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棠弥
时间:2020-09-16 08:11:03

  小路子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把扒拉开。
  她只好顶着巨大的重力, 小心翼翼迈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玉阶,等她费力将萧绎棠推坐在御辇上后,早已汗流浃背。
  看着内监将御辇抬起往东宫走去,她这才捏了捏酸痛的肩膀, 自觉跟在队伍后面喘口气。
  “梁大人, 路都知唤您。”御辇刚刚停稳,小路子就命人前来唤她。
  这回萧绎棠并没作妖等她搀扶,却依旧脚步不稳,晃晃悠悠地被直接搀扶至寝殿, 直接躺在了床上。
  小路子命人将水送来后, 笑着说,“奴婢就在殿外, 已经命人去取大人衣衫。”
  “你取我衣衫作甚?”梁竹音急忙唤住他,“不许动我物品。”她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样,有其主子就有同样的奴才。
  小路子见殿下在帝后面前都承认了梁竹音,只不过暂时没有名分而已,想到两人那般蜜里调油的,今晚住在一起也实属正常,怎么就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他眼珠一转,悻悻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亲自去拦住宫人,殿下就有劳您了。”心想,你不想留,床上躺着的那位让不让你走还两说呢。
  “哎,你……”梁竹音见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哐当一声关上了殿门,只得转头看向床榻。
  见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难道说,真的醉酒了么。
  她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殿下,起身更衣了。”
  那人依旧阖目而睡,丝毫没有反应。
  她又狐疑地等了一会儿,见他气息平稳,表情淡然,均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这才信了八分。
  没想到酝酿了一场斗智斗勇的场面,却如此简单就能偷回肚兜。
  她抬起手,慢慢靠近萧绎棠的胸膛,右手轻轻拈起他的衣襟,果然看到熟悉的布料。忍不住上前一步,好方便左手将其轻轻抽出。
  就在电光火石间,随着她“啊”的一声,萧绎棠迅速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床榻上一代,迷离的凤眸不过近在咫尺,薄唇一牵,“何时又添了一个偷东西的毛病?”
  她心中狂跳,皱眉无暇顾及磕疼的后脑,双手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气喘吁吁地反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孤见你勇气可嘉,也不惩罚你。你若有本事拿到则算你的。”
  他放开了她,从怀中拿出那枚肚兜,见她扑上来立刻伸直了手臂。眼瞧着她扑了一个空,直接扑至他的怀里。
  “啧啧,主动投怀送抱,这招并不好用。”萧绎棠面部因微醺有些潮红,更加衬托他魅惑无极。
  他悠闲地靠在床榻上,看着她在自己身上手忙脚乱地起身。
  谁知她起身时不小心按到关键部位,他腾地坐起,指着她“你!”
  “我……”梁竹音隐约明白那是什么,她慌乱下了床榻,看着自己的手,撇着嘴,眼泪汪汪地控诉他,“您就只会欺负我……”负气之下转身抹了一下眼泪,谁知越抹越多,又不愿让他看到自己懦弱的样子,狠了狠心哭着一路小跑,打开了殿门跑了出去。
  萧绎棠手拿肚兜,看着自己身体不可描述的变化,一时间情绪纷杂。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只是顺应了本意。可是,与她这般纠缠不清之下,才发现自己时而欢喜,时而烦躁,陌生的像个疯子一样如此失常。
  她是不是给他下了蛊……
  他缓缓起身,这时怀中掉落那枚玉簪,他拿起端详了许久,最终选择收在一方木盒内,放入了檀木柜中,眼不见为净。
  “殿下,梁大人她……”
  “别废话,我要沐浴。”萧绎棠不耐烦地打断小路子的试探,径自去了净房。
  *
  翌日,小路子睡意朦胧间,见梁竹音前来上值,双眸红肿,像是哭了一宿的样子。
  他砸吧嘴,还是将一番话咽了下去。
  其实昨夜他听到殿下辗转反侧至天明,才睡了会子。
  这大概体验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妙处后,就难舍难分了罢。
  他一个太监,这辈子也没机会体验一把。只是从那话本上就着有限的图,幻想一番。
  见殿下那样难耐,心说您就不能屈尊降贵前去哄哄梁大人,女人不就是得哄着么。
  他长叹一声,神仙打架果然开始了。
  梁竹音入内后,冷声唤道:“殿下起身了。”
  良久不见帐内有动静,她看了一眼铜漏,知晓他的脾气,不是到了走不动的地步,定然不会错过朝参。眼看着时间并不富裕,心想这次不惯他的毛病。
  凭什么纵容他,时间紧张给自己找麻烦。
  她在小路子等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上前掀开帐幔,挂在金钩内。
  萧绎棠刚入睡,被她吵醒不说,睁开眼就看到她拉着一张脸,气也不打一处来。
  他一言不发地起身,盥洗更衣。
  见她拿出一套公服,便生出叛逆之心。
  “不穿这件。”
  梁竹音看了看手中的公服,心说参加朝参不穿公服,难道穿寝衣去么。
  她忍着气,低垂着双眸也不看他,福了福,“殿下莫要为难臣,若耽误了朝参,臣担不起这个责任。”
  萧绎棠见她说话夹枪带棒,指着她说:“谁告诉你我要去参加朝参?”
  “可您也并没说不去参加,臣不是您肚里蛔虫。”梁竹音原封不动怼了回去。
  张馡等人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心想她这就是作死,以为出巡一圈回来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谁知萧绎棠一把握住梁竹音的手臂,犹如拎小鸡一般向西侧殿走去,冷冷抛下一句,“都给我滚。”
  中间还夹杂着梁竹音的呼喊声,“您放开我……我是人……”
  小路子见殿下身着月白色宽大的寝衣,丝履都踢掉了,赤着脚,搂着身着宫装的梁大人离去,这也太霸气了罢!
  他轻咳一声,指着众人,“都散了……散了,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张馡气的脸都绿了。
  郭玥儿眼珠一转,看向小路子,“都知,这梁竹音会被殿下责罚么?”
  小路子顺势看了一眼紧闭着的西侧间,嘿嘿一笑,“那要看你所想的责罚是什么了,”他一扬佛尘,“有些责罚呀,不可言说。”
  郭玥儿没好气地听着他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心说太监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打探个事儿,能给你说的云里雾里。
  张馡转身就往殿外走,她昨晚得知又能继续上值了,不仅泡了花瓣浴,今日还上了妆。谁知,殿下不仅一眼都没看过她,又被那梁竹音抢了风头。
  她看着托盘内的金玉革带,计上心来。
  *
  萧绎棠将梁竹音拽入西侧间,用脚踢上门,搂着她的腰一转,将她圈在门板前,看着一脸倔强的她,出言讽刺,“你如今厉害了,竟然敢与我顶嘴。再有下回,你是不是就敢跟我动手了?”
  梁竹音见他气的面色潮红,喘着粗气,那迦南香的味道像是要将她窒息,迅速别过脸去,冷声回道:“臣无二话,领罚就是了。”
  萧绎棠无非就是希望她能服软,谁知她非要选择拱火。
  他一把握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掰正,“这可是你说的,怎么罚,如何罚,那是我的事。你就是仗着我……”他说不下去了。
  放开她,转身扶额,这股气下不去,顶的脑门子疼。
  脚底的凉意提醒着他,方才竟然当众如此失态。
  这是他二十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哪怕小时候,母妃也定然不会允许他如此不顾形象。
  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回吧,我不想看见你。”打开门向寝殿走去,路过小路子,甩下一句,“今日谁都不要来烦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路子摸摸鼻子,下意识转身看向失魂落魄离开的梁竹音,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想了想还是转身追了出去,拦住梁竹音,瞅了瞅四周无人,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人,殿下昨晚并未睡好,所以今早可能有些起床气。您是知晓他的,何必那般上纲上线呢。”
  梁竹音心想,他拿我东西,又故意找茬,他是主子就要这般欺负我么。这原因又不能说,只得含糊应道:“多谢路都知提点,我先回去了。”
  “哎哎,大人,殿下对你真的是独一份,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您可不能犯傻。”
  梁竹音嗤笑,对,独独欺负她,可不是独一份么。
  她略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不愿再说。
  回到屋内,趴在床榻上哭了一阵子,气消了后,又有些忐忑,是不是自己方才说话有些重了。她又为自己辩解,明明就是他欺负人在先,不去上朝,也没有提前告诉她,前一晚,前一晚折腾成那样,明明有的是机会说。
  脑子里两个小人儿正在来回打架。
  听得一声门响,“梁大人,殿下唤您。”
  作者有话要说:
  打架写的我很是顺畅!看来我非常适合写打架情节啊!二更在此,还会有三更么?也许哦~~
 
 
第37章 裴玠
  梁竹音第一反应就是狐狸气不过要反击。
  她开门后, 见是小路子的徒弟三喜,鼻音浓重地问明萧绎棠在何处。
  “我师父陪着殿下在崇文殿,说是让您把兔毫笔带上。”
  “多谢, 我盥洗后便去。”
  当她顶着红肿的双眼走下台阶, 正好遇见前来找寻她的玉瑾。
  得知殿下唤她, 玉瑾只得陪着她一路前往崇文殿, 争取在这个空档说一些心里话。
  她见梁竹音眉间依旧存有怒气,想着殿下一向清冷惯了的人, 如今也与她这般无二,两个人越发的像两个小孩儿打架。
  其实,若往深里头琢磨,两个人表现的越发斤斤计较,越证明相互在意。只不过这件事需要他们自己悟了, 才会有更深的体会,而别人终究只是旁观者。
  并且两人争吵这事已然传遍了东宫, 他人不明就里,只会评价梁竹音恃宠而骄,这风评对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若皇后知晓想要伸手掺和一把,治个罪还不是轻而易举。
  殿下盛怒之下, 这般快的就传唤她, 维护她的心昭然若揭啊。
  她看了一眼尚未领会这其中含义的梁竹音,照这般形势来看,殿下想必投入更多些。
  “我虽不知殿下与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冷眼瞧着, 殿下待你着实不薄, 他外表虽然看似喜怒无常,但却及其念旧情, ”她终究不忍殿下在情|事上,也如幼时的遭遇那般艰难,“殿下幼时在掖庭受过不少苦,终日活在不知明天是否还有命的恐惧里,所以他从不轻易对谁表现出真正的一面。”
  她含笑看了一眼梁竹音,还是提点了一句,“而对你,别管是发怒亦或是争吵,的确是独一份。”
  梁竹音没想到一向谨言慎行的尚宫,今日也来当这说客。
  可见今日与萧绎棠争执已然落得人尽皆知了。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有些局促不安。
  可为何独一份,她心中明镜。
  那是因为她之前隐藏的身份,和如今参与他计划中的身份造就的。
  而这件事没有萧绎棠的命令,自然谁都不能透露。
  她明白玉瑾的好意,眼见崇文殿快到了,只得歉意地站定向玉瑾福了福,“姑姑的一番话,竹音会好好儿想想。今日顶撞殿下,是我不对。我会找个机会向殿下领罚,姑姑请放心。”
  玉瑾怕她误会,以为她是来代表殿下问罪的,拍了拍她的手,悄悄说道:“殿下呀,吃软不吃硬。很多事,何必硬扛呢,迂回的效果更佳。”
  梁竹音似懂非懂,称谢后独自往崇文殿走去。
  她口中喃喃念叨,“迂回……迂回以后能要回肚兜么。”
  想到今日在西侧间内,即便他怒极时,也并未真的下旨惩罚,终究不得不承认对她还是颇为仁慈的。
  吃软不吃硬……迂回,甩甩头,她可太难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布包,落寞的想,定然是他太生气了,所以要收回这么贵重的兔毫。
  *
  小路子焦急地在殿外徘徊着,见梁竹音终于出现了,赶忙迎了上去,“殿下在练字,大人稍微注意下言辞。”这句话已然是他斟酌了许久,才决定说出来。
  其实,殿下打她离开后,一言不发地更衣,朝食都没用就直接来了崇文殿。
  他越是沉默,就越不是好兆头。
  梁竹音点点头,“我省得。”迈入殿内后,开始紧张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紧张,定睛看去,见他身着松青色常服,背对着她,站在多宝阁前不知研究着什么。
  “殿下万安。”她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
  萧绎棠手拿棋谱,并未看她,更加没有回应。
  他一言不发地坐回书案,看着棋谱,虚指狭长书案的边角,“孤念你差事办得好,特赏你一副字帖,你不是想学鹤体么,第一排九,第二排六,第五排七,这三个字先写五十遍给我来看。”那淡漠的语气,已然恢复了常态。
  梁竹音心想,语气听上去和平日里的清冷一般无二,但话里却处处却是冰渣子,打着奖赏的名头实际就是变相的惩罚。
  她开导自己,罚写字也没什么不好,字本就是需要多写多练。
  “谨遵谕旨。”她也不称谢,公事公办。
  当她走至书案前,看着那墨迹未干的字迹,惊讶这字帖竟然是刚刚写就的。
  也是,他的笔体那般特殊,自然没有类似的字帖可供临摹。
  看着那一个个瘦削的字体,她就像阿蕴看到衣饰华美的衫裙那样艳羡,甚至忘了生气。
  狐狸虽然脾气不好,才华却真的是无人能及。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看书的侧颜,算了,不与他置气了,自己也有错,迂回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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