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因为和林嘉树长得像,而更好地接近容纯感到庆幸。
但其实,林嘉树长相更加精雕细琢,不单单是普通意义上男性的帅气。
然而现在,这些外貌所带来的印象像泡沫一样轻易戳破,林嘉树的神情比他背后的深夜更暗浓,只会让人害怕到心惊。
但刚被他毁了脸,薛焕就算心里有鬼,未消的怒火也让他有了反驳的底气:“我送我女朋友回家,关你屁事?”
林嘉树哼笑一声:“我管你们什么关系。”
他懒得和这人说话,手一挥,让保镖送他离开。
林嘉树把容纯从车里捞出来。看她睡得沉,没有什么异常,一颗心才彻底放下。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跟人报平安:“陈叔,人找到了。你回家休息吧。”
***
容纯感到耳边有点吵,然后整个人被放进一个更熟悉的空间里。
脸颊上的肉被扯到两边,她被疼醒了。胡乱地拍开那人的手。
“知道我是谁么?”熟悉的男声冷淡道。
容纯活了这么大,也就两个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一个是她哥,另一个是她前男友。而前者的声音没有那么低沉。
容纯半睁开眼睛,周身很暗,林嘉树身上的雪松味愈加清晰,她想翻个白眼却没力气:“林嘉树……你又发什么疯。”
她刚刚睡得还不错,现在就想躺在床上,不想和他谈星星谈月亮。
林嘉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车停在原地不动。
容纯揉眼睛,既然林嘉树不打算送她回去,她就想自力更生,左手摸这边的安全扣。
哪成想,林嘉树这人是真不想让她好受,直接扣住她的手腕,下一步,容纯被人密切吻住。
这个时候她像是溺水,所有的氧气和理智统统不见。
容纯抬手推他,但很快就被固定住。
几分钟后,林嘉树终于给她喘口气的时间:“认出我是谁吗?”
容纯彻底清醒:“你是狗行了吧。”就知道咬人。
“……”
这个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车外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和车内的中控台亮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你不是要消失吗?怎么又过来给我当司机……啊,我没通知陈叔就跟你走了,得告诉他一声。”
容纯这才想起既然林嘉树把她接走,那么陈叔就找不到她,挣扎着要去找手机。
望了一圈,发现他的车里,哪哪都找不到她的手包。里面装着她最喜欢的那枚钻戒,不希望弄丢。
她正回忆到底扔在哪,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在了Lisa的海边别墅里,有点心疼,大概率是丢了。
林嘉树手指强硬地扳过她的脸:“我是很没有辨识度吗?还是你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
“我倒是希望把你有关的记忆全都清除。”容纯说:“不过你放心,你只要不出现了,我早晚把你忘……”
话没说完,又被他堵住唇。
“哒”的一声,驾驶座的安全扣被他弹开,整个人毫不迟疑地压过来。
容纯想骂他,又张不开嘴,只能剧烈地喘息,以牙还牙,凶狠地咬他的唇齿。
不多时,她就已经尝到了血的甜锈味儿,但他没松口,手指绕到她的后背,三下两下,肩上的吊带就已经耷拉到手肘。
他周身带着不容推脱的掌控力。容纯的手掌被按在右侧的车窗玻璃,一开始被冷风吹得冰凉,现在已经感受不到温度,再过片刻,两人的手心都是湿润的汗水。
等容纯重新大口呼吸到空气的时候,他握着她另一只手,带到他心口:“记住了吗?”
容纯咳嗽几声,全身发软,一双水雾雾的瞳孔望着他,下眼睫毛挂着几个细小的水珠。
他没等她回答,将这个吻蔓延到侧颈,带起丝丝颤栗。
容纯忽而看到后视镜中,自己眉头微蹙,几乎没剩什么的上身不自觉弓起。且和前面的人紧紧相拥。
心脏重重一跳,又开始推搡林嘉树的胸膛,骂他一声:“这是哪?有监控……”
他松开了一丝距离,也和她一样,全身发烫,剧烈喘息:“我自己的车库。”
容纯松了一口气,又提起精神:“我不是说这个。”
“那就别说话。”林嘉树用实际行动让她闭嘴。
容纯气结,想踹他打他,但对于一个不怕流血不怕疼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能更加用力地扣住他的背脊。
第37章
车内被他们弄得一团糟。
林嘉树在这事上一向表现强硬, 多年过后也没见克制,反而越来越难缠。
容纯也不想示弱,他怎么折磨她, 她就要同样折磨回去。
但她到底在体力上比不过林嘉树——这人工作最忙的时候, 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也没见他乏累。容纯在他面前就是青铜见王者,只有认输的份儿。
最后,容纯只能趴在他身上喘息, 靠在他心脏的位置, 咚咚地敲击着耳膜。
林嘉树的手指穿过她后脑勺浓密的发丝,缓慢地抚着。
片刻后, 容纯往他身上瑟缩一小下:“冷。”
车内的冷风一直没关,刚才不觉得,现在她身上流了一层细密的汗, 凉气吹拂而过,和体内翻腾不息的血液形成对比。
地下车库在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保持着阴冷。
而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半挂着, 容纯身上的吊带连衣裙被褪到臀部以下,上半身唯一遮挡物早就被林嘉树不知道扔到哪里。
反观林嘉树, 他虽然衣衫凌乱, 但因为身穿长衣长裤, 比容纯保暖多了。
林嘉树听了容纯的话, 没去调中控台按键, 而是抱着她翻身, 将两人的位置调了个。
“这样就不冷了。”
“……”
容纯还没来得及吐槽,察觉到他又有别的动作, 真的怕了他再来一次,急忙道:“我要回家。”
林嘉树也不想睡在车里,他终于起身, 找到自己的西服外套,把容纯包得严严实实。
他开了副驾驶的锁,下车,将容纯托在怀里,钥匙一锁,向电梯走去。
凌晨没有几个人,电梯没人进来。
容纯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看着电梯里的反光,俩人都是一副做了坏事后餍足的模样,心想这叫什么事啊。
后悔不至于,就是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后续发展。
电梯到达所住楼层,容纯来不及多想,发现林嘉树直接把人抱回他家了。
容纯来过几次他家,不陌生,反而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的房间依旧关着遮光窗帘,开着地灯,永远昏暗的光线。
从玄关到卧室,一路上散落俩人的衣服。
林嘉树直接把她带到浴室。水声哗啦啦地响起,冒出腾腾热气,迷糊了视觉和听觉,身体的记忆却复苏,容纯又感到热了。
向以往那样,他给彼此身上涂满泡沫,冲洗干净,然后把她放到被窝里。
容纯在睡觉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踹了踹林嘉树:“你家没有卸妆水。”
本来她就打算回家之后洗澡睡觉,被他耽误这么久。
林嘉树用他的直男眼光看了眼:“已经很干净了。”
容纯:“你不懂。有些看不到的残留。”
冷不丁地,林嘉树吻了下她的脸颊。“尝起来没有化妆品了。”
“……你老实一点。”
他起身,披上睡衣,“你家密码是多少?”
容纯也不记得了,密码管家知道,她记忆力差,平时都是用指纹开锁:“算了,明天再说。”
林嘉树站在门口,片刻后才回到床上,把人揽在怀里。
容纯被他身上的肌肉硌得有点不舒服,后知后觉想到——他该不会以为她故意不给他密码吧。
但她也懒得解释,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
头疼。
容纯睡醒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
然后是全身酸痛。
她勉强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林嘉树的这个表是框架钟,没有数字,纯粹是为了装饰好看,依稀能猜出是两三点的样子。
肚子咕噜噜叫,容纯撑起身,绕到衣帽间,随便披了件白衬衫。
林嘉树已经在书房工作,开着Mac,远程安排什么。
看到她摇摇晃晃的身影路过,他直接合上电脑:“饿了吧,厨房有饭。”
容纯还没彻底清醒,游荡到中岛台,上下层的格局都一样,没有打破重建,她很容易找到了餐桌。
林嘉树随后也坐在她对面,为她把保温盖打开。
容纯:“你没吃?”
林嘉树:“早上吃过一次,现在也有点饿了。”
容纯:“……”
体力差距太过悬殊,在她补觉的时候,林嘉树可能已经开了三个会议。
她拿起筷子。
这个场景,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容纯赖着他给自己做饭。变着法挑剔他做的东西,到现在,他已经知道她习惯吃多少毫升的牛奶才会一滴不剩。
没什么特别的改变,只是他多了一些陪她的时间。
容纯吃完这顿饭,忽而开口问:“你没去再做复通手术吧?”
林嘉树顿了顿,“?”
她歪头,托着下巴:“昨天你好几次都没戴那个,我不会和你结婚生孩子。我看我要不要吃药啊。”
他垂下眼睛:“没有。”
容纯打了个哈欠:“那就好,省了点钱。”
她偷看了眼林嘉树,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应该是不怎么高兴。
奇怪的是,把他之前说过的话再还给他,容纯也没有感到报复的快感,反而让自己的心不上不下的。
脾气一上来,她将自己吃剩的厚烧蛋卷往前一推,回卧室躺着。
几分钟后又觉得无聊,要了个林嘉树的另一个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是Lisa的声音:“悠悠吗,你包落在我这了。”
得知东西还在Lisa那,她稍微放心:“哦,我让人去你那里拿。”
Lisa没有立刻挂断,反而八卦道:“不是吧悠悠,你是现在才醒吗?”
“对啊。怎么了?”
她们这帮大小姐们,疯玩起来也不看时间,仗着自己青春无敌,把生活过成另一个时差,下午才起床不稀奇。
Lisa想的是另一件事:“我靠,这小狼狗确实不一样,可以啊。”
容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小狼狗?”
“薛焕啊。你难道又换了一个?昨天就是他送你回去的,反正你们这关系我也知道,就没拦着。”
容纯愣了半天,喉咙里卡出一个音:“啊?”
突然知道昨天某人突然吃错药了是因为什么。司机找不到她,就给所有容纯能认识的人打了遍电话,自然能打到林嘉树那里。
然后,她忽然有种后怕的感觉,昨晚离开前,她以为是林嘉树来了,但竟然不是他。
只是梦境和现实重合,薛焕的某个角度是和林嘉树有点像。
她懊恼地绕着头发。回想片刻,想到薛焕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但最后她怎么进了林嘉树的车了?这俩人会打起来吧。
假酒误人。
Lisa感觉到她不对劲:“出什么事了吗?”
容纯啧了一声:“没什么。”
总不能说,她又和前男友纠缠在一起了吧?
Lisa也没继续刨根问底,她好像也在吃饭,勺子和杯壁叮叮碰撞:“悠悠,你说我要不也找一个年龄小的。”
容纯:“这个和年龄没太大关系。”
“那你觉得小狼狗和林嘉树谁更厉害?”
“……”
她没有其他的对比对象,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比较老练:“我现在这个……挺狼狗的,但不小了。”
这时,容纯看到身后有个影子靠过来,她话音刚落,那个影子就停下了。
容纯瞬间头皮发麻,捂住话筒,先不理他,把Lisa打发掉:“我先挂了啊。”
Lisa在电话那边哇哇大叫:“别挂啊,你再多说一点!”
容纯手忙脚乱地结束通话。
但反过来一想,她有什么可心虚的?又没指名道姓,说的不一定是他。
林嘉树扬眉道:“‘不小’我懂,‘狼狗’是什么意思?”
“……”容纯装作不经意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和你没关系。”
林嘉树看她几秒,就在容纯脸越来越热的时候,他“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容纯没忍住给自己越描越黑:“‘不小’指的是年龄,真和你没关系。”
林嘉树:“懂了,你对我的年龄不满意。”
容纯:“当然啊,谁不喜欢年轻的。你不喜欢吗?”
没想到,林嘉树竟然点头了:“喜欢啊。”
“……”
他笑了笑:“尤其是比我小一岁零八十一天的。”
容纯以前算过她和林嘉树出生日期相隔多少天,就是他刚刚说的那个数字。
她手里抱着手机,无意识地滑动主屏幕,半天才找到反驳的话:“那我们的喜好可差太多了。”
他不再这个话题,从浴室拿了一件衣服过来:“容容,这个裙子你还要吗?”
看到吊带裙的两个带子岌岌可危地耷拉着,都是被他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