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冷冰冰道：“不当问。”
“唉，就是，”十愿显然只是随意客套下，径直说道，“这个是真的吗？”
她忽然伸出手，按在圣女胸口。
圣女的身姿好像石化了。
再看两个玩家——如果不是赵津云扶的及时，他的下巴可能直接摔在地上，而乔安娜眼睛瞪得溜圆，颤声道：“你……你……”
“唉？”十愿有些小吃惊，“居然是真的？！”
两人惊恐看到圣女的额上青筋跳了跳，她似乎在极力抑制怒火，隔了半响，才从牙关里挤出字来：“把你的手拿开。”
“大人！真的很抱歉！”他们忙手忙脚乱拉开十愿，不停冲圣女鞠躬，“他只是第一次见到您，所以有些吃惊……”
“等等，”十愿吃力从赵津云胳膊下面抬起头，“我还有个问题。”
圣女转向她，似乎在斟酌要不要给她第二次机会，良久才道：“什么？”
十愿的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芒：“你有偷偷摸过自己的胸吗？”
圣女：“……”
随着十愿每一个单词落下，她的脸就绿上几分。
众人：啊啊啊啊求你别再说了！！！
好在十愿见好就收，眼看赫莱尔快原地爆炸了，她眼珠一转，转移话题：“圣女大人，听说你在等候我们？”
终于转入正题，两个玩家顿时打起精神，巴巴看向圣女。
圣女憋了口气没地方放，恶狠狠瞪向十愿：“谁在等你们了？！”
“啊，这样啊，”十愿拍拍手站起身，“那我们就先走啦。”
她作势欲走，乔安娜连忙抓住她：“喂喂喂！你等等！”
如果弄巧成拙，圣女真的把他们赶走了怎么办？！
十愿却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了句：“等着，”她开始倒数，“3……2……”
“1”还没出来，身后传来一道不情不愿的声音：“……且慢。”
乔安娜震惊睁大眼，十愿回给她一个“你看”的眼神，微笑回头：“恩？”
圣女满脸不乐意，简直像有人拿刀抵着她后背一般：“听说你们要去讨伐恶魔？”
两个玩家狂点头：“对对对！”
“请让光明神殿也添一份绵薄之力吧，”圣女道，干巴巴的声音好似一曲没有起伏的大提琴，“身为光明女神最忠心的眷属，我实在不忍心看到索菲亚公主的悲惨处境。”
“您说的是真的吗？！”两人大喜，“请务必加入我们的队伍！”
如果有圣女的帮助，那他们打败恶魔的几率就可以提高好几分！
圣女却挑起眉：“但如果想让我帮你们，每天必须准备好白月泉的泉水，其他水源我喝不惯，衣服要塔夫绸，否则会划破我的肌肤，饭食必须要现做，我讨厌吃冷掉的……”
十愿：“水就是河水，衣服是麻布，干粮只有面包，爱吃不吃。”
眼看圣女脸色沉下去，赵津云不安道：“那个……其实这些要求也还好……”
“不行，”十愿义正言辞道，“有了第一次妥协就会有第二次，这次她还只要泉水，下次她天上的星星怎么办？也给她摘下来吗？”她苦口婆心，“不能顺着孩子，他们都是这样被惯坏的！”
赵津云愣愣：“啊，可是……”
他担忧看向圣女，生怕后者一个不高兴，就拒绝他们的组队邀请，事实上，她也确实面色铁青，恨恨看向十愿：“你……”
她做了好几个深吸气的动作，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不需要那些条件，”她阴□□，“我直接加入你们的队伍。”
闻言赵津云与乔安娜一愣，只有十愿欢快地拍着手：“太好啦。”
其余两人：不……一点都不好！圣女的眼神看起来要杀人！！！
“对啦，”十愿装作想起什么的样子，问出一个早在她心里盘桓良久的问题，“既然往后就是同伴了，那么能冒昧问下圣女的名讳吗？”
圣女做了一个可疑的停顿，才道：“玛丽。”
“好的玛丽，”十愿从善如流，却拉住身旁走过去的一名神殿侍女，“圣女大人叫什么？”
“啊？”侍女瞟了圣女一眼，虽有些困惑，但还是迅速回答，“圣女大人的俗名本为赫莱尔。”
“哦——”十愿拖长声音，“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
她歪过头，笑眯眯看向圣女：“玛丽？恩？”
玛丽（划掉）赫莱尔：“……”
刚刚那个回答的家伙是谁？给他扫十遍大厅去！
直到离开神殿，两个玩家还能听到十愿的笑声。
——“天哪，赫莱尔？圣女？哈哈哈哈哈……啊！”
“咚”的一声响后，是一个恼怒的女声：“闭嘴！”
找到替补的剑士与牧师后，四人决定立即动身前往皇宫。
在此之前，他们去了一趟旅店，由赵津云牵回一匹黑马，十愿想起他们似乎曾说过，这匹马也是一个玩家。
十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禁端详了它一眼，从外表而看那就是一匹普通的马，但它一见到十愿，立刻露出混合着惊愕与害怕的眼神，倒十分有有人性的样子。
十愿安抚朝它笑笑，一边悄声问赫莱尔：“它真的是玩家？”
方才她总算与赫莱尔通了气，对方万分不情愿地承认了身份，还警告十愿：“闭上你的嘴，不要谈不该说的东西。”
十愿立刻嘴欠了一句：“什么是不该说的事情？你变成女人吗？”
然后她鼻子上就挨了饱含愤怒的一拳。
赫莱尔揍了人，还是不忘回答十愿：“应该是，它的灵魂是人类的味道。”
十愿疑惑：“你怎么知道？”
赫莱尔忽然朝她一笑。
“我吃过。”
女孩微微张开嘴，露出一小排整齐细白的牙齿，十愿却不禁打了个哆嗦：“你……”
“喂！你们在磨蹭什么？！”
好在这时，乔安娜远远朝他们喊道：“快点过来啊！”
原来他们一揭下悬赏令，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许多卫兵，领头一个带着大卷假发套的侍从，鞠躬简直到地面，恭敬邀请这些“尊敬的勇者们”前往皇宫。
四人挤上马车，乔安娜为难看了眼黑马：“那它……”
黑马倒也识相，主动跑到马车旁，那侍从又确认了一遍，马夫便吆喝一声，架着他们赶往皇宫。
一路上，乔安娜和赵津云开始讨论起任务，十愿和赫莱尔做出一副呆滞的表情，实则竖起耳朵偷听。
“你试验过没有？”赵津云问乔安娜。
试验什么？十愿的目光不留痕迹转向乔安娜，后者点头：“恩。”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根半臂长的木棍，手柄处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我试过，可以发出魔法。”
十愿恍然想起，乔安娜的职业是魔法师。
难道说在这个副本里玩家可以根据职业获得相应的能力？那npc呢？十愿盘算自己现在是剑客，是否意味着她能掌握剑术？
如果真是那样，起码与恶魔对峙时能有个保命技。
十愿打定主意哪天用把剑试试看，眼睛扫到赫莱尔，就不由想到他目前是个牧师，那是不是就可以替人加奶了？
十愿思索着，视线无意识往下，却忽然顿住了。
她看到赫莱尔露在长袍外面的手，手肘上横趴着一条紫红的伤疤。
这伤疤……是她刺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觉得这章有点水
啊啊啊啊啊我最近怎么了？！！！！
天哪，求求您你们不要嫌弃qaq，周末我好好休息，回到原来状态！！！
第87章 王后的邀请
十愿一把抓住赫莱尔的手腕。
可话到嘴边, 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那白影女人？为什么要杀了那几个玩家？
她很清楚记得，自己当时那一下，就是划在白影女人的手臂上, 而如今赫莱尔的手臂上在相同位置也有一条伤疤。
这样再看, 赫莱尔的身形也的确与她相符。
十愿的心情很复杂，就如同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逗弄的小宠物蛇居然是条黑曼巴蛇，一滴毒液干掉一个大汉的那种。
赫莱尔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异常，眼眸落在她身上，如同一汪金色的幽泉。
“你在怕我？”
清晰的嗓音陡然响起，一下盖住了玩家的窃窃私语，两人小心翼翼停下，询问地看向赫莱尔：“圣女大人？”
赫莱尔没有理会他们，冷冷注视着十愿。
他的眼神紧紧逼着十愿, 像是非要她表明个态度似的。
“我……”十愿刚张嘴, 赫莱尔却又迅速扭开头。
“算了, ”他说, “当我没问。”
他一下从十愿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
“赫莱尔？”十愿试探问道，“你生气了？”
赫莱尔却又开始摆谱，抱着手臂闭上眼睛, 身体转向马车一侧，留给十愿一个拒绝的背影。
十愿：“喂……”
我靠她真是无限委屈, 杀人的又不是自己，怎么杀人犯反而委屈上了？！
她正想继续说，衣袖被人猛拉了一下，赵津云瞪着眼睛，小声斥责她：“圣女大人在休息，快别打扰她了。”
盯着他迷离的眼神, 十愿真想告诉他，你口中的圣女大人其实原本是个有大哔——的24k纯男人。
啧啧啧，到时候赵津云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十愿气鼓鼓靠回座位上，乔安娜左右瞅瞅，表情有些犹豫。
“你们……”她觉得和npc讨论这个问题有些诡异，但还是忍不住问十愿，“你们是情侣？”
“嘭！”
十愿头一下撞到车壁。
“你没事吧？”
女声一响起，在座的三人皆一愣，不约而同望向赫莱尔。
赫莱尔面色一僵，逃避似的飞速转过头，动作之快，十愿真担心他把自己脖子扭了。
“哇——”乔安娜拖长声音，拍拍赵津云的肩膀，“看来你没戏了。”
赵津云：“嘤。”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声吆喝，紧接着侍从恭敬的声音隔着车壁响起：“各位勇者大人，已经到王宫了。”
几人神情一凛，刚下马车，在旁等候的王宫侍从立刻迎上来：“请随我来。”
两个玩家对视一眼，迅速跟上侍从，十愿刚想抬脚，右手却被人猛然拉住。
她一回头，对上赫莱尔的眼。
“听着，”两人的身高差实在过大，就算赫莱尔踮起脚，也要十愿配合弯下腰，才能听到她的话，“现在害怕已经晚了。”
拉住她的手力度之大，简直要在十愿的手腕上留下深深红痕。
“当初订下契约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他轻声道，“将灵魂卖给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无法从我身边逃离了。”
十愿身体一震，正想询问，赫莱尔却猛然抬头，一口咬在十愿的颈间。
丝丝痛楚被注入到十愿身体，带着酸涩的麻意，她无法动弹。
如同一只野兽，赫莱尔以这种最直白的方式，在他的猎物上刻下自己的标记。
“埃西斯，你是我的。”
***
王宫大厅内，一对衣着华丽的夫妇端坐在高台上，底下占了一圈大臣，而十愿四人外加一匹马，则被围在中间。
“这畜生怎么回事？”一金发青年道，声音里透着嫌弃，“为什么把它带过来？”
黑马不安地顿了下蹄子，乔安娜挡在它身前，瞪着眼睛：“它是我们的同伴！”
青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头撇开了。
“别对客人无礼，格莫拉，”国王训斥了他一句，“他们是来解救公主的勇者们。”
“行吧。”格莫拉耸耸肩，但他的神情可没有表示出多大的敬意。
老国王长叹一声，温和对十愿等人说道：“抱歉，他性子就是这样，请各位大人莫要见怪。”
居然能让国王出言代歉，众人不禁对那青年的身份感到好奇，赵津云拉了十愿一把：“他是谁啊？”
十愿迅速拉了赫莱尔一把：“他是谁？”
赫莱尔：“……”他不情不愿道，“斯拉格国王的二儿子，苏菲亚公主的弟弟，同时也是王位的第二继承人。”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亲儿子，怪不得国王对他如此宠溺。
“各位勇者大人，”此时国王又发话了，“旅途颠簸，各位一定极为疲惫，今日不妨先在王宫住一宿，明日再启程，诸位意下如何？”
玩家自然同意，纷纷行礼：“多谢国王陛下。”
十愿跟着弯腰，抬起头时高座上的王后忽然对她笑了一下。
即使不再年轻，她仍带着徐娘半老的余韵，笑起来时如同一朵绯色大丽花，雍容而不失艳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