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扶礼
时间:2020-09-13 09:54:41

  章英笑逐颜开,脸部纹里展露出慈样,她放下书, 拉过星晚的双手,拍了拍说道:“可算盼到你了,想死我老太婆啦!奥利又被知南带走了,我一天就只能和周如月说说话。”
  星晚拉过旁边独凳,笑着在老人身旁坐下,“奶奶,大哥和大嫂不是也在吗?”
  章英笑意还在,脑袋却是摇了摇:“我爱和你说话,不爱和你大嫂说话,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你大哥,成天都在书房里泡着,说不上两句的。”
  章英问她,近日和沈知南如何。
  星晚面色无澜:“挺好的。”
  刚刚进来时,星晚注意到门口多了竹子柳树和松柏还有枫杨,她名开话题:“奶奶,门口的树种得刚刚好,这宅子很配。”
  “那些都是知南派人种的。”章英说。
  话题再次回到沈知南身上。
  他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对章英好得无话说,院外的树木都是高价移植过来,为的就是章英所住居所生机旺盛、四季常青。
  聊过半小时后,星晚腹痛难忍,她佯装无事地起身,“奶奶,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去吧。”章英挥挥手。
  每个月的月事,星晚都会
  腹痛,程度或轻或重。
  一路上楼,到盥洗室需要穿过一条廊道,然后转弯。
  室内暖气充足,星晚额角已有薄汗渗出。
  星晚抬手拂汗,转弯那一瞬,撞在一片热浪里。
  她抬眼,看见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正错愕地看着突然闯进盥洗室的她。
  星晚同是惊讶——眼前是具紧实有力的男性躯体,胸膛肌理分明,腹部线条流畅,未穿上衣,下半身是一条黑色休闲裤。
  “......”躯体的主人直直盯着她。
  星晚低低说一句,“抱歉。”
  转身没能走掉,那人绕到她的面前,挡住去路,“诶,你谁阿。”
  星晚再次抬头,打量起此人:一头微卷蓬松的发,颜色是偏淡的蓝黑色,长相是符合现在大众少女审美的奶狗脸,唇角天生的微微上翘,给人一种轻佻,又玩世不恭的感觉。
  他说:“奶奶什么时候请这么好看的人了?”
  奶奶?
  星晚细细看这张脸,终于认出这人是谁了。
  “沈焕——”她喊。
  沈焕先是一愣,后直接凑近,脸庞近得快要贴上她的脸,周围带过来沐浴后的清香味。
  他看着她,朗声道出名字:“盛星晚!”
  沈焕将手里毛巾搭在肩上,他用手扶看墙壁,笑看问她:“你跑我家来做什么?该不会是对我旧情难忘,收到我回国的消息就直接追上门来了吧。”
  ......无稽之谈。
  星晚在内心无语。
  高中时,沈焕是校霸,是宁城一中的风云人物。他扬言要追到一中校花盛星晚,正好两人同班,确实也追求过一段时间。后来沈焕偶然间发现,她心上人居然是个坐轮椅的残疾人。
  少年自尊心作祟,心想自己还不如个残的?
  索性作罢,再不提了。
  星晚没解释为何出现在这里。她沉默着。
  沈焕啧一声,道:“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朵高岭之花。但是有一说一,你变得更美了,我现在追你还有戏吗?”
  “......”不太有。
  星晚无奈地笑笑,“我想去个洗手间。”
  沈焕耸耸肩,重新拿起毛巾擦头,给她让路,“去吧,等你出来和你叙叙旧。”
  盥洗室里是奶白瓷砖,盥洗室的台面是大理石材质,光滑好看。星晚打开热水那边,
  洗着手。
  镀金椭圆形的镜中人白肤黑发,薄施粉黛的脸孔已无懈可击。她觉得女人要活得有质感,有自我属性。
  故意磨蹭好一会儿出去,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结果,沈焕还在外面等着。
  沈焕不再赤着身子,他穿一件儿海马蓝绒毛衣,衬得他皮肤很白,双手插在黑色裤兜里,靠在墙上偏头看她。
  “晚美人,给个机会。”他笑着说。
  晚美人是高中同学或校友对她的称呼,没想到沈焕还记得。
  星晚礼貌性地微笑,“谢谢抬爱,但是我觉得不用了。”
  “为什么?”
  星晚眼眸如水,盈盈看人时很有杀伤力,和沈焕对视,能一眼看见男人的眼底。
  “保不齐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嫂。”她丢下轻飘飘地一句话,离开在视线里。
  沈焕揉一把蓝黑色的发,后知后觉,嘴里爆了一声“操”,然后冲回房间拿了手机。
  一分钟后——
  沈知南接到通越洋电话。
  来电人:阿焕。
  西班牙是凌晨五点,沈知南躺在酒店的床上,睡眠浅浮,一惊就醒。
  手机正放在床头暗木色的矮柜上充电。
  沈知南阖目未睁,伸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声音里带着刚睡醒时惯有的慵懒,“什么事?”
  以为是文哲,结果传来的是一声高分贝的对话:“盛星晚是你的女人?!”
  此时,沈知南用手捏看眉心缓缓睁眼,黑眸氤氲一层雾意,把手机送到眼前扫一眼屏幕来电人后,重新放到耳边。
  “嗯,我女人。”
  那边沈焕直接裂开,“不行不行,南哥,你把她让给我。我高中那会儿就老喜欢她了。”
  让?
  这字眼令沈知南笑了。
  他向来纵容这个弟弟,但这件事情没商量,说话时噪音微哑:“别闹了,阿焕。”
  “南哥我没闹——你们还没领证结婚吧,那我不就还有机会!我先下楼了阿,先不和你说了。”
  沈知南睡意尽消,问了句,“你回国了?”
  “在老宅呢,我他妈的刚刚洗完澡出来就撞到她,衣服都没穿,搞得我好尴尬。”沈焕几句说完,挂断电话。
  会主动挂沈知南电话的人不多,沈焕是其中一个。
  沈知南再无睡意,辗转儿番后,掀
  被下床后拨苏青电话。
  一通没人接。
  两通,三通,一直没人接。
  苏青房间就在隔壁。
  他敲门,等待。
  直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苏青拉开门,睡眼惺忪,看见是身形高大穿着晨楼的男人,他敞露着胸膛,正在和她说话。
  说的什么,没听清。
  苏青松开门把,步态有些小乱地上前,双手一伸抱住男人腰身低声道:“别动,我突然有点头晕。”
  她的脸贴在温热胸膛。
  感官受到冲击。
  沈知南身躯未动,低头看一眼靠在胸前的女子眉头紧锁。
  他重复着刚才她没听清的话:“苏青,行程要缩短了。”
  苏青还是没听清。用双手缠住他的腰,仰脸看他,嘟囔一句,“你抱我进去吧,我有点耳鸣。”
  她本该死在那场泥石流里。
  劫后余生,留下耳鸣的后遗症。
  在飞机上,她问沈知南:“那张在撒哈拉沙漠的照片是我寄给你的,你为什么不找我?”
  她不会忘记,他当时翻看着报纸连眼皮都没抬说了句。
  “你会回来。”
  是阿,苏青怎么会不回到沈知南旁边呢。
  她又絮絮叨叨向他说上很多事情,几年来的见闻、改变,说耳鸣时是像是有一千只鸟环绕在周围,见过很多人和事物,有越境走私癌症药物的商人、有偏远地区得抑郁症刺死三个孩子的单身母亲,也遇到过许多向她示好的男人。
  那些男人里,各色各异,却无人能及他。
  所以——
  看过千万种风景后,她选择回来。
  沈知南俯身弯腰将她抱起,用脚踢上房门,一路往里,是豪华的酒店套房,灯光是暧昧的暗黄色。
  他想把她放到沙发里。
  她却摇头:“床上舒服。”
  沈知南脚尖一转,又朝床走去,他放下苏青,双手未曾完全脱离,却被苏青用手扯过晨褛拖带,用力一拽——
  两人双双叠进柔软大床里。
  “哈哈哈——”房间里是苏青漫漫笑声,笑意里尽是皎洁。
  她笑得肆意。
  沈知南被她带到床上,滚到床中央位置仰面躺着,他没动,只用手摁了眉心淡淡说句:“苏青,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闹。”
  苏青噗嗤一声,笑得俏皮。
  她撑起身子
  ,探身去看男人英俊的脸,蓝痣在灯光下尤显神秘。她静静看了会,还是在笑:“没闹阿,我见过你所有样子,就想看看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样子。”
  沈知南无心贫嘴,再次揉着眉心准备起身,却被苏青一把按住,人已经翻身骑到男人身上,双手撑在男人紧实腹部,笑眯眯说:
  “哎呀,在酒店办入住的时候,我听前台小姐在意淫你,她们觉得可能觉得我们听不懂西班牙语吧。我也好奇呀。”
  说完,又是一阵轻笑。
  很轻佻。
  沈知南缓缓吁出一口气,似在压着怒意。
  苏青不怕他生气,人人都怕,她偏是不怕。她直接用手扯开男人的晨褛,露出里面肌肤,她看得露骨直白,“没反应哦?”
  霍地一下,男人伸手扣住苏青手腕,黑眸里蓄满不悦,只用眼神告诉她,赶紧从他身上下去。
  苏青拍打着他扣她手腕那只手,“你轻点呀——很疼阿——”
  ......
  九千多公里外的宁城,星晚握着手机站在院落槐树下。
  阳光刺目,穿过层层树叶照射下来,投出一片光影斑驳。
  她垂眸,听那端女子满含笑意的话音和娇吟——
  “想看看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样子。”
  “你轻点呀——很疼阿——”
  “......”
  最后,那端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对她说:“抱歉,打错电话,先挂断了不好意思。”
  礼貌致歉后,传来忙音。
  星晚唇角露一抹笑意,无边嘲讽。
  沈知南穿好晨褛,站在窗边看苏青:“打给谁的?”
  苏青将床头边的座机听筒放好,说:“打错啦,没事。”
  “好,收拾东西。我们回国。”沈知南说。
  “好嘛。”苏青像是没办法似的,“你真是说风就是雨的。”
 
 
第68章 
  晚上, 周如月让人备好晚餐。
  周如月想亲自上楼叫星晚, 沈焕积极起身,“周姨, 我去吧。”
  沈焕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上楼, 在楼梯中途撞到下楼来的沈昭和梁婉儿, 他只朝一个人打招呼,“大哥。”
  沈昭朝他点点头。
  梁婉儿似是习惯这种冷落待遇,没表现出不自在和难过, 只默默收回目光下楼。
  沈焕停在星晚房门口, 一边敲一边喊:“晚美人。”
  里面没人应, 门却留有一条缝。
  又喊几声, 还是没应,沈焕顿觉不对劲, 推门进去,发现室内空无一人,窗户没关,有晚风荡进来。凉意幽幽。
  沈焕脚尖一转, 直奔浴室。
  打开门那一瞬, 沈焕爆出粗口:“他妈的——”
  浴室灯光明亮,照着奶白色地砖。
  白瓷浴缸里,泡沫层层泛滥, 沉在里面的星晚双目阖闭,脸颊涨红,唇是白的, 头歪在一旁的浴缸边缘,黑发如藻披散。
  不难看出,她已经往下滑了不少,水位很快要淹没至口鼻。
  沈焕扯过浴巾,冲到浴缸边,整个人跪下去捞人,手忙脚乱地将失去意识地星晚从水里抱住来。
  雪肤美人,视线难免走火。
  沈焕尽量克制双眼的聚焦,用浴巾将人一把整个裹住,裹得不成章法,浴巾角一边长一边短垂着。
  用打横公主抱的姿势,沈焕将人抱出浴室,也没去管星晚身体和头发上残留的泡沫,直接整个就往床上一放。
  月牙色印花床单上,瞬间一片湿濡阴缠。
  放好人,沈焕拉过被子盖到星晚身上。
  沈焕离开房间,快步下楼,还没到走到餐室就扬声喊着:“周姨,周姨——”
  周如月正在餐室里打点,听到喊声也忙出来。
  一看周姨,沈焕急忙挥手吩咐,“去,去给顾医生打电话,叫他马上过来一趟。”可能知道周姨会追问什么事情,又补上一句,“盛星晚她缺氧晕在盥洗室了!”
  一听这,周如月大惊失色,忙到客厅去拨座机。
  短短几分钟时间,星晚所在的房间聚满人,章英年迈行动慢,最后一个进屋,拨开几人上前看躺在床上的星晚双目紧闭,唇色苍白。
  章英发话:“都别
  聚在这里,散散!”
  章英扫一眼渐渐四退的人,索性说:“你们都出去,如月留下,给小晚擦身体换衣物。”
  沈焕:“奶奶,我——”
  “你也出去。”章英说,“难不成你小嫂子换衣服,你还要留在这里看着阿?”
  沈焕呼一口气,碎碎念着往外走:“都还没结婚呢,就小嫂子......哪里来的小嫂子......”
  屋外的廊道上,铺着柔软地毯。
  沈焕不管不顾地点燃一支烟,烟灰就砸在干净的地毯里,他深深吸一口后,转头问不远处的沈昭:“大哥,你知道南哥啥时候找的女人吗?”
  沈昭朝他伸手:“给我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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