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敛财人生之新征程(下)——林木儿
时间:2020-09-13 10:05:51

  什么?
  文氏蹲下身子,声音低低的, “……你的皇后许时念, 怀的压根就不是龙种。之前给你送来丹药的‘宫娥’,只徐家的芝兰玉树徐醇。那孩子是许时念跟他怀上的。徐家图什么, 你该清楚。许时念自私又愚蠢的女人……给你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李昭瞪着眼睛, 眼睛像是充血一般……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 几乎是奇耻大辱。
  可文氏却好像还嫌弃这般的刺激不够,就又笑道:“……这事……我知道, 许时忠也知道……我们都瞒着你……”
  李昭眼里的神采一点点的熄灭了, 连那最后的愤恨憎恶都淡了……然后他就那么瞪着眼睛, 挣扎着的手也慢慢的垂下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咽气了!
  这就是咽气了吧!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下来,那亮光照在文氏的脸上,到底是有眼泪流了下来。
  雷声再度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惊慌的四处去看,只看到一高大的身影站在雨幕里,隔着窗户朝这边看着。
  许时忠?
  文氏擦干净了眼泪,对许时忠默默对视,良久,许时忠才动了,一步一步的走来:“……收拾吧!陛下现在……还不能宾天!”
  说着,将李昭抱起,放在龙床上,“等……等天亮了再说吧。”
  文氏看许时忠:“许时念……”
  许时忠没有说话,只把李昭的仪容简单的整理了一遍,这才转身:“你……跟我过去吧。”
  什么?
  许时忠却不再解释,率先走了。文氏紧跟其后,什么人也没带,踏入了这雨里。
  皇后的寝宫外,站着两个人,近前来才发现,一个是顺王,一个是贺相。
  许时忠跟谁都没有说话,率先往皇后的寝宫去。
  没人敢拦着,隔着一层纱帘,能看见里面的许时念。
  几个男人都没有上前,背过了身子。
  许时念惊疑不定,“哥……大哥……”
  许时忠手一摆,后面就有人压着徐醇走了出来,“你们二人密谋刺杀陛下……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许时念一把拽下帘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哥……我是你的亲妹妹……”
  许时忠被对着他,再问一遍,“你二人密谋刺杀陛下,你可承认!”
  被亲哥哥出卖了,还有什么不能认的?
  许时念忍着分娩的剧痛,“……承认!承认!我承认!可我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要试着救下你……为什么只想着救下你就能改变我的命运……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
  说着,沉闷的叫了一声,这是孩子已经出来的征兆。
  她还是产妇,她还在生产。
  贺相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句都不多言。外面都乱了套了,只说是京城为围成了一座孤岛,这是要困死京城中的人呀。外面惶惶的人心还没有安抚下去,被请到宫里,谁知道,宫里的情况更乱,一直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的顺王,突然出现在视野里。他就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些人背后又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现在皇后生产,却时候皇后连同外人谋害陛下。关键是这个外人是个男人!他不敢将事情往更糟糕的地方想,但是……哪怕皇后的孩子就是陛下的,这会子,最不能说话的就是自己了。自己说什么呢?
  自己家是太祖的外家呀!
  自己说话了,这就等于在陛下宾天的时候,自己想法设法弄死了皇后和嫡皇子,以保证太子的地位和太子的顺利登基。因此,他是啥话也不能说。
  处置这个皇后,只能由许时忠这个亲哥哥动手。
  许时忠双手握住起拳头,没说话。顺王却看那跪着瑟瑟发抖的接生婆:“快去接生!不能有闪失!”
  是!是!
  接生婆连滚带爬的过去了,孩子已经冒头了。随着一声如同狼嚎的叫声响起,孩子生了下来。
  剪了脐带,掏了孩子嘴里的东西,一声嘹亮的哭声就响彻了整个宫殿。
  接生婆颤颤巍巍的抱着还带着血污的孩子过来,不敢禀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孩子的肚脐下方,这是个健康的男孩!
  许时忠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将孩子裹在里面,。吩咐产婆:“娘娘难产,生下一位公主……”说着就看顺王。
  顺王点头,“宗室里有一遗腹女,父亲去世了,媳妇生孩子难产也没了……那孩子由下人抚养着,是皇家宗亲……前天出生的……”
  是说用那个孩子替代。
  许时忠点点头,“皇后不幸,生下公主便大出血……又惊闻陛下驾崩,悲痛之下……便追随陛下而去了!”
  许时念看着哥哥的背影,呵呵冷笑,“那哥哥怎么骗世人……陛下又该怎么驾崩呢?”
  许时忠默了片刻便道:“……天降大旱……陛下为了天下苍生……以天子之身为祭,才求来这甘霖……”
  意思是,皇帝是好皇帝。别管生前如何,在死后,他得是一位贤名的君王。为天下子民慷慨赴死,只会叫人记住皇恩。
  顺王的眼里就带着几分佩服,帝王若是好的帝王,那许时忠呢?必为奸臣,也只能是奸臣。
  许时忠则看文氏,“如此,可行?”
  是怕文氏不答应给李昭最后这一点颜面。
  文氏默然,没再提别的话。
  许时忠这才抱着手里的孩子看徐醇,甚至将孩子往前递了递,叫他看的更清楚些。
  徐醇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以徐家的过往,若是他这个父亲活着,人家都没人敢养这个孩子的。那么,他的宿命该如何呢?
  与其如此,倒不如叫孩子单纯的活着,简单的没有负担的活着。他姓什么叫什么,是谁家的孩子……都没有关系!
  他伸出手,想要抱抱的……可手伸出去却又缩回来了,然后笑了笑,挣脱开押着他的人,利索的从袖中抽出了剑……锋利的剑刃划过脖子,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溅在了许时忠和孩子的脸上,然后倒在许时忠的脚下。
  血流了下来,瞬间染红了靴子底。
  “不——不——”此时才反应过来的许时念从床上扑了下来,伸着手朝这边爬。许时忠蹲下身子,一手刀打在许时念的脖子上……
  这里没自己的事了,大周没自己的事了。他将孩子挂在胸前,将妹妹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入了雨幕,然后消失在深宫的夜色里。
  贺相带着几分惊讶,这么大的变故,没有刀兵相向,甚至连一句冷言冷语都没有。就这么在许时忠的单方面退让之下完成了。
  这段时间,他跟许时忠有进有退,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要是今晚他有半分非分之想,扶植亲外甥,杀了太子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可是他没有!
  他就那么退了!退的干净利落,只保住了他血亲的性命而已。甚至是剩下的事,也给了大家一个体面的说法。
  皇上是一心为民的好皇上,皇后跟跟皇上夫妻情深的好皇后。
  只小公主是可怜的,交给文氏抚养。
  贺相的脑子没抽,接下来该太子登基,但至于太后,贺家的亲娘先得退后一步,撇开谁都不能撇开文氏。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后了。
  顺王府跟文氏搅和在一起,贺相就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不合时宜的条件。得先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怎么体面的处理下去才好!
  这场春雨下了三天三夜,雨挺了,城门开了。
  八百里急报进了京城:大捷!大捷!金大都督拿下大都了!大捷!大捷!金大都督拿下大都了!
  什么?
  正处于焦虑中的人们纷纷的走上街头,“怎么回事?金家的大都督不是死了啊?不是兵临城下了吗?”
  这报捷的也不着急……将李弩受命潜敌营……六姑娘军中劝仁义……大都督诈死诱敌……包括许大人暗中配合惑敌军……这些安排一一的都说了。
  直听的人拍案叫绝不止。
  感情外面围着城的,不是鞑子,是自己人呀!
  此时,城门大开。所有的人都摘了青面獠牙的面具,只最前头的那个,却又戴上了面具。
  四爷和桐桐就在他们进城的必经路的茶馆的二楼,看见这孩子骑着马上戴着面具,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四爷起身,拉着桐桐下去……
  李弩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何鼻子一下就酸了,眼圈都红了。
  他勒住马儿,马前蹄扬起站立了起来。他控住马,从马上一跃而下,吓了众人一跳。就见这小将往前急奔几步,然后直直的跪在一对夫妻面前,砰砰砰就磕头。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道:“是金家……是金家的四爷……那是他们的弟子……”
  林雨桐一把将李弩拉起来,手搭在手腕上一摸,就知道哪里伤了,“还疼吗?”
  李弩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当时不觉得疼,现在发现有人疼了,这才觉得该是疼的吧,他不停的点头:“疼!特别疼!”
  四爷呵斥,“叫我看看你面色如何?”
  哦!
  李弩的手放在面具上,却又犹豫了。他受够了因为长相被人当异类的日子……只要别人不将他当做异类,哪怕叫他一辈子都带着面具,他也心甘情愿。
  四爷眼里便有了些凌厉之色,“叫我看看你的面色。”
  这一声声音不高,却炸在李弩的耳边。
  什么是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强者就是不惧怕任何的流言蜚语,我就是我!不管谁说什么,我自做我就好。
  这一刻,最后的那点顾虑他统统抛开了。他伸手,摁在面具上,一把将面具给掀开了。
  这张脸是不同意不同于汉人男子的脸,瞧着粗犷,可细看那眉眼鼻峰,都像是用刻刀精心雕琢的一番。
  不知道谁先鼓起了掌,叫了一声好。
  紧跟着鼓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英姐儿站在对面的酒楼的雅间,看着下面那个还带着腼腆笑意的少年……
  是!他就是李奴儿。
  当年带走璇姐儿的就是他!却没想到,他以这样的姿态出现了。
  英姐儿看着站在李奴儿眼前的夫妻,这是小舅和小舅母吗?
  是的!
  可这一切未免太巧了!会不会小舅和小舅母跟自己一样,也有过一辈子,也看得见那么多未来和过去……
  才升起这样的念头,她就掐灭了。因为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毕竟,大方向还是变了,二舅占的是大都不是京城。
  也就是这一天,才从惊慌失措中缓过来,迎接大捷带来的惊喜……那边又响起了丧钟:陛下驾崩了,皇后薨逝了。
  陛下为了求雨死的?
  百姓信,朝廷那些官员可不信。
  皇后同一天薨逝了?
  呵呵!好巧哟!
  巧不巧的就这么着呢,太子登基,太后垂帘,顺王和贺相为辅国大臣,这台国家的机器总得继续运转下去。
  雨下了,要春耕了。春种在哪?
  所有的大事,都抵挡不过此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而就在此时……路六爻回来了。
  回来了,带回来一船又一船的粮食和种子。甚至包括廉价的干海货等等,只要是吃了不死人的,都给带回来了往后还会源源不断的运回来了。
  风雨飘摇,新旧更替的朝堂,因此也算是从容的度过了这个春荒。
  这一年,刚会走的太子登基了。
  这一年,死绝了满门的文氏坐在了大殿那一挂珠帘之后。
  这一年,贺相站在龙椅的左侧,顺王站在了龙椅的右侧。
  这一年,朝堂上,再没有了许时忠的身影。
  许时忠,这个再大周有这特殊意义的人物,像是一夜间消失了。许家人去楼空,一个下人都没有留下。
  而此时,京城外的官道上,几架马车停在路口。四爷跟一一身布衣的中年男子说话:“真就这么走了?”
  这男子不是许时忠还能是谁:“你二哥叫李弩那小子给我捎信了。说大周就那样了……熟悉的跟自己的左右手一样,再玩也没什么意思……说他那边有好玩的,问我去不去?那就去吧!塞外大漠荒原牛羊马匹……想想一座座城池拔地而起,从无到有,不管做的再坏,那是功勋。这比拿着成品修修补补好……只要是修补的,不管这修补的技术多高明……到底是不如原装的,怎么修看着都是弊端和毛病,都是有过无功!”
  这本也是四爷预料中的,“英姐儿也要带去?”
  许时忠看了眼坐在马车里的英姐儿,“这……孩子……我也是太忙了,竟是疏忽了不少……带她出去走走,知道天宽地广了,心胸才会变的开阔。”
  英姐儿的怀里抱着个孩子,被记在许家的族谱上。他叫许臣,从此以后便是许时忠的庶子。而后头那一辆马车上,是许时念。
  打从从宫里出来,许时念就没说过一句话,也拒绝吃饭喝水,不过是派两个大力嬷嬷跟着罢了。后来大捷的消息传来,她就有些神神叨叨的,看谁都像是看贼。
  要是她没装,那就是……脑子当真是有些问题了。
  如此……也好!
  许时忠就这么走了,不用谁送,悄无声息的,一路往辽东去了。当然了,暗地里的护送的护卫不少,但这般过去,只怕也得小半年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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