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真是有比较的才能见高低的,相比于言梵对陈今安的忽远忽近暧昧不清,乔椹琰那天态度明确的一句“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才更能给女人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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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祁柚卸妆做护肤,顺便在网上找了些小段子发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今安聊着微信。
陈今安知道她是想逗自己开心,于是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又不是以前那个蠢不拉几的小姑娘了。】
祁柚:【可你现在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虽然嘴上损着陈今安,心里却真的是心疼她的。
别看这姑娘平时大大咧咧,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傻乐呵的模样,在感情一事上总有些天真的执着。
言梵与陈今安从高中起便是同学,两人做了三年同桌,高中毕业后又考起上了同一所大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不只单纯是朋友那么简单,以为他们迟早会在一起的,可他们却将这种男闺蜜与红颜知己的关系维持了整整七年。
祁柚不了解他们两个当年发生过什么,她认识言梵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花花公子,身边的女朋友没不断过,不管是低年级的学妹还研究生学姐,他都招惹过。
陈今安心思敏感,在这种情况下暗恋的小心思便更加无法说出口。
每个闺蜜在自己心里都是最好的,陈今安有颜有才,虽然家世一般,但性格很好,追她的男生不在少数。祁柚劝过她及早抽身,当了几年傻瓜总好过一直被这么耽误下去。
每当陈今安动摇的时候,言梵又会来招惹她。他女朋友无数,唯独陈今安是他身边恒定的存在,历任女友为了陈今安和他吵架的例子不在少数,可他宁愿分手也不同意和陈今安撇清关系。
他总在陈今安想放弃的时候给她希望,却也又从未表露过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意,两人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拖了整整七年。
陈今安:【我已经决定了,我不想再喜欢他了,谁都青春没喂过狗呢!时间男人千千万,总有一款比他帅!】
祁柚:【没错!就要这么有觉悟!谈什么恋爱,搞钱才是王道!记得我们三十年后马尔代夫蹦野迪的约定!】
陈今安:【某位即将领证的女士请自觉闭麦!】
祁柚反手转账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她:【收了我的花,忘了那个他。】
陈今安星星眼:【爸爸,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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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这天,晴空万里。
祁柚一大早就被乔寻洵的敲门声给吵醒了,翻身看了眼闹钟,才早上七点不到。
她有起床气,睡不好整个人会特别暴躁,即使赤着脚去给乔寻洵开了门,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可乔寻洵今天却难得的好脾气,不仅给她准备了早餐,还将户口本等领证所需要的证件码整齐收录在她的文件袋。
有了上次被坑的经验,祁柚对她的殷勤心生警惕,“你今天又刮什么风?”
乔寻洵翻了个白眼,一把拉开窗帘,明亮的光线倾斜进来。
她指着楼下的黑色迈巴赫,说:“祁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领证的人会巨巨巨多。我小叔已经在楼下等了你半个小时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
祁柚这才想起来,昨晚和乔椹琰发微信,商定了今天早上七点钟出门。
她慌慌张张地钻进浴室梳洗,一边刷牙一边给乔椹琰发去微信:【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等我五分钟马上下来。】
此时的乔椹琰正在浏览今日份财经新闻,看见“五分钟”三个字,眉心突突跳了两下。
他回:【好,不急。】
闭了闭眼,又对路超说:“把昨天没看完的合同调出来。”
祁柚今天倒还挺速度,不到二十分钟就下楼了,检查完证件,确定所有东西都带齐了,司机开车驶去民政局。
正如乔寻洵所说,今天民政局都是人,领证的新人排到了大门口,经过整整一上午的等待,填表、签字、拍照,红色的小本本终于拿到手。
祁柚看着结婚证上自己的名字,小脑袋还有些懵。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学毕业生,有钱有颜有才的三有女青年,眼看着纸醉金迷的单身生活和数不清的小鲜肉在向她招手,而她就这样阴错阳差地和自己的一夜对象结婚了。
人间迷惑,仙女叹气。
拿着结婚证回到车里,乔椹琰低头看了很久,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像是要把那薄薄的一本证看穿。
他朝祁柚伸出了手,“手机。”
“干嘛?”祁柚嘴上不情不愿,却还是老老实实把手机放在了他掌心。
乔椹琰眉峰轻挑,划出相机拍了一张结婚证的照片,又在屏幕上点了好一通才把手机还给她,“好了。”
祁柚接过手机,狐疑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要爆炸。
乔椹琰这个老狐狸竟然拿着她的微信把结婚证照片发到了她朋友圈,文案:【今天起是乔太太。】
“………………”
看着一连串冒出来的点赞和评论,祁柚生无可恋,想点删除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干脆把手机一扔,躺平任嘲。
是了是了,已婚妇女是我了。
乔椹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新婚快乐,乔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祁柚:谢谢,有被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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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一个抽奖活动,详情见文案啦~~
第17章 、十六颗甜柚
虽然贝蕊的那番话让祁柚心里不舒服了一整晚, 但不可否认,再如何情感深厚、幸福甜蜜的婚姻都会迎来或大或小的危机,更何况她和乔椹琰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联姻。
在确定联姻之前, 他们之间仅仅见过两次,对彼此的了解几乎为零, 匆匆忙忙订婚结婚,表面是风平浪静, 可谁又能保证未来不会出现变故?
祁柚自认为有感情洁癖, 若是能一直相敬如宾地过下去,就算是没有感情她也能接受, 但她对出轨是零容忍,管他是什么白月光还是小白花她都接受不了。
这样想着, 她联系了一位业内小有名气的律师,请她帮自己拟定一份婚前协议书。
婚姻需要安全感,在不确定对方爱不爱自己的前提下,物质才是最主要的保障。她并非想要算计谁,但也必须提前为自己留好后路。
不到半天的时间, 律师便把起草的婚前协议发送到了她的邮箱。
祁柚粗略地阅读了一遍,协议的组成结构相对简单,主要对各自的财产进行了划分,以及婚姻过错方的界定和赔偿,文字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情浪漫, 将“形婚”两个字表达到了极致。
祁柚想了想,还是打印了一份放进包里,准备找个机会和乔椹琰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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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六十八楼,总裁办公室。
乔椹琰正坐在办工桌前翻阅一份文件,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目光沉静,一副斯文败类的气质。
许炽淮坐在他的对面,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打游戏。他和乔椹琰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人幼儿园就认识了,因此他在乔椹琰面前也不需要那么规矩。
一连输了三把,没意思透了,许炽淮把手机一扔,从乔椹琰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百无聊赖地转笔玩。
“你别说,你这钢笔的质感真不错,哪里定制的?回头我也弄一支,签合同的时候肯定特帅。”
乔椹琰头也没抬,损道:“算了吧,你那□□爬的字,再好的笔也浪费了。”
许炽淮:“……”
“我说你这人嘴巴这么毒是怎么找到老婆的?”
曾霆喝着咖啡,不禁被逗笑了,捏拳掩在唇边咳了几声。他放下杯子,看向乔椹琰,“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的未婚妻。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让你动了结婚的念头?”
乔椹琰淡笑:“婚礼那天你就看到了。”
许炽淮来了兴致,整理西装坐直腰板,清了清嗓子说:“本人有幸参加了他们订婚宴,你是没看见他们那天恩爱的样子,腻的我牙都要掉了。咱们小嫂子那个身材样貌绝对没话说,和我家念念有的一比。”
“不是一个类型。”乔椹琰点评道。
他不冷不淡地瞟了他一眼,合上手里的文件,又顺势看了眼时间,“这个项目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许炽淮:“什么事比赚钱更重要?”
乔椹琰整理着衬衫袖口,边往外走边说:“约了未来乔太太看婚纱。”
“……”
曾霆和许炽淮对视一眼,有些受不了地摇了摇头,“你们已婚的男人都这么喜欢秀恩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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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
迈巴赫停在祁家院外,乔椹琰按下车窗,望了眼楼上窗帘紧闭的的某扇窗户,给祁柚发去这样一条微信。
很快,祁柚回复:【我马上下来,五分钟。】
过了会儿她又问:【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乔椹琰想着不过五分钟而已,就不进去打扰了,于是回:【不用了,我在车上等你。】
祁柚:【那好吧。】
十二点零二十四分,乔椹琰在车上浏览完今日的财经新闻,看完了一整份项目策划书,又和底下的负责人打了二十五分钟的电话,祁柚终于磨磨蹭蹭地开门出来。
乔椹琰看了眼腕上的表,有些头痛地按了按眉心。
说好的马上下来,他却在这等了整整四十六分钟。
祁柚的出现让前排一直不敢出声的路超也跟着松了口气,他绅士地下车为她开门:“祁小姐,中午好。”
祁柚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一身娇俏又性感的一字肩连衣裙,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的。
她对路超绽开一个微笑,“中午好。”
坐进车里,她把包放在自己与乔椹琰中间,侧过身,双手环抱到身前,扬起下巴眼神睥睨地看他。
“这位先生,我说了我五分钟马上下来,你用得着隔十五分钟给我打一个电话、隔十五分钟给我打个一电话吗?”
“……”
乔椹琰闭了闭眼,轻捏鼻梁,太阳穴突突起跳。
在没有遇到祁柚之前,他曾听许炽淮在群里大吐苦水,说等老婆出门是门学问,女人说她刚刚出门,说明她才刚刚起床,女人说她已经在路上了,说明她已经准备化妆了;永远不要相信女人口中的“五分钟就到”,所谓的五分钟通常都按倍数计算。
那时他无法理解,现在看来,这门学问他才刚刚入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扣上西装,“吃过午饭了吗?”
祁柚没了刚才的气势,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摇头,“没,着急出门。”
“……”乔椹琰再次无语。
收拾了四十五分钟才出门算着急?那他还挺荣幸的。
他报了个地址,示意司机开车。
一路上祁柚都没怎么说话,头靠着车窗,双手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乔椹琰盯着她看了几秒,沉声问:“不舒服吗?”
祁柚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两声,“还行,就肚子有点痛。”
怕乔椹琰这种钢铁直男无法理解,她又补充了一句:“就女生的那几天,懂吧?”
乔椹琰略略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车子停在一家私人会所门口,远远的就有身穿西装的经理站在外面迎接,这样的高档会所采用会员制,地图上一般搜不到地址。
两人入座在一间敞亮包间,环境优雅,音乐轻柔抒情,在经理的推荐下,今天的主菜是牛肝菌煎牛排,牛肉是一早从美国威斯康辛州空运过来的。
等待上菜的间隙,侍应生贴心地端上两杯鲜榨橙汁。祁柚出门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喝水,对服务生说了声谢谢,拿起吸管就喝。
玻璃杯外冒着沁凉的水珠,乔椹琰用手碰了碰杯子,是冰的。
他皱了皱眉,伸手将祁柚手中的那杯橙汁夺下来,递还给侍应生,“麻烦换杯常温的,谢谢。”
祁柚还没喝够,目光委屈地追随着侍应生离开,苦着脸说:“我热死了。”
乔椹琰擦了擦手,“肚子会痛。”
侍应生端上新的饮料,乔椹琰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手背碰了碰杯壁,确定温度合适才示意侍应生端到祁柚面前。
祁柚咬着吸管,不时抬眸看他几眼,心头微动,想起了搁在包里的那份协议,莫名的感到心虚。
她说:“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主菜上齐,乔椹琰垂眸切着盘里的牛排,一本正经道:“生理期不吃冰的,这是常识。”
祁柚深深睇了他一眼,“常识吗?我还以为你这是照顾前女友的经验。”
乔椹琰不认可地皱了皱眉,将一整份被切得大小均匀的牛排换到她面前,“我没有前女友。就如我是你的初恋一样,你也是我的第一任。”
他面色平静,眼底却透着一股灼灼的热意,犹如一道看不见的电流,让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祁柚放在桌下的手揪紧裙摆,呼吸也跟着不争气地乱了节奏,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这感觉很微妙,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撩了。
啊啊啊啊啊啊,这狗男人,莫名其妙撩她算怎么回事?
祁柚把头埋进食物里,将挽在而后的长发放下来,遮挡发红的耳尖。
过了会儿,她仍不死心,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问:“白月光啊朱砂痣也没有?”
乔椹琰放下刀叉,沉了一口气,直直看着她,“祁柚,你到底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以前和陈今安看过一部电视剧,男女主角好不容易在一起,突然有一天男主的白月光回来搅乱了两人的生活,男主难以抉择,女主就离开他了。那种感觉挺心塞的你知道吧?”
祁柚仍然改不掉紧张就说话结巴的毛病,她不敢直视他幽深的眼睛,低下头戳着自己面前的水果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