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司文怕就怕这一下把士气打散了,说白了,她要的不仅是听话的兵,她要的是心气强,有斗志的兵!现在看起来还好,至少这士气又被她调动起来了,以后就撒手干就好了。
有了这一番动员,大家都放松了心情,面对着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菜,谁还忍的住,都纷纷大吃大喝起来。司文乐于看到他们现在的状态,该工作工作,该放松放松,一直拧着的弦总有断的一天,有张有弛才是长久之计。
酒过三巡,大家分成小帮谈天说地。司文注意到吕阔从一开始就一人坐在角落里,一直是一个人喝闷酒。
这次的事他有直接责任,想必他在办公室的日子不会好过。本来他就倨傲,现在又因为他的一力引导,导致了实地实验提前进行,同事们对他肯定有看法。
司文倒了杯酒,坐了过去,碰了下他刚刚端起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吕阔一愣,他没想到司文会过来。见到司文把酒喝光之后,他也一口闷了这杯酒。
“组长,年后我打算和所长申请去做基础数据的小组,我已经不适合在核电站小组了。”吕阔看着面前的酒杯,声音闷闷的说。
他不觉得自己还有能力身处这么一个重点岗位上,他害怕再出现上次的状况。
司文夹了块红油里脊,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又像是对着吕阔。
“人生的转折点不在失败那刻,而在于失败之后的选择上。选择了继续,你就还有一线生机,选择了退却,你就销声匿迹。现在你退了,你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司文瞟了他一眼,他攥着酒杯的指节发白,他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只是被宠的有些过,心态失衡罢了。
“你回去想好了,我核电站小组有你一席之地。我刚已经说了,在我这旧事翻篇,我只往前走,从不回头看...”
吕阔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但此刻却像是长辈赠言的司文。他曾经为了比过她付出很多又失去很多,现在经过这么多事,他终于心服口服的承认,他不如她太多...
从国营饭店出来,已经日落余晖。冬天的小风一吹,把司文那点酒劲儿吹了个干净。她把棉大衣拢紧,招手叫了人力车,往自己家走去。
大门微敞,并没有插上,司文知道是程林在给她留门,高兴的往院子里走。屋里飘出香味儿来,是熟悉的味道,烟囱上冒着烟,她的田螺夫君正给她准备晚餐哪。
司文直奔厨房而去,从后面抱住了正在炒菜的程林,冰凉的脸蛋贴在他的毛衣上,不一会儿凉意就透过了毛衣传到程林的背上。
“回来了?怎么这么凉?”程林一感觉到司文脸凉就要转过来,却被司文箍的动不了。
“喝酒了?”哪股浓浓的酒味儿遮都遮不住,程林有些无奈的问。
“嗯,”司文擦着程林的毛衣点头,现在流行的马海毛刮的司文脸生疼,却粗粗的很有质感,让她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的手不老实的伸进马海毛毛衣里,贴着软软的肚子,凉的程林嘶一声。
现在他是更不敢动了,媳妇手这么凉,他得给他捂手。只能在前面低声埋怨,“以后不许喝这么多,想喝在家里喝,我陪你。”
司文又点头,贴在后面喃喃的嘀咕,“人生好难啊,想做咸鱼又不想让很多人受苦,想做些什么就不能做咸鱼。好难啊...”
程林把手放在肚子上,隔着毛衣攥住司文的手,心疼的不行。工作让她有压力了吧,他可以对她说咱不干了,回家来!但他更知道现在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他能做的,就是相信她,尊重她,支持她...
强给司文喂了些粥,程林哄着喝完酒有些闹人的司文洗漱躺下,这可比带孩子累多了,汗早就起了一层。刚要再去看看孩子,就被司文一把拉了下去,手脚并用的缠了上来,哼哼叽叽的不让他走。
程林好歹是个爷们儿,还是个精力旺盛能力极强的爷们,被这么折腾早就不淡定了。他努力拉着正被司文强往下扒的裤子,义正言辞的对司文说:
“媳妇儿,我跟你说,我可不想趁你之危哦,我劝你立即住手,否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司文现在精虫上脑哪管那些,“我劝你才住手,反抗是没意义滴,只会被正义的人民攻克,最后一败涂地!”说着手上的力气更是重了些。
程林本来立场就不坚定,被这么威逼利诱哪里还抗的住,干脆手一松就束手就擒。司文嘿嘿两声,喝了点酒就像做了主人了一样,一把按下投降的俘虏,解开束缚,翻身上马!
程林都懵了,呆呆的忘了动,媳妇这也太劲爆了吧!如果是这样,他真的不介意她偶尔多喝几杯,这感觉...还挺不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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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司文已经羞的不感见人了,她动都不敢动一下,死闭着眼睛装睡。
程林早就醒了,嘴角咧的都快到耳朵根上了,他就爱看她装睡又装不明白的样子,眼皮轻颤,可爱极了。
“唉呦,唉呦呦...”眼看着司文能装到天荒地老,程林忍不住了,张嘴唉呦呦的直叫唤。
“咋了?”司文连忙问,睁眼就忘了自己在装睡的事。
程林心说媳妇果然心软,戏不停的继续道,“疼...”
“哪疼?哪疼啊?”司文着急的问,猛的一掀被子想看看他怎么了,掀完又立马放了下来,咋啥都没穿!
程林心说还不是你的恶趣味嘛,嘴上却继续哀叫着,“哪都疼,昨晚上可是遭罪了...”
司文一顿,又是羞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喝多了是那样啊,惭愧的说:“那咋办啊,要不给你拿药擦擦?”
“又疼又饿的...”程林状似委屈的说。
司文立马勤快的下地,“知道了,你等着,这就吃饭!”
哪回放假司文不是赖床那个啊,哪有像现在这么勤快的时候!程林就差笑出声了,但做戏做全套,还是逼着自己在床上躺的老实。
厨房里咣咣的,程林有些后悔了,他怕司文把他的厨房给拆喽。隐隐又传来些糊味儿,他又怕司文再把他厨房给点喽,再也躺不住的时候,司文回来了。
“昨晚的粥,给你热了一下,又给你煎了个蛋,你先吃口垫垫肚子!”司文好态度的说,还准备了个托盘,亲自把粥喂到程林嘴里。
程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有今天。泪眼吧嚓的喝了司文喂来的粥,烫的他舌头差点起了泡。
“好吃吗?”司文急切的问。
程林只能点头,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么烫的粥差点喷出来,含糊了好几下才吞下去。好不好吃他哪知道?早就烫的没味儿。
司文一高兴,又把蛋举了起来,“再吃口蛋,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煎的!”
说着就塞程林嘴里,一脸积极的盼回复。
程林上次吃司文做的东西还是在石河村的时候,那次可真是印象深刻。这回吃了媳妇煎的蛋,还没嚼呢,一股糊味儿就充满口腔,果然一点都没进步呢。
程林现在也不知道这是在伺候他还是在折磨他了,几口吞了蛋,翻身下了床。她能让他吃这个,他可不能让她吃这个啊!还是洗手给媳妇做饭去吧!
司文看到果男大卫立马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掰开条缝仔细打量着,心里叹了一句,
我男人就是帅,怪不得让我这个自制力强的人在酒后都兽性大发了!这不怪我,这是动物的本能。只怪大卫太英俊!
第99章 厉害的好女婿
过年的年货程林早就准备好了, 自己家一份,司爸司妈那一份,鸡鸭鱼肉全都有,齐全的连司妈这个准备了多年年货的都直惊叹。
眼看着程林一包包的东西往司家拿, 大院里的其他人家想不红眼都不行, 暗地里又是羡慕又是酸的跟司妈说,
“你是个有福气的,女婿再孝顺不过了,就没见谁家的女婿有你家这个对岳家这么好的!”
司妈极少有的高调起来, 笑呵呵的说:“这点你可说对了,我这女婿啊是真好, 简直比儿子都贴心呢!”
儿子结了婚都听媳妇的, 有啥用?倒是这女婿,甭管春天铺地砖、夏天补屋顶、秋天储冬菜还是冬天存煤球,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他保准一早就给想到了。干起活来又细致又像样,就算自己忙不过来, 也保准把活交代出去, 找人给干的明明白白的, 可比儿子贴心百套!
原来觉得司家不如让女儿找个本地户也比这外地强的那些人,现在可都是羡慕坏了,直夸司家闺女嫁的好!
司文年前一直忙研究所的事, 根本就没心情干别的,这等放假了才想起来, 自己今年过年的新衣服还没做呢!现在就剩下两天过年了, 她上哪去整新衣服去?
没有新衣服的年,就像是没年味儿一样, 司文顿时不开心了。
“怎么了?嘴噘这老高?”程林刚把年货都倒腾进司家厨房,进了司文屋子就见她坐床上噘嘴。
“我忘做新衣服了!”司文嘟囔道,她还没过过没新衣服的年呢!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程林用手捏捏司文噘起来的嘴,像捏小鸭子的嘴似的,“你去刘大明那服装批发城看看呗,他前阵总让咱去,你都不在家,我也不愿意去。这回正好你去买几件新衣服,把妈带着,咱一块儿把爸妈的新衣服都买了!”
司文眼睛一亮,对啊,她都忘了现在已经不是必须做衣服的时候了!改革春风可是吹满地了啊!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儿就三十了,现在不买啥时候买?司文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去那屋把司妈怀里的小程呈放她爸怀里,交代了男人们在家看娃,带上她老妈就直奔服装批发城而去。
屋里的两个男人对坐,司爸怀里抱着胖娃,面色有些复杂,就是他自己的儿女小时候他都没带过。程林倒是习惯的很,用勺子一勺勺的给儿子喂肝薯糊糊。媳妇说了,儿子现在这么大应该加辅食了,他天天都做习惯了,喂孩子自然是轻车熟路。
司爸看着女婿熟练的样子,忍不住说了句,“你也别太惯着你媳妇了,多少也得让她干点。”
他现在是完全站在男性同胞的角度上心疼程林,看看好好一大老爷们都被折腾成啥样了!连着自己都成专业抱孩子的了。
程林又喂了勺糊糊,还拿了口水巾给吃的满脸狼藉的儿子擦干净了嘴角,才慢悠悠的来了句,
“爸,我媳妇是你闺女...”
司爸一窒,差点都忘这茬了,那你还是多干点吧!
**
司妈早就听说刘大明开了个服装批发城,还是A市规模最大的呢,刘大明他妈现在在巷子里可成名人了,逢人就夸儿子出息了。但她不知道司文和程林才是里面的大股东,司文他们也没想对外声张,闷声发大财得了。
“我看见刘大明他妈穿了件衣服,说是广市那边来的成衣,也不用扯布料去做了,样式还好看。”司妈听见要去逛,也开心的不行,女人天性都有购物狂的潜质,和年龄无关。
“那就给您也买一件,您女婿发话了,给您和我爸的过年衣服都置办上!”司文乐呵呵的说,她都有多久没逛这种服装店了?
“要么说还是我女婿呢!”司妈骄傲道,“我可不要和他妈一样的,回头我穿的比她好看,她该郁闷了!”
司文想乐,老太太一天天心思还不少,“成,那您看好什么就给您买什么!”
宏达服装批发城,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立在一个大门牌之上,后面是一排排的板房,铺面多的数不过来,里面也热闹的不行,人挤人的都在抢东西似的。
因为时间紧,想在年前开业,所以刘大明也没怎么大动工。找好了地方,做好了水电,板房一建,好歹是赶在金秋旺季开业了。
这一开业可就不得了了,前期招商就招了不少一直工作没着落的小青年们,等到几个南边的服装厂商直接入驻以后,就更像样了,先是A市做服装小买卖的来这拿货,再后来一个传一个的,倒是原来去广市那边拿货的大户也都奔这来了。
这帐其实好算的很,我去广市拿货也是去找这些服装厂商,还要搭上几天的时间还有路费,我现在直接在批发市场的厂商这拿了,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贵一点点,算起来省下的时间和路费可就划算多了。
厂商们也是打的好算盘,广市毕竟太远,现在我有机会直接在A市建个分销点,东西价格还涨了,我还又开辟出一块市场来,何乐不为呢?
越热闹越招人,就这么,本来还没招满的批发市场经过几个月的口口相传,在元旦之前竟然全都满了,赶上过年这个最挣钱的契机,所有店主都挣了个盆满钵满!
司文和司妈来的晚,年前这几天已经没人来拿货了,几乎就是卖给散客的。两人一家家的看过去,没见过这阵势的司妈是赞不绝口,直说这地方好,衣服新颖好看。就连见惯大场面的司文也觉得不错,有些店的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质量都很上乘了。
“我的祖宗诶,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司文正付钱呢,她这一会儿已经买了好几套了,就听背后有熟悉的声音。她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熟悉的,不是刘大明还有谁!
刘大明现在可是鸟枪换炮了,花夹克大皮鞋,还戴了条金链子,说他不是大款都没人相信。
“你现在是大忙人,我就不打扰你了,来买几件衣服就回家了!”司文晃晃手里的衣服,这还没算司妈手里的呢。
刘大明见了司妈连忙打招呼,上去就把司妈和司文手里的东西拿到手上,“这有什么看头,去我那,那可都是正宗广货!”
边带着两人走还边说:“前段时间我去找程哥和你,让你们来这检查检查工作,程哥说你出差了,他又懒得管我这小事,就撂下了。后来赶上年前旺季简直太忙了,就没再去叫你们,没想到今天还碰上了!”
司妈奇怪的看着两人,倒也识趣的没说什么。司文心说看来回去有的解释了,苦笑着跟着刘大明往前走。
批发市场最好的地脚,几排店面大气的打通了,门牌上写着“广市服装批发零售”几个大字。刘大明指了指里面,俯到司文耳边说:
“最好的地方我都没租出去,给咱自己干呢,别看麻烦些,但一年挣的是租金的五六倍不止!”
司文点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店铺的生意都很好,这也是个聪明的赚钱法子了。
店里一水都是雇来的小姑娘,年轻漂亮,穿着店里的衣服打样,往那一站就像那么回事,现成的大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