在马鞍底部再加一层厚牛皮将它一直卡到马腹处,这样才能很好地固定马鞍。如果直接把木头马鞍卡在马背上,用不了多久就会把马背磨烂,伤到马,因此在马背和马鞍之间还得再加几层软羊皮铺上,这样还能起到减震效果,骑起来没有那么颠簸。
  裴三郎仔细检查过马鞍没有问题,吩咐木匠再继续赶工雕更多的马鞍,要尽快把下一个马鞍雕出来,他很快要用,然后带着这个马鞍去找皮革匠。
  皮革匠已经把他要的皮都制好了,就连用在马鞍坐垫下的填充物都备好了。
  裴三郎原本是打算在马鞍下垫毛皮的,但毛皮容易生虫,如果里面受潮的话很快就坏了,于是选择用丝麻抽成蓬松的絮状作为填充物。这样马鞍的牛皮套子下面的丝麻填充,即使是夏天骑也不会太咯屁股,凉快的春秋季节和寒冷的冬天还可以垫上软和的毛皮垫子,就更舒服了。
  最大的那块卡在马背上的牛皮已经固定好形状,可以直接放到马背上,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固定在马鞍上,同时再配上固定的皮绳和马镫。牛皮打孔与马鞍预留的孔洞穿绳固定上,之后就是把提前预铸的装饰用的铜片装上去。牛皮的四个角都有三角形的铜片装饰上,马鞍的整个边缘都有一圈铜甲片包边钉上云。两端翘起来的前鞍桥和后鞍桥更是装饰的重点,不仅有沿着边缘钉上去的包边,在正中间还有一块祥云式的图纹。马鞍装饰品钉上去后,再把铜马镫和将马鞍固定在马背上的皮带固定上。皮带扣是用的现在背包的那种扣子,也是铜铸的。
  裴三郎待马鞍装好后,便指挥健仆装在马背上,之后又把预先裁好的柔软羊皮铺在上面垫坐。他让会骑马的健仆先坐上去跑一圈。健仆不会骑马,作为下等人是不配骑马的,更不敢上马,跪地,不敢。
  裴三郎个子不够,他把马镫的绳子调到自己够踩的高度,爬到跪地的健仆的身上,攀着马鞍踩着马镫就坐了上去。
  健仆赶紧给他牵好马。
  裴三郎夺过马疆,又让健仆把马鞭给他,战战兢兢地轻轻挥了下马鞭,那马就自己缓缓地往前跑了。
  两辈子第一次骑马的裴三郎吓得心脏扑通直跳。
  他的两个健仆更是寸步不离地在马的两侧陪跑,摆好随时接着坠马的小公子的准备。
  裴三郎上辈子在旅游区一百块钱骑十五分钟的那丁点骑马常识用上了,放松,不要夹马肚子,让马慢慢颠着跑,有人陪着不怕摔。马一路小跑出了庄园,上了能驶马车的出路,渐渐的,还挺稳,没出什么事,裴三郎渐渐地放大了胆子,又轻轻抽了下马屁股小跑了起来,还试了试马鞍稳不稳。他小小的个子,扭来扭去的,马鞍很稳,健仆的魂都快吓飞了,招呼了一群战奴在旁边陪跑,随时准备当人肉垫子。
  七岁的公子爷骑马,天爷呀,抓得稳马缰么?
  健仆还在心里喊天,他们家的三公子已经双手撒开马缰,“哇哦哦哦哦——”地仰天长啸了起来,一双胖短腿还在马镫上甩呀甩蹬呀蹬。
  裴三郎骑着马从庄园门口一直跑到自家土地边缘才又绕回去,试驾还算成功,马鞍很稳,等到他被健仆抱下马后发现有点腿软,像踩在云上,大概有种飞机坐久了的感觉。
  他有了马鞍后,每天早晚都练习骑马,从小跑到能骑着马跑起来。木匠和皮革匠那边都增派了人手让他们抓紧赶制鞍。
  他有二百个战奴,数量看起来多,但建房子占了三个排,木匠、皮革匠、冶炼工、各占一个排,伐木运送、狩猎和保护伐木三个排,挖水渠水田挖厕所蓄水池蓄粪池两个排,建陶窑、制陶烧陶一个排,建碳窑一个排,十三个排安排下去,剩下七十人。
  他的房子里堆积大量财物,得派两个排和他的习武师父一起看守。村子里有四百多人,不说旁的,这些奴隶都是饿出来的,每到吃饭都是用抢的,如果没有十个人以上的战奴强行维持秩序,煮饭的陶瓮都得打了,插队这种事情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大板子出来打得人皮翻肉绽没了小半条命才制止住。
  剩下三十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战奴,跟随他日常出行保护他的小命。
  他才七岁,独自在外住庄园,谁知道有没有想绑票他的,或者是饿急眼看到他落单把他抓去炖了的。
  虽然他的庄子里有奴隶现在都能吃饱,但在外面的大多数奴隶饿到都快瘦成骷髅,见到吃的连命都可以不要,逃奴也不是没有的。
  他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考验那些被当作牛羊对待的奴隶们的人性。没人把他们当成过人,也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要当人,在没有尊严活着都是奢侈的世界,人性对他们的要求实在太高。
  第二件铜马鞍和金马鞍做好,已经到了初冬时节。
  裴三郎的鹅绒和鸭绒没攒够,暂时不打算流露出去。他穿着裘皮大衣,坐上那颠得死去活来的马车,身边放着关系到他能不能把花出去的金子赚回来、将来是买官入士还是当下等人小地主的三具马鞍,往朝城去见他爹镇武侯。
  
 
 
第10章 
  镇武侯对于自家小儿子干的那些事是早有耳闻,什么一车车地买毛皮,拿金子换铜钱铸匠人的工具和农具,临近冬天大肆买女奴,短短两个多不到三个月时间里干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让他都顾不上数落小儿子败家,惊奇于七岁的娃哪来的这么多主意,想看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小儿子回府了,踏进府门就派随身小厮请他去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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