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弘昼不想当八贤王——年糕粉丝汤
时间:2020-09-11 08:22:50

 
  李宽是曹寅小舅子李煦的同族堂亲,关系颇为亲密, 平时走动也很频繁。更重要的是他是李煦的得力助手,常年帮他做事。
 
  李煦是夫人李氏的兄长,和曹寅即是同学也是连襟,更因自小在康熙身边长大,情谊非同一般。再加上曹家和李家那是一支同气,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下这般的毒手?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迷茫之中。
 
  尤其等大丫鬟青黛毫不犹豫点头应是,所有人更是迷惑不解。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的药粉是……鸦片?
 
  对于鸦片,在场人还是知道得挺多的。止疼发热都有配置,不过量极少,更不会拿来放在鼻烟壶里吸食。
 
  百思不得其解的诸人最终什么答案也没想出,一个两个将目光转向陷入沉思的孙太医。
 
  孙之鼎久久没有说话。
 
  胤禛和胤禩目光转向这名战战兢兢的丫鬟青黛。
 
  青黛已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她满眼都是慌乱:“太太怕乱吃药不得劲,还特意使了家仆去药房里问过才用的……”
 
  “曹大人是为何要用?”胤禩开口询问。
 
  “老爷牙疼得厉害,常年累月都要靠抽鼻烟止疼。”
 
  青黛毫不犹豫的开口道:“老爷心疼太太,太太年初一查出孕事,就碰不得寻常的鼻烟,可是碰不了就没日没夜的疼痛,为了这件事太太和李家太太说了好几回,因此宽大爷才带了这新的药粉过来给老爷。”
 
  犹豫了下,青黛又补充道:“当时宽大爷还说这是他花了好大力气寻来的好物。”
 
  这的确是‘好物’。
 
  李宽特意送来的这一份礼物很快就获得了曹寅的肯定与喜爱。
 
  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宽是真心实意为曹寅找东西还是包藏祸心?
 
  还是只是被人利用,在其中还夹杂着什么?
 
  想到李宽和曹家的关系,就连曹荃也犹豫起来:“是不是这玩意引起的还不知道……奴才觉得李宽不像是这种人。”
 
  “因为止疼而一直吸食……这药常年吸食有否有好处或是坏处?”胤禛缓缓开口。
 
  “微臣……”孙之鼎眉头紧锁,陷入思考之中。
 
  突然间,孙之鼎的面色突变。他拱手对胤禛说道:“四阿哥,微臣想到一个传闻……能否试一试?”
 
  “试一试?”
 
  “……对。拿这药粉试一试。”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随即将目光转向面色苍白的老妇人孙氏。
 
  孙氏怔愣在原地,眼泪从浑浊的眼眶里滑落,半响她嘴巴蠕动,颤声说道:“……试试,试试吧!”
 
  孙之鼎应了声。
 
  他拿起鼻烟壶,小心翼翼的倒入一部分鸦片,随即捧着鼻烟壶朝着正院而去。
 
  在场所有人在迟疑一瞬之后,以胤禛和胤禩为首,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跟上了孙太医的步伐。
 
  书房到正院的距离明明不远,可这一回走起来却觉得这条路格外的漫长。
 
  更让人痛心的是。
 
  刚刚回转到正院门口,尚未走进大门就听见院子里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以及仆役惊呼的声响。
 
  孙之鼎步子微微一顿,随即再次抬步往里走去。
 
  胤禛和胤禩加快步伐追上前,和着孙之鼎一同走入寝室。
 
  寝室里的曹寅正在狂呼大叫,声嘶力竭的大叫,脸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蹦出。
 
  癫狂的模样哪里看得出他清醒时的风度翩翩?
 
  跟随而入的老夫人孙氏捂住心口,呜咽一声。
 
  看着这般疯疯癫癫的长子,老妇人痛不欲生,眼眶发热随后止不住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没有鼻烟壶曹寅是拼命发疯,而当他看见鼻烟壶之后眼里却是失去了其他东西。
 
  即使绳索死死帮助他的身体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他疯狂的挣扎着,死命的挣扎着,昏沉的眼眸里完全印不出其他人的身影,全身心都在那小小的鼻烟壶上:“给我——!给我!!!”
 
  他张开嘴,口水从嘴角滴落成长长的一条,用尽浑身力气将身体挪动着,朝着孙太医一点点挪过去。
 
  只因为孙太医将鼻烟壶稍稍凑近了点。
 
  甚至不用再尝试,所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明白。
 
  这不起眼的鸦片粉,就是引发曹寅怪病的原因!
 
  孙太医面容沉郁。
 
  他当然不会将鼻烟壶给曹寅,而是退后一步决定将它收起来。
 
  可是下一秒,原本还只是小幅度挣扎的曹寅突然发狂的叫了起来,压住他的四个仆役不注意竟是让他挣脱开绳索。曹寅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疯狂的朝着孙太医扑去。
 
  孙太医被撞倒在地,闷哼一声。
 
  而曹寅死死抱住那小小的鼻烟壶,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柔软下来。
 
  他瘫软在地上,如同烂泥般哼哼唧唧的傻笑着。
 
  痴痴呆呆疯疯傻傻的模样让老夫人孙氏彻底崩溃了,扑上前去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寅儿!醒醒啊!看看娘看看娘!”
 
  “赶紧把老太太扶开!”胤禩吩咐着。
 
  一帮婆子冲上前,扶着老夫人退下,而另一群仆役随后上前,七手八脚将曹寅压制住,用绳索死死捆绑送回床上。
 
  他的目光迷离,根本没有发现老夫人的存在一样,满眼里只有那鼻烟壶。
 
  老夫人绝望了。
 
  她呆若木鸡的瘫坐在地上,浑浑噩噩的任由着几个婆子将她小心翼翼扶出去。
 
  孙之鼎面容凝重。
 
  曹寅被捆绑着任然贪婪的吸吮着鼻烟壶,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挥手示意仆役将鼻烟壶取开。
 
  仆役们手触碰到鼻烟壶,甚至将鼻烟壶抽走之后,曹寅似乎才回过神。但是他理智全无,声嘶力竭哀嚎宛若野兽的表现让所有人的表情颇为难看。
 
  “孙太医……这不是只是普通的药粉吗?”曹荃浑浑噩噩的发问,浑身冷冰冰的。
 
  “这的确是普通的药,又不是普通的药。”
 
  孙之鼎手指揉捏着药粉,面带肃容:“这鸦片又陈阿芙蓉,在宋朝印发的《开宝本草中》将其称为罂|粟,能镇静止痛,乃是常用的药方……”
 
  “常用的药方?那就不是毒物了?”
 
  曹荃顿时欣喜若狂,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孙之鼎:“孙太医,这应该如何治疗才好?”
 
  “……不,是本官失察。”
 
  孙之鼎颤声说:“下官……的确在闲谈杂书上看到过前朝崇祯皇帝期间,夷人将烟草传入中原,随即因为泛滥过快过广而遭禁止,但不少人当时便以抽吸鸦片代替……却频频有上瘾以至于瘦削吐血而亡的案列。”
 
  “至于治疗的方案。”
 
  他看着曹荃满是期待和渴望的目光,痛苦的将头撇到一边:“曾有言道:除去杀掉吸食鸦片者,否则根本无法让其戒除恶习!”
 
  曹荃宛如被雷劈到一般呆滞立在原地,更不用说老夫人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她眼白一翻,生生的昏厥过去。
 
  “老太太!老太太!”丫鬟们惊叫着。
 
  曹荃反手抱住老夫人,又是渴望又是哀求的注视着孙之鼎:“孙太医……孙太医……您得救救大哥啊!”
 
  “下官定然会拼尽全力。”孙之鼎沉声回答。
 
  他赶紧示意嬷嬷们把情绪忽变的老夫人送走,又使人将曹寅的嘴巴堵住以防止他咬到舌头。
 
  等到曹寅再次镇定下来,他才是满脸愧疚朝着胤禛和胤禩说道:“微臣这就同两位阿哥一起去面见皇上!这鸦片威力如此可怕……只怕是在这江南各地已经流行起来。”
 
  对,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胤禛和胤禩也没有时间为曹寅叹息,他们回头看了眼那还在嚎叫的曹寅,同时说道:“立刻出发!”
 
  当胤禛和胤禩将此事禀告给康熙之后,康熙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第一时间再次前往曹府,仔仔细细观察了陷入疯狂的曹寅:不提此前尚在京城时的模样,就与前几次来给自己请安时都相距甚远……
 
  孙太医身为太医院院使,都根本没有把鸦片放在眼中,而其他人甚至把鸦片还当做宝物……若不是曹寅事发,只怕这鸦片之害要传遍大江南北才能得知。
 
  想到这个可能性,康熙简直心惊胆寒。
 
  尤其是李宽,身为内务府官员——
 
  坐在曹府大厅上首,康熙沉声吩咐侍卫立刻把李宽抓捕归案,又将身为江苏巡抚的纳兰性德和李熙寻来,就药粉重重丢在两人眼前:“这鸦片,在江苏各地都有流行?”
 
  纳兰性德惊疑不定,上上下下翻看数次:“奴才见过此物……正是子清给奴才的。”
 
  康熙面色骤变:“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你有没有碰过?”
 
  “一个多月前。”
 
  纳兰性德细细回忆随即回答:“只是子清回头就突发怪病,这药粉也被奴才随手放在书房里并未使用。”
 
  康熙松了口气,纳兰性德不知道那或许情况并未有他们想得这般程度。
 
  但是还不能放松警惕。
 
  眼见着李宽还没被送到,康熙焦急得索性使人将曹寅的夫人李氏带来。
 
  曹寅的病竟是因自己而起,让李氏频频崩溃。
 
  她彻底已是没了人形,痴痴呆呆喃喃自语,竟是被人硬生生放在软塌上抬到康熙眼前。
 
  瞧着李氏凄惨的模样,康熙有无数的怒火此刻也无法迸发,剩下的唯有叹息以及油然升起的警惕:若是不注意的话这样的悲剧或许会再度发生。
 
  他目光沉郁的盯着李氏:“说——这药粉是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李氏呆愣愣的,丫鬟推了她好几下,她才回过神:“这是妾身族里的人送来的,听闻止疼又能让人打起精神,老爷才拿来试试看……他和妾身说,他和妾身说效果好……好得很……”
 
  没说两句话,李氏顾不得是在康熙的面前,瞬间崩溃得大哭起来。
 
  这般的情绪哪里能再问,康熙使人将她送回后院安置,又叮嘱太医们照看李氏,定要她安然无恙的生下这一胎。
 
  最后目光才扫向被抓来时一脸懵圈,此刻听闻消息之后满脸呆滞的李宽:“这是从哪里来的?你为什么给曹寅?”
 
  “皇上——这不可能啊!”李宽一脸崩溃。
 
  见他还不信邪,康熙大怒之余更是使人将李宽压到曹家正院去,让他好好看一看被他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曹寅!
 
  半个时辰之后,重新回到大厅的李宽已是面无人色,跪倒在地的第一句话竟是:“求皇上救救奴才!!!”
 
  康熙:……???
 
  朕要的是你给个交代!
 
  可万万没有想到,李宽的情绪更加崩溃了:“奴才……奴才也在吸食鸦片啊!!!”
 
  别说康熙傻了,就连旁边围观的阿哥们也是傻了。
 
  李宽凄凄惨惨的哭喊着,看这样子曹寅是把他吓得不清,慌了神不说甚至都有点要尿裤子了!
 
  听闻这个消息,康熙腾身而起,一边吩咐侍卫将孙太医请来,一边亲自盘问李宽:“你这药粉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是族里的人送的。”李宽立刻回答道,只是瞧着他鬼鬼祟祟左看右看的表情都知道这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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