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灭世流男主的蛋——沐阳潇潇
时间:2020-09-17 08:30:08

  顾清乘手指微颤, 没动。
  裴钧后退一步,让这对父子面对面。
  他道:“若两位信得过我,我可以替二位做检测。”
  两人父子间的事他不掺和,也不会说和, 他的主要目的是, 不让顾离渊成为厌世者, 对世界充满憎恨与厌恶。
  上辈子他认识顾离渊时,顾离渊已经杀了顾清乘, 他一见顾离渊便不受控制地厌恶, 并想杀之而后快。
  今生剥夺对厌世者的厌恶之情,他认识了真正的顾离渊,他不愿顾离渊再重蹈覆辙。
  顾离渊望向默不作声的顾清乘, 嗤笑道:“做吧。”
  蛋蛋说得没错,害怕的不是他,而是顾清乘。
  顾清乘心颤了颤,他望向顾离渊,似是期待,又似是痛苦。
  裴钧取出书本与九死笔,浩然念道:“混沌玄黄,血脉流传,测!”
  笔尖在空中勾抹,两道淡淡的红色血光从顾清乘和顾离渊身上冲天而出,又在空中汇聚,形成一个半圆。
  血气融洽,血脉相融。
  两人父子关系,毋庸置疑。
  顾清乘身形猛地一震,死死盯着空中完美融合的红光,鼻尖顿时一酸。
  他收回视线,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猛地掐诀,自己检测一次。
  感应到顾离渊身上穿来的那股血脉相连气息,顾清乘双目一红,“渊儿。”
  顾离渊脸上讥讽不减,阴阳怪气道:“哟,这就渊儿了,血脉这东西,还真神奇呢。”
  顾清乘没有在意顾离渊的话,只双目盯着顾离渊,手足无措。
  他从没想过,舒儿会给他生个儿子,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梦。
  他眨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模糊了视线。
  顾离渊看到他的眼泪,鼻尖微微泛酸。
  他移开视线,望向裴钧,道:“谢谢。”
  谢谢你阻止我,谢谢你告知我真相。
  顾清乘偏过身,用灵气熏干双眼,待收拾好情绪后,再次望向顾离渊,眼底的死寂渐渐冒出亮光。
  青衫灵拍拍他的肩,道:“父子相认,这是好事。”
  作为顾清乘的本命灵,对于顾清乘的状况他最是清楚不过。
  现在有个儿子吊着,顾清乘不会再枯坐等死了吧?
  他接管顾家,是为履行当年对老族长的诺言,他不修炼,是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浑浑噩噩。
  没有顾舒,顾清乘就会这么日复一日,度过余生。
  现在有了顾离渊,顾清乘精神面貌应该会与以前不一样。
  “是,是。”顾清乘现在只会语无伦次,盯着顾离渊,视线舍不得移开。
  顾离渊望着这样的顾清乘,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纠结都没必要,顾清乘也只是个最普通的凡人。
  他忽然释然了。
  他对江映岚道:“蛋蛋,我不想认。”
  “那就别认。”江映岚开口,“生而不养,有血脉关系,也只是陌生人。”
  裴钧此时已经离开院子,将接下来的事交给这对父子。
  他相信顾离渊,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没了外人,顾离渊情绪愈发淡。
  他问:“我体内的绝灵花,是你下的?”
  “不不不,不是。”顾清乘连连摇头,生怕顾清乘误会,“你的绝灵花,是有人从我这偷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
  “不过,能从我这偷走的绝灵花的,修为至少十阶以上。”顾清乘开口,“放心,渊儿,我会就此事调查清楚。”
  顾离渊觉得这事,愈发扑朔迷离了。
  顾家不会有十阶上人。
  他不期然地想起顾家奸细,以及让奸细继续潜伏的那位上线。
  他没将自己猜测说出来,又道:“那当初,你与我娘是怎么回事?”
  说到此处,他忍不住再次阴阳怪气地开口,“你怀疑我娘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你,看来你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被顾离渊提醒,顾清乘也从认子的喜悦中回神。
  他想起当年之事,脸上骤起寒霜,“此事是我之错,孩子,我先去查下当年之事。”
  说着,顾清乘身形一转,扭身往顾府外边赶去。
  江映岚拍拍他的头,道:“跟上去,看看当年真相。”
  顾离渊点头,转身跟了上去。
  顾清乘出了城,最后来到城外一处村子。
  村子里房屋并不多,人烟也萧条,其中三四个人守在其中一所房子外边,或聊天或修炼。
  瞧见顾清乘,他们忙起身,道:“族长。”
  顾清乘没有理会这群人,直接走到那间房子前,一脚踢开大门。
  “咚”地一声巨响,守在外边的上人本来想跟上去的,顿时吓得后退。
  同时,一道结界从院门口张起。
  所有人都不由得露出个暧-昧的笑,“哎呀,没想到族长这么猴急。”
  顾离渊站定,问:“什么猴急?里边是谁?”
  他们心照不宣归心照不宣,却不会泄露族长隐私,因此谁都没说。
  顾离渊没有理会他们,破开结界走了进去。
  远远地,就瞧见顾清乘站在门口,他的脚边,一名娇媚女修蜷缩在地,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她低低地呻-吟,怯生生地问:“公子,奴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也听从您的话,从未想过没打扰您和夫人的生活,您怎么今日这般暴躁?”
  说着,她眼底嫉妒与痛快一闪而过,面上却愈发隐忍痛苦,然而说出口的话却似毒剑般刺入顾清乘的心口。
  “莫非夫人知道,当年公子与我之间的事了?”女修娇嗔一声,“这可不关奴的事,奴什么都没说。”
  顾清乘听着她胡说,指尖一弹,无数松针又刺入女修体内。
  女修惨叫一声,却依旧不怕死的开口:“公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年公子强要奴,又将奴赶走,奴心慕公子,从来心甘情愿,这些年奴在村里,没想过打扰公子与夫人,莫非当年之事,夫人都容不下吗?”
  顾离渊再次面无表情地将青松弹入女修体内,顺着筋骨一寸寸钻入。
  这不同于之前的疼痛能够忍受,女修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不断撕裂抓挠着,很快身上出现一道道入肉的抓痕,血迹斑斑。
  顾离渊站在院内,望着这一幕。
  江映岚好奇地问:“诶,顾清乘不是爱你娘吗?怎么还跟这人扯上关系?”
  “不知。”顾离渊开口。
  他想起自己离奇的身世,密川传承里的欲果,忽而有个猜测。
  莫非,当年顾清乘对他母亲动情,与他母亲欢好之后,又与这个女修交合,意识清醒后,便只记得这女修,不记得他母亲?
  这般一想,他有些作呕,为他母亲委屈。
  同时,他望向顾清乘,眼底泛起冷意。
  顾清乘停止空中青松,问:“当年之事,照实说。”
  女修眼角余光瞧见院子里的顾离渊,心知这对父子怕是相认。
  她努力整理散乱的青丝,痴痴一笑,“当然是,公子当年药力强盛,夫人承受不住,公子便将奴拉到床-上,啊——”
  女修再次疼得不断翻滚,不断凄厉惨叫。
  持续足足半个时辰,女修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望向顾清乘,眼底是刻骨恨意。
  见顾清乘依旧漠然,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悲哀。
  她努力坐直身,哈哈笑道:“你现在暴怒又有何意义?当年你选择信我,便该落得这般下场。”
  顾清乘终于开口,“所以,当年真的是舒儿。”
  他握紧握拳,隐忍而痛苦。
  当年他恢复意识,没瞧见顾舒,只见顾巧不着一缕躺在身侧,身上青青紫紫,画面不堪至极。
  他不敢相信这一幕,也不敢相信自己背叛了顾舒,当时第一反应,便是杀了顾巧。
  只是他的教养不容许他这般做。
  最终,他只是将顾巧送到这间屋子,并派人看住她。
  他心底对顾巧难免有怨怼,若不是她,他面对舒儿也不会气短心虚,因此,他为报复顾巧,将她软禁在这。
  他因为愧疚,没有脸面去见顾舒,却也因为不舍,不愿和顾舒取消婚礼。
  他自卑心虚,却又自私卑劣,哪怕自己脏了,依旧不想离开舒儿,在这忐忑不安中,与顾舒成婚。
  因为嫌弃自己肮脏,他没有碰舒儿,可是舒儿却被检查出怀有身孕。
  他第一反应是狂喜,狂喜他与舒儿还有未来。
  他不想计较舒儿怀着谁的孩子,不管是谁,舒儿都是他的妻子,是他日后想携手走一生的人。
  所以,他想要顾舒打掉孩子,忘掉那个人,和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顾舒不愿意。
  而自从他提出打掉孩子的意见后,顾舒对他便开始冷漠起来。
  因为顾舒态度,顾清乘认定顾舒心中藏着那个人,并爱他甚过爱自己,这让他妒忌发狂,更加想让顾舒打掉孩子。
  恶性循环,他提出打掉孩子,顾舒对他越冷漠,顾舒对他越冷漠,他就越想让顾舒打掉孩子,到了后来,顾舒竟然直接不见他。
  顾清乘丧了许久,终于做足心理建设,决定接受那个孩子。
  只要顾舒愿意理他,他没什么不能做的。
  可是顾舒的注意力全部落到孩子身上,对他爱答不理,最后更是因为生孩子落了病根,不足一年病逝。
  这让他如何不饮恨?让他如何甘心?
  他可以接受舒儿背叛他,但他不能接受舒儿不爱他。
  现在,他从顾巧嘴里知道,当年那人是舒儿,舒儿爱的也是他,可是他却没有丝毫高兴与喜悦,有的只是浓重的悲哀与茫然。
 
 
第52章 当年之事2
  “意外吗?痛苦吗?”顾巧低低地痴笑, “我不过是做出个假象,你就信以为真,公子啊公子, 您当年可真好骗。”
  确实好骗。
  顾清乘彼时也不过二十余岁,刚得密川传承, 修为直达九阶, 且未婚妻即心上人, 婚礼举办在即,未来幸福可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所以, 当时一出这意外,顾清乘就慌了,昏招跌出。
  他太害怕这意外毁了自己的幸福。
  因爱生怖, 因爱生惧, 他做了第一件错事, 没有细看顾巧身上的痕迹,就先入为主的以为自己犯了错,错过最开始的真相。
  之后,他做了第二件错事, 怕顾舒知道这事, 他将顾巧, 以及可能知道这事的人,都送离顾家。
  再之后, 他做了第三件错事, 逼顾舒打掉孩子。
  他承认自己卑劣,得知顾舒怀孕,第一时间竟是狂喜, 看,你也背叛了我,我不欠你了。
  所以,他挺直腰杆,自以为有了底气。
  然这恰恰是他错误的开始。
  舒儿怀着他的孩子,满心喜悦的嫁给他,却遭到他这个丈夫的冷待,继而又逼迫他拿掉孩子,当时的舒儿,该有多痛苦?
  顾清乘握紧拳头,身上青松再出。
  顾巧再次惨叫着不断抓挠身上血肉,较之之前愈发像个血人。
  顾巧缓和下-身上疼痛,嫌刺激不够似的,又不怕死的开口,“看到你痛苦,我就开心了。你明明神志不清了,为何顾舒可以,我却不行?”
  她眼底闪过恨意。
  当年她来找顾清乘,正好撞上顾清乘中药,抱着顾舒云-雨,偏顾舒半推半就,竟成了这桩好事,这让她十足不忿,若是她早来一步,是不是就没顾舒什么事了?是不是嫁给顾清乘的就是她了?
  所以,在两人完事之后,她故意闹出动静,惊出顾舒,之后又拿话支开顾舒。
  未婚先苟合毕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哪怕顾舒与顾清乘是未婚夫妻也一样,因此顾舒不愿顾巧发现她与顾清乘之间发生的事,很轻易地就与顾巧离开。
  之后顾巧又找借口与顾舒分开,重回顾清乘院内。
  让她高兴的是,顾清乘躺在床上沉睡。
  她脱光衣服,想趁顾清乘不清醒,与他发生实质关系,谁知顾清乘哪怕不清醒,对旁人气息依旧敏-感,不等她靠近,就一巴掌将她挥开,后来更是意识要清醒。
  她只来得及做个基本伪装,若是细心点,就能瞧出破绽。
  不过,当时顾清乘心态大崩,竟被她混了过去,当时她以为受上天眷顾,谁知自己后来落到这般下场。
  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她对顾清乘也由爱变成了恨。
  她微笑着,颇有些神经质地笑:“能看到你痛苦,我真是太高兴了。真是可惜,当年顾舒那般倔,没有将他打掉,要是真听了你的话,将他打掉了,该多么大快人心!”
  顾清乘一脚猛地提出,将那女修踢到墙上,“你不配提起舒儿。”
  顾清乘心钝钝得疼,疼到极致,竟有种麻木的快感。
  女修从墙上滑落,似沙包袋样落到地上。
  她意识有些昏沉,却又好似更加清醒。
  她吐出一口淤血,道:“我为何不能提?我偏要提。她失去性命,你失去挚爱,看到你俩都痛苦,我就非常开心。哈哈哈,是不是想杀了我?哈哈,我早就不想活了,我还活着,就是想看看你知道真相后,该如何奔溃!瞧,你现在的脸多好看。”
  “你误会顾舒这么多年,你冷待你儿子这么多年,却发现没有机会弥补,是不是特别难受?”
  顾清乘身上青松再动,一根根全都扎入顾巧肉里。
  顾巧没有力气嘶吼,躺在地上嗬哧嗬哧地费力的喘气。
  顾清乘没有看她,只是站在那儿,垂头不语。
  他的脊背不复以往笔直,而是微微佝着,像是不堪重负,压弯了腰,犹如凡间八十老儿,行将就木,生机稀薄。
  光是看着背影,就让人揪心难过。
  江映岚忍不住哎了一声,“你父母,够惨的。”
  其实她想说,够狗血的。
  一-夜-情,结果有人冒名顶替,一个不说,以为对方都知道;一个心虚,遮掩都来不及,又哪敢去调查那晚之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