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的小祖宗——我本人
时间:2020-09-21 08:15:45

  南圭:......
  南弘也是这么想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好气性的人,年轻时同人打架是常有的事。可他不像南三郎这么傻,打人从不打脸,还懂技巧,基本从外面是看不出多少伤的。所以初初听闻南三郎打了人时心里还在暗自叫好。
  结果于小郎被他父亲拎过来赔罪,都看不出个人样了,连眼珠子都瞧不见,不修养数个月肯定是好不了,南弘是不想打南三郎也得打,起码对外的表面功夫得做足,不能让他们出去乱传他家孙子仗势欺人。
  赵夫人上前给南三郎喂了口水,抹泪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的做事这么没章法?为了一个这样的女子犯什么傻。”要不是两家都要面子,且蓟北王府也能压下此事,就南三郎打人打成这样,放别处肯定是要衙门走一趟的。虽然那女子是他未婚妻,但两人只是有些私情,南三郎也没当场捉女干,更不是夫妻。
  南三郎疼得龇牙咧嘴,却犹自强硬道:“阿娘你根本不懂,这是尊严!尊严你懂吧!”要是他什么都不做,以后在兄弟面前脸往哪搁?
  赵夫人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你少说话。”瞧他这活蹦乱跳的模样,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一场了,浪费感情。
  韦王妃揉揉太阳穴,“先回去用饭吧,一群小的还等着呢。三郎反正也打了于小郎,你们也教训了三郎,还能怎么办。回头你们好好教导他如何行事,别让他再如此莽撞。”
  晚间洗漱后,南弘正准备入睡,却发现韦王妃坐在床上盯着他,眼神不善。
  “你怎么了?”每当她露出这种神色时,准没好事,南弘有种不好的预感。
  韦王妃淡声道:“三郎的亲事回头退了吧。还有,你去睡榻。”
  南弘当然不乐意,“为什么我要睡榻?”外间的榻又小又硬,睡的能舒服吗?
  “床太小了,我想一个人睡。”韦王妃依旧一派云淡风轻。
  南弘仔细想想,也没别的惹着她的,便道:“三郎本就无法无天,该教训一顿。不然就他这样,将来承了爵保不齐也要给撸了。”南圭是镇国将军,南三郎是他嫡长子,将来可袭爵。
  韦王妃哼道:“不是这个事,我没说三郎不该揍,太蠢了点。”
  “那是什么?”南弘百思不得其解。
  韦王妃忍着气道:“你看看你孙子是什么样的,你再看看你什么样的?”
  南弘:“我哪个孙子?”他怎么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韦王妃将薄被往身上扯了扯,“当年你来我家求亲,不过是被我大哥揍了一顿就记到现在,还总是拿出来说嘴。你看看阿维,他对六娘多好,你反思反思你自己吧你。”
  平谷侯就这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那是千宝贝万宝贝。南弘比韦王妃大了十岁,就是个从前取不上妻子的穷小子,跟着太|祖才有了些地位,平谷侯当然看着他就来气。跟着太|祖的老人谁不知道韦王妃是平谷侯的宝贝妹妹,也就他敢上门去提亲。
  南弘:......
  “我平时那就是、就是随口抱怨抱怨,被打的是我,我怎的还不能说几句?”南弘觉得自己十分的冤枉。
  韦王妃甩了个枕头给他,“出去睡。”
  南弘抱着个枕头站在房门口,迎风泪流。
  作者有话要说:  南弘:我又怎么了???
 
 
第13章 
  春日缱绻多情,摇曳的柳枝都仿佛透着妩媚,惹人眷恋。
  南知意靠在贵妃榻上,看着自己养在院子里的姚黄、赵粉、洛阳红、魏紫争奇斗艳,心里极为满意。
  “那几株赵粉,等开了的时候给阿婆搬两盆过去。”南知意小口吃着前些日子做的蜜煎樱桃,悉心嘱咐丫鬟们。抬手间蓟粉色长衫袖子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一对细细的白玉镯挂在手腕处,温润生香。
  阿晋给她添了一盏龙眼茶,笑道:“洛阳红怕是也要开了,去年这时候一大簇的洛阳红一起开,可好看了。”
  南知意抬眸瞥了一眼那簇洛阳红,“真丑。”洛阳红因数量多,没有种盆里,而是直接种在了旁边的小花坛里。虽种的多,却不是南知意喜欢的品种,甚至还是她最嫌弃的牡丹品种之一,若非她母亲杭榛喜欢,也不会养这么一大簇在院中。
  阿晋挺喜欢这簇洛阳红,时常是她在打理,浇水施肥大多都是她做的。
  一旁的小丫鬟笑道:“娘子养的牡丹里,还是赵粉最好看。”她也跟着学了不少品种知识。
  南知意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有眼光!有赏。”说着将装着蜜煎樱桃的汝窑粉青碗推了推,让阿晋给她舀几颗樱桃脯。
  小丫鬟受宠若惊,吃着甜滋滋的蜜煎樱桃,心中暗想原来有眼光也是一件好事呀。
  几人正凑在一处说笑玩闹,阿江拿着封信从外面匆匆进来,笑道:“女郎的赵粉可开了?赵娘子她们派人来催,问女郎怎么还不开宴请她们呢。”
  南知意看着阿江呈上来的信,落款人是赵圆,询问她的赵粉是被她做成蜜饯吃了吗,怎的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极尽调侃之意。南知意合上信,轻啧一声,“不过是几朵花,瞧她急的。”她算了算,大概没几天就能开了,便起身往屋里走去,吩咐道:“准备笔纸。”
  阿晋将她珍藏的薛涛笺取了几张出来,因是春日,特意取了绘着牡丹的花笺给她们下帖子。
  南知意写字快,一会会的功夫就写好了帖子,将紫毫扔进笔洗后笑道:“我这花笺都绘着牡丹了,看她们还敢不敢说我没下功夫。”
  阿晋忍着笑给她装帖子,随后又拿出去让人送往邀请的人家中。
  见她写得累了,小丫鬟急忙给她呈上刚从厨房取来的金乳酥。因是下午用的点心,这金乳酥做的小巧无比,甚至还做成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形状。轻轻咬下一口后,金黄色的馅儿便露了出来,升腾着热气,绵密的奶黄沙在里面缓缓流动。连吃两个后,南知意露出餍足的神色,“真舒服。”小丫头拿了一盒四个金乳酥回来,她只吃了两个,剩下的便让她们自己分了。
  阿晋阿江跟在她身边,年纪也大些,不馋这些小零嘴,便让下面的小丫鬟们吃。几个小丫鬟们欢天喜地的分着糕点,阿江就坐在一边看着。这也是家里下人都想来鹤鸣院当差的主要原因,大姑娘不仅是府里最受宠的,她院子里的大丫鬟也极为和善,从不欺负下面的小的,有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她们留一份。
  做下人的不就是求个主家和善吗?但若是上面的大丫鬟脾气不好,其实更不好过。主家脾气不好就尽量不触她霉头就好,除了少数爱拿下人出气的疯子,哪个主子会自降身份跟一个下人计较,可大丫鬟们要是看下面的不顺眼,有的是法子整人。
  南知意吃了些点心,便开始吩咐过几日赏花宴的事,“到时候每样东西都多准备一些,别短缺了。”她只给部分人下了帖子,但是难保她们不会带朋友姐妹,或是朋友的朋友来。她人缘好,每次办宴会来的人能塞下大半个园子,只是这样花销也大,所以她办宴会的时候很少。就因为如此,全顺天府的小贵女们都以能去清河郡君的宴会为幸事。
  阿江低声应下了,笑道:“女郎到时可要将花盆都摆到湖边去,还是就在院子里赏花呢?”
  南知意仔细想了想,也很是纠结,搬来搬去很麻烦,而且有些花是直接种在地里的,可若是来的人多,她的小院也容纳不下这许多人。
  “还是摆出去吧。”她想到上一次开宴会应该是去年中秋前后,距今已有半年了,来的人应该不算少,“池子边上还有桃花杏花玉兰海棠,单看牡丹也没意思。”
  她缓缓说着宴会的吃食酒水、场地规格,几个婢女们都一一记下,预备着这样操办。
  等各样事物都嘱咐完时,南知意问道:“什么时辰了。”
  阿江去看了一眼更漏,说:“已经申正三刻了。”
  南知意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起身笑道:“竟然都快到酉时了,去正院等着用饭吧。”
  韦王妃正闭着眼,在听小丫鬟念佛经,听到南知意进来的声响,笑道:“这么早就过来了?”
  南知意接过丫鬟手中的佛经,“过来陪陪阿婆呀。”随后接着丫鬟刚才读到的地方继续读《心经》。
  她虽不信神佛,却从小给韦王妃念佛经,少女的声线珠圆玉润,宛如雨后新绽的山茶一般娇嫩,韦王妃微皱的眉头也略略舒展开了。
  “阿婆,我过几日想办个宴会,请人来看我新开的牡丹,可不可以呀?”南知意放下佛经,看向韦王妃。
  韦王妃巴不得她多跟人交往,当即应下,“自然可以,你要在花园里办吗?还是在你的小院里办?”
  南知意道:“我打算在花园里办,我怕来的人多,鹤鸣院装不下。”
  “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办。”韦王妃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小碟子,“绡绡要不要吃豌豆黄?”。
  南知意摇摇头,“不吃啦,今日下午吃了金乳酥,香甜的很。”看出来韦王妃想吃,她急忙用小银叉叉了一块递到韦王妃面前。
  韦王妃点头笑道:“不吃也好,省得你吃多了零嘴,晡食又用不下,你阿翁一会就回来,等他回来就要用晡食了。今儿晚上有一道兔肉圆子,用兔腿肉做的,嫩嫩的,又加了许多辣子,你肯定喜欢。”
  南知意笑得脸上红扑扑的,“好哒!”随后低头小口喝着水。
  提起兔腿,她便猛然想起了那日吃了自己一整只兔腿肉的雍淮。有些懊恼只问了他的名字,却根本不知晓他是哪家的人。不过他姓雍,又不是大姓,想来应该是宗室,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脉的了。看那日阿翁同他相处的情形,根本没在自己面前称呼他是谁,肯定是不欲自己知道这人身份,问阿翁也是行不通的。
  想到这,南知意便有些泄气了。她又安慰自己雍淮知道她是谁,要是他真心想同她玩,那肯定是会主动来找她的。
 
 
第14章 
  数十盆赵粉绽开那日,不到巳时,蓟北王府便是人来人往。
  今日府里的小祖宗开小宴,底下的下人们都打了十二分精神,在宴席各处洒扫、布置,力求将宴会办的精致无比。
  南知意没想到她们会这么早就过来,她昨晚看韦王妃几人玩了半夜的骨牌,睡的晚,直到辰正才从床上慢悠悠坐起来。
  等随从来通报已经有人到了自家街口时,她还正在吃酱肉小馄饨,一口一个鲜美得很,听到这消息差点给汤汁呛到。来的早的一般是小户之女,想趁着人少的时候留个印象,不过她既然作为主人家,自然不能怠慢别人,便想放下小匙去花园里。
  韦王妃道:“慢些,就剩几个了,你吃了再过去。”
  南知意想着从街口进到池边,也要花一番时间,又低头吃下剩下几个馄饨,最后还喝了几口豆浆才过去。
  出门交际的宴会南知意可能不带南歌,但是在家的宴会她必定会出席,否则太不像样子了。南歌最喜欢她在家办宴会,这样她母亲娄夫人就不可能拦着她去玩,便也匆匆吃完面前的肉馅小饺子,跟着南知意往外走。
  等两人到池子边上的清凉亭时,已经有好几个小姑娘到了,正在一同谈天说笑。见到南知意二人来了,起身行礼道:“郡君。”
  南知意笑着同几人打了招呼,脸上挂着清浅笑意,“你们来的最早,先用些点心吧。”她指指桌案上的蜜煎樱桃,“这是我院子里结的樱桃做的,你们尝尝。”
  这几人里她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同她还算相熟的人便给她介绍起来,要么是父祖刚被提拔上来,要么就是别处调来,或是应天府来的。
  她是郡君,这也是王府,就算作为主人要招呼客人,没断没有自己去招呼的道理。便靠在自己座位上同她们说笑,又让婢子给她们奉上茶水同点心。
  右侧一名少女尝过后,赞道:“郡君这里的樱桃果然香甜。”制成蜜饯就这点好,暮春了还能吃上樱桃。
  南知意眉眼含笑,“喜欢你就多吃些。”她斜斜坐着,并蒂纹象牙色织金马面的裙角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底襕折射出一道流金波光,颈上挂着一条每颗珠子上都镶嵌着数个米粒大珍珠的赤金项链,项链下方坠着的是一块近一寸长的青金石。
  珠玉堆砌下,愈发衬得她宛若画中人,唇角噙着笑意,眸光流转间,光彩摄人,一旁的几个小姑娘悄悄红了红脸。
  一人小声嘀咕道:“难怪你们都喜欢跟郡君玩,她这么漂亮,谁不喜欢跟她一起玩呀,就单是看两眼也是好的。”人皆有爱美之心,若是两人容貌差不离,或许会有攀比之心,但当对方容貌冠绝时,便只剩下纯粹的欣赏与艳羡。
  旁边的小姑娘拍了拍她,示意她小声些,“不止如此,你刚来不知道,往后你就知道郡君人有多好了。”
  她又瞥了瞥南知意明艳的侧脸,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知道啦。”
  不多时,众人一一到达,人人穿罗着锦,身上珠宝首饰皆非俗物,为这抹春色平淡无数辉光。
  南歌看着稳坐不动的南知意,有些不自在,娄夫人从小教她待人要谦逊,她有些想起身招呼众人,却被南知意眼神示意无需如此。南歌再怎么说也是她妹妹、辅国将军嫡长女,又不是仆从,两人也没过节,她自然不会让她做这些事。
  “你不是说赵粉开了吗,我怎的还没瞧见?”赵圆将进入花园,便好奇问道。
  南知意翻了个白眼,指指四下摆着的数十个花盆,“你就净装作看不见,都在那呢,你且去看吧。”
  赵圆点点头,正准备去旁边观赏牡丹,南知意笑道:“哟,你今日竟没戴发饰。”赵圆一贯爱美,哪有不戴发饰的时候,她想了想,“你怕不是想从我这诓一枝牡丹去。”
  “我正有此意!”赵圆哈哈大笑,“折了你的赵粉,你可别心疼。”
  南知意饮了口茶,“当然不心疼,戴一朵怎么够,戴个四五多才得趣。那边还有欧碧,跟你身上这件绿衫子相称。”
  赵圆被她唬了一跳,“丑死了!我可不跟你瞎胡闹。”
  人到齐后,一碟碟精致的糕点被呈到一众贵女们面前,婢女举着小碟路过时空气中都仿佛飘散着甜腻腻的香味,惹人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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