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啪!”
二十巴掌。
萧琞眸光暗沉,扫了眼屋内,看着干净整洁、高高在上的谢令从,又看着跪在地上、脸色红肿的芸香和趴在地上姿态狼狈的太夫人,紧抿的唇角显示着难掩的怒火。
他走到谢令从面前,垂下眸子,质问道:“公主这是何意?母亲不过处理了一个下人,公主便是不满也无需这般折辱母亲!”
哪怕他对太夫人没什么感情,只是她明面上毕竟是他的嫡母,是长宁侯府的太夫人,大公主这般做,是在打整个长宁侯府的脸。
谢令从还没发话,身后的赵策就沉闷开口:
“太夫人以下犯上,言语侮辱皇室,有意图谋反之嫌;公主教过却屡不悔改,还试图刺杀公主,其罪,”赵策冷冷的目光落在趴在地上的太夫人身上,慢慢吐出两个字:
“当诛。”
萧琬脸色霎时间一白,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跌坐在椅子上。
萧琞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他今日处理完政务回来之后就听管家说太夫人和公主起了冲突,了解完大致情况后他本想着先稳定住公主,回去后再道歉,可谁曾想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那种场景。
若只是单纯的处理了一个丫头,大公主想来也不会不依不饶,但就是不知他这位好母亲又说了什么话,竟被扣上了不敬皇室、意图谋反的帽子。
这话若是传出去了,别说是太夫人自己,整个长宁侯府都得跟着遭殃。
萧琞深吸一口气,从未如此深刻地觉着自己这位嫡母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公主,”萧琞勉强撑起一抹笑容,打圆场道:“想来公主是误会了,母亲对陛下一片忠心耿耿,怎会有造反的想法?想来只是一时荒唐,还请公主勿要怪罪!”
他躬身行了个礼,态度端的十成十。
谢令从却是看都没看他,只问道:“方才敛秋被杖责多少?”
敛春先是一愣,而后答道:“回公主,杖责二十!”
“赵策,四十。”谢令从淡淡道。
赵策领命,芸香却是瞪大了双眼,慌忙出声:“公主,公主奴婢是无辜的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啊公主!”
“拉下去。”谢令从睫毛轻垂。
“公主!公主!夫人!夫人救命啊!侯爷,侯爷!”她慌乱出声叫着,却还是被拖到了院子里,被摁在了长凳上。
院子里长板打在肉上的声音和女子的惨叫声清晰地传入耳中,萧琞紧握拳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哑着嗓子道:“不过一个不守规矩的婢女,公主当真要如此大动干戈?”为了一个奴才,不惜与长宁侯府撕破脸?
“规矩?”谢令从轻笑一声,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侯爷既然要说规矩,那本宫就同你好好说说这规矩。”
“按规矩,本宫为君你为臣,见着本宫,为何不行礼?”谢令从凤眸微抬,目光凌厉:“给本宫跪下!”
萧琞脸色难看,自是不愿意跪下,可无奈她身后那一队侍卫不是吃素的,见他意图违抗公主的命令,一五大三粗的汉子走到他身后,摁住他的肩膀,脚在他腿弯处一踢,逼得他不得不跪了下去。
萧琞脸上满是屈辱,一贯的温雅君子模样再也伪装不住,他咬牙,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萧琬在一旁见着张张嘴,脚步微动,想过去求个情,可始终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她的霉头。
谢令从慢慢品了一口茶,仿佛没注意到萧琞要杀人的目光,接着道:
“按规矩,在本宫面前,你该自称臣,谁给你的权利自称本侯的?”
萧琞紧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蹦出来一句话:
“臣,见过公主殿下,给公主请安!”
“按规矩,为人臣子,不得直视君颜,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直视本宫的?”
萧琞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暗沉无比,双手搭在地上微微颤抖,好半天后,他深吸一口气,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却见他双眸微阖,强忍着怒气,双手撑地,脑袋在地上硬生生磕了一个头,嗡声道:
“微臣知罪,望公主恕罪!”
屋里瞬间一片安静。
萧琬双手绞着手中的帕子,看着一贯看不顺眼的萧琞,眸中满是复杂,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平柔面上也是一闪而过诧异,又飞速的收敛了神色,垂下头,若有所思。
那一声脑袋碰地的声音格外的响,敛春站在谢令从身后,半个字都不敢多说,赵策看着他的目光也是有些惊诧,暗道这长宁侯果然能忍。
旁人受到这般屈辱,怕不是会被气疯,他倒是好,直接应下了这些罪名。
谢令从轻轻转着茶杯,凤眸中一片暗沉,让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面院子里芸香的惨叫声和板子打在肉体上面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侍卫前来复命,说是四十大板打完了。
谢令从忽地嗤笑一声,手中的杯子往地上的一扔,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搭着敛春的手起身,转过身,面朝门外,抬脚走了两步,却又站定,语气凉凉:
“侯爷既然知道自己的错了,日后,可得守着规矩。”她着重强调了规矩两个字。
萧琞直起上身,面色没有丝毫阴霾,笑得一派温润之色:“此番之事,微臣已长了记性,日后,再也不会犯这般错误。”
同样温润的话语,放在今晨身上便是让谢令从心动不已;放在萧琞身上,却无端的让她觉着恶心。
谢令从冷笑一声,拂袖而走。
且等着吧,这件事,还没完呢!
待那一群人离开院子之后,萧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腿一软,顿时跌坐在椅子里。
她慢慢抬头,看着笑得没有一丝阴霾的萧琞,眼中有些迷茫,忽然感觉有些可怕。
……她这位兄长,到底是在想什么?
萧琞慢慢站了起来,因着强行被人摁跪了下去,膝盖还有些疼痛,猛地起来腿一软差点没站住。他强撑着站稳,看着屋里一片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太夫人,又看了看外面已经晕死过去的芸香,沉着着安排道:“去请大夫,好生为太夫人看看。”
他面上带着笑,却是不达眼底,萧琬无意间对上,只觉着背后一阵发冷,彻骨的寒意。
萧琞吩咐完这些事就转身离开了院子,萧琬愣愣地待在原地,许平柔见状暗叹了一口气,也没吭声,暗暗离开。
这位公主,当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作者有话要说: 矛盾初步激化,接下来的剧情越发精彩哦~
求个收藏呀,你不收我不收,公主什么时候才能再豪横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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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1、 男主有点病娇
2、男主白月光不是女配,剧情需要
3、男主没遇到女主前有姬妾
第21章
萧琞本以为,忍着,忍着,忍着。等他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不用再顾忌这位蛮横无理骄纵不堪的大公主,因此面对谢令从的折辱,他想着自己的仕途还离不开这位大公主的帮助,现在还不能得罪于她,便强自装作一副认错的模样,低声下气,好不卑微。
可谁曾想府里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第二日一上朝,建康侯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接连在圣上面前参了他好几本,虽说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听着也着实是令人心烦,陛下无奈,也不想在一些小事上给这位有功之臣不自在,当即罚了萧琞一个月的月俸。
一个月的月俸不算什么,走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靠着每月的月俸供给靠自己的开销,那寥寥无几的月俸可能去一家名贵的酒楼吃上一顿饭就没了。可重要的是萧琞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罚了月俸,关键是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萧琞本就因为在大公主面前被迫卑躬屈膝心情不好,出了这事更是一整天都在阴沉着脸,但终究还是不理解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惹得那位建康侯不自在,派人多番查探后总算知道了原因。
这一回,他差点没气死!
前两日敬安大长公主设宴,席中不知怎地竟传出了他与建康侯府吕家的姑娘吕念瑶互生情愫,虽说迫于无奈娶了大公主,但心中终究是放不下初恋情人,又自觉自己今非昔比,深受皇上信重,竟是胆大包天的提出了想要纳吕家姑娘为妾的说辞!
萧琞听着下人的禀告,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也算是明白了建康侯究竟是发哪门子的神经处处针对他。
建康侯此人,旁的不说,爱女的名声在京城谁人不知?他与妻子感情深厚,无奈其妻子却是红颜薄命,生下吕念瑶没过两年就去了,建康侯心中悲痛无比一直不曾娶续弦,对吕念瑶这个女儿简直是当成命根子来疼的。谁要是说他的坏话他懒得在意,可谁要是敢说他女儿的坏话,他可不得跟你拼命?
偏偏就算萧琞知道了这件事也不好亲自去解释,毕竟当初他的确是有与建康侯府结亲的想法——建康侯就那么一个女儿,娶了她,就相当于继承了整个建康侯府,何乐而不为?虽说最后事情没成,但彼此的想法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现下他若是说什么他并没有要纳吕姑娘为妾的想法,只怕建康侯会暴跳如雷,不把他弄死也得让他脱层皮——我女儿给你当妾,你还看不上不成?
建康侯虽然烦人了些,但下手终究是有分寸,真正让萧琞担心的是陛下那边。
——这件事不说传得风风雨雨到处都是,但大部分大家族也都知道了,圣上又知不知道呢?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他与大公主成婚不过一月,就传出了要纳妾的想法,被旁人知道了,恐会说他恃宠生骄,不把皇室放在眼中。
萧琞胆战心惊的过了几天,原本每隔几日皇帝都会在下朝后单独跟他说上几句话,大多是说些家常,问问大公主的近况。但最近却是从未将他留下来过,原本朝堂上属于他的任务也被不着痕迹的转移到另一人手中。
他意识到不对,想着陛下果然是生气了,又不愿坐以待毙,一日早朝之后主动留下,想要求见陛下。
那时御书房中尚有别的大臣在,萧琞在殿门外等了好半天才被传唤进去。
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萧琞出来后脸色暗沉,仿佛凝聚着暴风雨亟待爆发,惹得周遭的官僚都不敢进他的身。
景仁宫
皇后斜斜地躺在贵妃榻上,听着身前恭恭敬敬地坐着的太子的话,挑挑眉,道:“你是说,天依大发雷霆,把长宁侯府上下收拾了一顿?”
谢令存点头,无奈叹道:“说是那府里的太夫人趁她不在的时候借口磋磨她的婢女,阿姐知道后大怒,当即把那太夫人收拾了一顿,连带着长宁侯,都被教着狠狠地学了学规矩。”
皇后半阖着眼:“可有人伤着她?”
“这倒没有,”太子摇摇头:“外祖给她的那些侍卫都在呢,轮不到别人伤她。”
皇后神色柔和:“既然如此,那就让她闹吧。”左右在无关利益的事情上,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太子点点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面色有些纠结。
“怎么了?”皇后半撑起身子,有些稀奇地看着他。
谢令存抿抿唇,道:“就是前两天,姑祖母不是办了个赏花宴吗,阿姐也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不成?”皇后有些忧心道。
谢令存面色着实复杂,纠结了好半天,才道:“姑祖母专门给皇姐递了帖子,说是要皇姐务必赴宴。据说,是为了给皇姐找男宠……”他声音渐渐消失。
皇后眉眼处划过一抹愕然,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扶着额头,哭笑不得道:“姑姑当真是……”
谢令存耳根已经渐渐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母后,您就不管管!”
皇后笑够了之后,摆摆手,道:“你担心什么?凭借天依对今晨的情谊,她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顿了顿,眸光柔和,又道:“便是她真的想,又有什么不可?只要她高兴就行了。”她睨了眼儿子,幽幽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谢令存慌忙否认:“我就是觉着,阿姐这么好,合该配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那些男宠哪有资格……”他嘟囔道。
皇后目光越发柔和,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跳起来之前柔声说道:“你阿姐想做什么事就让她做吧,只要她高兴便好。左右后面还有咱们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