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扶礼
时间:2020-09-13 09:54:41

  歇。
  ......
  出礼堂,一阵热浪来袭。
  苏青在外面等待,先是看见一个男演员抱着哭到近乎晕厥的盛星晚离开,后脚跟出来的就是满眼阴沉的沈知南。
  发生了什么事?
  苏青迎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男人有些暴躁地扯松领带,脱掉黑色西装外套随意一丢。
  她下意识接过。
  啪嗒一下,一个精致的丝绒盒从西装兜里掉出来。
  苏青拾起那个戒指盒,心里微微一颤,就听见男人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响起:“丢了。”
  她直起身:“你确定,这不是你给盛星晚准备的吗?”
  沈知南解开领口两颗扣子,喉结上下滚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性感又冷淡,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他伸手取过那戒指盒,直接扬手,丢进远处的灌木丛里。
  看着他的举动,苏青心里一震:“发生什么事情了,知南,你可以和我说说,我都会陪着你的。”
  沈知南没理她,沉着眉眼转身往黑色宾利走去。
  文哲在车旁等。
  沈知南大步靠近,伸手:“钥匙。”
  文哲赶紧递给他。
  沈知南绕过车头上车,上车前一秒,对文哲说:“十分钟内,查到那个姬苏的住址发到我的手机上。”
  黑色宾利绝尘而去,消失在如寐的夜色里。
  第七分钟,沈知南收到姬苏的住址详情,很详,详到门牌号。
  车窗打开,灌进的盛夏晚风将他黑发吹得微微凌乱,他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伸到车窗外,整个人消颓迷人,眉眼如玉。
  他扫一眼手机上的导航,猛地加挡踩了油门。
  姬苏住址在老小区。
  过道墙壁上有狗尿水迹,门户两边堆满发出阵阵恶臭的垃圾,有人把衣服也挂出来,正往下啪嗒流水,送上来的外卖也是直接挂在门把上。
  灯是坏的。
  漆黑里,只能窥见星点烟头的火星。
  在这逼仄又散发着腐臭气味的过道里,沈知南十分格格不入。
  一支接一支,只有在点火时,才能在半明半灭,闪烁的火光里隐约看见男人英俊阴郁的脸庞。
  在第九支烟的时候,陈旧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叮咚一声,到层声提示。
  就在同时,沈知南踩灭烟
  头,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
  脚步声渐渐靠近,姬苏抱着女人靠着记忆在过道里行走,到门口时,他放下女人,伸手摸钥匙,然后是要是插进锁孔的声音,转动时,掉下生锈的铁屑。
  寂静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来带她回家。”
  姬苏吓了一跳,拉开门去按亮屋内的灯。
  才发现就近在眼前的沈知南。
  星晚双眼红肿地靠在姬苏怀里面,整个人像是蜷缩在安全港湾似的;
  这让沈知南觉得很扎眼。
  听到熟悉的声音,星晚别开眼,连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只是说:“西决,我累了。”
  一路上,被喊西决,姬苏已经习惯,他直接扶着女人进屋,没有理会沈知南的打算。
  没想到,沈知南直接踩进来。
  姬苏回头,看男人黑眸阴沉,那样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想到侵略二字。
  “这是我家。”姬苏说。
  沈知南抬手指了指他怀里的星晚,“我带我的人走,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星晚脱离姬苏,兀自走到客厅唯一的一扇窗户前,推开,月色渡上美人骨。
  她将手轻轻搭上窗沿,看向沈知南:“请你离开,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沈知南站在那里,神色不变,白色衬衫领口微微褶皱,透出慵散低欲的英俊。他看她的眼神像是以往一样,只说:“你不会。”
  星晚笑:“那你试试。”
  男人抿唇,沉默。
  星晚对着他的眼睛,追问:“你要不要试试,沈知南,看我会不会从这里跳下去。”
  姬苏也怕她轻举妄动,上前一步,抬手安抚:“你别激动,我会陪着你,别做傻事。”
  星晚的视线转到他脸上。
  那眉眼......那神情......那一举一动.......
  “好,西决。”她温柔地回答。
  “请你离开,沈先生。”姬苏深吸一口气说道。
  沈知南将一切尽收眼底,现在在她眼底,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而这个姬苏,生一张和霍西决一模一样的脸,已经成为她此刻唯一的救赎。
  最终,他从那个摆设简单的出租屋里退出来。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行驶。
  去哪里?
  终点又是哪里。
  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一中门口,他停在路边,看月光下
  的校门口,熟悉无比,他曾在这里,看她无数次。
  周五,这里总是围着许多外校的男生。
  都是来看她的。
  那时候,他就和那些所有愣头青小子一样,远远地看着她,觉得她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玫瑰。
  当年的微信并不流行,好多女孩子会围着他要QQ,喊他男神,女孩看他的眼里都有着光,只有她,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因为,下一个街角,那里有霍西决在等她。
 
 
第90章 
  姬苏的出租屋很简单, 家具陈旧,都是房东遗留下来的,边角位置斑驳地往下剥落表皮。
  星晚被带到卧室。
  卧室里, 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 和一个小书桌,还有立式组装简易衣柜。看上去十分简单, 但是胜在打扫得常干净,几乎看不到灰尘。
  星晚坐在床沿上,姬苏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接到手里:“谢谢。”
  姬苏转身拿桌前的那根独凳,到她对面坐下。
  两人相对,沉默着。
  不知过多久, 姬苏缓缓开口:“晚晚,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我是姬苏, 也只是我。”
  星晚低着脸,眼睛还是红红的:“我知道。”
  西决......
  是死在她面前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个绝美的女人坐在对面哭泣,是个男人都会爆发出保护欲的。
  姬苏也不例外。
  姬苏主动伸手, 去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反抗后松了口气说道:“我虽然不是他,但是我也会像他一样陪着你。如果我这张脸, 能带给你一点慰藉, 也是极好的。”
  星晚长睫一颤,抬眼看姬苏。
  他的脸,带来的只能是无法言说的悲伤, 何来慰藉?
  姬苏的手很温暖,沈知南的手是凉的,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星晚眼神落在虚空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不语,姬苏松开她说:“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去睡客厅。”
  ......
  翌日清晨,姬苏下楼在老小区的后门早餐店里,买了豆浆和小笼包。
  再次上楼时,发现房间里早已空空如也。
  姬苏心里一慌,怕她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星晚没有。
  她直奔桃源居,要拿走一些重要证件。
  桃源居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低气流,江渔和所有佣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恼半夜三点归家喝得酩酊大醉的沈知南。
  因为他是直接宿在客厅的。
  准确地说,是客厅地毯上。
  星晚进去时,嗅觉被刺激,浓重地洋酒味充斥在空气中。
  她往里走。
  最先看见的是,是散在地上的烈性酒瓶,七零八落的,瓶身在一边,瓶盖又在另外一边。
  江渔怕惊扰到熟睡
  中的沈知南,也是没敢喊佣人打扫。
  星晚视线一转,看见男人仰躺在茶几旁的地毯上,衣服也没有换,还是昨天那一身,领口被扯得稀散,周围烟灰烟头遍布,陷进酒睡中的他,眉是皱的。
  她只冷冷地看着。
  就那么静静看一会,星晚转身,环视周遭物品摆放。
  下一秒,就直接抬手一扫,将一个清乾隆珐琅彩双耳瓶直接打翻在地,“噼里啪啦——”的全部碎掉,尖锐的碎片四散弹飞。
  动静非常大,惊得周围佣人纷纷怔住。
  星晚却没有停下的迹象。
  她开始砸东西,捡平时沈知南最爱的物件砸,各朝代各种类的古瓶、碟子、瓷器,也不放过墙上裱着的昂贵书法字画,嘶拉嘶拉地响个没完,全给扯下来。
  砸到最后,星晚累了,她转身,对上男人沉沉隐晦的视线。
  视线如深渊。
  沈知南在她砸第一个瓶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懒懒地撑着身体坐在地毯上,后背靠在沙发上,单腿曲着,一只手搭在上面,目光沉静地看她砸。
  不管砸的东西多贵多喜欢,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砸完了?”沈知南问,给她示意,“那边还有,你接着砸,管够。”
  星晚冷冷看着他,视线里无一丝温度。
  看到最后却是沉默。
  她什么也没说,径直上楼翻找出自己的身份证和驾驶证等重要证件。
  重新下楼时,路过客厅时,客厅空无佣人,江渔也不在,只有沈知南一人在。
  他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仰着头吞云吐雾。
  还是那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姿态。
  没有看她,但是在她经过时,还是开了口:“别忘记,我们的合约是两年。时间还没到,盛小姐该不会要毁约吧?”
  星晚顿住,转头幽幽笑着:“别了吧沈总,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阿。何必要留一个仇人在身边,你觉得对不对呢?”
  仇人?
  沈知南对这个词很不屑,“清醒点,霍西决死于车祸。”
  星晚声调斜上去:“闭嘴!”
  她从没用过这种口气和他说话,眼下是愤怒的,“你有什么资格提西决?你确定他死于简单的车祸吗,你敢说你对顾惊宴的所作所为全不知情吗,那最后的官
  司不是你帮顾惊宴找的宁城最厉害的金牌大状律师吗?”
  说完这些,星晚开始隐隐颤动。
  隔着模糊烟雾,她已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底情绪。
  沈知南不急着辩解,他不喜欢吵架,只慢慢地深吸一口烟去看情绪有些激动的她:“哪条规定,我不能帮朋友找律师?”
  星晚看着沙发上的他。
  这就是他,永远冷漠,永远不近人情。
  沉默很久后,她说出口:“沈知南,我们分开吧。”
  沈知南吸烟的动作一停,烟头距离薄唇只有一厘米,他停在那里,眸色阴沉难辨。
  过了会儿,才听他说:“和你做的这笔生意,我岂不是亏大了?”
  闻言,星晚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始摘脖颈上的项链,摘来丢在地上,然后是耳环、手表、项链,全部一件不落地丢在地上。
  男人眸光如晦地注视着一切。
  最后,他低笑着说:“衣服呢,也是我买的,脱吧。”
  星晚手指攥紧,咬了唇。
  他在羞辱她。
  不过比起自尊,她更想要逃离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
  星晚拉开酒红长裙的侧拉链,剥开,裙子堆堆叠叠地软在脚边,露出里面胜如白雪的肌肤。
  那画面,很刺眼。
  沈知南扫过女人胸前,“继续,内衣呢。”
  星晚一咬牙,手脚利索地脱得精光后,黑白分明的眸直直看他:“东西都全部还给你,我只想离开你。”
  沈知南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指间烟雾拢住他英俊眉眼,却拢不住喉间滚出的含笑低嘲:“离开我怎么生活,凭你勾引男人的本事?”
  心里狠狠刺痛了一下。
  表面上,星晚却烟视媚行地对男人笑:“沈总能看上的女人,不会差到哪里去是不是?”
  他在下一瞬捻住眸光,起身抬脚逼近,在她咫尺的地方停下,俯身去看她眼睛的同时,用手在她白皙脸蛋儿上拍了拍,“翅膀硬想飞?那你试试。”
  星晚偏开头,表情淡淡,直接伸手拨开他停留在脸上的温热指骨,“那我真是谢谢沈总成全。”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
  手腕被男人从后方扣住,他将她扯进怀里,从后面紧紧抱住她。
  星晚感受到的,像是一瞬间被
  吸进不知名的黑暗漩涡。
  男人低沉又饱含危险的嗓音,是从耳边传来的,他说:“盛星晚,是谁告诉你,男人利用完就可以随意丢掉,说离开就离开的?”
  星晚头皮一麻。
  没等她说什么,她已经被他抱着重重摔进了沙发里。
  “沈知南,你放开我!”
  他禁锢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直接用一只手握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抽出自己的昂贵皮带直接绑住她。
  使她动弹不得。
  居高临下地,他在上方,俯身看她笑了:“在我面前脱成这样意味着什么,你不清楚吗?”
  星晚脸色一变。
  她开始疯狂挣扎,但是毫无作用。
  沈知南要她。
  现在就要。
  她喊得嗓子嘶哑,挣扎得浑身剧痛,但是逃不出的,是他亲手为她创造的——人间炼狱。
 
 
第91章 
  星晚再度醒来时, 浑身钝痛,骨节间都透着生硬,身体像是别人的。
  周围空无一人。
  抬眼, 是熟悉的环境, 她和沈知南曾经的房间。
  现在只能用曾经这个词。
  掀开被子,身上不再是□□, 而是换上干净居家长裙,月牙色,到脚踝的位置。
  唯一的念头: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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