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她每天都在抓鬼——凰爻
时间:2020-09-20 07:31:19

  两人僵持这么半晌,旁边的裴殊已经喝完了,将空碗递给洪茵茵交任务。
  “刚刚听见外面碗不够了,你先拿这个过去吧,我看着她。”
  碗递过来得太理所当然,洪茵茵的注意力都在小姑娘身上,也没注意外面的情况,闻言没有多想,拿着空碗就出去了。
  门甫一掩上,裴殊就拿过夏之余碗里的勺子,低下头,将里面的几颗枣吃了,直起身,习惯性地揉了把小姑娘柔顺的发顶,“怎么还跟小孩子似得。”
  弯腰凑近的动作太猝不及防,那一下凑得太近,侧脸在眼前放大,能够看清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裴老师真严格,我这个年纪就已经不算孩子了吗?”
  夏之余屏着呼吸,有些慌乱地低下头,随口回了一句,三两口将剩下的姜汤喝了个干净,没注意到忽然沉默了的裴殊,眼神变得莫名起来,转向别处。
  是啊……之前一直都觉得还是孩子的。
  但湿透的细针毛衣勾勒出胸前起伏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了,已经开始长成一个少女。
  “喝完了。”
  空了的碗放到了他手边,裴殊顺手接过,没和她有过多的视线接触,留下一句“睡一会儿吧,待会儿吃饭叫你”就带着碗离开了。
  门再一次被关严,屋内归于真正的安静。
  夏之余听话地躺下,拉高被子,低着头把大半张脸蹭进被子里,背对过镜头,紧闭着眼睛,哼哼了一声。
  完蛋了,满脑子都是自己从河里被捞起来抱进怀里的画面。
  以前看着无感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得……
  变得这么戳人了起来。
  晚上六点多,夏之余从被窝里被捞出来吃饭。平日里难以放满的大长桌在今夜被碗碟挤得满满当当,一眼望过去鱼虾肉类被翻着花样做成了各种不同的口味。
  光是一眼看到的虾就有油焖大虾、茄汁大虾和椒盐虾三种,别的还没细数。
  “哇,海鲜盛宴啊,今晚也太丰盛了吧!唐老师,你太厉害了!”晚上大家都在里里外外的帮忙,就她在房里睡了一个多小时,带张嘴就来吃饭了。
  是以往桌边一坐,夏之余就夸了起来。
  “不光是我,老贺说要露一手,今晚这一大半都是他做的。”唐龙说着,两手合捧着最后一个大白底红花的陶碗上桌,被放在桌子正中间,是许笑点的银鱼蒸蛋,分量实打实地装了满了汤碗。
  “余余,你休息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出了身汗,应该没什么事儿了。”
  夏之余笑着点头,看大家拿着碗筷依次在桌边入座,渐渐地到齐了,开始吃饭。
  开局大家共同拿着汤或果汁酒水,一起互敬了一杯,随后各自用餐。唐龙和贺冲良关系好,这会儿连带着羿丹也一块儿熟了起来,三人开了坛黄酒倒着,聚在一块儿互相敬酒。
  女孩子们不参与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说话,吹着唐龙和贺冲良两位大厨的彩虹屁,一边互相夹着菜,关心着夏之余的身体状况,谈论着下午的事。
  夏之余因元子惠落水,这会儿听他们说起这个话题,也不多说话,只在提到她的时候乖巧笑着,仔细措辞应上两句,其余时候皆是一个劲地埋头苦吃。
  几个小时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分关注自己的身体感受,一席饭吃到末梢的时候,她还真觉得有几分不舒服,头有些隐隐作疼。
  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要起烧的感觉愈发明显。
  这段时间以来,她因楚君前后受了几次伤,身体断断续续地拖了快小半年了,也一直没有好透。
  如今,竟是随便着个凉,也会让她觉得头疼脑热了。
  夏之余放下筷子,听着大家聊天也有些走神,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半神半神,还有一半是人,没想到自己没死在楚君手下,率先败在了大东北的冰河里……
  “谁的手机响了?余余,是你的吗?”
  兀自走着神的人恍然回神,感受到衣兜里的震动,把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笑道:“茵姐,你耳力可以啊,这都能听见。”
  “唱歌的一般耳朵都灵。”
  来电是陆沅晴,夏之余寻思着估计是看到热搜了,她眼神飘向自己的PD,得到了对方的点头后,和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便悄悄离桌,到镜头外去小声接电话。
  电话一通,对面的声音急切,果然问的是她掉到冰河里的事。
  “没事儿,我这身体你还不知道吗,就是下火海都毫发无损的。”
  陆沅晴果然信了,心下安了不少,“那就好,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记得多谢谢人家裴殊,你不是带了很多零食去的吗,给人家送一点。”
  “恩恩,知道啦。”
  远处的一桌人依旧聊得热火朝天的,夏之余看着那边的一桌人,顺势问起她那边的近况。
  “我也挺好的,每天自己做饭,吃喝也能适应。卖的东西啊,还有物价什么的都和咱们国家差不多,就是牛奶和番茄比咱们的好。”
  “除了吃呢?”
  “语言念得也挺好的,我还找了个服装设计方面的兼职,昨天刚开始第一天……”
  夏之余安静地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话,脑子昏昏沉沉的劲儿伴着脖颈渐起的热度上来,让她靠在墙边,看向长桌的方向,慢慢地应着声。
  视线里纳入了裴殊的半个侧脸。
  和耳边的声音一起,她突然觉得放松。
  前所未有的放松。
  通话的时间并不长,两人短暂的交流过各自近况之后便挂掉了电话。
  她收敛着动作走回位置上坐下,洪茵茵招呼道:“电话打完了?”
  “恩,我妈问问我情况。”
  “啊……这样啊。”洪茵茵了然,余余的家长应该是看到了新闻。
  网上接连传出几版路透视频的事情,节目组已经和大家说过了,只是不知道目前为止,事情发酵到了什么地步。
  尤其是元子惠,事发没多久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多小时,似乎是被训了。
  时间还早,拍摄还在继续,桌上的聊天也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解雪松和元子惠起身,把桌面简单收拾过,倒了两壶热茶上来,还放了些金主爸爸的小零食。
  聊天一时半会儿显然是结束不了的,洪茵茵看着身边小姑娘的状态,柔声问她,“身体还好吗?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眼见着她的神情犹豫起来,洪茵茵就懂了,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没事的,累了就去睡吧,我陪你过去。”
  夏之余点头,被拉着一块儿起身。洪茵茵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便牵着人往房间走去了。
  “我今晚单独睡客房吧,别传染你们了。”
  “不会的,你这是冻着了,又不是病毒性的,安心睡着吧。”
  两人一路走一路商量着,洪茵茵最终还是没拗过夏之余,帮她把被子和枕头抱到了楼上的客房安置好,又在她保温壶里灌满热水,这才下楼去,继续加入聊天的阵营。
  二楼只剩她一个人,夏之余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换了身睡衣,还没来得及把盖在房内摄像头的布取下,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隔着门板,传来元子惠小声喊她的声音。
  “请进。”
  听到回应,门立即被推开了,元子惠进门,第一眼就看向镜头的位置,捂着衣领上夹着的麦轻声问她,“余余,你怎么样了?听茵子说你有些不舒服吗?”
  “还好,应该睡一晚就没什么事了吧。”
  “那就好,”元子惠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脸上也多了些笑容,“今天下午乱成一团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要不是你拉住我,我肯定就掉下去了。”
  “没事,我当时也没多想。”
  夏之余跟着礼貌的笑了笑,有些想上床了,看她还有话说的样子,主动推着话题的进度,“子惠姐你也别有压力,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担心啦,快下去和大家一起聊天吧。”
  “聊天不着急,”元子惠匆忙摆手,面上有些尴尬,“其实我来……是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她遥遥指了指夏之余放在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小声道:“余余,你能不能发个微博帮我说两句话?现在网上都在说,冰面裂开是因为我下午故意在冰上摔着玩儿……”
  元子惠说着,一边仔细看着夏之余的脸色。
  平日里看起来人精似得小姑娘,这会儿跟听不懂话了似得,让她不得不把后面的内容直白地讲出来。
  “但其实不是的,你也知道,我鞋底是真的很滑,你帮我解释一下冰面本来就比较薄,我是因为鞋底滑真摔跤的,行吗?然后……我这边有一个写好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可以用我这个。”
  一番话被元子惠说得扭扭捏捏,说完,也不等夏之余回应,生怕她不同意似得,赶紧把手机上编辑好的文本内容递给她看。
  文本内容模仿了夏之余平时发微博的语气,以及惯用的表情和符号,甚至还配了图片,是下午大家一起滑冰的时候拍的。
  “行,把内容发给我吧,一会儿就发。”
  心里叹了口气,夏之余点头同意了。
  说到底,小姑娘就是贪玩,玩的时候又不带安全意识,也没什么大错。
  就是现在来请她帮忙,还不想担责任的态度,让她看着不那么舒服。
  她又不是瞎子,下午元子惠和许笑在冰面上拉拉扯扯摔着玩儿那阵,看得清清楚楚。
  元子惠没看出她眼中的不虞来,高高兴兴地把文字和图片发给她,客套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之后,转身便离开了。
  天沉入夜,楼下聊天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地散了。
  夏之余夜里醒了几回,被烧得口干舌燥,呼吸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吐出的热气,一双眼也热烘烘的,仿佛能冒火。
  难受……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撑着软绵绵的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也不觉得冷,盯着摄像头让脑子反应了一会儿,而后默默地拿起水杯,摸着黑翻身下床。
  客房的屋角放着个小行李箱,里面装着老三件——
  速写本、朱砂、水彩用灌水笔。
  眼睛这会儿已经适应了黑暗,只还有些干涩,夏之余抱着自己的老三件,拿上水杯,顶着颗晕乎乎的脑袋走出房门。
  夜间,工作人员都回去休息了,只有公共区域的摄像头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平时看起来总是挤满了人的小屋在此时看起来,连空间都仿佛大了不少。
  有节奏鼾声从靠近楼梯的房间传出,听得她混混沌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借着窗外的月光,夏之余轻手轻脚地下了木梯走到客厅,所经之处聚着淡淡的灵力,包裹在摄像头上。
  客厅的桌子有些乱,水杯和小零食零零散散地摆了一桌子。
  烧得劲儿正上头,动作也被迫迟缓不少。
  她慢吞吞地收拾出一个桌角来,把东西放在上面,又去厨房烧了壶热水拎过来,等水凉下来的间隙,便沾着朱砂画了张符,等着一会儿泡水喝。
  这小伎俩她刚学的,还没用过,这次的机会也算是刚刚好了。
  海碗装着的热水袅袅蒸腾的热气,清冷月光下,小姑娘沉目,伏案提笔,沾着朱砂画符。
  唇无声翕动,夏之余念念有词地将纸裁下,随后一手举碗,一手执符,口中法诀不停,正欲一仰脖喝下,突然被一声呼喊喝住!
  “闺女儿!你再饿也不能吃纸啊!”
  “想吃啥叔给你烧!”
  作者有话说:
  CP粉:今天蒸煮开窍了,我们榆木疙瘩很欣慰。
 
 
第280章 陈梓行踪
  带着气声的呼喊即便是压低了嗓, 声音也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夏之余耳中, 愣怔间, 她看见贺冲良匆匆向她跑来, 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符纸。
  望向她的眼瞪似铜铃,满目“这女娃脑子烧坏了”的情绪, 藏都藏不住。
  法诀断,飞下符纸落向清水中的朱砂只化了大半,只余个下半段尚留在纸条上。
  “我没……吃纸啊……”
  桌角上,黄纸、水笔、颜料瓷盒,借着月光, 贺冲良把桌上的东西和夏之余一脸懵逼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脑子里闪过什么, 闪太快,他没抓住。
  但可以肯定的是, 肯定是他误会了。
  “我就是半夜睡醒了, 起来喝点儿水, 画上两笔打发时间……”
  仰脖望着他的小姑娘把后半句话说完,让贺冲良尴尬地“嗯”了两声, 把手上抢过来的纸条放到桌面上, 张着手指按了几下, 想把抓皱了的地方抚平。
  他揪着后脑的乱发, 有些尴尬地笑道:“人睡糊涂了, 脑子也糊涂了, 对不起啊。那个啥, 你身体咋样了?我听茵子说你晚上有点发烧,现在好点儿没?”
  “恩……现在好多了。”
  夏之余答着话,只觉得仰了会儿的脖颈泛酸,正不舒服地把头低下,站在旁的贺冲良顺手就摸了把她的额头。
  手心下温度滚烫,根本不是她说的“好多了”。
  贺冲良后知后觉,发现她说话语速也比下午慢上不少。
  “你这不行啊,烧太高了,我去找医生给你拿点儿退烧药吃吧。”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我喝点热水回去捂一身汗就好了。您晚上出来是……”
  “啊对对,我出来上厕所。”不被提醒还好,一提起来,贺冲良便觉得憋不住了,当即抱歉道:“叔先去上个厕所啊,出来了再给你找药去。”
  说完,不等夏之余再答,抬脚便冲进了旁边的厕所。
  一扇门之隔,里外坐着的两人都在思考。
  外面的夏之余顶着一颗烧得晕乎乎的脑袋在想,接着口诀断掉的地方,继续念下去还有没有用,还是说再重新画张符;里面坐马桶上的贺冲良则怀疑着人生,满眼都是刚刚看见的纸条,凝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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