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乌糯酒
“述责学院的院长身上有支月国的血脉？”明帝看着大理寺查出来的消息, 不由得笑了，“支月国，又是支月国啊。当年朕没有迁怒他们, 他们倒是上赶着找死了。”
当年被先帝无比宠爱的妃子就是支月国的公主, 顺王那个蠢货身上流着的血有一半是支月国的血脉。而后明帝登基，虽然斩杀了顺王，也处理了那个贵妃，但是他没有迁怒到支月国的身上。
毕竟不过是一个小国，他若是斤斤计较，反倒是失了气度。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边没有想着要如何如何，支月国倒是早就在魏朝埋下了暗线。呵，不愧是小国, 连算计都这般小家子气。
虽然明帝和蛮族有仇怨,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 他们倒还算得上对手。至于支月国, 只敢趁着贵妃在的时候埋暗线，而且通过掌控魏朝的后宅来牟利，呵呵。那些从述责书院出来的女学生, 嫁入了各个后宅之中。
倒是有几个官员的后宅是被掌控住了的，可惜啊, 魏朝人最喜欢的还是从岳山书院出来的学生。
明帝将手中的折子一扔，“写了国书，将那些证据一起送去支月国。告诉他们，要么支月国国主就此对朕俯首臣称，支月国成为魏朝的一个州县。要么就是大军开拔，叫支月国灭国, 而后成为魏朝的州县。”
他现在忙得很，没有闲工夫和支月国闲扯篇。这样的小国，若不是看在往年都安分守己的份上，他都不必以礼相待。既然他们支月国的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不管是其他哪一国的人都不能说半点不是，这在他国女子身上动手脚，实在是叫人看不起。
鸿胪寺的官员应声说道：“是。”
礼部官员上前问道：“皇上，那这述责书院该是要如何处置才是？”
“往后没有述责书院了。”明帝毫不留情，“查出来有动手脚的，按照魏朝律法该如何就如何。至于那些学生们，按照成绩分散到其他的书院里面。将她们脑子里面的想法给朕扭转过来！”
“是。”
述责书院的事情很快就尘埃落定了，至于支月国的国主跪拜臣服，而后支月国成为魏朝州县一事，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讨论。在魏朝百姓的眼里，支月国就是小国，要不是支月国当年的公主成为了贵妃，而后生下了顺王，再叫他们被蛮族算计的话，他们都稀罕搭理。
顶天了就在背后说几句活该，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们魏朝国力强大，不过是一个小国，臣服是正常的。有那个闲工夫去关注这些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多赚一些银钱，好叫家中的生活改善改善。
岳山书院倒是也讨论了一番，可是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也就抛诸于脑后了。他们身为学生，自然还是学习作为主业才是。联合赛就更加不值一提了，其他书院可能还很是在乎，他们岳山书院却是一般般的。
更何况沈渊和唐文清都没有参加，他们也就更为不在乎了。不出意外，这一次的比赛还是岳山书院胜出。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便是又一个学期的期末了。岳山书院里面又是一派的学习场面，这可是又要期末考了。若是考得不好，这个年也别想过的好了。
秦冉正在奋笔疾书，她前段时间升到了地字班，于是功课也更为难了些。要不是有沈渊在一旁相助的话，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立地升天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秦冉这一年里面学到了许多。
她就像是开始慢慢开窍了一般，往日里总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题目都开始摸到规律了。还有总是叫她头疼不已的策论也学会用自己擅长的地方开始破题，写出来的策论偶尔还会叫山长过目，得来的也是夸奖。
若说秦家人一味偏袒的夸奖会叫秦冉觉得害羞，那么沈渊的肯定和谢山长的认同，还有其他的夫子们的称赞，就是给了她信心。以往的秦冉总是不如何有信心的，遇事先行怯三分。
现在，不说是脱胎换骨，却也是和以往相差甚多了。
只是，有的科目开窍了，但是有的科目却还是死活都不行，例如骑术，例如乐器，例如驭车。这些科目秦冉也就是在沈渊的帮助下进步了一点点，再想要开窍，怕是不能了。
不过秦冉也不强求，她能够升到地字班已经足够高兴了。就连秦家人，在外头和人说起自家女郎的时候也都是多了几分底气，岳山书院地字班，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上的啊。
尤其那些往日里因为嫉妒柳氏日子过得畅快而想要凭借这个讨回一二分的人，完全就是要被气死了。怎的柳氏就这般好运气，未出阁时受到家中宠爱，嫁人了又遇到好夫君，不纳妾室，不去青楼，这生了三个孩子还都是岳山书院的，各个争气。那个小女儿还是沈家郎君的未婚妻！
再看看自己，夫君不争气，还喜欢在花街柳巷晃着，就连孩子也不争气，莫说是岳山书院了，一般的书院都不想收！太生气了！
对此，柳氏的态度是，气死你啊！
秦冉倒是对这些不太清楚，因为她现在的心思几乎全都放在了功课上，还有一部分，自然是放在沈渊的身上了。
“阿冉，冷吗？”沈渊见着秦冉已然做完了一题，伸手抓过了她的手握在手心中，“有些凉。”
秦冉迎上沈渊的眼神，瞧着他眼底的心疼，笑了，“哪里就凉了，是你的手热。”不知道是不是郎君的火气比较大些，沈渊的手就是要比她的手暖和。所以啊，秦冉很多时候就是喜欢将手放在他的两手中间暖着，例如现在。
沈渊拢着秦冉的双手，对着搓了搓。“喝一点乌糯酒吧，暖一暖。”明明这自习室内也是有地暖的，但是阿冉的手就是有些凉，这可叫他心疼坏了。
“好。”秦冉点头，双手抽了出来，将一旁放着的乌糯酒拿来倒了一杯。她双手捧着，一点一点地喝着，没有半点子的喝酒的豪气，也没有寻常女郎饮酒的雅致。
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喝着什么好喝的香饮子一样，小口小口的。
沈渊见秦冉如此，眉眼之间染上了笑意。他的小阿冉，不管是做什么都是可爱的。真好，很快他就能够将人娶回家了。
是的，时光流走间，沈家和秦家之间的亲事也开始办起来了，黄道吉日也都挑好了。就等着年后开春的时候，两家办婚礼了。很快，他的小阿冉就要被他带回家了，以后再不能跑掉了。
秦冉喝完了一杯，抬眼就看见沈渊有些奇怪的眼神。“你怎么啦？”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哦。可是她再一看，又不是，明明他的眼神还是如同往日一般无二的温柔啊。
“瞧着我的小阿冉可爱啊。”沈渊微微倾身向前，吻了一下秦冉的双唇。乌糯酒的味道也沾染到了他的嘴上，于是，他便扬唇笑了。
秦冉不由得有点脸红，却因为已然习惯了，便不再像以前那样羞怯，而是瞪了沈渊一眼。“作甚啦。”
“美.色.动人，”沈渊笑了，伸手将人抱了起来，放置在自己的腿上，抱在怀中，“不能自已。”
“哼！”秦冉伸手推了推沈渊，“该叫那些崇拜你的人好好瞧瞧，哪里来的登徒子啊。”
沈渊抬起了秦冉的下巴，在她的唇上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在面对我的小阿冉的时候，是永远也无法做一个正人君子的。”他从不认为和自己的小阿冉在一起的时候也要做一个正人君子，那可不是什么夫妻之道。
更何况相敬如宾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和他的小阿冉恩爱缠.绵。
这话虽是带了些轻佻，可是说这话的人是沈渊，被他的气息笼罩，被他的怀抱拢着，秦冉不但不觉得冒犯，反而还开心不已。娘亲可是和她说过的，若是夫君在面对自己娘子的时候都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那以后过得也不会如何开怀的。
秦冉相信柳氏说的话，也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很好。是的，她很喜欢和沈渊亲近，最是喜欢他身上的气息了。每次被他抱在怀中的时候，总有一种从心底涌出来的安心感。
只是她生性羞怯，便总是忍不住要脸红而已。
瞧着秦冉低着头，沈渊眼底的笑意加深，只是面上却是不显。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些失落，“难道，我的小阿冉不想要和我亲近吗？”说罢，他又轻声叹了一声。
“不是的。”秦冉抬起头来，急了，“我……我没有不想要的，我……”
“我知道，”沈渊搂着秦冉的腰，语气变得有些低沉，“阿冉心善，是在哄我的，唉。”
“不，我……”秦冉是真的急了，抬头吻上了沈渊的双唇，片刻后方才离开，“我没有不想和你亲近的，真的。”
沈渊登时就笑了，眼底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知道，我的小阿冉非常喜欢=和我亲近的，对吗？”
秦冉这才发现，自己再一次被他给忽悠了。她撅着嘴想要从沈渊的怀中出来，哼哼，又欺负她。这个人太坏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嘛，讨厌，大坏蛋！
沈渊却是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将人抱得紧紧的，哄道：“好了，抱歉，是我不应当如此。莫生气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 乌糯酒:丹阳乌糯米酒，枇杷、冰糖浸烧酒。（调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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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素面
“我, 我其实也没有生气的。”秦冉本就不是多么气性大的人，叫沈渊这一哄，方才有的一点点小火气也不见了。
沈渊轻笑了一声, 亲了亲秦冉的侧脸, “我知道，阿冉最是心疼我，自然不会与我一般计较的。”这么好哄，也多亏遇见的人是自己，否则还不知道会如何受欺负呢。
所以，果然还是要自己带回家才是最好的。
秦冉靠在沈渊怀中，眼底是满满的笑意。其实，她还是喜欢这样的沈渊的。因为这样与众不同的他，只有她才瞧得见。这样的特别, 就足够叫她欢喜了。只是, 该生气的还是要生气, 不能叫他觉得自己好欺负, 这可是娘亲说的。
认认真真按照柳氏教的去做的秦冉全然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总是很快地就原谅了沈渊，根本就达不到柳氏所说的。
接下来的日子, 蛮族的消息时不时地传来，但是对于魏朝百姓们而言似乎都不怎么重要。不管是蛮族王和其他的草原大贵族打起来了, 还是蛮族王的儿子们在争权夺利什么的。对于百姓们而言，真的无关紧要。
反正他们关起门来自己打自己，他们高兴着呢。不过呢，虽然蛮族人很讨厌，但是用他们的羊毛做的毛衣还是不错的，挺好用的。
但是对于那些聪明人而言, 却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些什么。这其中，定然是有联系的。不过只要是对魏朝有利的，那么也不必去过多追究。
时间流转得快，期末考，寒假，过年，开春，就这么一个个接着来了。而秦冉和沈渊的婚礼，也如期而至。相国寺的明理大师按照他们二人的生辰八字给他们定下了一个宜婚嫁的好日子，二月初八。
这一日，天气正正好，扫去了前几日的淡淡阴霾，看着就叫人觉得心中欢喜。迎亲队伍按照吉时出了门，到了秦家。只是，想要接走新娘子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这秦家摆的简直就是龙门阵，看着就叫人胆战心惊的。
文有秦睿秦婉和孔昭，甚至还有许多的岳山书院的人，武竟然有卢家的护卫。是的，没有错，虽然卢绍成在给沈渊做傧相，但是他家的护卫却都是站在了秦家那一边。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孔昭要，他不敢不给。
于是，面对沈渊和唐文清的眼神的时候，卢绍成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咳咳，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阿昭的要求，他不敢不听从，也舍不得不听从。谁让，他就是喜欢她呢，没有办法了。
沈渊按了按额头，看来，想要将她的小娘子娶回家，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不知，是文先来，还是武先来。”既然如此，还是赶快开始吧，他可不想误了和阿冉拜堂成亲的吉时。
秦睿笑了，带了点点的不怀好意，“自然是文先来，这一人一步，只要你能够答出题目来，就可以前进一步。而后，院中的那些护卫，只要你能够过去，就可以去到小妹的门前了。”
呵呵，想要娶他们家的女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冉阿冉，”方雨珍在门口看了一眼情况就往回跑，详细地给秦冉描述了那个场面，“你不知道，这拦人的场面也太大了，我有点担心沈渊了啊。”这未免也太吓人了，将来要是她成婚的话，绝对不叫人这样为难阿清的，她可是舍不得的。
“什么？！”秦冉带了些焦急，“兄长不是说只是按照仪式为难一下吗？为何现在却是摆了这样大的阵仗啊？”在文比上，秦冉根本就不担心沈渊，她知道的，他一定可以顺利解决的。
但是那么多护卫呢，这要是受伤了的话，心疼的人不还是她吗？
孔昭伸手拍了拍秦冉的肩膀，“放心，做做样子而已。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不会动刀动木仓伤了沈渊的。”最多就是皮肉伤就是了。孔昭笑得有些阴险，呵，她可还没有忘记是谁出手把阿冉给拐走了的。
所以她才会同意秦睿的想法，找阿成借了护卫，要好好地教训一番沈渊。不过就像是她所说的，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不会叫他流血的，不然也是不吉利。只是呢，教训教训他是一定要的。
“呼。”听到只是做做样子的，秦冉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只是她还是时不时地望向外面，眼底忧心不已。
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方雨珍实在是坐不住，“我出瞧瞧去，回来告知你们啊。”说着她就跑出去了，孔昭喊都来不及。
孔昭无奈地叹气，这性子啊，总是这般跳脱。将来要是阿雨成婚，她必须要坐在屋中等待，看她憋不憋得慌。“阿冉，先吃点素面吧，一整日折腾的，免得到时候饿了。”
秦冉点点头，“好。”素面味不重，她多吃面少喝汤就好。
本以为沈渊一行人要许久才能够到秦冉的门前的，可是没有想到，却是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了外面人声鼎沸的。这样近的距离，一听就知道了，肯定是他们到了。
此时，方雨珍跑了进来，双颊红扑扑的，面上满是激动的神色。“阿冉阿冉，你知道吗，沈渊简直神了。不管是作诗还是对对子，不管是天文还是地理，文比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拦得住沈渊的。这二三十号的人呢，每人一个问题，他几乎就是听了问题就答出来了，前后都没有叫他为难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你家兄长和阿姐的问题叫他难为了片刻，想来也是从什么孤本上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