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池陌
时间:2020-09-11 08:30:16

  “她怎么不会?我看她经常往你面前跑,肯定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再说她同不同意都不要紧,只要我父母同意就行了。”
  容恒垂眸,宋朝夕喜欢他?所以才往他面前凑想引起他的注意?莫名的,他并不抗拒这种可能性。
  宋朝夕今天早上右眼一直跳,心里十分不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从柜中拿出束胸,还没穿上,宋踪明的小厮便过来了,说是要宋朝夕去一趟。
  宋朝夕动作一滞,这便宜哥哥上次被她骂完后倒没什么别的动作,怎么忽然想到找她了?
  “小姐,您不能去啊!您去了会被骂的!”冬儿急得直叫唤。
  青竹:“……”
  宋朝夕挑眉,看向冬儿气鼓鼓的脸,装可怜,“哦,那我要是被骂了可怎么办?我这人一被骂就委屈,一委屈就想哭。”
  冬儿咬咬牙冲了出去,回来时竟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擀面杖,甩了甩,就要去霍霍宋踪明。
  把宋朝夕惊呆了。
  她默默把冬儿的擀面杖压低了,笑眯眯道:“擀面杖太大,很容易暴露,下次找个小点的工具,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嘿嘿嘿……”
  冬儿受教了,扔掉擀面杖,点头:“下次我去找根棒槌来!”
  宋朝夕噎了一下,吃瘪的表情看得青竹噗嗤一笑。
  半路遇到庭芳才发现,宋踪明叫了她们俩人。
  远远的,宋朝夕看到宋踪明正坐在八角亭中下棋,他穿一身月白色绣竹纹的直裰,玉冠束发,一副翩翩公子派头,容恒穿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同色刺绣短靴,坐在他对面,俩人安静地下着一盘围棋,听到脚步声,齐齐抬头。
  见到宋朝夕,容恒眸色复杂了些许,又很快避开视线。
  因为有哥哥和一干小厮在,宋朝夕和庭芳也没避嫌,只宋朝夕懒得跟容恒打招呼。
  宋踪明仿佛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招呼她过去,有些赧然地让小厮捧着个东西出来。
  盒子里装着一个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和一个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配的是红宝石镶金耳坠和白玉耳坠,饶是宋朝夕这种穿惯了男装,对女装没研究的人都看得出,这套头饰极为精致,看盒子上的刻字,倒是和宋朝颜上次被她截胡的那批衣服,出自同一个地方。
  这宋踪明在搞什么?
  示威?暗示自己很有钱?可她还有几万两的私房钱傍身,花都不花不掉呢。
  宋庭芳也愣怔了片刻,惊道:“大哥,你吃错药了?”
  宋踪明瞪她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吃错药?你就不能对哥哥温柔一点?”
  宋庭芳眨眨眼,想说温柔什么的有必要吗?
  宋踪明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前几日出门,看到这家店里的头饰卖不出去,我为了做好事照顾店家生意,就买下来赠予两位妹妹。我随手一买,你们也就随手一用吧。”
  他头也不抬,只偷偷打量宋朝夕的脸色。
  被宋朝夕抓了个正着,立刻缩回视线。
  宋庭芳惊呆了,宋踪明这人迂腐,兄妹俩经常吵架,现在宋踪明竟然主动送她东西?
  看这步摇和耳坠的做工,应该是琉璃阁的,价值不菲,他如今还没有功名在身,亦没成家,每月的银钱供房里开支,再买些笔墨纸砚并不剩下什么,他竟然舍得给她们买这么贵的首饰?该不会像农家养猪一般,养胖了就把猪拉出去杀掉?
  宋庭芳十分防备,只是,白来的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她转头乖巧地问姐姐:“姐姐喜欢哪个?姐姐你先挑,姐姐我都可以的!”
  宋朝夕挑眉,摸了把宋庭芳的头顶,淡淡道:“乖。”
  “……”宋庭芳偷偷红了脸,今天也是渴望被姐姐看到的一天呢。
  宋朝夕淡淡地看了宋踪明一眼,宋踪明立刻移开视线,脸却红了个透。
  这对兄妹俩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脸红,不过,送礼物给亲妹妹哪里不能送?何必搞出这一出?所以今天这一出是为她准备的,她有些不明白,宋踪明前几日不是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她不要欺负了宋朝颜?怎么今天就变了?
  可人家都主动示好了,她又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便挑了一那根六面镶玉的步摇,庭芳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正好喜欢红宝石的,宋朝夕就把红宝石的留给了她。
  宋朝夕挑眉,“那就谢谢大哥哥了。”
  宋踪明耳朵尖又红了,板着脸挥手:“说了是顺手买的,没什么好谢的。”
  宋朝夕眼神太淡,宋踪明有些拿不准,妹妹到底喜不喜欢这头饰?
  不过和妹妹和解了,心头的石头顿时放下,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今晚应该不会做恶梦被妹妹骂了吧?
  宋庭芳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宋朝夕笑笑要走,自始至终没看容恒一眼,容恒原以为她是喜欢自己的,可她的表现又不像,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恰好宋朝颜过来,看到她们的丫鬟都拿着步摇和耳坠,蹙眉看向宋踪明,故作不在意地笑问:“大哥哥,两个妹妹都有首饰,怎么就我没有?哥哥偏心。”
  宋踪明愣了愣,他没有送礼物给妹妹的习惯,饶是之前对宋朝颜再好,也最多口头上关心几句,他本身就没什么钱,琉璃阁的首饰又贵的要死,买这两套首饰花了他全部家当,思来想去他选择性忘了宋朝颜。
  “朝颜妹妹什么好的首饰没有?”
  宋朝颜失神,从前宋踪明跟她很要好,喜欢她甚至超过亲妹妹庭芳,怎么宋朝夕一回来,宋踪明也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男人忽视。
  她笑得有些勉强,“大哥哥跟朝夕姐姐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宋朝夕翻白眼:“怎么?他是你哥就不是我哥了?跟我感情好还要跟你汇报?你家住海对面是吧?”
  宋踪明前几天刚被骂过,闻言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不过眼下宋朝夕骂的人变成了别人,他既松了口气又觉得庆幸,幸好骂的不是他,只要不是他就行。
  宋朝颜莫名神色难堪,下意识看向容恒,她既想容恒维护她,又不想失了气度,便勉强笑了笑:“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关心姐姐。”
  “关心我?你关心的方式有点特别,还是说你一向这么不会说话?”
  宋朝颜面露难堪,她怎么就不会说话了?
  她还要辩解,宋朝夕却懒懒挥挥手,一副大度模样,“行了,你比我小,不会说话我也不怪你。”
  宋朝颜差点呕血,什么叫她年纪小?她只比宋朝夕晚出来一会,不对,这好像是父母亲维护她时经常说的话,她看向容恒,发现容恒没有替她出头的打算,便委屈地不说话了。
  宋庭芳看呆了,好几日没听到宋朝夕骂人了,这一骂,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天也不热了,简直通体舒畅!
  她疯狂鼓掌,“好,大姐姐说得好!”
  宋朝颜:“……”
  要吐血了,总觉得所有人遇到宋朝夕都会变得不正常,她才是这里最正常的人。
  孙妈妈来请宋朝夕时,宋朝夕正和庭芳讨论花艺,庭芳有几颗花草到了修剪的时候,宋朝夕恰巧懂一些,便指点了她一番,听闻孙妈妈的话,宋朝夕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沈氏这人脾气一向大,有什么事她总是气冲冲找上门,如今自己不来却派来了孙妈妈,证明这事是谋划已久的,朝夕总觉得不寻常。
  她蹙眉,不会是她猜的那件事吧?
 
 
第20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朝夕蹙着眉头跟在孙妈妈身后,这是宋朝夕第一次进沈氏的院子,说来讽刺,虽然沈氏是朝夕亲生母亲,可不论是她还是原身,都未曾踏足过这里。
  宋朝颜坐在杌凳上,姿态优雅,见宋朝夕进去,笑着指向一旁包着碎花绣物的的杌凳。
  “姐姐不要客气,坐吧!”
  宋朝夕要笑不笑,她虽然第一次踏足这里,却好似来了很多次,悠然自得,不动如山,进屋后一句话都不问,倒显得宋朝颜有些沉不住气。宋朝颜手指摩挲着茶盏,想着待会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过了会,孙妈妈端了一盏茶进来。
  宋朝夕抿了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孙妈妈泡的茶连上次宋朝颜拿出来的都不如,可见下人们惯会看眼色,知道宋朝夕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好茶坏茶都不过如此,再好的茶喝了也没多大用。
  只是她嘴刁,不好的东西是一口都懒得吃的。
  两杯茶的功夫,沈氏才慢悠悠进来,宋朝夕记忆中,沈氏总是会无缘无故冲自己发火,可今天她神色从容,脸上不见怒气,甚至还有抹不易察觉的心虚。
  宋朝颜抿了口茶,拿着京中贵女的款儿,柔声说:“姐姐从扬州回来也有一段时日了,在府中过得可还舒心?”
  宋朝夕听得有些发笑,“妹妹,我没记错的话,这侯府还轮不到你充大头,不过是和我一样的二房嫡女罢了,说到底是要外嫁的闺女,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呢。”
  宋朝颜也不气,只轻轻一笑,事情到了这一步,家人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宋朝夕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想到日后还要指望宋朝夕的血做药引,想到宋朝夕注定了活不过这几年,她便和气道:
  “姐姐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不是好像,是本来就是,妹妹你完全可以自信点。”
  宋朝颜气得心口疼,每次见到宋朝夕她总会觉得自己被气得心疾发作,她就不明白了,宋朝夕在扬州过的是什么日子,怎么会这般口舌伶俐,一点亏不肯吃,谁都说不过她,纵然是农家妇,也不会这般巧舌如簧。宋朝颜也想骂回去,可一来她嘴不如宋朝夕巧,二来她是侯府贵女的典范,侯府贵女无需会说,只需要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好。
  “我不像姐姐从小在姑母家长大,学得跟村妇一般。”
  “你不用学,村妇虽然粗野一些,却比不过你这般扭捏作态,要学也是村妇们跟你学。”
  宋朝颜虽然心中有气,却还是维持着姿态,罢了,宋朝夕已经这般可怜,她何必再去计较呢?虽然父亲母亲都犹豫过,可只留一个女儿,他们最终选择了自己,蝼蚁再蹦跶,也终究是可怜的玩意儿罢了。
  宋朝颜声音温和而从容:“姐姐你自小就喜欢跟我抢,母亲送我纸鸢,你看着喜欢就想抢过去,父亲送我九连环你也喜欢,嚷嚷着说九连环有你一半,叫我给你,别人不管送我什么,你都想占为己有,你跟我抢别的就算了,但我万万没想到,你连男人都要抢。”
  原身又哪里是要抢?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父亲母亲心里只有妹妹,买什么东西从来只买妹妹的,从来没有自己的份,每次问起,母亲就会说“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等妹妹不玩了,给你玩就是了”,原身自然不乐意的,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去抢妹妹的东西,认定了那也有自己的一份。
  可难道这一切都是原身的错吗?到底是不受宠的孩子,看到父母偏疼妹妹,心里怎么可能毫无想法?若不是沈氏和宋丰茂这般为人父母,原身又怎会如此?
  “我虽然喜欢世子爷,可你到底是我的亲姐姐,我们姐妹切莫因为一个男人伤了和气。”宋朝颜说着,拿起手帕擦眼泪,偷偷觑了眼宋朝夕,却见宋朝夕神色疏懒,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上的釉色,眼神都不给一个,更别说动情了。
  她尴尬至极,调整了神色,勉强笑说:“国公爷身体不好的消息想必姐姐已经听说了吧?国公爷的母亲想给国公爷冲喜,董老夫人前几日来府里就是为了相看,想当然,母亲和父亲肯定想由我嫁入国公府,只是我想了想,既然姐姐喜欢世子爷,就由姐姐嫁过去吧。”
  宋朝夕听笑了,眼前的宋朝颜面色柔和,态度温顺,一副无害模样,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她骗去了,说的有千般好,其实不过是为了骗她成亲,想取她的血治病。
  宋朝夕笑了一声,眼神渐渐冷了:“宋朝颜,拐弯抹角有意思吗?以前我只觉得你这人矫情又爱犯贱,现在才发现,你还虚伪的很。”
  宋朝颜面色骤变,也演不下去了,“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容恒?真当你的男人是个宝,谁都稀罕?我实话告诉你,这样的男人送给我我都看不上!”
  宋朝颜攥紧手怕站起来,俯视着她冷冷一笑:“说好听的话有意思吗?看不上?你可知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国公爷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圣上的同窗,放眼京城,没有比国公府更好的去处了,别说普通的朝臣了,就是宫中的贵人,当朝太子,内阁首辅,这一个个顶天的人物,也都要对国公爷礼让三分,容恒是国公爷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他自己亦是这京城有名的贵公子,不论样貌还是才学都是顶尖的,你看不上他?你凭什么看不上的?你要不要照镜子看看自己,你一个在扬州商户家里长大的,你配看不上吗?”
  宋朝夕还是觉得这样说话有意思,她眸中蒙了层霜,“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你也说容国公这好那好,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可这跟容恒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他父亲的功绩!你说那些往他脸上贴金有意思吗?张口闭口国公爷,说的跟国公爷是你什么人似的,我没记错的话,妹妹你还没嫁呢,你跟这国公府没一点关系。”
  自己揣在怀里当宝一样的东西被人这样轻贱,宋朝颜不是滋味,忍不住冷笑:
  “说的跟自己有都清高一样,你要真看不上,又何至于经常往世子爷面前凑?你第一次见他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让他认错人却不纠正,你次次见到他都在引起他的注意,你还敢说你对他没想法?做人非要这么虚伪吗?我现在把他让给你,你不抓住,你以为你能嫁的比这还好?”
  宋朝夕察觉到不对,蹙眉看向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氏,沈氏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才说:“世子爷,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宋朝夕冷皱眉头:“如果我不嫁呢?”
  “蔡大人原配已经去了十多年,一直没有续娶,着实情深,蔡大人如今在朝野中很有权势,你父亲一直想结交他,想必你嫁给蔡大人以后,他一定会疼你的。”沈氏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墨色茶盏。
  宋朝夕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在等着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蔡大人?”
  宋朝颜幸灾乐祸,“是啊,蔡大人,姐姐放心,蔡大人今天才六十八,还没到古稀之年,尚有几年好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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