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生的告白——夜鸟
时间:2020-09-12 08:57:01

  他似乎是真拧,手放开,男童左边脸颊明显比右边脸颊红润许多,下一秒男童哇地一声哭了。
  “哇哇哇......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余雪落:“......”
  这人是有多贱?
  可能良心发现,万定蹲下身一把抱起小胖子,一手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然后走进杂货店,他要给小胖子买玩具。
  小胖子虽然个头不高,但分量绝对不小,那胳膊比余雪落的还要粗,第二层下巴完全盖住了脖子,根本就看不到脖子,而万定只用一只手托起他,看起来完全不费力,且另一只手掏钱包的动作还格外洒脱。
  男人身体的力量,永远比女人强势许多。
  没一会儿,小胖子手上多了一把冲锋/枪,枪身很长,黑黝黝的,看起来牛逼轰轰。
  余雪落推行李箱经过杂货店门口,本不想跟弟弟打招呼,谁想杂货店老板眼尖,看到余雪落忙是笑盈盈问:“落落啊,这是要去哪呢?”
  余雪落从小住在这片小区里,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九年,而这家杂货店了也开了十九年,或者更久,从店老板还是个光棍到娶了老婆,生了小胖子,小区的人都一一见证,同样杂货店老板也在见证小区里每个人的变化。
  他认识余雪落姐弟俩,两人经常来他这里买油盐和酱油,又是生活了十几年的邻居,怎么可能不熟络。
  听到店老板的叫唤,万定和余夏雨即刻回头。
  “姐,你要去哪儿?”余夏雨走过来。
  余雪落一边撑伞一边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去玩。”
  他扯她行李箱拉杆:“去哪儿玩?”
  “吉彤彤外婆家,那里有葡萄园。”
  “好吧。”余夏雨点头,又道:“要不要我开电瓶车送你?”
  余雪落一会儿要先和吉彤彤汇合,还有一段较长的路程,路上如果遇到搭客的三轮车就还好,如果没有,她可能要走过去,余夏雨如果能开电瓶车送她自然是好。
  “你还有电瓶车?”
  他指了指杂货店旁边的一辆白色小电驴,说:“我一个哥们的,刚好借来开开。”
  “好,那你送我。”
  余夏雨回头去取车,而万定还站在杂货店门口,他似乎同余夏雨询问了一句“你姐要去哪儿?”,然后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余夏雨将车钥匙往空中一抛,万定准确无误接住。
  万定拿钥匙插入钥匙孔,随意摆转车头,而后开着那辆电瓶车来到余雪落身旁。
  因为他个头高,四肢修长,使得小电炉看起来玲珑娇小许多,他开车时动作很帅,又说不清具体哪里帅,归根结底可能是人长得帅......
  “姐,让万定送你吧,他一会儿要用车出去一趟。”余夏雨说。
  “......”
  余雪落总算是明白了,这弟弟是专门坑姐来的。
  然而没等她回绝,万定已经来到身旁,他先是淡淡看她一眼,然后一手拎着她的行李放到车前踩脚的位置,说:“坐上来。”
  两人对视,短暂沉寂。
  余雪落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想对女朋友好,他的目的很单纯,却被她误以为别有用心。
  最终,她还是坐上那辆小电驴。
  余雪落刻意往后座,尽量不让自己贴到他的背部。
  万定偏头看她,淡淡道了一句扶好了么?
  余雪落没有回应,他似乎有些失落。
  车子离开小区,他开车速度不快,但耳边仍有风声。
  车子在非机动车道穿行,穿过一棵棵茂盛的树木,道路下时而阴凉,时而燥热,时而微风习习,时而热乎乎的气息环绕。
  余雪落看着万定的背影,修长脖颈,宽阔肩膀,风吹动他衣服的领口飘飘扬扬......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坐电车根本没办法撑伞,余雪落戴着一顶白色遮阳帽,她用收起的伞挡在身前,企图遮住部分的太阳光。
  忽而一阵风过,头上的帽子飞了,她没抓住。
  万定察觉到什么,回头看过去,便见她帽子飞了,就落在身后不远处的非机动车道上。
  停车,他平静道:“等我一下。”
  万定回头去捡帽子,然后快速回到她身旁,可能体育生身体协调性太好,他走路的姿态总有一股挺拔向上的劲儿,总之很好看。
  他要给她戴帽子,余雪落偏头不让,拿走帽子后自己给自己戴上。
  他安静看着,等她戴好帽子,他手绕到后边帮她重新系紧帽子后面的松紧布带,动作认真且细心。
  “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低头看她,视线和她帽檐下的眼睛平齐。
  此时,树上蝉鸣吱吱喳喳,树枝在风的吹动下树影斑驳,可他们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透亮的眼睛只有对方的身影。
  余雪落没有回应,她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想说话罢了。
  在她看来,她不搭理万定已经很仁义了,正常情况下她应该会给欺骗她的渣男几个耳光才解气。
  “要去几天?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吧?”他又道。
  余雪落给自己戴上墨镜,透过墨镜看他的脸:“开车吧,你不是还有事?”
  他目光失落一瞬,浅浅轻叹一声又坐回到车上。
  “前面路口往哪走?”
  “左拐。”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吉彤彤家附近。
  余雪落下车,从车上拿下行李箱,提起拉杆。
  “谢了。”
  说完,她拉着拉杆准备离开,手腕被一只大手牵制着。
  “早点回。”他说。
  余雪落愣了愣,她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口吻在跟她说这句话。
  他拇指指腹在她手腕上摩擦两下,很快他松开手,他放她走。
  而余雪落始终也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看她的男孩,没有看那炎炎太阳光下那个凄清孤独的身影。
  ......
  林丹琪和闺蜜林思雅去逛街,先是逛完服装店,接着进到一家精品店里。
  最后两人站在一排五颜六色的指甲油架台前,尝试涂抹各种颜色的试用品指甲油。
  大概女生快乐的生活就是这样,聊天,逛街,吃吃喝喝,开开心心。
  “思雅,这个指甲油好看吗?”
  精品店里正放着一首悠扬歌曲,店里的气氛格外惬意。
  林思雅看过来,皱眉道:“显手黑,你要不要换亮一点的颜色?”
  林丹琪换另一款粉色指甲油,说:“那我试试这个。”
  两个女生涂了又擦,擦了又涂,不厌其烦不亦乐乎。
  “琪琪,你还跟你的前男友联系吗?”林思雅问。
  林丹琪认真在指甲上添加亮片,笑哼:“呵呵,谁还搭理那渣男,他因为脚踏几只船,有人看不惯找人搞他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呢。”
  “恶有恶报。”林思雅笑了笑,想到寸照里的男生,又问:“那个海王呢?你们也经常联系吗?”
  林丹琪撇撇嘴:“我现在都不搭理他了,你知道吗,他有时候还会发错信息,根本就是女朋友太多脑子糊涂了。”
  用卸甲纸擦了擦指甲,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给你看他发来的信息。”
  打开微信,聊天界面弹出。
  蜡笔小新:今天为什么生气了?
  蜡笔小新:是因为生理期才这样?等过了生理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蜡笔小新:照片(jpg)
  蜡笔小新:家里的水管换好了,我想吃可乐鸡翅。
  蜡笔小新:你去几天?不能告诉我哪天回来么?
  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在凌晨三点里发来的。
  蜡笔小新:我是一件衣服吗。
  很意外对吧,因为他总是说晚上十点以后要睡觉,可他现在凌晨三点还清醒着,到底是他说谎了,还是遇到了一个让他辗转难眠的人?
  以上所有信息,林丹琪都没有回复,因为那明显不是发给她的,只是如果她心细,能仔细辨认他发来的照片,她一定会发现那是她表姐的家。
  原来老旧的暗黄色水管被全新的水管替换,新水管干净亮白,与家里陈旧的瓷砖和石灰墙相比,它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你看他连信息都会发错,他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林丹琪忿恨道。
  林思雅:“他帮那个女生修换水管,是不是说明他对那个女生动心了?”
  “套路,全是套路!”
  “我就是挺好奇的,到底是怎样的女生才能让他做到这一步。”
  “反正他是渣男无疑了。”
  两人走出精品店,又进了一家奶茶店。
  她们要两人份的芒果冰沙,芒果沙冰很漂亮,里面有芒果,有奶冻,有葡萄干,还有很多不知名的东西......
  两个女生一人一根长勺,在冷气舒爽的店面里愉快地享用美食。
  林丹琪一边吃芒果沙冰,一边刷微信朋友圈,而后她刷到表姐的朋友圈动态。
  表姐——今天采摘葡萄摔了一跤,膝盖磕到石头流了好多血,疼死我了。【照片】【照片】【照片】
  三张照片有两张是膝盖流血的照片,有一张露膝盖和脸了,她虽然愁眉苦脸,却也漂亮。
  可能职业病犯了,又或者潜意识里的自卑让她想成为表姐,林丹琪最后用另一个号,发了同样的微信,同样的图片。
  与此同时。
  在葡萄园采摘葡萄的余雪落,此时只能像个废人一样坐在一片草地里。
  太阳落山时刻,天边染上夕阳的红,像一副充满意境的油墨画,美得就像一场梦境。
  葡萄园支架整齐排放在十几亩地的山脚下,一阵风吹过,支架上的绿叶摇摆、舞蹈、歌唱......
  余雪落冲不远处忙着剪葡萄的吉彤彤道:“彤彤对不起,我不能帮上忙了。”
  吉彤彤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夕阳一般灿烂的笑容:“你休息吧,你的伤太严重了。”
  另一边吉家舅娘笑着接话:“快完了,还有这块地就没了,今天就可以手工。”
  “阿姨,今年算是大丰收了吧?”
  “不算大丰收,往年结的果实比现在大串,关键是还甜。”
  大家一边忙碌地采摘葡萄,一边笑着交谈,笑声使得这片葡萄园格外热闹。
  晚上,余雪落洗澡后一瘸一拐回到房间,吉彤彤在整理床铺。
  吉彤彤外婆家在村上,住的是农村自盖的楼房,房子设计很漂亮,里面装修也气派,就像是一栋独立的村上小别墅。
  “你洗澡好了?”吉彤彤笑问。
  余雪落:“嗯。”
  “我舅娘要我们明天带两箱葡萄回去,你一箱,我一箱。”
  “太多了吧?怎么带?”
  “慢慢带呗,反正有人送我们去车站。”
  余雪落躺到床上玩手机,吉彤彤拿衣服去洗澡,房间恢复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余雪落最近总会想起万定,像是中了他的毒,会想到他在厨房的告白,会想到临别时他指腹的摩擦,他说:早点回。
  像不像是丈夫叮嘱出差的妻子,他叫她早点回家。
  把他们比如成夫妻,那真是荒唐了,他们根本八字没一撇,况且他还是一个小弟弟。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还有一点点的期待,明明他看起来不像是她对的人。
  哎,本来是出来散心玩乐的,可最后,心还是乱了。
  正发呆,余夏雨打来了电话。
  “喂!?”
  因为心烦,余雪落语气不算友好。
  电话那边太过安静。
  “别催了行不行?我明天就回去。”
  可能余夏雨是没钱买菜了,可能家里要断粮了,又可能家里的地板脏得没法住人了,所以他打电话催她回家,她来到这边总共三天,余夏雨打来了三通电话,几乎每一次都毫无例外地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道:“嗯。”
  心猛然一跳。
  靠,不是余夏雨的声音,是万定......
  他拿弟弟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看一眼手机,准备晚上十点。
  余雪落:“你怎么还不睡?”
  “快睡了。”他说。
  安静片刻,他又道:“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心在猛烈跳动。
  感觉到自己被关心和爱惜着,即便那很有可能是虚情假意。
  他就不应该打来这通电话,她本来就烦心。
  心烦,烦心。
  “我有点事挂了。”
  默了一会儿,他闷闷道:“嗯。”
  挂了电话,余雪落心情也没有变好,在床上翻滚却不小心碰到膝盖,不禁抽气。
  不行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姐姐,就这点克制力,实在丢人。
  ......
  第二天,返程。
  因为她们下午才启程,回来到梅林街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熟悉的街道,弥漫着街边熟悉的烤肉香味,熟悉的店铺牌匾,闪烁着熟悉的彩色光芒。
  余雪落和吉彤彤分别后,她将一箱葡萄放在行李箱上,然后一瘸一拐地慢慢推动行李箱走回家。
  葡萄很沉,其实她有想过不要的,但一想想她三天在葡萄园里的劳动付出,竟也舍不得了。
  穿过一盏盏路灯,抬着受伤的腿慢慢前行。
  半晌,一辆出租车靠近,车前近光灯将前方道理照得极亮。
  下一秒,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下了车,将余雪落的行李放到出租车后备箱上,又回头抱起她坐进车里。
  余雪落被这波操作给整懵了。
  “我弟呢?”余雪落拉扯话题。
  万定:“他有事。”
  “师傅,麻烦先把车子开去附近的诊所。”他转而对司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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