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了不来了，再来我就死了。”卢绍成却是不行了，干脆就躺在地上装死。“说是切磋，你这分明是单方面揍我。不不不，我又不是个傻子，再不来了，不来了！”
沈渊从夫子那里出来以后就说要和自己切磋，一直都想要和沈渊过招但是却不成功的卢绍成别提有多高兴了，开心地跟着沈渊来到了后山的宽阔处。谁知道啊，沈渊一上来就是大杀招，逼得自己也不得不用上全力。
现在呢，自己躺在地上像一条死鱼，但是沈渊除了衣裳沾了些尘土，呼吸凌乱了些，却还是那一派的翩翩风度。就这样还要叫他继续来？不不不，再不来了，再来他就玩完了。
这个时候的卢绍成已然明白了，现在沈渊就是在收拾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叫他又出狠招了啊。明明他最近很乖，都没有做坏事了啊。
说起来，卢绍成自小就是被宠爱长大的，脾气自然是比较大的。更不要说明帝登基以后更加明目张胆的偏疼，就叫卢绍成成了一个小混世魔王。虽然没有做大坏事，但是调皮捣蛋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可以说，对于卢绍成而言，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闹事了。若不是明帝在他的学业一事上从不放松的话，他还会是一个没有学识的混世魔王呢。是以后来他考上了岳山书院当真是叫明帝喜出望外，才会摆宫宴庆祝的。
只不过，卢绍成飞扬跋扈的日子在进了岳山书院以后就一去不复返了。不仅仅是因为夫子们的严厉教导，还因为有沈渊的存在。他和卢绍成明明同龄，却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压着。
卢绍成的那些把戏，在沈渊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他当时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他就不要在街上看见有人想要欺负沈渊而出手帮忙了，不然自己也不会被镇压得这么惨。最惨的还是他不管向谁告状都没有用，因为谁会相信沈渊会做坏事呢？
后来卢绍成渐渐长大，也知道了沈渊是为自己好，是真的在报恩。虽然，咳咳，其实当时的沈渊并不需要自己帮忙就是了。毕竟，他的武功远超于自己。。
于是乎，卢绍成就和沈渊成为了至交好友。当然，沈渊也是他心中的大魔鬼，尤其是生气的沈渊。
可是啊可是，他最近真的好乖的啊，没有惹事情的啊。嘤！
不远处看好戏的唐文清笑出了声，哎呀，看热闹这种事情，他最是喜欢了。这样想着，他便走了过去，“我倒是觉得沈渊动手轻了些。阿成啊，你最近又在熬夜看兵书了，对吗？”
卢绍成的身子一僵，面上露出了我命休矣的神色。
沈渊听见这句话，神色却是缓和了。他看着卢绍成，“你还不死心吗？”
“我……”卢绍成盘腿坐在了地上，双手握得死紧，“我不死心，我如何能死心呢？我是卢家儿郎，流着卢家的血液，战场才是我的归宿。”他猛地抬起头来，双眸晶亮，“当年蛮族受了重创，可是却并未真正死心。有朝一日蛮族还是会卷土重来的，于公于私，于国于家，我都不想要死心，也不想要放弃。”
因为卢绍成是卢家最后的血脉了，所以整个卢家，甚至是无数的将士，还有明帝都将他看得很重。他们愿意培养一个文武双全的卢绍成，却不愿意看见一个专精于沙场谋略的卢绍成。因为他们害怕，害怕他会和卢家三父子一样，死在战场上永远回不来了。
因为他们，都经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
可是这对于卢绍成而言，其实才是一种负担，一种枷锁。只是他的心底却是一个很能体谅他人的温柔的人，从不将自己渴望沙场的事情展现出来。因为，他不能够叫在乎自己的人伤心。
于是，卢绍成都是假装不在乎的。可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无法排遣心中的难过，便开始捣乱破坏了。这就是小魔王的由来。
而最近，卢绍成在御书房外不小心听见明帝和臣子们的商讨，知道了蛮族私底下的动作，和从未消失的南下的野望。这件事情，让卢绍成开始偷偷拿起了以前只有在课堂上才会拿起来的兵书。
尽管，卢绍成早就对许多兵书都了然于胸了。尽管，卢绍成的沙盘游戏每每都是胜出的。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够看兵书以为派遣了。
“唉。”唐文清叹气，他如何能不了解阿成呢，他们可是好兄弟啊。可是他也知道的，阿成想要上战场是难于登天的事情。那么多人对他的偏爱，也是一种沉重的枷锁，无法挣脱的。
更何况，阿成体贴，不愿那些人伤心，就更加无法挣脱了。
卢绍成听见唐文清的叹气声，整个人都蔫了，垂头丧气的。
沈渊理了理衣裳，留下了一句“看就看吧”，而后便离开了。
卢绍成惊呆了，自己不用继续挨揍了吗？
唐文清笑了笑，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卢绍成的脑袋。“笨啊。”
作者有话要说： 葡萄糕：鲜葡萄拧汁，洋糖和粉，作糕蒸。（调鼎集）
PS：其实卢同学是一个内心很温柔的人呐，咳咳，虽然他也很鲁莽，然后经常挨揍就是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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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咸甜豆花
“缘何说我笨啊？”卢绍成很是不满地跳了起来, “我可是皇帝叔叔亲口夸赞过的聪慧，还是岳山书院地字班的学生。我哪里笨了，哪里笨了？！”
唐文清笑了, “那你告诉我, 为何你今天挨揍了呢？”
“我……”卢绍成一时语滞，“我……我不知道啊。”只是他下一刻却又马上理直气壮了起来，“沈渊的心思向来不是我能够懂的，这不是我笨啊。”
唐文清将手中的扇子合了起来，无奈地用扇子抵着自己的头。自己当初为何会和他成为好友的呢？约莫是眼睛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吧。“我之前是否告诉过你，沈渊喜欢上了一个女郎？”
卢绍成点头，“知道啊，你说过的。”
“那你知道是谁吗？”
“额……”卢绍成不由得挠了挠脑袋，“我, 我不记得你有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
“……”莫生气莫生气, 看在阿成今日为你挡了一劫的份上。唐文清在心中这样说服自己, “那我就再说一次吧, 是阿冉。”
“哎——？！”卢绍成惊讶不已，“原来是阿冉啊，原来沈渊喜欢阿冉这样的女郎啊。”
唐文清被卢绍成的声音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 这才松了口气。“小声些，叫沈渊听见了，你我二人都要倒霉的。”
卢绍成也唬了一跳，当即左右观望。还好还好，还好沈渊没有回来。“所以……”他想到了刚才的事情，“我挨揍, 是因为我搅扰了他们二人相处吗？”
唐文清挑眉，“你说呢？”而后他转身朝着寝舍走去，“好了，莫要继续呆站着了，回去洗漱下，下午的课还要上呢。”
“哦哦，好。”卢绍成应了下来，而后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等等，是不是这个，原本去找沈渊的事情，好像不是自己的来着的？“唐文清！！！”
等卢绍成反应过来，唐文清早就远了。开玩笑，若是留下来，岂不是要和阿成过招？虽然阿成打不过沈渊，但却是打得过自己的。
溜了溜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是俊杰中的俊杰呢。
书院的日子一如既往，就是在学习学习和学习的过程中度过了。虽然偶尔有放松，但是岳山书院的学生都很是自律的人，并没有浪费时间。下课时间吵吵囔囔的，几乎都是在说学业的事情。
除了最近的骑射课只有箭术练习没有马术练习这一点和以往不一样，其余的都无甚不同。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一样。
只不过，对于秦冉而言，却是有不同的大事情发生的。因为，她被谢如初山长点名，说是要亲自教导她的策论。这一点，可是让整个岳山书院的人都侧目了。难道这位女郎是什么天纵奇才，才会叫山长另眼相待？
可若说是天纵奇才，好像在岳山书院中能称得上这四个字的人，也就只有沈渊了吧。这位秦冉，好像无甚特别的啊。
后来大家在打听了秦冉的成绩以后就想明白了，看来就是因为她的策论实在是不够好，才会叫山长费心的啊。也是，毕竟山长很是关心岳山书院的每一位学生，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被指点过的。
这样一来，书院的学生们就都不怎么关注这件事情了。毕竟都是学生，自然是以学习为主，有这样的时间，多做几道题不好吗？
至于和秦冉的同一个班的学生还有同住在一个院子的姐妹们，都很为秦冉高兴。她的策论成绩实在是差，当真是需要好好补补才行。虽然大家都认为其实她的策论不算太差，但是策论的夫子却总是不满意的。
能够叫山长亲自指点，一定会有进步的！
秦冉也这么觉得的，虽然因为成绩太差引来山长的注意，而后叫他亲自给自己指导这一点实在是有些难为情。可是想想，也算是坏事变好事？更何况，山长还夸赞过自己呢！
其实秦冉和众人都不知道的是，因为当初秦冉考入岳山书院的那一篇策论实在是太过于出色了，叫当时的策论夫子惊为天人，觉得秦冉一定是一个天才。毕竟方十岁就能够对黄河之水说得头头是道，将来也是一位能吏，可以造福百姓的。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秦冉入学以后，再没有写出这样叫人眼前一亮的策论了。这叫策论的夫子很是失望，他觉得应该是秦冉的潜能还没有被激发出来，策论不应当写的如此一般，应当更为出色才对。
于是，夫子对于秦冉的策论的要求其实比其他的许多人都还要严格。以至于，她的策论成绩就比起其他人还要更低。若不是岳山书院用的等级评分的话，怕不是还要更低呢。
是以众人总是不懂为何他们觉着秦冉的策论尚可，但是在夫子那里就是不能够过关。至于说夫子的刻意刁难，那就更加不可能呢，毕竟策论夫子对于秦冉也很是在意的。
咳咳，只能够说着其中的小小偏差，导致了夫子和学生之间的认知，有些偏差。
若是秦冉知道了，定然是要大喊冤枉的。当初入学的那一篇有关于黄河的策论，她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啊。虽然秦冉记得的前世的东西实在是少，但毕竟还是留下了刻印的，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在这里看来却很是不平常。
所以，后面所做策论才是秦冉的正常水平。只是，谁都不了解罢了，她自己也毫无所觉。毕竟，新时代没有一个人会觉得手头的圆珠笔很难得，不是吗？道理就是一样的咯。
秦冉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对于自己的策论实在是无甚信心。于是，为了在山长那里表现得好些，这几日学习更是努力了。若是孔昭看管得严，怕是就要通宵看书了。
对此，秦冉要说一句话，别抢我的油灯，我错了，再不敢了！
“叩叩叩。”秦冉敲响了山长院子的门，乖巧地在门口等待回答。只是好久了都没有人，她又敲了敲，这次的声音就比较大了。
“进来！”从里头传来一个有些模糊的声音，但是一听就知道是山长的声音。
秦冉背着自己的书包往里走，走到了山长的书房门口，“山长，学生秦冉。”
“进来进来。”这一次，声音清晰了些。
秦冉踏步进了书房，然后就看到谢山长从书架后面挤了出来。当真是，挤出来的。“山长？”
谢如初乐呵呵地笑着，“今日想要找寻一本书，发现居然总是找不到，就去了书架后面找，果真找到了。”谢如初的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很是仔细地擦着上面的灰尘，全然不顾自己的脸上和手上都是尘土。他笑着自我调侃，“人老了，变丑了，记性也差咯。”
“不是的。”秦冉摇头“山长依旧是儒雅英俊的，不丑的！”说实在话，虽然山长上了年纪了，但是一身长衫气质儒雅，浑身打理的很是干净，就连胡子也很是整洁。
在岳山书院的学生们的心中，山长可是排名最好看的老头儿（咳咳）第一名呢！
谢如初高兴地笑了，“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比不过了。”虽然嘴上谦虚着，可是高兴的神情却没有掩饰。显然，他也是乐意听的。“秦冉啊，你坐。”
“多谢山长。”秦冉跪坐在谢如初的对面，这么多年了，她跪坐席子上也算是有点心得了，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整双腿都麻痹了。唉，说多了都是泪。明明开国长公主都把桌椅苏出来了，但很多时候大家还是跪坐的，尤其是正式场合的时候。
嘤，这个对于她而言，当真是太不友好了。
谢如初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我去洗个手，脏了些，你稍等等。”
秦冉点头，“是，山长。”
谢如初走了出去，准备给自己打点水洗手，而后有看到自己也该洗洗脸。
秦冉跪坐在书房之中很是端正，不多时就听见有人进来了，便转头过去看，“山长……沈渊？”
沈渊的手中提着食盒，对着秦冉笑了笑，眼底温柔如水，“阿冉。”
“沈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秦冉原本因为待在山长的书房有些紧张，因为怕自己等一下跟不上山长的速度，叫他失望。但是一看到沈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救过自己的命，她好像有些依赖他。
“我啊，”沈渊笑着提高了食盒，“给山长，和他今日教导的学生送些小吃食。”
秦冉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哎？”
此时，谢如初也走了进来，整个人干净如初，又是迷人的老头一个。“沈渊来，正好正好，我们三人先用点吃食，而后一起。”
“一起？”秦冉觉得自己仿佛问号成精了。
沈渊跪坐在秦冉的一旁，将食盒中的三碗豆花拿了出来，又拿出了一些碟子。里面有酱菜之类的咸菜，也有红豆白糖之类的甜食，显然顾及到有可能吃豆花的人的口味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