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随手捡只摄政王
作者:末东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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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念瑶连着做了十天噩梦,不久后齐府养子齐泽便会拥兵而立自封摄政王,而后摄政王直接抄了整个齐府,自己也被连累流放漠北。
念瑶害怕极了,当日便匆匆赶往燕京郊外,将未来的皇叔从泥坑中挖了出来。
*
齐府都知道,念瑶极爱干净,房间一日要打扫三次才行。
念瑶看着浑身泥巴的齐泽,上前两根手指捏住他破旧的衣袖:“我,我带你回齐府吧。”
齐·小脏孩儿·狼崽子·泽 目露凶光,扯过衣袖一屁股坐到地上:偏不!
念瑶当下眼眶便红了一圈,众人以为洁癖又娇气的念瑶要掉泪珠子,哪知她揉着锦帕替齐泽擦干净双手,红着鼻子却还是将人拉了起来。
“我往后让你跟我住一个院子,但不许这样脏了,好不好?”
少女脸颊蜜桃般娇嫩,软儒清甜的味道在齐泽鼻尖萦绕而过,他晃个神的功夫,人已经到了齐府。
*
一开始,狼崽子:我不吃我不喝谁都别管我!
后来,狼崽子:我只要念瑶喂,只要念瑶养,谁都别碰我!
*小剧场
经年后小狼崽做了摄政王,凶狠暴戾杀伐决断,谁见了都腿肚子发软,他仍是抄了齐老三的家。
念瑶睫毛微颤:“摄,摄政王要流放我吗。”
齐泽将人拉住怀里,小心翼翼在那抹红润上抚过:“流放给我做一辈子夫人可好?”
她拉他出深渊唯一的光。
使用指南:1V1 一个关于救赎的酥脆小甜饼。
男主一直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有暗卫守护,幼年期就是个狼崽子,凶得很(嗷呜!)
ps:私设很多,参考了多朝习俗、服饰、官职制度,勿考究。
内容标签: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念瑶 ┃ 配角:接档文《嫁给有病暴君后》戳专栏可见,么啾!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教化狼崽拢共分几步
立意:有阴影的地方就有光,一定会有人出现将你拉出深渊。
第1章 噩梦
隆冬腊月,因着昨儿下了整夜的雪,燕京城内外均披了层白绒大衣,晨起时雪虽停了,寒风却仍旧肆虐着几根枯木。
“瑶儿,瑶儿醒醒了。”
燕京郊外一辆装潢富丽阔气的马车正轧着厚厚的积雪赶路,中年男子的声音隔着厚实的牛皮制门帘传出来,格外温和慈爱。
接连唤了几声,方听到齐念瑶的娇憨的打了个哈欠,“唔,爹爹我好困,让我再睡会儿吧。”
她像是刚刚缓过神来,声音娇软懒散,有着浓浓的倦意,说罢半睁的眼皮便又了沉下去。
“往年也没瞧你这样积极。”齐伯奉嘴上虽这样说,眼中却满是心疼,“过了这路便是你三伯家了,你再眯会儿,等到了爹爹喊你,真是的,唉……”
“伯奉,瑶儿也正好借着这机会出来走走,等到了我叫弟妹腾出房间,先叫瑶儿去补个觉就是了。”
说话的女人名唤李玉檀,原是齐伯奉的侧室,并非念瑶生母。
“也好。”齐伯奉点点头表示认可,“瑶儿前几日便有些没精神,出门在外的你多操心些,她从小便体质便弱,莫要再生了病。”
李玉檀笑盈盈的应下,垂眼看着念瑶那张与其母亲七分相似的五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最终替念瑶掖了掖身上盖着的毛毯。
*
念瑶闭着眼养神,并没再睡着。
她方才又做梦了,噩梦,重复了多日的噩梦。
这梦境像是看折子戏一般,连接十日在她脑海中不断上演。
在念瑶梦中,相传死了十年的晋王自漠北发兵,将控制了大魏朝三十多年的吕丞相射杀在了城楼之上。
在晋王入京那日,梦中念瑶远远的在城楼上看过他一眼。
剑眉入鬓英气十足的一张脸,眼中却好似有化不开的阴郁,他不过比念瑶大两岁,凭借着先帝皇弟的身份,那傀儡皇上都要亲自下马车迎接,恭恭敬敬叫一声皇叔。
那张只叫人看一眼便心生怯意的脸,念瑶却无比熟悉,那是梦中三伯收养的养子齐泽,三伯还曾多次大庭广众下对这个养子动手。
摄政王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入京不过半月,宫中便传来圣旨——‘齐家三子齐仲贤为官不正,助纣为虐,与罪臣勾结霍乱超纲,三族内流放漠北,终生不得回京。’
三伯齐仲贤只是个七品的工部员外郎,为了升官没少巴结吕丞相,因此被摄政王抓了把柄,新仇旧恨加在一块,流放了齐家满门。
宦官声音又尖又细,每句话还带着古怪的尾音,念瑶只觉浑身冰冷,下一刻便天旋地转,再回神她身在流放漠北的路上。
漠北极远,是苦寒之地,押送他们的官兵各个裹了双层的棉衣,干涩的西北风刮在念瑶脸颊上宛若刀子一般,那种又冷又乏力的苦痛,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即便念瑶醒来明白那只是个梦境,可这苦痛每日入梦,真实的触感让她一度怀疑,醒来时的温暖究竟是不是她弥留之际的幻想。
尤其是几天前,念瑶从父亲口中听说,三伯半年前收养了故人的孩子做养子,她才真正慌了神。
三伯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平日里时常还要靠父亲接济,怎么无缘无故收了个养子?而且时间还恰好与梦中的相差无几,念瑶心有余悸便想探个究竟,恰好赶上要祭拜老太爷,她便央求了父亲跟过来。
*
“瑶儿,咱们到了。”
“诶。”念瑶起身揉了揉眼皮,接过李氏递过来的手炉,客气的道了谢,方跟着父亲下了马车。
外头齐家老三齐仲贤早便在府外候着了,瞧见他们下了马车便匆匆迎了上来,几番寒暄后,兄弟两人自去了别处商讨明日祭祀事务,留下夫人王氏引念瑶她们入府。
李氏目送齐伯奉走远,才带着念瑶跟王氏进了内院。
“诶唷,来前不知道念瑶这次会来,诺,这是你三伯跟我给的压岁钱,快好生收着。”
王氏说话间递过来了一个朱红的纸封,在念瑶印象中,三伯虽然是个有些奸猾的人,可三伯母王氏却一直谦逊温和,她乖巧的接过过纸封,“谢谢三伯母。”
王氏嘴角笑意更深了些,李氏侧目打量了一眼纸封的薄厚,淡淡的转身拉过念瑶的手,“瑶儿还困吗?叫人去准备间屋子你再眯一会儿。”
不说还好,经这么一提醒,念瑶便觉得头仍旧有些昏沉,便点了头应下。
京中人人皆知,监察院院长府上的大姑娘齐念瑶生了张跟她生母神似的脸蛋,娇媚明艳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可惜有个不足之症。
她打出生起便与旁人不同,不知是肌肤过于娇嫩还是天生缺陷,只要稍稍触碰到粗糙些的布料,立时三刻便会浑身发热起红疹子,齐伯奉访遍京中名医,也没有个能治愈的法子,只得平日多注意,故而就连鞋袜铺盖都只能用上等的绸缎。
也因此,念瑶比旁人更爱干净些,住的寝房一日间都要叫人打扫多次,齐伯奉也甚少叫她出门。
王氏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听这话虽嘴上应下,眉眼间却透露着为难,家中上好的绸缎做衣服都只用来做些坎肩类的小物件,哪里舍得拿出来做铺盖被褥的?
“三伯母。”念瑶忽然伸手捏了捏王氏的衣袖,“爹爹给我准备了几套衣服呢,这几日我合衣睡就行。”
合衣睡便不会接触到被褥,王氏顿时松了口气,看向念瑶的眼神越发柔和,当真还是姑娘家懂事贴心。
不多时,王氏便命人拾掇出了间屋子来,屋内陈设虽不名贵,却也是家里能拿出来最好的了。
念瑶休息前本想打听下三伯新收进府的养子,可想想冷不丁问一个与自己没干系的人有些不妥,再加上着实困的头昏,才作了罢。
*
仍旧是熟悉的梦,念瑶独自倚在明红的窗栏边,今日晋王入京,城下百姓乌泱泱跪着,军队前的高头大马上,晋王黑红色盔甲像是血浸染而成,分明成千的人在窃窃私语,可念瑶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蓦的,晋王勒马驻足,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侧身朝念瑶的方向看过来。
晋王双眸中阴晦浓的化不开,如同盯着猎物般,四目相对之下,念瑶心中胆怯到呼吸都不敢有,几欲躲避却动弹不得。
惊恐之下,念瑶猛地醒了过来,她心跳的厉害,回忆着方才的梦,呼吸尚还有些急促,等缓了一会儿后,方叫墨玉进来侍候她换衣裳。
墨玉打六岁起便跟在了念瑶身边,因比旁的丫鬟都细心妥协,念瑶出门向来只带她一个。
“往年姑娘从没跟着老爷来过,这次决定的突然,否则奴婢肯定有时间给姑娘备好要用的东西,姑娘且先凑合一下,今晚奴婢就用些旧衣服拼接个罩子出来。”
墨玉语气中满是心疼,自打她伺候念瑶那日起,便时刻注意着,再没叫念瑶因接触布料而起过疹子,要不是这次出门着急,怎会叫念瑶委屈着合衣睡觉。
“不过就住几日,也值得你熬大夜做活儿?”念瑶随意挽了个发髻,看看外面的天色道:“正好赶上,走吧,别叫他们等急了。”
她今儿来的时候原穿着件儿湛青色绣云纹的织锦长裙,瞧着这会儿又飘起小雪来,便随意拿了印花锦缎的月牙色带帽披风将自己裹好。
齐仲贤家住的偏远,庄子便也比京中的寻常人家大,光是绿梅便种了满院都是,映衬着落雪倒是平日里看不着的景色。
走出院子不远,念瑶隔着几株绿梅便隐约瞧见有个半人高的黑影儿跪着,许是因为下了雪,四下并无别的人在。
再走近一些,念瑶从侧面打量着眼前人,一颗心蓦的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除了眉宇间还有些稚气未退,熟悉的五官与梦中那人完全重合。
天地间一瞬安静下来,飘雪落下的声响都好似能听见,念瑶恍然间仿佛回到了梦境中。
摄政王骑在高头大马上回望自己,只一眼便能看穿她的所有心事,眨眼间又是漠北凌冽的寒风,好似透过摄政王的双目便能感知到那份冰冷。
完了完了,齐家这次又要完了,这是念瑶回过神来的第一个想法,往后的杀神如此狼狈的跪在这里还被她瞧见,面子上都过不去。
要不,要不她就装做没瞧见,直接越过去吧!
正当念瑶想要提起裙摆小心绕过齐泽时,一道声音凭空传来——“念瑶,你怎在这儿呢?”
念瑶一只脚将将踏起,便因这一声呼喊生生又收了回去。
“快些来,今儿有梅子酒喝,咱们许久没见了,好生说说话。”
来人是念瑶的堂兄齐铭,他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奈何无论文武都不精通,整日里撵狗打鸡,是个瞎胡混的公子哥儿。
“堂兄。”念瑶一边儿回话,一边儿偷偷打量着旁边齐泽。
齐泽一身黑色玄衣还算得上干净,因跪着叫人看不清身形,那双腿深深扎在厚实的积雪中,连带着膝盖上头的裤脚也早已湿透。
即便如此,齐泽上半身仍旧挺拔,只有头微微垂下,细密的黑发遮挡住了神色,只能瞧见他苍白的肌肤。
他好像也是才刚发现距自己不远的念瑶,闻声垂下的头轻微抬起,顺着齐铭看了过来,目光正巧对上在偷看的念瑶。
另念瑶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齐泽与梦中的相似却又不同,那双眼中没有丁点儿的冰冷,甚至还带着些青涩,虽被罚跪,却像是并无怨怼,幽谭般的眸中异常平静。
“发什么愣呢……”齐铭走上前喊道:“原本就是要去喊你呢,都等着……”
齐铭后面说的什么念瑶完全抛到了脑后,她心中充满了疑惑,机械的点点头,跟齐铭一同离去,在走了几步后,念瑶不甘心的再次回过了头。
齐泽显然并未料到她会回头,眼神交汇,他眸中的汹涌还没来得及褪去。
充满寒气的目光里带着明晃晃的杀意,恐惧感让念瑶恍然间好似身处在流放漠北的路上,她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锦帕,不可思议又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一切就是真实发生的。
梦里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此刻就跪在身前,眼神一如她曾见过那般带着化不开的阴晦与寒意。
念瑶心中咯噔一下。
定神再去看,齐泽已恢复了方才的模样,微垂的碎发将他的神色再次掩盖在阴影中。
第2章 养子(捉虫)
细密的雪花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念瑶脚上的鹿皮靴踩在积雪上能清晰的听见声响,这雪已经比来时还要大了。
念瑶分明穿的厚实极了,可此刻浑身却被寒意充斥,那双腿如同灌了铅水,每一步都走的甚为艰难。
这之前念瑶还对梦中的事半信半疑,但为何她从未见过齐泽,却能反复梦见他?
若梦境是真实的,那,那方才齐泽没瞧见自己便罢了,可现在他已经看见了自己,等他日后跟齐家算起账来,免不得也要记自己一笔。到时候恐怕连流放都难解这位皇叔的心头之恨吧……
“堂兄。”念瑶思索过后,开口谨慎问道,“那个人怎么在这儿跪着?”
“哦,你们还未见过,那是父亲旧友的儿子,听说是家中遭了灾才来投奔的,认了父亲做养子,偏远地界儿来的,下三滥的没见过世面,昨日偷了厅堂一柄如意锁,还嘴硬不承认,便被父亲罚跪在这儿了。”
念瑶此刻恨不得将自己这个堂兄的嘴给缝上,好生解释就行了,偏偏还要加上些形容词。
可齐铭说的话,念瑶是有些不相信的,一个人便真是偷了东西,被罚跪在这冰天雪地里这么久也该招认了,总不能为了块如意锁便不要命吧。
“既然没承认,那可是有证据?”念瑶顿了顿停了下来。
“这要什么证据?昨儿厅堂就他一个人去过,下人房里也都搜查了,只能是他藏起来的。”齐铭满不在乎的嘟囔着,“走吧,别管他了。”
念瑶打小没了娘,齐伯奉心疼她,是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要说傲气多多少少总会有点,可也正因为被保护的极好,心思也单纯,她回首看了看齐泽已经上冻的裤脚,心便有些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