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捡只摄政王——末东
时间:2020-09-12 08:50:27

  给王氏道了谢后,念瑶才发现齐泽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
  自己下跑着来给他解围,他倒好,什么也没说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念瑶心里头更堵了,跺跺脚带着气便要回去。
  才出院子,一堵黑色的墙骤然便在她眼前出现,念瑶没留神来不及刹住脚步,一脑袋就撞在了上面。
  软软的,还带着丝清新的皂角味儿。
  念瑶抬起头,正好对上齐泽那双幽沉的眸子,耳边能清楚听见他绵缓的呼吸。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细碎的鬓发吹拂过,念瑶脸颊瞬间热了起来。
  念瑶慌忙后退了两步,别过脸整理了下思绪,才道,“你,你怎么没走?”
  “等你。”
  简短的两个字,念瑶听了心中却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还算他齐泽有点良心!
  “你下次不要拦在我前面了。”齐泽眉间皱起,眼中有些压制不住的急躁。
  “啊?”念瑶没等来他说谢谢,回过头看了过去。
  “他没练过武功,那铁棍挥出去不好收手,危险。”
  念瑶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辩解道:“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打你。”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转为严肃,“能,我没事,你这样很笨。”
  笨?
  念瑶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差错,可看看齐泽义正言辞不像开玩笑的神情,瞬间心态炸了。
  幸好墨玉方才没跟过来,否则指不定就一胳膊推过去了!
  “你,你,你走开!”活着十几年没骂过脏话的念瑶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憋了半憋出三个字来,说罢看也不看齐泽一眼,直接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心里头委屈,替自己觉得不值。
  看着明显比刚才还要生气念瑶,齐泽心里竟是少有的慌了,他大步跟过去,“你怎么了?”
  念瑶此刻一点都不想理会他,看也不看齐泽一眼径直越走越快。
  直到齐泽明显因为膝盖的伤有些跟不上了,念瑶才有些不落忍,她想想心中还有疑问,这才停了下来。
  “你今天去厅堂做什么?”
  “找锁。”
  齐泽说完从怀里拿出那个丢失了许久的鎏金玲珑锁,金闪闪小巧的玲珑锁在齐泽的手心上躺着,有些衔接的地方还因着发潮的缘故褪了色。
  “从厅堂窗台底下的积雪里扒出来的,我原不想辩解,欲加之罪罢了,就算刚才拿出来也会被说成是害怕被责罚才交出来的。”齐泽一字一字认真给念瑶解释着。
  他是不想辩解,可却很想叫念瑶知道。
  念瑶听完,也不得不赞同他的话,的确,就算没这事儿,也必定寻旁的来责罚齐泽。
  可想想方才齐泽竟然说自己笨,念瑶伸手将那玲珑锁拿了过来,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齐泽这次没有追过来,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念瑶走远。
  念瑶方才从他手心拿玲珑锁时,指尖轻触到了掌心,即使只有短短一瞬间,可温柔细腻的触感却好似在他心里生了根。
  齐泽想起那日念瑶的提议,看看她走的决绝的身影,若有所思离开了。
  *
  是夜。
  念瑶今儿来回颠簸又加上下午的事儿,墨玉侍候着她早早歇息下,便也自行去睡觉了。
  待墨玉吹灭了蜡烛推门刚走出院子,念瑶的窗口便响起轻微的敲击声。
  声音扣三下停一下,很有规律。动静也不大,正好叫屋内的人听见也不至于惊动旁人。
  念瑶原本都要睡着了,可敲击声又给她吵清醒起来,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念瑶缩着脖子将蜡烛点亮,缓缓移动到了窗口。
  窗外月色皎洁,能明显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
  “谁?”念瑶声音有些发颤,在家中墨玉就守在自己侧面的屋子里,可这里墨玉只能去睡三伯家的下人房,跟她有些距离。
  良久,一声低沉的声音想起。
  “齐泽。”
  念瑶一顿,心里刚松了口气,却又想起梦中齐泽骑在马上射杀敌人的场景,一颗心再度提了起来。
  莫不是白天自己给他脸色看,晚上要来手刃自己出气吧。
  可要刃也先刃三伯,怎么直接跳过到自己这里来了。
  念瑶心里慌得直打鼓,便只隔着窗户跟他说话,“何,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齐泽:我没事,我耐打。
  念瑶:……来了来了他来了,大魏铁人齐泽带着他的不锈钢身体向我们迎面走来了。请大家先鼓掌再观看齐泽选手的胸口碎大石,没入场的请有序排队买票
 
 
第7章 胫衣
  两个人间只隔了一层窗户纸,身影清晰可见。
  齐泽许久没有回话,挺拔的身姿雕像般未曾动过一下,念瑶拖着烛台的手微微发颤,生怕下一刻梦里那个狠厉的晋王就会破窗而入扭断自己的脖子。
  再想想白天一时恼火,直接甩脸色走人的场景,念瑶此刻心里已经生出悔意来。
  这几天来,齐泽沉默的性子给了念瑶错觉,叫她几乎忘了这个人是有多么危险,如今齐泽不过是受困在此地,她怎么会觉得齐泽是个普通人呢。
  四周静谧,昏黄的烛火摇曳偶尔发出‘滋啦’的声响,念瑶手心已出了汗。
  窗外一直没有动静,念瑶已经想好了,若是他当真要破窗进来,自己反抗指定是没希望的,不如先老实巴交认个不对……
  等念瑶左思右想焦虑了好一阵儿之后,再回过头去看窗外,原本伫立着的人影早就没了踪迹。
  “……齐泽?”念瑶试探着喊道。
  除了偶有山雀啼叫,再无半点动静。
  她紧攥着烛台的手仍旧没有松懈,另一只手刚准备去推窗户看个究竟,才打开一个缝隙,她便又慌忙将窗户关好。
  的确没有人。
  难道自己再做梦不成?
  念瑶稀里糊涂的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胳膊,随之而来的痛感没有丝毫做梦的感觉。她吹熄了蜡烛躺回了床上,带着困惑想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日清晨,念瑶起来许久后仍止不住的打哈欠。
  “姑娘可是昨夜又做噩梦了?”墨玉替念瑶梳着发髻,担忧问道。
  念瑶托着脸颊有些没精神,懒懒道,“这几日都不曾做了。”
  自打来这儿见过齐泽之后,纠缠了她数日的梦境便没再出现过,这是几天来唯一一次没睡好。
  “对了,前些天叫你做的胫衣可缝好了?”
  那日齐泽膝盖跪坏后,念瑶一时间又寻不到药膏,寒冬腊月的她便想到了胫衣,胫衣是由棉花填充戴在膝盖上的,多少也能帮齐泽御寒。
  昨日自己不过是有些不高兴,晚上齐泽便寻了来,叫她一夜没睡好,果真是个记仇的。
  墨玉点点头,去把缝好的胫衣拿了来,“怪奴婢考虑不周,来前没准备妥帖,叫姑娘受冻了。”
  她本以为念瑶是要自己戴的,可念瑶拿着胫衣看了一会儿,又重新递给了墨玉。
  “你去把这个给齐泽送去。”
  叫墨玉亲自去,齐泽就知道是她送的了,念瑶心里默默道。
  “给他?”
  墨玉有些不可置信,在府里她家姑娘除了老爷跟大公子,再没替旁的人思虑这样周全过,这齐泽凭什么比旁的人特殊,只见过两次就如此上心。
  念瑶再次点了点头,示意她快去,墨玉只得点点头带着疑惑去了齐泽的院子。
  *
  “诺,我家姑娘叫给你的。”墨玉将用绢布裹好胫衣抵了过去。
  齐泽怔了怔才伸手接过去。
  “你好生收着吧,我走了。”墨玉想想念瑶并没再吩咐什么,将东西搁下后,便离开了。
  剩下齐泽拿捏着手中的绢布,绢布掀开后,天青的丝绸料子竟是十分眼熟,像是她头天来穿过的襦裙。
  瞬间那轻柔滑顺的绸缎在齐泽手中发起热来,心头酥麻的情愫此刻尽数涌上来。
  不知道这上头有没有那丝好闻的气味……齐泽想到此,立即制止了自己的想法,他眼神逐渐清明,又低头看了眼胫衣,才重新用绢布将之包裹了起来。
  从小他感觉就很是灵敏,昨日明显觉察到念瑶生气,但回来后左思右想却都摸不清到底是什么缘故。
  又想到念瑶曾说带他回府,如今却不知为何生了气,烦躁之下这才深夜跳进了念瑶的院子想问个究竟。
  可那清亮熟悉的声音传进他耳朵时,胸中难以抑制的烦躁感便立刻消散,也叫他清醒过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事儿。
  念瑶一个姑娘家,他深夜过去像什么样子?
  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又匆匆翻墙回来,一来一回,齐泽整夜都没怎么休息。
  “齐泽公子,大老爷要走了,前面喊你过去帮忙呢。”屋外小厮的声音将齐泽思绪拉了回来。
  待听清后,齐泽眼中猛然晦暗下来,眸中的寒意好似能隔着门便将那小厮冻住一般。
  *
  墨玉回去后,同样收到了要回府的消息,便先过来将念瑶的东西收拾起来。
  “送去了?他腿伤怎么样了?”
  “送去了,伤倒是没瞧见,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眼底还泛着乌青。”
  墨玉随口说的一句话,听在念瑶耳中却像石块砸进了水里。
  念瑶只感觉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好在墨玉专心拾掇着并没有在意,她松了口气后却又意识到不对劲。
  昨夜只不过是隔着窗子说了句话而已,她倒像是很怕被人发现一般。
  念瑶将脑海里怪异的想法甩走,将昨日在齐泽哪儿拿的玲珑锁找出来去见父亲。
  今儿是他们该回府的日子,念瑶找到齐伯奉后便将想要齐泽跟去府中念书的想法说了。
  这事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齐伯奉自己便有不少门生弟子常去府中学习读书,更何况是念瑶亲口跟他提的。
  “他若真有读书的心,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听你三伯说,他曾偷盗过家中的物件。”
  齐伯奉是个保守板正的读书人,一向看中年轻人的品德,念瑶早想到父亲会介意此事,连忙将玲珑锁拿了出来。
  “这锁其实没丢,当日不小心掉到窗台下面,下雪后便被隐埋了起来,是三伯没有证据就随意诬陷的齐泽,昨儿他便是去寻这锁的。”
  念瑶担忧齐伯奉怀疑齐泽是故作样子,又补充道,“我,我看见他从雪中扒出来的。”
  这锁原是鎏金的工艺,并不算高明,在雪下埋了几日便有了锈迹,念瑶虽没看见,可却也相信齐泽的话。
  齐伯奉闻言眼中的介怀当下便消散了,甚至还多出了几分欣赏。
  分明是无辜的,却能隐忍领罚后,再去寻证据,可见是个守规矩又聪慧的孩子,只是性子执拗了些,不过执拗也不算缺点。
  “这样说来,齐泽这孩子倒像是个可塑之才。”齐伯奉点点头,“一会儿便叫他跟着去吧。”
  念瑶闻言展露笑意,随后又犹豫道,“三伯那里……”
  齐伯奉了然的挥挥手,“我叫人去说就是,若当真是个好孩子,搁在他这儿指不定再教出个齐铭那样的来。”
  当年齐铭上学时,因着是亲侄儿齐伯奉便没少费心,好不容易教会了一本书,回家半个月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气的他够呛。
  念瑶听父亲这样说也想起了齐铭的上学的事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造反,自封为王,手刃当朝丞相,可我是个好孩子。——齐·尼古拉斯·泽
  胫衣:搜索出来说是古代版开裆裤,可现在也有说是没有裤腰,单独套在两腿上的,这里就理解为护膝吧~
 
 
第8章 回府
  李氏在外头刚打发了人去将东西搬上马车,回来隔着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
  念瑶见李氏回来,笑意微微收敛了些,起身行了礼,“姨娘。”
  李玉檀虽已被抬为正室,可念瑶这些年来却没曾叫过她一声主母。不过是一声称呼罢了,齐伯奉也未曾刻意要求过,便由着她了。
  李氏对她素来温和,虽是继母却有时候待她比待亲生孩子还要慈爱,只是这份慈爱里头,总是或多或少带着些客气疏离。
  这也是念瑶虽尊重她,却一直跟她亲近不起来的缘故。
  自打上次之后,念瑶都有意回避着李氏,倒不是心中怨恨她,只是为了避免尴尬。
  李氏倒一切如旧,她脸上扬着和蔼的笑意,十分自然的伸手拂过念瑶肩膀,“父女两个说什么,这样高兴。”
  肩膀上温热的触感反而叫念瑶觉得更不自在了,李氏这般自然,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自己方才那样倒显得扭捏了。
  好在齐伯奉及时开口,“没什么,不过是说起齐铭那小子上学时的趣事儿了。”
  念瑶一边附和着父亲,一边笑着退让半步,避开了李氏的手。
  这样轻微的动作却被李氏看在了眼里,她仍旧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才收了回来。
  过了会儿,李氏脸上的笑意忽然带了些愧疚与不好意思,她看了眼念瑶,才缓缓开口,“前日是我嘴碎了些,可到底不是有心的,瑶儿你可莫要吃心啊。若是仍不高兴,我便在这儿给你道个歉。”
  李氏愧疚的语气甚是诚恳,她说完,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齐伯奉。
  叫主母给孩子道歉属实不合规矩,即便主母有错,更何况仅仅是一句话的失误,李氏说的也太严重了。
  念瑶刚才只不过是错开了李氏的手罢了,她一向就不喜跟人肢体接触,却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姨母哪里话,我心眼也不至于这么小,至于道歉更是不敢当。”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叫念瑶对李氏有了芥蒂,即便她这样说,可念瑶总觉得不对劲。
  那日之后,李氏明明有很多机会来跟她说这番话,为何今日父亲在了她才开口?
  倒,倒有点演戏的感觉。
  “诶唷,那就太好了,这些天我总是愧疚着,听你这样说了我总算是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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