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即中——抹茶丸子
时间:2020-09-17 08:30:44

  对于她这种近乎于胡搅蛮缠的言辞,单世钧全盘接受,甚至还认真答道:“部队里不能染发。至于美瞳……那个东西影响视力。”
  曲筱阳:?
  影响视力?曲筱阳没细想,只觉这说法有点儿新鲜。直男脑回路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单世钧也没解释,直接转了话题:“我今早看见你又带那孩子出去吃早餐了?
  曲筱阳微微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单世钧沉默两秒,眸色中终于露出些微不满:“我提醒过你,和他保持距离。”
  曲筱阳笑着看他,眼中神色有些挑衅意味:“你说的是圣旨啊,别人都非听不可?”
  曲筱阳其实平时挺理性一人。但不知为什么,对上单世钧,心底的那点逆反情绪全被他激发出来了。
  她不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也不喜欢事事被蒙在鼓里的那种感觉。
  单世钧皱眉:“你不要无理取闹,拿这种事赌气。”
  听听,这熟悉的,独断专横的,直男癌式的语气。
  曲筱阳被他气笑了:“我无理取闹?!行,给我一个理由。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单世钧微微蹙眉:“都不是……这个问题很复杂。”
  曲筱阳冷冷一笑:“你看,问你你又说不出来。你要是有理有据,能说得我心服口服也行。但就这么不阴不阳一句‘离他远点’,又全无依据,我凭什么听你的?”
  单世钧看了她一会儿:“你……是在跟我赌气?”
  曲筱阳顿了一下,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没有,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幼稚。”
  对这不太有说服力的否认,单世钧不置可否。他似乎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曲筱阳说谎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抿唇、垂眸。
  那口不对心、有些小傲娇的样子,也挺可爱。
  曲筱阳受不了这无声的压迫感,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赶人的意思明明白白挂在脸上。
  她随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就回吧,后面的病人还排着呢。”
  甩手腕儿是曲筱阳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每当她不耐烦或者焦虑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晃一下手腕儿。
  单世钧皱眉看着那一截白皙小巧的手腕,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知怎么地,心头忽然一热,抬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曲筱阳愣住,怎么也想不到单世钧会忽然做出这个动作。被他手指握住的那一圈皮肤,微微有些烫,连带着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单世钧似乎也察觉到他这行为的唐突,立刻松了手。
  “别拿这事赌气。”单世钧看着她,认真道。
  明明心里已经一石激起千层浪,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淡定得不得了的样子。
  “理由我不便解释,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总之,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曲筱阳垂眸,抚着手腕上那一截被他碰过的那一截,没说话。
  单世钧起身,见曲筱阳不说话,顿了顿,又道:“白展廷的事情,谢谢你。”
  曲筱阳:“……”
  *
  曲筱阳当晚又是夜班,晚上加了一台手术,一直从八点站到十一点。
  下了台回办公室整理资料,不知怎的,就想起白天和单世钧的对话。
  曲筱阳收拾好东西后,直接去了住院部。
  夜已深,大部分的病人都已经睡下了。空旷的走廊上只留一排绿油油的夜灯,看着怪渗人的。
  曲筱阳在阿哲的病房门口驻足,病房里的灯早已熄灭,屋内悄无声息。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到过来看看,也许是因为白天单世钧跟她说过的话,总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阿哲住的是两人间,睡他隔壁床的就是之前跟他打赌的那个小胖。
  曲筱阳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看去。
  靠门这边的小胖睡得死沉,呼吸匀称,还轻轻打着呼。
  曲筱阳眼神一柔,朝另一张病床看去。
  阿哲将被子卷成筒状,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头到脚,不露一丝缝儿,甚至连头都缩进去了。
  曲筱阳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而后忽然顿住。
  医院的被子虽薄,但大夏天的裹这么紧,也不怕热死闷死?
  曲筱阳眼神微微一变,直接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她走到阿哲床前站定,盯着那裹得像蚕蛹似的被子看了几秒,而后忽然手伸捏住被角,一把掀开……
  床是空的。
  那床被子被做成了有人睡在里面的形状。
  而阿哲……不知所踪。
  ……
  今天值夜班的是护士小玲,她正带着耳机刷一部苦情剧,整个人被虐得眼泪汪汪的。
  曲筱阳走到她的正对面:“小玲。”
  小玲正看得投入,冷不防头顶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一抬头就看见眼前杵着个长发女人,差点没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下去。
  看清是曲筱阳后,小玲摘了耳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曲医生,你怎么大半夜的神出鬼没,不带这样吓唬人的……”
  曲筱阳叹了口气:“抱歉。你看到阿哲了吗?”
  小玲愣了一下:“阿哲?熄灯的时候就睡了啊?”
  她见曲筱阳神情有异,又愣了一下,试探地问:“怎么,他……不在病房里?”
  曲筱阳微微一摇头。
  小玲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不在病房那就是上厕所去了吧?你这么晚找他干什么?”
  “厕所没人。这层我都找过了。”曲筱阳顿了顿,“你刚才……没看见有人出来?”
  小玲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我没太注意。”
  小玲见曲筱阳脸色不太好,心里有些忐忑:“曲医生,您找阿哲是有什么急事吗?”
  曲筱阳也不忍心责备小玲,上夜班本来就挺累的,总不能要求别人一直盯着走廊上的一举一动。
  她冲小玲笑了一下:“没事,不急。我明早再过来。”
  小玲松了口气:“啊……好,好的。曲老师再见。”
  *
  红羽镇因为地处偏僻,经济落后的缘故,镇上的高楼并不多。超过十层的楼,在这里就算得上高楼了。而这样的‘高楼’,镇上不超过五栋。
  医院的住院大楼,就是其中一栋。
  夜风微凉,单世钧一动不动地趴在住院大楼的楼顶,用军用望远镜默默观察着镇上的情形。
  他穿一身黑衣,呼吸放得又轻又缓,整个人隐没在夜色里,似与这无尽暗夜融为一体。
  就算这时楼顶上来一个人,也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队长,不出意外,今晚大鱼就该现身了。这小子今天特意绕了很多路,避开了所有有监控的门店和街道。反侦察能力还挺不错。”
  别在耳上的通讯器里传来一个有些逗比活泼的声音,不是白展廷又是谁?
  “也多亏邱启黑进他们的暗|网,断了他们的联系渠道。他这边一着急,只能亲自出面碰头了。”成昱在另一头说道。
  白展廷忽道:“目标停止移动。”
  “定位。”单世钧言简意赅。
  “……大概在你的左前方……六百米吧。”
  “噗嗤……”通讯器里传来另一个人的笑声,“小白你的方位感还是这么令人感动。队长要的是精确定位,你还来个‘吧’!”
  白展廷沉默两秒,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你行你上啊。”
  邱启那边顿时安静了下去。
  白展廷正要开启嘲讽,便听他道:“一点钟方向,六百三十七,红房顶那家酒店。”
  白展廷:“……你有GPS定位系统,这算作弊。”
  邱启嗤笑:“是你小子输不起。”
  白展廷:“……”
  “算了算了,小白这次也不容易。”成昱赶紧给白展廷递了个梯子。
  白展廷见梯就下:“可不是,我容易么我。为了蹲点,连苦肉计都演上了。这可是真金白银的食物中毒,你来试试?”
  “小白,我若是你语文老师,已经被你气死了。”
  “……”
  “……”
  “怎么,还生上气了?”
  “队长,我看到接头人了。”白展廷压低声音,严肃道。
  望远镜后的单世钧微微勾起嘴角:“我也看到了。”
  “队长,还跟吗?”白展廷请示道。
  “撤。别打草惊蛇。”
  *
  翌日清早,曲筱阳去医院的途中买了早点,而后直接去了阿哲的病房。
  曲筱阳到的时候,阿哲像是才刚起床的样子,睡眼朦胧地靠在床头打哈欠。
  见到曲筱阳进来,便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你来啦!”
  曲筱阳点一点头,将买来的豆浆和烧饵块放在阿哲床头。
  “看你哈欠连天的,昨晚没睡好?”
  “可能是睡太多吧。昨晚和小胖看了会儿视频就困了,十点就上床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阿哲拿过豆浆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姐,我是真喜欢这里。我来这儿以后,每天都睡得特踏实。”
  曲筱阳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那么一笑:“那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军用望远镜倍率比狙击瞄准镜高,同样倍率下,望远镜的视野也更广,因此侦察时肯定是用望远镜效果更好。虽然趴着用狙击镜看更帅,但是……我是个严谨的人(噗,自己都不太信)。
 
 
第15章 双更二合一
  阿哲吃过早饭,慢悠悠地走出病房。路过护士站时,小玲冲他招了招手。
  “阿哲,阿哲!”
  阿哲乖巧地走过去:“小玲姐。”
  “嗨,你说你,白天瞎逛就算了。昨晚那么晚了,溜哪儿玩儿了啊?”
  阿哲安静了两秒,像是没听清小玲问题似的,笑着‘啊’了一声。
  小玲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啊什么啊?昨晚曲医生到处找你,可把她担心坏了。”
  阿哲依然笑着,眼神却冷了下去:“曲医生昨晚来找过我?”
  小玲:“对啊!以后晚上可别乱跑了。你还在长身体,熬夜可不好。”
  阿哲轻快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小玲姐。”
  转过身,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想到前几天,他用来通讯的暗网系统忽然就没办法正常登录了。
  他之前都安安稳稳蛰伏在医院,但因为这事,他不得不昨晚冒险亲自出面去见接头人。好巧不巧,他前脚走,曲筱阳后脚就去查了他的房。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少年的脸色逐渐阴郁。
  *
  曲筱阳结束了一台手术,刚回门诊,就看到守在诊室外的阿哲。
  “阿哲?”
  少年扬了扬手中提着的袋子:“还没吃呢吧?”
  接过袋子一看,是她喜欢的鸡汤馄饨。曲筱阳心情有些复杂。诚然,阿哲身上的确有好些可疑的地方。来历不明,半夜不知所踪,嘴里实话有几句也不知道。她又不傻,单世钧和阿哲选一个,她闭着眼都会选单世钧。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少年对她的好,却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谢谢你,阿哲。你……”
  阿哲微微一偏头,冲她眨了眨眼:“放心,没偷没抢也没赌。这次馄饨是医院食堂买的。我去义务帮了一上午的忙,让食堂大婶儿给我管午饭。”
  曲筱阳愣了一下,而后立刻问:“什么忙?你没搬什么重物吧?你伤口刚长好,强行提重物搬东西什么的很容易把伤口挣裂的!”
  阿哲的话,曲筱阳未必全信。她此刻的反应也只是出于职业本能。
  在曲筱阳眼里,无论阿哲是好是坏,是黑是白,他终归就是她的病人。
  从医这么多年,她一直恪守己任,铭记着导师跟她说过的——‘医生的责任是救死、扶伤,而不是裁决善恶。本职工作意外的事情,应该交给警察和法官来做。’送到手里的病人,无论是何背景,都应该不遗余力地救治。
  阿哲看着曲筱阳的眼睛,安静了两秒,才道:“我只是帮着摘菜和面,打打下手而已。”
  曲筱阳点一点头:“那就好。”
  “姐,你下午有空吗?”阿哲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我想去做难民登记。我在这里麻烦你们也很久了,怪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也想打听一下家人的消息。”
  曲筱阳略微一想,点点头:“行,今天下午刚好没手术。等我整理一下病案,我们就出发。”
  阿哲望着曲筱阳的眼睛:“你不先吃饭?”
  曲筱阳顿了顿:“回来再吃吧。登记处三点半下班,去了肯定还要排队,时间来不及。”
  阿哲垂眸,去眼中情绪:“也好。”
  *
  白展廷今天被安排了一系列复查项目,排队,等待检查,到检查完,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两小时。
  等他检查一结束,立刻就回了住院大楼。
  阿哲的病房里空着,不见人影。
  白展廷吊儿郎地当走到护士站,冲正在忙碌的小玲挥了挥手:“护士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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