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的是《死寂》。
客厅全暗,只有雨滴携夜色敲打窗玻,我屏住呼吸,与电影中的人一样,没两串下肚,我便止住动静,屏息浸入电影气氛。
这部恐怖片以制造心理压抑感为主,我这人禁不住这种,还不如突然蹿出个鬼头吓我呢,毛孔都竖了起来,欲知下文又不敢继续,一口口地灌酒,想把胆子喝大。
韩彻表情淡淡,就像看综艺一样,时不时鼻子里还冷笑一声,我本距离他一臂,在某一瞬间扑进他怀里,和他搂作一团。
我见他不怕,颤着指头指向荧幕,“你不怕鬼吗?”
他冷哼:“我们泡妞的人心里就住着鬼,怕什么鬼啊。”
有理。
直到四听啤酒都被我喝没了,我溜了趟厕所,尿到一半突然害怕叫了他一声,“韩彻!”
他似乎没什么意外,应了一声:“在。”
尿完我飞奔向厨房找酒,扯着嗓子嚷:“还有酒吗?”
韩彻窝在沙发上,继续着电影,淡淡说:“干嘛,喝那么多,想乱|性啊。”
我一扇扇橱门开,目光扫描式寻找,嘀咕道:“我倒是想呢。”
他按了暂停,与我一道翻箱倒柜,最终失败,空手败兴。
我没想到,他堂堂一个高富帅,家里没有82年的拉斐镇宅就算了,连普通酒都没有。大半夜的,太扫兴了。
我嘟囔着脸挂在他身上,任他把我驼回荧幕前。脚沾地的瞬间,我一个激灵用力勒住了他,他骂了声:“卧槽,没有酒至于动手吗?”
“啊啊啊啊啊!”我跳下来,酒意让我的兴奋翻倍,手舞足蹈起来,我冲进我的客房,搬出了生|精酒,冲到他面前,乐感十足:“当当当当!”
他想挤出鄙视的表情,但今晚太美好了,“鄙视”不伦不类地温柔在了唇角。他取了两个威士忌酒杯,我们搂在一起,喝了起来。
由于打断,恐怖气氛都没那么浓郁了,我问他:“好喝吗?”
他摇晃杯子,酒波浮动,“就是老白酒的味道。”
这酒好歹一千呢,老白酒才几个钱,“有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眯起眼睛:“你还真想乱性啊。”
我很想就这个话题跟他杠一下,也不知怎么,酒精催生了泛滥的情感。我软绵绵倚进他怀里,“不乱不乱。我命这么好,遇见渣男不仅全身而退,还亲亲我我做起朋友来,想着乱性这么俗的事儿干嘛。”朋友和恋人哪有两全的,但凡换个身体健康的男性,我的快乐值也不会这么高,所以残缺有残缺的好处。我很满足。
我感觉到韩彻胸廓迅速起伏了一下,似是要说话,但终究只出了一口气。我继续道:“韩彻你真好,得了这么忧伤的毛病,还能这么快活。”
空气一时与电影里无声气氛一致,半晌,韩彻若有所思地出声:“我是渣男?”
我的笑意僵在唇角,眨眨眼:“是啊。”
他一把推开我,来气了,“你见过渣男吗?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叫渣男!”
我被推得晃了晃,扶住沙发,撑着下巴歪头问:“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他应该是在讽刺自己,我觉得。
韩彻不乐意了,他的酒喝得比我少,人比我清醒,列出条条框框有理有据地择自己:“渣男应该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我只能算是玩咖......或者浪子,你懂吗!”
我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试图消化这几个词,但加载失败,用力摇了摇头。他可不就是渣男吗?
“我有骗钱吗?”
“我骗得到色吗?”
“我泡妞有强上吗?”
“我有说话不算话吗?”
“我有放鸽子吗?”
“我有脚踩两条船吗?”
“我有上|床不戴套吗?”
“我有让人意外怀孕吗?”
“我有让人打胎吗?”
他越说越快,边说边压向我,我大脑迟钝,反应跟不上他的语速,在他强大的气场下被迫点点头,“哦。”
完全忘了渣男骗情这桩老官司。
“那我是渣男吗?”
我摇摇头:“不是。”
他将我揽进怀里,摸我的头,语气温柔蛊惑:“这才乖。”
我觉出不对味,但没几秒又被电影情节迷住了,两手紧紧环住韩彻,直到电影结束都没松手。
酒精会壮鬼胆,我后半程没有前半程害怕,后劲十足的结尾也没能吓到我。
酒精同时也壮了我的色胆,我两只手一点都没闲着,先是他精壮的手臂,顺着肌理抚来抚去,再探入不会融化的白巧克力,指尖一格格戳来戳去。
他有腹|毛,很淡的一条,我听说体毛旺盛的人才有,可他腿毛并不旺盛,我大脑无意识地盘旋着这桩事儿,指腹一根根攥。
他没吱声,只将我顽皮的手握住,认真看电影。
我手被控制住了,鼻子开始不老实,探入他脖颈间使劲嗅,在他锁|骨间擦来擦去,我听他沉了口气,另一只手出动,扣住了我的脑袋。
如此,我终于老实了,直至电影结束我都没机会动手动脚。
这一系列动作好像本能,房间里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所有的举动都不违和。
电影结束,演职人员表上浮,我们沉默了许久,终是韩彻先打破的,“这部还可以。”
我窝在他怀里,不想动,“现在还不到一点,我们再看一部电影吧。”
他直了直腰,拍拍我的背,“那你先起来。”
我两手紧箍住他的腰,耍赖道:“我不要。”一个姿势久了,换姿势都没有安全感。
我感觉他动了一下,拿了个刚喝空的饮料瓶敲敲我的脑袋,“那行,我尿这里。”
我猛地一推他,撇起嘴角:“你好烦啊。”
他边起身边说:“你不撒尿啊!”
“撒尿就说啊,”我瞥了眼那可乐瓶,待他拎着裤子走出来,我故意切了一句,“可乐瓶啊,没劲。”
他打开电脑,开始找电影,随口问:“什么。”
我拧开盖子,瓶口对准他,晃着脑袋,大舌头道:“老天对你你真的很不公。”
他冷笑一声,也不恼,“你是想自己看看吗?”
我两腿发软,但手有劲,掌心一撑爬到茶几边,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听说有脉动、农夫山泉的区别,你这个就是个农夫山泉吧。”
他冷眼睨我:“那你想尝尝农夫山泉吗?”
语气冷静得不像话,激发了我没事找事的贱|欲,我伸出舌头:“可以吗?”
老白酒是真的很上头,喝多了酒吧掺水的五十度,完全低估了我国本土酒精的厉害之处,我此刻像个色|情|狂,粗浅,直白。
韩彻侧脸对着我,好似完全聚焦于电脑屏,鼠标不停咕噜,可界面实际已经到了底端,不再滑动。
“林吻,你喝多呢。”他哑声说。
“嗯,有点。”我鼓鼓嘴,又倒了一杯,玻璃瓶见底,“再来最后一杯。”
他按住我的手,“我们试另一种喝法。”他以吻封缄,将酒渡给了我,我们一口一吻地分享完这一杯,终是意犹未尽,虎狼般,舌头在彼此齿缝间探索余酒,聊以自醉。
我唇|瓣被吻得发胀,嘴呆张着,唇周晶莹剔透泛着水光,韩彻捧着我的脸,眼神复杂,“真他妈想睡你。”
我笑,睡呗。
他手抚上腰,“真的?”
我娇笑。
他眸色渐深,下滑至臀,掐了把,“真的?”
我醺醉在男色下,笑得比甜果酒还甜,心里隐隐飘过嘲笑,有本事你真睡啊。
他的手失了控,眸色骤深,抓住我的绵|软,“真的?”
我捧起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嘬出老大的响动,嗤笑他:“你可真不是个男人,说睡说了半天,娘儿吧唧的。”
韩彻垂下眼,死咬住唇,像是在挣扎。
我刚心疼地想收回我伤他的话,他再度抬眼,含笑看我,眼带春风:“妹妹,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我弯起眼睛:“开心!”
“那我们上|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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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被扑倒在地毯上时, 还没当真。
直到身上凉了,衣服被卸光我都没意识到真的会发生什么。
天,韩彻猩红着一双眼, 直勾勾凝着我, 叼着避|孕|套以齿扯开,我酒醉的心跳还走丢了两拍,我笑,“你连套儿都准备了。”
“我说过,这东西要随时准备着。”
我素来伶牙俐齿,随机应变,但身体被穿透的瞬间,我彻底失语了。
你知道女人心肠多菩|萨吗?我前半程还担心,哎呀, 他万一不行我要如何安慰他, 可我痛到流泪, 他疯狂驰骋, 像杀红了眼一样。
我感受到他犹豫了一下,但下一秒,飞快挺身, 紧咬牙关,痛下狠心般充耳不闻, 将头埋进颈窝,不再看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直到他咬着我的耳朵,安慰我说,“妹妹,忍忍,很快就不痛”的时候,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龟儿子又骗了我。
他要吻我,我气得没让,不停推他锤他,最后是在眼泪里结束的。
我把头埋进被窝,这个龟儿子还问我,疼吗?
我拿刀捅你肚子,然后问你疼不疼,你会怎么回答?
但我终究只是在大脑里自我意|淫这番对话,实际上,我死咬住嘴唇,一言未发。我气得连玩笑都不会开了。
运动加快了酒精代谢,我缓了一会才彻底厘清刚刚的一番状况。
酒后乱|性,以身试谎,终于真相大白。
雨在深夜此刻突然下大,我埋在被窝听雨,好像塑料桶倒扣在头上,任凭雨滴叩打。直到后背上吹来凉意,我才知道为何雨声那么清晰。
原来他开窗通风了。也是,搞了这么久,交/合的腥/膻味儿不轻。
我脚背勾起被子,胡乱掩盖,下一秒,被子像得到召唤,均匀地罩下温暖。
我重重叹了口气,这个龟儿子。
“要喝水吗?”
我继续沉默。这个谎言贯穿半年多我们相处全程,蓦然在这样的情形下拆穿,我人多少发懵,表现形式是生气。
这个混蛋撒这种谎是为了什么,占了那么多擦边球便宜是图一个“爽”吗?
没熬得住,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骗我?”
“如果我告诉你没有呢。”
我一把掀开被子,瞪住他:“那行,你没有骗我,你再编个理由说服我。”
他僵住了,慢动作转身,终是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药扔到我面前,“这东西叫万艾可。”
“伟|哥?”
他抬眼:“你知道?”
“韩彻,我后来有查过,”我指尖抠入药盒,这个龟儿子连这个谎戳破的下文都接上了,我气到完全没了战术,“你要是还想骗我呢,我就说信,但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你就说实话。”
他背光,垂首静默,这个表现对于韩彻来说几乎等于放弃挣扎了。
我脑门一热,嘴巴一扁,委屈道:“韩彻,我想哭。”
韩彻懊恼地把我拥住,声音低沉到宛如胸腔发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我更懵了,左右看了看,光影点滴斑驳在白墙上,雨声未止。
我眨巴眨巴眼睛,是我刚刚表现得太撕心裂肺了吗?
我哑然:“我......”
韩彻把我抱到椅子上,清理床铺。
暗室的凉意袭上皮肤,我茫然张望,这才发现床单上有两点深色,再一低头,我腿根也有血色糊开的痕迹。
我彻底清醒过来,那次我没破成?事情追溯到大一,我的前前前某任男友老实温柔,帅气白净,于是我们终于进展到了那一步,可初经人事,傻乎乎啥也不懂,我喊痛他就停,如此折腾了两回。当时见了血,但我太痛,于是以某生活不和谐的内心理由,慢慢把他给蹬了。
我不喜欢去磨合,后来玩儿豆瓣才开拓出这方面的世界,知道这事需要两人探索。我寻思要么自己先探索一下吧,花招都了解了一下。
平时发的动态擦边球尺度也比较大,没有人觉得我未经人事,友邻都当我经验丰富。
我自己也因为丰富的某知识自信满满,忽略自己是半张白纸的本质。
我呆滞在那处,扮演一个受了情伤的少女,苦兮兮地对着韩彻的背影问:“你后悔了吗?”
“什么?”
“第一次和不是第一次有区别吗?”我对这个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