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平板，将部分学员的名单展示出来：“像这个学员是要力捧的；这一页是位置谈好了但人还没确定，她们的公司只想送一个人出道，还得看看后续表现再确定究竟给谁。您也知道，观众缘和人气都是很玄妙的事，咱们虽然可以操作，但最后和打投大数据肯定还是不能差太远。”
傅辰迅速浏览一番，说：“要和打投数据贴合，那最后你们选定的人差太远不能出道，产生的违约金费先用做个预估。”
他没有提出别的大问题，负责人松了口气：“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和经济公司签的合约很灵活，节目才刚开始，不会这么快就真明文约定出道。”
他笑了笑：“那都是决赛的事情了。”
选秀节目都是如此，虽然表面都是公平打投，但要说没有一点黑幕那绝不可能。
每个节目都有力保的学员，而粉丝们多少也有所察觉，通常都戏称这样的人为“皇族”。
傅辰清楚了项目的隐形收益，心中的疑虑也就消散。
他不打算再浪费时间，马上就准备离开，负责人心中的石头落地，恭恭敬敬地又送他出去。
他们刚出去，就听见不远处服化部传来了争执。
傅辰驻足，侧目看过去，顿时神色一怔。
他看见了抱着蓝色裙子和人争执的祝音音。
记忆中的女孩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她的眉眼都长开了，今天不像照片里那样浓妆艳抹，素面朝天却依旧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傅辰有些看入了神。
而不远处，祝音音浑然不觉。
她从前过得太养尊处优，赵觅的魔鬼训练快又把她折磨晕了，所以她主动请缨过来拿彩排的服装。
祝音音为这次公演付出太多，看见裙子的第一眼就窒息了，她不满意，极度不满意。
“服装老师，并不是穿上红裙子就是大明星了啊！”她特意软声请求，“能不能换一条更有质感的裙子啊，不用是知名大牌，小众一点的也行呀。”
“如果您嫌麻烦，也可以给个预算，我自己选好款直接发给您采购的！”
服装老师却轻嗤一声：“够了吧祝音音。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裙子这不行那不行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挑剔？你同组的都是这规格，凭什么你就高人一等要单独采购？”
祝音音突然噎住。
“与其操心裙子，不如回去多练练舞吧，爱豆废物。”服装老师白她一眼便转身砰地关上了门。
不远处，傅辰很是意外，一双眼里全是惊讶。
祝家的人都道祝音音在外旅行，可看情况，她本人并不像家人描述的那样没心没肺。连上次自己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解释什么。
她似乎是瞒着家人，到选秀节目里来闯荡了？
傅辰眉头微皱。
他记忆中的祝音音，招摇、不可一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又何曾被人这样奚落过？
傅辰当即就要抬步过去。
转瞬，他想到祝家破产的消息，再看一眼祝音音身上的学员制服，又顿住了脚步。
默了默，傅辰侧身问负责人：“节目的服装是怎么安排的，都有哪些合作商？”
负责人面色一顿，疑惑总裁为什么会过问这种小事。
但老板发问，他还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傅辰听完，突然又转身走进了负责人的办公室。
他对负责人说：“关门，我还有点事要交代。”
第14章 14（含入V公告）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这句话祝音音曾看过无数遍，但她没想到，自己的报应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有朝一日，她居然也会被人指着鼻子骂爱豆废物！
被服装部的人骂成这样，现在就算是给她发条破布，她也不可能再开口求些什么了。
祝音音气得要死，抱着衣服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却是——钻进练习室里狂练舞蹈。
放弃午休进来的赵觅见了，都不禁有些惊讶。
她和祝音音接触这几天发现，这个人其实努力又拼命，就是真作了点。一公分组前没人带她，她可以默默通宵拼到累晕过去，现在分组后有了几个软妹队友，她却一定要人先哄一哄才肯拼命。
赵觅最受不了她这大小姐的娇惯脾气，正犹豫要不要先溜回去午休算了，却发现祝音音发狠地盯着镜子，完全没有要作妖的意思。
迟疑片刻，她还是先留下训练了。
“赵觅，能帮我再抠一下群舞这里的细节吗？”祝音音突然喊她，“这里的身体wave，我顶胯是不是还差了点意思？”
？
这不仅不作妖，还主动要求加练了？
赵觅唯恐她下一秒就要抱着自己的花臂撒娇，一脸冷酷地帮她纠正了，又带着她一起跳了几遍。
没想到，大小姐居然整个下午都很沉默很乖，乖到她们都快不认识这个人。
终于，在祝音音拒绝去吃晚餐时，情绪最为敏感的小哭包王以晴忍不住问她：“音音，你今天下午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祝音音终于等到人问她，立刻表情夸张地说：“你们难道没发现公演彩排的服装太廉价了吗？！那是韩国东大门的质量吧，我告诉服装部质量不行，她们居然还怼我！”
她最后还是没说自己被骂爱豆废物的事，太丢脸了，她和队友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分享这种丢人事。
但心中郁积的情绪还是不吐不快，她把所有的脾气都甩到了公演服装上。
队友们的脸上却没有出现她预想中的不忿，反而都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祝音音的情绪已经发泄，语气恢复正常，疑惑地反问：“难道你们不觉得衣服太次了吗？我那个红裙子，哪里有明星范了。还有小绵那套lo装，一看就能看出是山寨，她还不如穿她自己的私服吧！”
赵觅笑了一声。
童郁无语地睨她：“大小姐，是时候过过凡间的生活了。节目组给发衣服就不错了，你一个随时要被淘汰的人，还想学真的大明星穿高奢定制？”
祝音音：……为什么连救命恩人都要嘲讽她！
室友林书慈跟着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放心吧音音，以你的气质，就算披块布上台，也肯定能把大明星演好。”
陈小绵告诉她，她确实打算穿自己的私服，建议她也效仿；而余子亦怕她又要矫情巴巴的要人哄，拉着王以晴就逃向了食堂。
大家没有过多的安慰她，或者说，根本就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选秀节目的服化道本来就这样，奇形怪状，一百件里能淘到一件宝就算不错了。
谁都没料到——
祝大小姐的诉求居然会真的被节目组所受理。
当晚，节目组突然将所有学员召集起来，表示采纳部分学员的建议，首次公演舞台的服装将根据每个组的意见重新采购。
只要在预算范围内，意见皆可被采纳。
可节目组并没有说一个明确的预算数额，换句话说，只要别太过分选奢侈大品牌，应该都没问题！
园区内没有秘密，大家都听说了大小姐嫌弃服装的事。
霎时，超过半数的学员都肃然起敬地看向了祝音音。
大家眼神交换，仿佛在说：卧槽！大小姐这么牛的吗，该不会祝氏根本没破产，她带资进组了吧？！
事实上，祝音音本人比她们更震惊。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爸爸已经得知了自己参加女团选秀的事，并且倾家荡产地替她为节目组注资了。
否则，中午还骂她废物的服装部，怎么会晚饭后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祝音音百思不得其解，晚上睡前她琢磨着，一定要在发手机给家人打电话的环节，好好问问爸爸这件事。
*
定制服装的事，在祝音音这里是未解之谜，但于其他学员而言，这就是大小姐入园后做的唯一好事。
祝小姐虽然令人生厌，但无论如何，是她让大家幸运地获得了想要的服装。
很多姑娘心软，愿意记她的恩，隔天，学员们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甚至都有不少人主动微笑跟她打招呼了。
祝音音就又忘了爸爸对自己的坏，先把功劳记在爸爸身上，内心感谢了爸爸五百遍。
她如愿以偿，却也没有忘记自己受到过的羞辱，虽然还是故意要队友来哄，但还是每天咬牙加练到凌晨最后一个离开练习室。
彩排的前一天，祝音音想到马上又要接受全园学员和所有导师的检阅，更是如同打了鸡血般拼命。
但这天下午，她却发现同组的队员们都有些心不在焉。
除了童郁之外，别的人都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铁血酷姐赵觅都有些不在状态。
在赵觅第三次跳错群舞时，祝音音直接上前关闭了音乐。
“怎么了，”她问，“你们是在为明天的彩排而紧张吗？”
她安慰道：“不用害怕的，连我都跳得这么好，我们组明天彩排肯定让全园大吃一惊。只要我们拿出正常水准，都可以直接登台公演了好吧！”
“算了。”跳错舞的赵觅却踢一脚地板，转身直接走了，“我回去调整会，你们继续。”
祝音音一怔，心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没什么错吧，赵觅在发什么脾气？
却见林书慈大字往地上一趟，感叹：“音音，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自信好了，那样我也不用反复去担心今晚的节目首播了。”
林书慈这句话，在队内几乎是一呼百应。
开心果余子亦满脸忧愁的应和：“是啊，今晚节目就要播出了，也不知道我登台就摔倒的糗样会不会被剪进去。”
她捂脸捶地：“天啊，现场给全国观众拜早年，我以后再也没办法做一个飒美的女团妖姬了吧！”
小哭包王以晴也忐忑道：“我也好担心自己在镜头前的表现，公司已经是倾尽全力送我来参加节目了，万一我镜头前看起来没现场那么好怎么办？”
陈小绵安慰她说：“不会的以晴，你的原创歌曲很好，导师都夸你唱得不错，镜头前肯定也一样好啦！倒是我，我是高三请假来参加节目的，要是被一轮游，我爸妈以后肯定再也不会支持我了”
王以晴便有些期待的笑了：“但愿吧！希望我们队首播都有镜头，都有好表现！”
看着队友们或担忧或期待的样子，祝音音陡然一惊。
她自从被服装部骂了爱豆废物后，每天都光顾玩命练习，居然直接把今晚节目首播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此刻听队友们冷不丁提起，她不禁也开始感到紧张。
节目组给她免试通过，就算是为了引热度也会给她镜头的吧，但就是不知道自己那个初评级会被剪成什么样。
祝音音觉得，初评级应该是自己最烂的舞台了，观众看了该不会又把她嘲上热搜吧？
连队内最自信的大小姐，突然都陷入了忧心忡忡，整个组的氛围可想而知。
唯有童郁，面无表情地走到趴了一地的队友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道：“都在丧气些什么？观众缘这种东西谁说得准，万一这届观众就喜欢哭包，就喜欢做作千金，就喜欢开心果呢？F班的学员没准人气就是比A班的人高，后进生凭着人气冲进出道位的例子还需要我们给你举吗？”
是啊，选秀永远是意外最大的节目。
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个点会打动观众，而哪里又会触怒观众，节目首播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即便你身在F班，但只要爱你的观众足够多，你就是有可能站到比A班更高的位置。
童郁的这番话，对祝音音她们还是起了些作用。
至少，她们不再恹恹地趴在地上，又开始为明天的彩排而努力。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个下午，整个训练大楼，恐怕没有几个人是不紧张的。
没有人敢断定，自己就绝对能被观众所喜爱，园区内所有学员无一不是怀着一种被审判的心情在熬这天。
无论学员们内心如何忐忑不安，这晚八点，《超级女团》首播如期而至！
而随之被打开的，还有百名选手的投票通道。
第15章 15（双更合一）
《超级女团》首播这天, 节目组在中午就发布了开播预告。
预告片开头就是，人气选手宋纯站在空旷的舞台现场说：“什么是女团梦？女团梦就是即便台下一个观众也没有，即便是接二连三的失败, 也依旧要努力站在舞台上。”
紧接着, 便是其他有潜力的选手，陆续表达自己的女团梦。
最后四位重量级导师出场, 邀请大家一起加入，为心仪的学员实现女团梦想。
宣发给力, 超过半数的娱乐圈明星都转发造势, 预告一出便几乎是全网热议。
“预告居然没有祝大小姐的镜头，节目组如此威武不屈吗, 不屑蹭破产千金的热度[狗头]”
“哈哈哈难怪祝小姐隔三差五地捆绑顶流导师发热搜通稿，原来是被节目组力压了！橙, 给你竖大拇指！”
“但本吃瓜群众还挺想看大小姐能搞出什么名堂诶，顺便也好奇沈PD要怎么教训天天蹭热度的作精小姐~”
“作精都作破产了, 还是好好做学员做个人，勿要继续捆绑导师了！一起来期待沈PD的导师舞台吧~”
“搞快点播,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江|青春老师的线上演唱会了！”
“大家别光顾着吃瓜控评啊，其他99个小姐姐都是无辜的, 记得给美女们投票圆梦！全能ACE宋纯就不错！”
……
等待吃瓜的路人群众, 导师们的粉丝，真情实感搞选秀的粉丝, 各方同时混战，开播话题一时好不热闹。
最近并没有什么大热的综艺，《超级女团》又是今年第一档开播的女团选秀，从讨论热度来看，颇有万众瞩目之姿。
节目尚未正式开播, 辰星TV平台的访问量就已经开始成倍上涨。
第一期噱头太多，大家都想来看个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