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
“这你都知道?”
两人在聊天,忽而一个声音响起,从十几米远的方位传来。
“姐!你怎么在这里。”
是余夏雨的声音。
余雪落抬头,便见四五个体育生就站在街道旁边,他们站在布满彩色灯的树下,一个个高挑挺拔。
而最显眼的,要属那个气质清冷、拥有一双丹凤眼的男生,即便只是个高中生,那结实的手臂以及体育生特有挺拔向上的劲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爆发力、狂热和荷尔蒙气息。
长这么大,他是她见过的男生中最养眼的男生,可惜他年龄有点小。
跟余夏雨摆摆手,余雪落但笑不语。
“阿雨,那是你姐?”一个男生问。
余夏雨打了个哈欠:“嗯。”
“好像蛮漂亮的。”
“嘁。”
淡淡嘁了一声,余夏雨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请你们喝酒。”
万定突然开口说话,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他已经摔先走进夜市摊。
经过余雪落面前时他故意放慢脚步,似感受到他的目光,余雪落抬头,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充满着彩色光的街区,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切都像是快镜头,只在眼神对视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事物都慢下来了。
忽而——
“雪落?”
一旁夏苏醒叫唤,余雪落回神。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被某个体育生吸引而不自知,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余雪落发现自己其实很肤浅,喜欢欣赏男生,喜欢欣赏长得帅的男生。
万定在余雪落附近的一张桌子前坐下,男生们也跟着走过来,几个男生很快坐满了一桌。
“万定,你真要请客?”一男生笑嘻嘻问。
万定:“嗯。”
“这么多人,可以来二十份香辣小龙虾么?”
“随便。”
众人面面相觑。
二十份小龙虾起码也要千八百块,再要个啤酒和烤串什么的,这顿可不便宜。
普通上班族一个月五六千的工资,对于一顿饭上千块还觉得有压力,更何况说是学生。
“定哥,真行啊?”
“嗯。”万定淡然回应,眼睛漫不经心扫向余雪落那桌。
两人在低头看相机里的照片,头挨得很近,似乎快要贴在一起,万定的位置刚好是他们的正对面,所以他能看到余雪落跟那男生说话时在笑。
注意到男生身上的T恤,万定皱了皱眉。
“阿雨,那男的是你姐男朋友?”一个男生问。
余夏雨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道:“不可能,她有男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
“哎阿雨,上回我问你要姐姐微信,你不是说在姐姐手机里翻到过一个男的照片,怀疑她已经有男朋友?”
余夏雨不说话,因为自相矛盾了,他一开始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拒绝哥们的请求,毕竟他不可能让哥们做自己的姐夫。
然而余夏雨的沉默更像是默认,万定淡淡扫他一眼,也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败败火。
而另一边,烤串和小龙虾上桌,余雪落拿起一罐啤酒勾起拉环,在短促的“噗呲”声中,啤酒向外冒着气泡。
将那罐啤酒递给夏苏醒,余雪落又给自己开一罐:“我跟你说,吃烤串喝啤酒最惬意,如果以后我有钱了,我就天天吃烤串喝啤酒。”
看她纯真明亮的眼眸,夏苏醒笑了笑:“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天天这样吃喝不腻味?”
“会腻,但也要吃到腻为止。”
带上一次性手套,余雪落两只手很有仪式感的抬起,像是外科医生准备动手术时那样,不同的是别人带的是灭菌橡胶外科手套,她带的是一次性塑料手套。
“我要开动了。”
“嗯,我也要开动了。”
两个人都笑了。
人在享受美食时心情会变好,会有一种幸福感,会让人觉得生活十分美好。
再看,街边每一个人都在笑,街区的灯光也更加灿烂闪耀。
一个小时后。
夏苏醒去厕所,对桌终于只剩下余雪落一人。
见人一走,余夏雨拉嗓子问话:“姐,你带那男的回家了?”
两桌距离不远,余夏雨只要回个头,就能清晰看到余雪落别在发间的精致发卡。
用纸巾擦手,余雪落:“嗯,带了。”
“你们干什么了?他怎么穿万定的衣服?”
女生带男生回家,弟弟问:你们干什么了,为什么还换衣服......
......奸情满满。
果然。
这一句话问出,前桌几个体育生全部看过来,包括万定。
只见他熟练地转动手上的手机,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人应对五六双眼睛,余雪落倒也淡定,继续用纸巾擦拭手上的油,道:“关你屁事。”
什么时候她还要跟余夏雨解释了?
再说他自己都在谈恋爱,已经成年的她为什么不可以。
想到夏苏醒身上还穿有别人的衣服,不解释一下确实不太好,余雪落看向万定:“万定弟弟不好意思,他衣服脏了我本来让他穿余夏雨的衣服,阴错阳差他穿了你的,可能你们男生眼光像,都喜欢同种款式的衣服。”
万定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余雪落一眼。
安静。
没有得到回应,余雪落尴尬了。
她是不是被晾在一边了?
第10章 他的脾气
晚上回来的路上,余雪落一直在想是不是夏苏醒穿他的衣服,让那男生不高兴了?
或许真的是她欠缺考虑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可以随意借衣服给别人,也不是所有男生都像余夏雨神经大条。
跟余夏雨待久了,她以为男生大都这样......
夏苏醒穿他衣服,他给她甩脸,也算是扯平了。
如此一想,余雪落心情舒畅了,无需再为刚才的事情郁闷。
“夏苏醒,你去过很多地方旅行,有没有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因为吃了太多,两人沿着街区散步。
“最深刻的......”夏苏醒想了想,道:“应该是布达拉宫吧。”
“为什么?”
“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你走近过布达拉宫,见到最近的蓝天和最白的哈达,就会对生死有不同的见解’这句话,在我去到那里的时候深有体会。”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去西藏了。”
回到家,夏苏醒的衣服已经干了,换上衣服后他便要离开。
他要去往另一个城市,是晚上十一点的动车票。
余雪落送他离开,在小区附近一条马路上拦下一辆车,两个人很快就此告别。
“开学见咯。”
“好,开学见。”
晚风习习,暖黄的路灯之下,两个人都温柔笑着。
车子离开,余雪落还站在原地,一直等出租车消失在街区的尽头,这才懒懒地走回家。
夏苏醒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她愿意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他说的拥有最近蓝天和最白哈达的布达拉宫,她也想去看看......
回到家,大厅亮着灯,显然余夏雨已经回来了。
“余夏雨。”
没有人回应。
“余夏雨!”
还是无人。
想他可能是在房间里打游戏没听见,余雪落换上拖鞋要去找他,结果浴室门突然打开,却不是余夏雨。
是万定。
因为个子高,使得浴室的门看起来又低又窄,刚洗了头发,黑色短发还向下滴着水,水滴沿着脸颊滑向他修长的脖子、显明的锁骨,然后滑入衣衫里消失不见。
可能刚洗了澡,他的脸异常清俊,少了几分凌厉和淡漠,多了几分邻家男孩的感觉。
看到余雪落,那人也不说话,只用白色毛巾盖住发顶,然后一边擦一边走向余夏雨的房间。
“你是不是讨厌我?”
余雪落还是问了,之前在夜市摊也是,现在也是,看见她都假装没看见,他对她很没有礼貌。
停下脚步,万定侧过头,侧脸的轮廓线条很曼妙。
“不是。”
“那为什么刚才在夜市区我跟你说话你假装没听见?现在碰面你又假装没看见?”
万定愣了一下,解释说:“刚才心情不好。”
“现在好了?”
他没有说话,显然也没好。
“所以不是因为讨厌我?”
“嗯。”
余雪落笑了笑,走上前靠近两步:“既然不是,那你礼貌地叫我一声姐姐。”
她靠近,万定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像是要记住她的模样一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等了一下,他终究也没有叫她姐姐。
打过校霸、背景牛逼的男生大概都这股牛脾气,见人都不爱打招呼,余雪落没有再坚持。
走回大厅,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随便在衣服上擦擦两下,然后咬一口苹果。
回头看万定,他还站在原地,似在看她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不好意思,他穿了你的衣服,我回头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两人对视,气氛过分安静。
万定:“没关系。”
余雪落微愣,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用洗了。”那人又补充了一句。
“?”余雪落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不要了,扔了。”
“......”
这人......
衣服如果不想要他可以偷偷扔,直接当她的面说这不是在埋汰人么?
明摆了嫌弃夏苏醒弄脏了他的衣服。
这体育生有点横。
深吸气,余雪落:“别人穿过就不能穿了?小时候我和余夏雨的衣服都轮流穿。”
万定没有说话,他似乎不太愿意谈论这些。
就在他将欲离开之际,余雪落咬一口苹果,道:“你是洁癖吗?如果真是,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他装逼,她也装逼,反正谁也别输了底气。
都说了会给他洗干净,他让她直接扔了,是不是太不像话?
万定顿了顿,用白色毛巾擦了擦鼻尖,再看她时,丹凤眼里有四分诧异,三分疑惑以及......三分笑意。
“一千四。”
“什么?”
“赔我一千四。”
“......”
本以为他会说算了......
余雪落发现,这个帅兮兮的男生是不是有点贪财?
上次是三百块,现在是一千四。
一件T恤一千四,他怎么不去抢?
见余雪落迟迟没有说话,万定:“还不起就算了,当我没说。”
说完某体育生回了余夏雨的房间,背影很拽。
余雪落:“......”
所以到最后,缺了底气的还是她?
这事儿一开始她确实不站理,缺失底气很正常......
可是这衣服她还要不要还?一千四......这也太贵了吧。
咀嚼嘴里的苹果,食之无味。
不行,她要去查查价格。
进到浴室,找到放在脏衣篓里的T恤,将它摊平在洗衣机上,拍照后用手机扫描照片,很快购物平台关于这款衣服的信息界面弹出。
DREAM,一个低调奢华的品牌,T恤官方标价2800.00元。
余雪落:“......”
敢情人家还挺讲情义,衣服算二手价给她了......
哎,这脸被打得真疼。
脸疼疼就算了吧,掏腰包有点困难,她的裙子最贵的都没有超过四百……
回到大厅,余夏雨刚好回来。
“刚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余夏雨举着手里的箱子:“买电风扇去了,万定晚上留宿,我房间又太热。”
看余夏雨拆开纸箱,余夏雨凑过来跟他一起拆。
“余夏雨,我问你一个事儿。”
“什么?”
“你那朋友是不是有洁癖?”
余夏雨抬眼:“哪个朋友?”
用下巴示意房间的位置,说的是谁已经够明白了。
“你说万定?没有啊,我们体育生都是糙老爷们。”
“那他是不是很厌恶别人穿他衣服?”
余夏雨嗤笑:“谁说的?我前天还穿他的衣服呢。”
“......”挠了挠下巴,余雪落又道:“他没丢掉那件衣服?”
“怎么的?嫌我脏啊?你就这么看你弟的?”
“没有,对不起。”
余雪落陷入沉思。
所以这人也不是对衣物有洁癖,所以他到底是介意什么?
不介意别人却介意夏苏醒?又是为什么?
将新风扇插上电源,落地扇嗡嗡作响,很清凉的风,吹得人格外舒畅。
余夏雨准备扛风扇回房间,突然想到什么,便是问道:“姐,你今天跟那男的在家干什么?为什么换衣服?”
又来了。
“他衣服脏果汁行不行?我害的行不行?”
“哦。”余夏雨点头,抬起落地扇走向房间:“我们大家都以为他是你男朋友,你们看起来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