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三个字,不仅让苏眠肩膀一震,连钱欣的表情也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她看着宿明琛,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宿少爷,我们听错吧,你口中所说的未婚妻是苏眠?”
宿明琛反讽:“长辈撮合,双方满意,我们俩再不算未婚夫妻,难道你跟居谨是?”
一句话瞬间说的钱欣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起来,她跟居谨顶多算是单方面胁迫,别说是大张旗鼓的宣布关系,他现在吃饭都不愿跟自己去。
似是察觉她的心思,宿明琛毫不客气,刀锋直戳伤口:“有空叫居谨一起出来坐坐,好歹曾经也是朋友。”
被直揭伤疤,钱欣脸色一阵青白,她摆摆手,故作匆忙:“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说罢,攥紧手中的包包,快步离开酒店。
钱欣前脚刚走,苏眠便被一个脑瓜崩弹在额头上,她下意识双手抱头,瞪眼看向宿明琛:“你干嘛!”
男人反手又是一个:“跟我倒是横,在别人面前就蔫不拉几的,这个段位的垃圾你都干不过,你还是我宿明琛的女人吗?”
苏眠撇撇嘴,小声嘟囔了句:“我什么时候成你女人了……”
“你还没出生就被我家预订了。”宿明琛看了她一眼,霸气叮嘱,“以后谁再欺负你,不要怕,骂不过就上手,打不过就抄家伙,闹出什么事还有我呢!”
苏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虽然这句话混的很,但很暖,暖到心窝子的那种。
今天大家都很兴奋,晚上的庆功宴一直嗨到深夜才散,几个家住的远的员工,就直接在酒店套房歇下来。
家里有司机来接,宿明琛便抱着醉的晕头转向的小姑娘坐车回宿家。
全程在看小姑娘玩输游戏被罚酒,宿明琛喝的不多,而且他酒量好,那点啤酒到肚子里跟水一样,丝毫不起作用。
反倒是苏眠,宿明琛没想到她酒量会这么差,不过两三瓶,就已经醉的脑袋发晕,走路乱画弧。
小丫头坐上车子也不老实,缩在男人怀里,双手乱抓,双脚乱扑腾,跟个小疯子似的,宿明琛的衬衣扣子都被她拽掉好几个。
小张扫了眼车窗上的脚印,心中默默感慨,家里人都知道,少爷爱车如命,换成以前,谁要敢踹他的车,少爷早就暴跳如雷私下行刑了,如今非但没什么反应,反而在好声好气地哄着眠眠小姐?
看来很快他们就可以改口,老先生的心愿也能实现了!
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也知道自己喜欢发酒疯,所以苏眠平时极少碰酒,也不会喝醉。
酒精这个东西太无赖,意志薄弱,性格敏感的人在它的催化下会失去防护,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就像此时的苏眠。
脑子迷迷糊糊,嘴巴也不受控制,跟个身体挂件似的搂着宿明琛的脖子,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前面有一截正在修路,绕道经过的小路绝有些颠簸,苏眠小脸埋在宿明琛胸口,本来有些感伤失落,泫然欲泣,车子这么一颠,苏眠突然就呜呜呜地抽泣起来。
宿明琛拍了两下小丫头后背,毫无感情地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小张:“速度放慢,开稳一点。”
小张一脸苦逼,赶忙点头。
心里却泛着苦,路啊,为什么你要在这时候被修?
衬衫的扣子被女孩拽掉三颗,宿明琛此时胸膛半露,在昏暗的光线里愈显得性感迷人,全身上下都透着股诱人的危险。
而此时他怀中的女孩却毫不知情,被酒气晕染的绯红的脸蛋半贴在他胸肌上,双手搂着男人脖子,很小声很小声地哽咽着。
宿明琛叹了口气,动作温柔地勾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更贴近自己,声音亦是柔的不像话:“眠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女孩呜呜呜地摇着头,语气委屈到极致:“我想我妈,我想我爸,我想我爷爷,坏人欺负我,为什么他们都不在我身边给我撑腰,我好难过……”
宿明琛的心脏密密麻麻地疼了下,他知道小丫头说的都是心里话,这种向别人袒露心声的机会对她来说,应该是屈指可数。
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沿着弧度俏美的鼻梁一直向下,男人在她耳边柔声安慰:“你还有我,以后我给你撑腰。”
女孩哭声顿了下,她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抬眸望向男人。
那双黑眸水灵清澈,像月光下的湖面,看的他心都颤了,宿明琛再也忍耐不住,附身狠狠吻了下去。
女孩唇瓣柔软温热,浓郁的酒气里掺着微咸的泪水,后味却是该死的甜美,引得男人不断深入探索,勾起她的丁香激烈纠缠。
全程被当作工具人的司机小张偷摸摸看了眼后视镜,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内心却在呐喊:少爷,这点路您都忍不了了,您不能当我不存在呀!
下次少爷再去买新车,一定给他推荐自带霸总升降板功能的,不然他怕自己会英年早逝。
第40章 打脸
苏眠醒来的时候, 太阳穴还在隐隐约痛,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大字,后悔, 昨天晚上玩太嗨, 把自己灌的烂醉。
就在她想翻身伸个懒腰时,像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女孩整个身子骤然僵住。
她的后背似乎靠着什么东西, 触感温热柔滑, 还有点硬梆梆的,苏眠愣了几秒,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跟触底弹簧似的,“蹭”的下坐了起来。
宿明琛保持着侧身子搂着她的姿势, 上半身不着一缕,准确来说,应该是全身只穿了条内.裤, 某处雄性生物此时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 看的苏眠一阵面红耳赤。
苏眠掩面, 无声崩溃,天哪, 他们怎么又睡一起了!
就在她第一时间想低头打量自己衣服时,蓦地对上一双漆黑清亮的眸子,眼底蕴着笑,甚至有些温柔缱绻的味道。
苏眠突然就嘴瓢了:“我我我……昨天喝喝喝……多了。”
宿明琛点头, 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炽热:“我知道。”
“你没没没对我做什么吧?”
苏眠真想扇自己,这嘴,咋还瓢上瘾了呢。
宿明琛微微一笑, 表情有点坏:“你说呢?”
这语气……
苏眠咽了口吐沫,惊恐后退,他们两个不是真做了吧,可为什么她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身体也没啥感觉。
这惊恐又后悔的小表情,太可爱了。
宿明琛继续逗她:“我可没对你做什么,倒是你,喝醉之后抱着我不松手一直亲一直亲,嘴都给我磕破皮了,还把我衬衣扣子弄丢好几颗。”
苏眠抽了抽嘴角,表情一言难尽,听这发酒疯的状态,有点像她,又有点不像她。
不过庆幸的是,两个人应该没发生什么。
苏眠低头看了眼身上过分宽大又不太合身的T恤,询问:“我的衣服……你换的?”
“赵姨。”
“那为什么穿的是你的衣服?”
宿明琛眉峰一挑,勾着女孩细软的腰身,猛地将她带入怀中:“我的衣服怎么了,摸摸,这料子多好。”
话音未落,男人借势摸衣料,顺手捏了下她柔软的腰肢,随即修长的手指掀开衣摆钻进去,滚烫的大掌贴着皮肤一寸寸往上。
其实衣服是他换的,连bra都是他摸黑中闭着眼睛解的,他不熟悉那小衣服的构造,折腾了好久,直到满头大汗才给扯掉。
没有合适的睡裤,就把自己型号最大的T恤给她当了睡裙。
小丫头初醒时皮肤莹白,眉眼清秀,侧颜娇美,说话时嗓音娇娇软软的,有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再加上她被衣摆堪堪遮住小半的大长腿纤细笔直,宿明琛被勾的定力全无,那还有心思继续跟她一问一答。
男人的手指触到某处柔软的两团肉时,两个人皆如触电般,身子一震,酥麻感直传到脚底板。
宿明琛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清亮水盈,像四月的春水,男人再也认忍不住,俯身狠狠吻了下去。
宿明琛手下动作发着狠,亲她时更是用力,好像是在倾诉自己的感情,又像是在弥补曾经错过的光阴。
直到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脊椎骨往下,想要敲开某个秘密部位,苏眠才霍地清醒,她及时抓住宿明琛的手腕,咬着下唇瓣,双目通红地看着他。
刚刚他太激动太用力,女孩的唇瓣泛起了微微的肿,水盈盈的眸底噙着泪,委屈又无助。
宿明琛这才缓过神,他及时收手,将女孩抱入怀中,一下一下,动作笨拙而又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受惊的情绪。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相拥着,谁也没说话,唯有窗外的秋风裹着泛黄的梧桐树叶扫堂而过,徒留下呜呜的风声。
好大一会儿,宿明琛才缓缓开口:“眠眠,你是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是吗?”
苏眠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许久没回应。
宿明琛笑了笑,摸了摸怀中女孩的头发:“不回答也没关系,我知道你知道。”
像是洪水泄了闸,有些情绪一旦打开,便是铺天盖地。
苏眠试图按住自己满心的酸楚与委屈,声音微哽:“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要赶我走吗,不是说我来你们宿家住就是为了嫁给你为了攀龙附贵吗,你跟居谨的妈妈一样,都看不上我们家,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们……”
说到一半,苏眠突然顿住,不想再继续下去。
这个圈子,注定是利益与利益结合,位高者才配得到尊重。
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啰啰,不是高门显贵,也没有万贯家产要继承,自从居谨的妈妈找到自己,她便更加清楚自己的定位。
她绝不会想着攀高枝,但也会靠努力证明自己。
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宿明琛会狠狠给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做这么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当时装.逼一时爽,如今追妻火葬场。
他当时话说的那么满那么难听,小丫头怎么会不记恨。
宿明琛握着苏眠的手往自己嘴上招呼:“这张破嘴,眠眠你打我吧,怎么解气怎么来。”
他没留余地,握着女孩手腕打下去的时候,脸颊啪啪作响,打的苏眠手心都痛。
苏眠赶忙制止他:“宿明琛你干嘛,你疯了?”
男人一脸懊悔,他可怜巴巴地盯着女孩:“眠眠,你看咱俩的婚约,我还有机会吗?”
看着他故装可怜的小表情,苏眠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拿乔道:“我……考虑一下吧。”
宿明琛兴奋的差点没从床上蹦下去,被苏眠及时按住:“你冷静点,爷爷还在楼下。”
*
宿振国心思细腻,两个孩子坐在一起时,气氛的微妙变化他怎么会感受不出来。
自打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宿明琛嘴角的笑便没落下过,白瞎了那么帅的一张脸,跟个铁憨憨似的。
不过面向苏眠时,老爷子眼角的笑纹又多了起来。
他亲自盛了碗鱼汤,递到苏眠面前:“早上你小赵阿姨去买的鲫鱼,鲜着呢,你尝尝。”
苏眠受宠若惊,赶忙双手接过。
这与本来是赵阿姨做给宿爷爷喝的,专门用来补身体的,现在老爷子亲自盛了碗端给她,苏眠突然感觉压力山大啊。
宿明琛将剥好的茶叶蛋放到苏眠骨碟里,悄悄冲宿振国竖起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
眠眠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冷不丁补什么身子,还不是老头子想抱曾孙了,意有所指。
*
订单虽拿下来了,但从厂家大规模定制到按时发货也是个大工程,在宿家吃完早饭,苏眠工作室也没回,直接去金穗集团。
因为何初凛的人气,昨天的新闻铺天盖地,苏清河自然也看到了,只是他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苏眠那丫头正在跟同事喝庆功酒,吵吵闹闹的听不清说话,苏清河说了句明天再聊,就挂了电话。
苏眠记不清上次来父亲办公室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有几年了,办公司里的陈设依旧如初,诺大的红木办公桌跟书柜,都是父母离婚前买的,苏清河这么多年一直没动过。
时间紧迫,苏眠也来不及怀旧,直入正题:“爸,这次的订单量比较大,我可能最起码需要三个工厂同时生产,我们这边有专业的设计师对裁缝进行沟通指导,要在一个星期内发货到全国各地。”
女儿思路清晰,头脑聪明,而且能盘会算,相比他这个老家伙,苏眠确实更适合做生意。
苏清河满脸欣慰的笑,不带丝毫犹豫,直接应了下来:“没问题,待会儿就让几个厂区的负责人过来一趟,有什么要求,你直接安排下去就行。”
苏眠点头应了声,拿出手机给宋元发了定位,让她带着几个设计师,把图纸跟样板服都带过来,准备对接工作。
一旦开工,可能就是轮班倒,到时候会更忙。
看着女儿忙碌又干练的工作状态,苏清河喝了口热茶,像是鼓足了勇气,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
“眠眠啊,爸爸有件大事要跟你商量下。”
收到宋元的肯定的回答后,苏眠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看向父亲:“怎么了爸?”
苏清河表情感慨又复杂:“你也知道,咱们金穗集团当年创立起来不容易,你妈妈,你爷爷,还有几个愿意拿钱投资的叔伯都是大功臣。
咱们金穗集团当年也有鼎盛的时候,自从我跟你妈妈离了婚,你爷爷又身体变差回乡下养老,一方面由于各种外部环境的影响,另一部分你爸也能力不足,导致现在金穗每况愈下。”
苏清河说着,突然叹了口气:“爸爸真的老了,现在做生意也没之前那么有野心有干劲了,但好在爸爸有个能干的女儿……”
不等他把话说完,苏眠突然开口:“爸,你不是现在就想退休吧,您还没六十岁呢。”
苏清河笑着搓搓手:“爸这些年的生活太枯燥乏味,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围着工作转,当年看你跟你妈妈把欧洲都游遍了,心里羡慕的很,想着那天退休了,我也去欧洲转转。”
想了想他现在的生活,苏眠非常不认同地撇撇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您不是想带着沈彩霞跟她闺女出国度蜜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