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绝歌
时间:2020-09-10 09:41:49

  他在震惊之中被自家娘亲捞到旁边,挪出地方。
  瑞临公主挥舞手里雪亮的长剑在客堂当场练起了剑。剑光闪烁,剑影密布,端的是凌厉逼人,一身繁琐贵妇人着装丝毫没影响到她的身手,这老大姐的剑术有点厉害。
  瑞临公主舞完剑,还剑回鞘,把剑交还给裴三郎,拱手,又是一副淑女模样,“见此神兵,一时技痒,见笑了。”
  裴三郎呆呆地接过剑,这才回过神来。
  他娘和瑞临公主又热热闹闹地聊上了,聊的还是儿女经。
  他客气地告辞,又紧紧抱着百锻陨铁剑出了客堂,遇到双手交叉抱胸等在院子里老镇武侯。
  老镇武侯看向他的眼神有点瘆人。裴三郎双手把剑奉上,您先耍耍,消消气。
  老镇武侯斜睨眼裴三郎,单手接过剑就感觉这剑有点轻,大概只有三四斤的样子,重量跟它的长度有点不太搭。
  他拔剑出鞘,顿时神情凛然,此剑不同寻常。他曲指弹向剑身,竟然还有嗡鸣之音。他招呼裴三郎:“跟我来。”去到后院,试剑的锋利程度。
  没过多久,送走客人的镇国夫人来了。
  她告诉裴三郎,瑞临公主有个嫡女,是次女,与裴三郎同岁,已经到了说亲的年龄。
  在大凤朝,嫡皇子封王爵,嫡公主封长公主,属正一品。如羽青鸾,封青鸾长公主,如果天子有多位嫡女,都封为长公主,在爵位前以名字或封号为区分。
  庶皇子封公爵,庶皇女封公主,属从一品。
  王爵和长公主的子女是降等袭爵,因此不需要交那三千两金子。爵位降至从一品后,便不再降,依然是三千两金子袭爵,可一直世袭继承下去。
  公主们的丈夫通常都是有爵位的,由嫡长子继承,公主的爵位则是由她的第二个孩子继承,如果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则由嫡长女继承。
  瑞临公主只有一子一女,她已经上报太礼府,她的公主爵位已经定下次女为世女。
  皇室公主金贵,而生孩子危险且伤身,通常不会为夫婿生太多孩子,基本上就是生够袭爵的精心抚养,不会再多生。娶公主,孩子有公爵,但多子多孙通常就别想了。
  裴三郎:“……”说亲来了?他问:“娘,别人看中我哪点?”
  镇国夫人反问他:“你说呢?”她看向裴三郎,说:“天罚石都能让你锻成宝剑。你的亲事,我与你父亲相看的都是公府嫡女。瑞临公主那嫡女在众多公府之家亦是出类拔萃的。”
  裴三郎小心翼翼地问:“哪方面?”
  镇国夫人瞪向他,说:“各方面!”
  老镇武侯悄声提醒,“当年天子初登大宝,瑞临公主助天子颇多。”瑞临公主跟天子亲近,你被天子派二百个亲随军盯着的,能考虑的人家其实不多。
  裴三郎说:“我才十岁,刚满五天。”为了强调他还是个宝宝,抬手比划一个大大的五字。
  镇国夫人说:“可以先定下来,瑞临公主也不想那么早嫁女儿,想把女儿留到十五岁再出嫁。”
  裴三郎发现他爹娘都超满意这门亲事。十岁,定娃娃亲呀。凸!他说:“容我想想,先不要答应。”
  镇国夫人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瑞临公主家的女儿,有的是人家上门求娶,门槛都快被踩烂了,选择余地可比自家儿子大得多。
  裴三郎坚持,“爹,娘,容我想想,我不想这么早定亲。我有无诏不能离京的旨意。”搬出天子救下命吧。好可怕的呀。
  镇国夫人心说:“你还知道呀。”正是因为这旨意,这门亲事再好不过,因此才想与瑞临公主结为亲家。如果不是儿子的主意大,她就替儿子定下了。
  裴三郎彻底蔫了。他告诉镇国夫人和老镇武侯,明天会进宫向天子献剑,以宝剑贵重的名义请父母暂为保管,把剑留给他们两口子过会儿瘾,然后回房。
  他趴在书桌前,双手竖起中指对着天空。
  他才十岁就要说亲了,成长的又一个烦恼吗?
  这次是真的烦。
  他再烦,太阳照样落下也照样升起。
  第二天,他带着剑,老镇武侯陪着他,进宫,见天子。
  这次觐见不在天凤宫,宫侍告诉他们,陛下在校场看蹴鞠比赛。
  因为路远,父子二人乘宫里的马车过去。
  马车溜溜达达地跑了一刻钟才到校场。
  校场外是木头筑成的古代防御工事大栅栏,栅栏上方设有箭塔和岗哨。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森严。
  裴三郎在进去前,亲随军特意检查他的发簪、靴子、腰带,连中裤都被搜了,就怕他藏东西。他要进献的百锻陨铁剑如果不是宫侍抱着,估计都被搜走了。凸。
  进去后是一片很大的校场空地,最显眼的就是被亲随军层层保护起来的看台。那上面有天子的仪仗,看不见天子,被围在旁边的屏风挡住了。
  父子二人在宫侍的引领下穿过层层把守的亲随军,来到天子的銮驾前,刚好听到天子正拍着桌子大喊:“好,我儿勇武。”
  裴三郎下意识地扭头朝蹴鞠场上望去,一群壮汉中多出一个小不点……咳,长公主。宫里这年龄的孩子中,能让天子这么激动的,除了她,没别人。
  有一阵子没见,长公主又长高了。她穿着一身劲装,灵巧得像条泥鳅,脚下带着球跑得飞快,披甲人奋力直追,截挡阻拦都没能把她的球抢走。
  她把球带到对方球门前,第一个假动作没骗过守门的披甲人,她躲开扑过来抢球的,虚晃一招,用第二个假动作骗开对方,咻地一脚把球踢进球门。
  裴三郎暗叹:狗萝莉有点厉害。
  天子看比赛正入迷,镇武侯父子俩不好出声打扰,也跟着看上了。
  这里的人比赛特别的……放在他上辈子的世界会被罚红牌的,他们抢球的时候是直接上武斗。
  披甲人抢球抢急了,一拳朝着长公主的头上挥过去,吓得裴三郎倒抽冷气,完了,这人的脑袋要没了。
  长公主敏捷地把头一偏一躲,踢着球跑了。
  这萝莉在后宫是霸王,上了球场还是个球霸!
  她是主力,有同队的披甲人配合帮她抢球,自己又动作灵巧,抢球贼猛,还特别那什么……抢急眼了往人家小腿上踢,真有被她踢翻在地抱着腿蜷成团爬不起来、被抬下去换人上场的。
  披甲人都不跟她客气,上手把她暴力推开,抢了球就跑。
  萝莉有点小,一推就被推翻了,但是倒下去的同时紧接着翻个跟斗起身继续追,跑得咻咻咻的。
  不过,也累成了狗,在对方进球后,长公主累得双手撑着膝盖呼呼地喘着气。
  裴三郎觉得她需要点糖盐水补充点体力。
  这种连推带打不知道会不会被爆到蛋蛋的比赛,强度不是一般高,萝莉踢了半场,就下场了。
  她出了球场便被宫侍和宫女们围上,从球场的另一侧走了,应该是更衣去了。
  天子目送女儿走到没影了,才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对父子。女儿踢赢了,在同伴的助攻下,进球最多,老父亲选择性地无视了其他披甲人的努力,满满的全是我女儿一个人踢赢对方全队的自豪,心情好得不得了,笑呵呵地问:“剑锻造出来了吗?”
 
 
第89章 
  捧着剑领裴三郎近来的宫侍将百锻陨铁剑捧过去, 再被天子身边的宫侍接过去,宫侍检查过确定没有危险, 这才呈到天子面前。
  天子拿起剑, 便觉入手甚轻。它比寻常的剑要长上一尺, 剑身更窄,即使加上剑鞘也比他的佩剑窄了将近三分之一。木头制成的剑鞘, 外镶铜饰,整体沉稳厚重端方, 仅从外观便能看出此剑的不凡。
  天子的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剑,剑慢慢地被拔出剑鞘, 眼前一片亮色。
  此刻, 正有阳光照来, 折射在剑上,形成耀眼的光华, 晃得天子不由得略微侧首避开反射到眼睛上的阳光。
  他的呼吸都凝固住了,握住剑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一股作气,将剑拔出, 便见剑又细又长, 剑身挺直、通体雪亮, 锋芒毕露。
  他将剑竖立, 高举于身前, 迎着阳光望去, 仿佛散发着神光,甚至还能在剑上看见自己的倒影。剑刃上布满纹路,似岩石纹路又似蟒纹又仿似天上的祥云。他盯着剑端详许久,问裴三郎可曾试过剑的锋芒。
  裴三郎说:“回陛下,此剑削……铜如泥。”
  神兵宝剑都会被吹嘘个削铁如泥之类的,但其实剑是易断易卷刃的,包括以锋利闻名于世的日本武、士、刀。
  这把百锻陨铁剑,有一个优势,陨铁是天然的镍铁合金。
  他以前到龙泉找客户签合同,听到他们谈起当地的龙泉剑就说到过陨铁剑,说陨铁剑的好,好在它含镍。
  化学课上有讲过,镍属于亲铁元素,近似银色,硬,并且有延展性和铁磁性,能够高度磨光和抗腐蚀。
  这把剑,其实算是把镍合金剑,因此比钢还要亮上很多。
  这是裴三郎真正敢造稀世神兵的底气。不然,就这落后的生产力和他稀薄的钢铁知识,他真不敢嚷嚷。
  宫侍相当有眼力,见状便去取了把铜铸长剑过来。
  天子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怕把剑斩断了,毕竟用来砍东西的是刀,刀劈剑撩,剑是以刺、挑、撩为主的。期待的是,此剑如此不凡,如果真能斩断铜剑,它的寓意不仅仅是神剑,更是二十年前的那场天罚之祸将另行书刻。
  当年,他才继位不久,那些母家显赫的庶皇兄以及他们的母族都不甘心,京中震荡,自己的帝位岌岌可危。忽然有天,天空有燃烧的火焰成群结队直奔京城而来,气势汹汹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好在他应对得当,将天罚推咎于造反的庶兄们,将京城避开天祸归功于“天子叩头便拜,得到天神庇护”,方才逃过此劫。
  可当年从天而来的天罚石被那些图谋帝位的人四处宣扬,声称这是天神为惩戒天子继位降下来的。
  虽然这么多年那些人已经不在了,没有人敢公开再这样议论,但私底下总还是有人认为他一个没有母族的庶皇子不该得此帝位。
  天子屏息,凝气,握紧剑,暴喝一声,用力地挥剑一斩而下。
  金鸣撞击之声响起,被宫侍紧握在手里的铜剑应声而断。
  他手里的那把剑仍被他握在手里,剑身嗡鸣不已,仿佛在发出胜利的王者之音。
  天子盯着完好无损的剑,先是激动,随即难以自抑地笑出声,叫道:“好,好,好!”他高举手里的剑,对周围随侍在侧的亲随军将领们高呼,“朕,蒙天之赐!”
  裴三郎的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你特么的可别取个名叫天赐剑。”那样他就要日了狗了。他上辈子的窝囊弟弟的名字就叫赵天赐。
  旁边的亲随军将领们回过神来,纷纷跪地而拜,高声道贺,又喊陛下是天命所归天眷之子。
  亲随军将领们的喊声传出去,他们身后的亲随军应声附和,其他离得远的亲随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面面相觑呢,就听到前面又传出欢呼声,恭喜陛下获得削金断铜的天赐神兵,纷纷抬头望去,便见他们的天子如同天神般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把雪亮的剑,那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呼啦啦的,校场里的披甲人全跪下了,对着高台上的天子齐声呼拜。
  裴三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都看傻眼了。
  老镇武侯赶紧按住裴三郎的头拉着他跪下。
  裴三郎跪在地上,用拿眼角余光瞄向周围,发现那些亲随军头头们乃至稍远处的亲随军此刻对天子比粉丝见到偶像还要激动。
  万众归心于天子,身负众望,衬得站在天子威势极重。
  老实说,这场面挺让他震撼的。
  他想起清晨在天、、、安、、、门前看升国旗的情形。
  国旗,代表一个国家、作为一面旗帜竖起来的时候,它将无数人的目光汇聚到一处,将人心凝聚到一处,从而将一团散沙般的亿万人汇聚成一股力量,步子往一处迈,劲往一处使,形成强大的无可阻挡之势。
  此刻,天子手里的那把由陨铁锻打而成的剑,便被天子赋予了这样的使命和力量。
  它是无形的,精神层面的,却能让人从内心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多了一股精神气,又仿佛有了更多的期盼以及万众一体的安全感。
  天子,臣民。国家,个体。
  两个世界,生产力发展的进度不一样,文明、制度不一样,可有些地方还是能共通的。
  这放在企业里讲,就是团队凝聚力。
  好半天过后,天子才在众亲随军的高呼跪拜、在亲随军将领们的簇拥下离开校场。
  老镇武侯和裴三郎也被天子的近侍引上马车,去往天凤宫。
  老镇武侯看向沉思状的儿子,喊了声:“三郎?”
  “啊!”裴三郎惊了跳,回过神,看向自家老爹。
  老镇武侯问他想什么。
  裴三郎总不能说自己被震撼到,发散了下思维。他说:“方才天子像天神临世。”旁边跟着宫侍,还是拍马屁安全些。
  老镇武侯虽然觉得儿子就是天神,但这话透出半句都是找死,于是哪怕天子不在这里也啪啪地猛拍天子的彩虹屁。
  裴三郎被自家老爹雷得没了言语,沉默着到了天凤宫。
  百锻天陨剑就摆在天子面前的桌子上。
  太师、太傅、太保、义公、望公等天子近臣都在殿中,那恭喜赞美之词一句接一句地往外送,甩老镇武侯刚才彩虹屁八百条街。
  天子的心情极好,眼中都是笑意,给叩首行礼的父子二人叫起后,先夸赞裴略养了个好儿子,又赞裴三郎聪颖不凡,再问他是怎么铸成的剑。
  裴三郎把百锻钢的铸炼法安利给天子,告诉他哪些是天罚石自带的纹路,哪些是锻造过程中生成的钢纹。
  天子问裴三郎可曾给神剑取名。
  裴三郎心里卧槽一声,心说:“送命题。”当即叩首表示这种神兵是上天赐下来的神石,再借他的手铸成神兵献给天子的,天子是天命所归,神剑的名字唯有天子能起。
  天子的喜色溢于言表,连一点犹豫思考都没有,当场给百锻陨铁剑起了名字叫“神剑凤鸣”,说这剑有凤鸣之音。他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还用力地弹了下剑身。
  镍合金的嘛,韧性好,弹得重,剑身颤动,可不得有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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