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思考了半分钟,果断选择了场外求助——呸,是电话连线。
“嗨布鲁斯,我在买真夜马戏团的票,现在不知道买几张票好,我想问一问你……阿尔弗雷德喜欢马戏吗?”
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而后才传来一道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在买真夜马戏团的门票?”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愉快,愉快得让艾达的喉咙都稍微打了个结。
“布鲁斯?”她困惑地问道。
“是这样的……”
男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里的笑意流泻而出,缓缓滑过她的耳畔。
“我已经为我们几个人买好了最好的包厢,包括阿尔弗雷德。”
“哎呀……”
艾达的脸红了起来,因为一种近乎甜蜜的羞恼,也因为一种被爱者都无法忽视的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雨天的缘故,你最近的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男人的声音带着关切的意味传入她的耳中,如此甘美,“我想至少应该带你去放松一下。”
在她担忧着他的时候,他也在担忧她。
在她为他的快乐而努力的时候,他也在做一样的事。
虽然这一切险些就成为了麦琪的礼物……但是,至少现在,他们都为彼此这份心意而感到欢欣。
“真是……”艾达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们两个想藏起来的惊喜都暴露啦?”
“那么,你愿意陪我去看一看这场马戏团的盛会吗,兰佩路基女士?”
布鲁斯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提出了邀请。
“当然。”
艾达也笑了起来,眼睛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我非常乐意,韦恩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可爱的小鸟出没!
为什么我一个没看过JOJO的人在一天到晚的玩JO梗。
一定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JOJOer包围了……我有种我所有的基友都在写JOJO的错觉。
本章的马戏团来源我猜很多人都没看过。直接给答案吧,魔改后的魔偶马戏团。我真的好爱傀儡法兰西奴呜呜呜……白金死了!这文里他早就死了!!!大家都得到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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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我看到星星了,感觉心情好愉快啊……”
给不给阿尔弗雷德买票的问题解决了。
但是现在艾达又面临着一个新问题。
“……这个票要怎么办?”
艾达看着自己手里的票思考起来。这种马戏团的门票似乎是不能退的,但是转卖的话又有些麻烦……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她忽然留意到不远的街角处一个穿着红色卫衣的男孩子。
他的卫衣还算得上干净,但牛仔裤已经很旧了, 膝盖和裤边都被洗得发白, 甚至有了毛边。而那双球鞋不知道是不是从二手商店里淘来的, 大得有些不合脚。他正站在路边, 看着真夜马戏团的海报发呆。
而娜娜莉的感知从他微微抿紧的嘴唇、睁大的眼睛和蹙起的眉头中读出了他的情绪。
向往。自嘲。失落。渴望。以及对渴望着这些得不到的东西的那个自己的愤怒。
于是那一瞬间, 福至心灵一般, 艾达忽然就下了一个决定。
她冲着咲世子摆摆手, 让对方留在这里, 自己则摁下扶手上的按键, 将轮椅驱动到了那个男孩身边。
“你好?”
艾达并没有贸然伸手接触那个穿着红色卫衣的男孩,而是将轮椅停在一个不会让对方感到受威胁或者冒犯的距离外,礼貌地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 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什么事?”
黑发男孩没好气地回过头来,那双蓝色的眼睛在看到艾达时下意识扫过她的轮椅和双腿, 大概是因为发现她是一名残疾而且文弱的女性吧,男孩抿了抿唇, 双脚不自在地动了动, 而后缓缓换了一口气, 用相对礼貌而且缓和了不少的语气对她开了口。
“我是说……”他不大适应地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女士?”
他这个样子实在让艾达感到亲切, 于是她也微笑起来, 抬手将长发撩到了耳后。
“是这样的。”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和,“我刚才买了门票, 才接到男朋友的电话说他已经买好了票,所以我现在多出了三张票不知道怎么处理……我看你好像很喜欢真夜马戏团的样子,你愿意收下它们吗?”
男孩的眼神一下子警惕起来,他防备而又困惑地看着她,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句子的前后到底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给我?”他的目光往那边排队的人群中扫了一眼,“票多了的话可以卖给那边排队的人啊,怎么都比白送给别人来得划算吧。”
“嗯……”艾达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脸颊,思考起这时候应该怎么说,“我觉得,还是要把票送给会真心珍惜它们、喜欢它们的人吧。”
有钱,就是任性。
手握来自两大顶级资本家送出的副卡的女人无所畏惧(喂)。
“……”
黑发男孩看她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有钱的傻子。
而艾达这时候才回味过来,自己又下意识用上了老二刺猿腔!
……你以为你是漫画或者GALGAME女主吗你!?
但是这时候如果崩溃的话不仅会崩掉自己的人设,还会显得自己很像是从阿卡姆跑出来的变态老阿姨,所以艾达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了自己的尴尬,没有让自己当场失意体前屈,并且艰难地绷住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了可以去拿一座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杯的微笑。
她举止自若地将手里的门票递了出去。
“可以帮我这个忙吗?”艾达语调自然地说道,“我不想让男朋友知道我已经买了票,会破坏他的心情。”
男孩审慎地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伸出手来,停顿了好大一会儿,才猛地从她手中拽走了那三张门票。
“谢谢你。”
在男孩说出什么之前,艾达已经先笑着对他道过了谢。这虽然无法完全消去这个少年的戒心,但显然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他仔细地观察着那几张门票,又从门票后面看了她一会儿。
“就算骗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他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了下去,“不过……还是谢了。”
小小的怀疑,保留的感激,以及……压抑不住的开心。
即使不用娜娜莉的感知,艾达也可以从他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中读取到这些掩藏不住的情绪。
到底还是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呢。
艾达忍不住这样想。
于是她也微笑起来了。
就这样,成功解决了手头的新问题,也将票送给了需要它的人,艾达对男孩挥了挥手,调转轮椅朝着等待着自己的咲世子行去。
……
……
……
杰森·托德,一个哥谭东区随处可见的街头少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运气好过。
事实上,如果你出生在东区,这个哥谭市最烂的地方,还有一个沉迷毒|品的老妈和一个早早把自己送进监狱的混混老爹,你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
但是今天,杰森觉得自己突然交了好运。
想想看吧,三张真夜马戏团的门票——全世界最红最受欢迎也是历史最悠久的马戏团!
杰森很小的时候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一次他们的表演,只有那一次他就再也无法忘怀,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童话仙境,在小杰森的认知里,那就一定是真夜马戏团的梦幻表演。
那已经超脱了技艺精湛的范畴……那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回到家里的路上,即使极力克制,但杰森·托德还是忍不住蹦跳起来,将略大的球鞋踢得啪嗒作响。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机会亲眼去看一看真夜马戏团的表演。
说得再准确一些,虽然杰森也做过“等以后我有钱了我追着真夜马戏团的演出全世界买最前排的票去看”的白日梦,但他也清楚这大概只是一个白日梦。看看整日昏昏沉沉的母亲,看看总是没有食物的冰箱,不该做的梦便总会清醒过来。
但是今天他却收到了来自陌生人的赠票。
如果换一个人来给他,杰森绝对不会接受。
可是送他票的人是一位坐着轮椅的年轻女士,谈吐文雅,举止得体,却没有有钱人常见的那种高高在上。他能够分辨出来,对方是全然的好意,不含有一点轻慢的成分。
杰森能够把那些傲慢的施舍甩回对方脸上,却难以应付来自这样的人的好意。
所以他收下了那三张门票。
就算不去验货,他也知道这些票不会是假的。
因为……那位女士的眼神很真诚。有那种眼神的人不会撒谎,更不会耍人取乐。
快要赶到家里的时候,杰森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理性上来说,他知道自己应该把三张票都卖掉,这个票的位置很前,应该可以卖出很高的价钱……
但杰森终究没有这样做。
“管他的。”
男孩胡乱抓了抓自己那头黑发,蓝眼睛里亮出一抹不服输的光彩。
“钱我可以再赚,但是真夜马戏团却不一定会再经过哥谭了。”
与其以后再为这份错过而后悔,还不如好好享受当下。
犯罪巷出身的小小少年很快便下定了决心。他将其中一张票卖给了相熟的老板,对方看到那张票的时候还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伸出粗壮的大手胡乱揉了一把杰森的头。
“行啊小子!”他笑着说,“你这次偷到值钱的东西了!”
“……快点给我钱。”
杰森没有打算辩驳说那是别人送给他的,反正对方也不会相信的。不管怎么说,比起撞大运遇上了一个有钱(又笨)的好心人,还是门票是他偷到的听起来更加可信。
“算你走运,这东西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
老板很爽快地付了钱——倒不是他不想克扣,但谁都知道托德家的小子不好惹——杰森早就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了这一点。
从男人手里接过那一摞脏兮兮乱糟糟的纸钞硬币,杰森·托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店里摆着的那条紫裙子抬了抬下巴。
“那个,要多少钱?”
……
……
……
杰森最后是带着一大堆食物和一件廉价却漂亮的紫裙子回到家里的。
到了马戏团演出的那天,他将那条紫色的裙子送给了自己的母亲。
杰森·托德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多么滑稽,她还刚刚三十出头,他就已经记不清她年轻的样子了。
或者应该说,他记不太清楚,还没有沉迷于毒|品,没有完全对生活绝望,还会把杰森抱在怀里,给他唱歌讲故事,在他哭泣的时候安慰他的那个妈妈的脸了。
他更熟悉的母亲是那个总是带着恍惚神情的女人,有一张被生活与药物摧残得枯槁的脸庞,干瘦的手臂上都是针孔。虽然她也不是没有温柔的时候,但那种时候非常非常的少……他更清楚记得的是她没有药的时候尖刻斥责辱骂他的样子,或者很多天夜里他回到家里来,看到她昏倒在浴缸里或者自己的呕吐物里面的样子。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正式打扮自己的样子了。
那天他的母亲难得没有吸毒。她穿上了杰森送给她的那条紫色的及膝裙,有一点像是小礼服的式样,伞状的裙摆散开,露出她消瘦的双腿。她瘦的这么厉害,杰森却觉得她一点也不难看。
她坐在被丈夫打破的镜子面前,难得化了一点妆,这让她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她仔细地用梳子梳理着那头金色的长发,因为吸.毒,她的头发脱落得很厉害,所以杰森给她戴上了一顶帽子,有点不伦不类。
他的母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醒过,清醒到要出门的时候都露出了些许畏缩的神情。她张大了惶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