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言也不通,每天高强度比赛,心里压力真的好大呀。他们在吃晚饭,我一口都吃不下,可能是因为太想某个人了。”
“...你这人!要鼓励就说!”常湘眉毛一挑。
“如果现在有人能喊我一声云云就好啦。”
常湘无语:“...云云。”
“如果现在有人能亲我一下就好了。”
常湘瞬间挂断了电话。
欧洲的某个宾馆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外卖。魏书云抱着电话傻乐,他旁边的队友指着他面前食物的残骸:“你管这叫一口都吃不下?你紧张个屁!”
第四十九章
育才高中校门口除了小吃街, 还有一排补课班和自习教室,春萌教育就是其中之一。这个补习班就是个空壳子,老板在众多竞争者中挣不到钱, 很快就雇了人管理, 自己忙别的生意去了。他把补习班的各个屋子都租了出去,给育才的学生当自习室,倒也能挣个基本房租。
晚上十点钟,月光洒满了沥青路。唐严和唐颂兄妹二人背着书包从自习室出来,并肩而行。
“你真寄了那个邮件?”唐颂推了一下眼镜。
“有什么不可以吗?”唐严眼神冷漠:“她要是清白自然没事,帮她检验一下而已。”
“难得你为我的事情这么卖力。”唐颂有些不能理解。她和唐严虽然是兄妹,但唐严也不是那种因为她感觉不高兴就会替她出头的哥哥。
“我只是觉得还挺好玩的,从网上看到有关大众疏于保护个人信息的小论文,把自己的想法实现了一下。”唐严说话永远带着那种很强的优越感:“事实证明, 论文是正确的。”
因为学校附近晚上并不好打车, 他们从自习室回家的时间也不是固定的, 故买了一辆带后座的电瓶车。唐严又和唐颂讨论了一下二模的事, 二人走到平时停车的大树下面,唐严掏出自己的车钥匙,第一眼没找到自己的电瓶车。
“我记得我今早停这里了。”唐严皱起眉, 有点不解:“被人偷了吗?现在不是都偷个电瓶,怎么还有人连着车一起端?”
“那怎么办?这有监控吗?”唐颂扫过周围, 发现并没有交通摄像或者其他店家的摄像。
“明天白天再找,现在太晚了我们先回家。”唐严觉得现在找也找不到,而且很大可能就是让人偷了找不回来了。
“那打车?”唐颂拿着自己的手机。
“别打车了,学校这个时候打车不好打,上次打了五分钟也没司机来。”唐严也拿出手机:“找两个共享电瓶车不就行了吗?”
“哦哦,也对。”唐颂点头。
唐严点开共享单车的APP, 搜索附近的共享电瓶车。往常这边还能看到很多,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竟然一个都没有,最近的两辆出现在附近一个老小区里。
距离倒也不算太远,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唐严并没有去过那个老小区,只知道圈地还挺大的,分几个社区,地形很复杂。
唐严带着唐颂离开大路,跟着导航拐上了一条路灯昏暗的小道。
“倒也没多远。”唐严低头看着线路。突然感觉到唐颂贴近了自己,神情有些紧张:“你怎么了?”
“有人跟着我们。”唐颂拉着唐严:“哥你看影子,别回头。”
唐严立刻想到了贺间,他还算冷静,装作和唐颂说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果然,一个黑衣服黑裤子,头上戴着连帽衫自带的帽子,嘴上还罩着口罩的人正在跟着他们。看影子,这人手里还拿着什么长条状的东西。
“可能是贺间。”唐严略微加快了步伐:“没事的,他就一个人,能怎么样?看到前面那个小胡同,我们进去,然后你和他说话周旋,我直接报警。这地方他拿棍子不方便跑。”
“报警有用吗?”唐颂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是人身安全威胁,警察肯定会管。”唐严盘算得很好。但他没想到,自己跟踪李宓然,也是威胁了李宓然的人身安全。有的人就是这样,想要法律保护,却还想着在违法边缘试探。
二人正低头向着胡同那边快走,唐颂又喊了起来:“哥!他怎么又到前面去了!”
“嗯?”唐严一愣,脚步停止,他看到自己前面不远的地方,刚才那个疑似贺间、一身黑色装扮的人就盯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前面。
“不对!这是两个人。”唐颂的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
“跑。”唐严拉着唐颂,转向侧面,冲着小区里另一条小路跑了过去。这兄妹二人平时的心思都用在学习上,很少体育锻炼,再加上惊吓,不过几百米跑得气喘吁吁。
小区实在是太老旧了,地形七拐八拐,路灯也有亮有暗,唐严心跳飞速,停下来手扶膝盖喘着气:“追上来了吗?”
“没,没有。”唐颂回头看了一眼:“哥,你这事干得有点吓人。”
唐严也松了口气,忍住坐到地上的冲动:“我也没想到贺间真敢,而且另一个是谁啊。”
“哥!!!”唐颂又拽住唐严的衣服,因为过于激动,那指甲都要掐进了唐严的肉里:“怎么又跑到前面去了!这不是就一条路吗!”她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
此时回看四周,二人已经被迫跑到了小区的一个角落。这里只有绿化小公园的围墙和公共厕所,没有什么楼门口能让二人钻。
唐严回过头,果然不出他所料,身后两个人还在,只不过前头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操,怎么回事啊!”
在他人面前温文尔雅的好学生,此时终于无法维持伪装,骂了个脏字。这样的形象如果被老师家长以及他的迷妹们看到,肯定会觉得人设崩塌。
“你大声呼救,我报警。”唐严立刻做了决定。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唐严的肩膀上:“报什么警?我们在找你啊,唐严同学。”
“啊!”弯着腰扶着自己膝盖的唐严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旁边的唐颂想拉他,但是没拉动他,反倒是突然出现在二人身边的第四个黑衣人拎着唐严的衣领将他拖了起来。
“其实我是想跟你说点话,但是我又觉得有些开不了口,本该在你出校门就喊住你,结果犹豫到了现在。”黑衣服的人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似笑非笑。
这话唐严听起来特别熟悉。他很快就想到,这和昨天他跟着李宓然被发现后的说辞一模一样。
他坐到地上,都能猜到下一句是什么。
果然,黑衣服的人说道:“吓到你了。”
“真!不好!意思!”
剩下三个同样穿着黑衣服只露出眼睛的人异口同声。他们从前后围了上来,将她二人包住。这场面极其可怕,唐严双腿一点力气都不剩。
唐颂则想喊,就见为首那个矮瘦一些的黑衣人双手握着木棍的两头,单膝向上顶了一下棍子。
黑夜中,“咔”的一声,拖把棍粗细的木棍被一下子劈断。
“你喊一个试试?”唐颂和唐严这才听出,为首的是个女的。
......
二十年前修建的小区里,偏僻的小路边上。常湘握着两根木棍,站在被逼到墙角处的唐颂和唐严面前,冲着贺间吩咐道:“把他俩手机给我拿过来。”
贺间也不说话,冲着二人伸出手。
他的凶狠从眼神透露出来,唐严能感觉到如果自己反抗,肯定是要被一脚踹回来的。
他想挣扎一下,还没开口说话,只是有片刻犹豫,一根棍子就挥了过来。
“给你!”唐严紧闭着眼把手机高举过头。
拿棍子没挥到他身上,及时停在他小腹前头。唐颂也跟着她哥,把自己的手机放到贺间的手心。
常湘笑了一声,对二人的配合表示满意:“找录音文件,删了。”
唐严的手机正开着录音,贺间把录音暂停、删除,然后丢给旁边的吴谦易检查。
常湘还拎着她那被劈成两截的棍子:“知道我们今天干什么来了吗?”
唐严大气都不敢出,摇了摇头。
“道个歉。”常湘依旧学着他跟着宓然那天说过的话:“我替我妹妹给你道个歉。”
“我也没和别人道过歉,总觉得很难开口,这才让你误会了。”她慢条斯理,终于把所有的话都还给了唐严。
常湘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唐严的肩膀:“你能理解吗?小狗崽子?这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刺激吗?”
话音刚落,常湘秒变脸,一巴掌拍上了唐严的肋骨:“加强班优等生,年组第一唐严。觉得自己的前途无限?觉得自己够聪明就比别人高贵?”
唐严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肋骨,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藏了几分力,没想真打他,只是一分警告。但即使这样,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小心着点,我要发现你再骚扰李宓然...”常湘停顿了一下,凑到唐严的耳边。
“你说我敢不敢,在每一次你人生重要的考试前,都打断你的右手腕?”
从来没有人能让唐严感觉到如此恐怖。他见过很多小混混,有进过局子的也有在街头对女孩子吹口哨的,他喜欢观察人,久而久之,发现看一个人有没有行动力和胆量,你要看他的眼神。
一个人的眼神如果飘忽,危险性就低一些,最怕的是那种有疯子眼神的人,你能感觉到他对你非常有兴趣,只是在隐忍着不对你做些什么。
面前的人,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并不是在吓他。
唐严哆哆嗦嗦点了点头。
他身后的唐颂已经哭了出来,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出声。
“哭什么啊。”常湘没用正眼看她:“倒也不必,我从不打女人。但你要再敢动李宓然,我就找个能打女人的来揍你。”
“东西还他们吧,我们走。”常湘指了一下吴谦易手里的手机,然后背着她的棍子先行离开了。
所有的录音吴谦易都删得干净净,他把二人的手机交给贺间,拉了一把还在充当柱子的戴景初。
“不等贺间一起走吗?”戴景初小声嘀咕。
“人傻钱多果然没错。”吴谦易无语:“跟我走就得了。”
戴景初迷茫应了一声,和吴谦易一起跟在常湘身后。但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贺间抡起棍子,用力怼到了唐严的肚子上。
“常姐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允许他偶尔使用一下暴力,做一个小小的警示。这种人不给他一点实质性教训,他什么都会干的。”
“哦,那为啥不是我动手呢?”戴景初挠挠头,把自己的帽子摘掉了。
“啧。”吴谦易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你是不是有点毛病啊?人家李宓然跟你有啥关系?轮得到你吗?”
......
戴景初虽然是个纨绔二世祖,但他最大的爱好是骑摩托,干得最多的事是纸醉金迷酒吧厮混,并没当过街头蝙蝠侠。
常湘让他换黑衣服,戴帽子和口罩的时候,他兴奋得要死,决定一定要给小班长出气。他还跑到自家的小健身区戴着拳套练了两下,想了几个好动作。
但没想到,常湘只是喊他来吓唬人、给别人营造心理阴影的。他有种在鬼屋兼职当鬼的感觉。
在常湘答应带他飙车,却领他去游戏厅后,他再次在心中怒吼——我口罩都带了,你就带我干这个!?
“这就完事了?”戴景初坐在贺间家的小摊位前,给自己的鸡排挤了很多沙拉酱。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好吗?”常湘坐在他对面的小马扎上,吃她钟爱的麻辣烫:“你有意见?”
几个人的帽子和口罩都放到一旁,全都围在小桌边吃夜宵。
“没没没。”戴景初讨好地看着常湘:“帅啊,那棍子是提前粘好的吗?”
“不是。”常湘把撅成两半的棍子放在桌子上。
“明天,去买拖布!”端着炸串走过来的贺间黑着脸:“不是说好了就借一下道具吗!明天值日生怎么拖地了!你说撅就撅了?!”
“好的,拖布们的贺妈妈。”常湘缩了一下脖子:“我习惯了。从前在道上的时候,大家也都不是想真打架嘛,又疼又要花钱。有的时候上来撅点东西,然后盘盘道,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中间人,意思到了也就差不多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非常用知识啊。
“包修怎么没来呢?”吴谦易最近脸上起痘不想吃炸串:“为什么他能偷偷在家努力学习。”
“他就是弱鸡,不喊他。”常湘回答道。
她在心里偷偷补充,内鬼是不配来的。要是粘豆包知道了,白白担心她,影响比赛怎么办?
戴景初的兴奋劲还没过,满腔豪情壮志:“我们什么时候砸手?”
“砸什么手?”常湘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说了吗!砸他手!”戴景初摩拳擦掌。
“我说了吗?”常湘问道。
“你看你!这就忘了!”戴景初学着常湘的语气:“你说我敢不敢,在人生重要的考试前,打断你的右手腕?”
“不敢啊。”常湘理直气壮回答道。
戴景初:“???”
“想什么呢!法治社会,干嘛动不动打人啊!还打断人家手,有毛病?”常湘摆了摆手:“不敢不敢。我可怂了。”
“这不是你说的吗!”戴景初觉得自己的幼小心灵被无情欺骗了。
“我这不吓唬他一下吗。”常湘嗦了口粉,眼神极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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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世界联赛四分之一赛,如果赢了,Biu战队就将进入冠军争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