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柚柚平日里只吃一碗饭，来到这个热闹的家里，不知不觉地吃了两碗，回去的路上，和花花散步了一个小时才坐上车。
吃饱了就犯困，坐进车里更犯困了，柚柚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
花楹阁伸手把她的脑瓜摁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柚子能不能还清债，全靠这个含金量高的小脑瓜了，这要是在车窗上碰笨了，那就不得了。
花楹阁：“柚柚送礼送的讲究，给这一家送肉比送字画合适。”
田柚柚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花楹阁再开口说话时，她已经睡死过去。
小系统没有打扰柚柚，让好几日没有真正休息的大脑好好地休息一下。
小系统的善解人意只持续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它播放东方红，惨无人性地震醒了可怜的小柚子。
田柚柚沉入当初巡逻队搭建的空间，继续练画。她已经快进着学完模块里的课程，只差拿出作品通过实践考核了。
在考核没有通过前，小系统都会以严厉的教导主任的样子出没。
《朋友聚餐》所有该走的流程都走了，咕咕公司有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也向互联网视频平台提交了相关资质证明，也评估了节目市场前景，看好孟爷爷郑爷爷和张爷爷的名气，签下合作意向书。
节目如期录制，田柚柚一个导演，三十棵小树苗全是工作人员，作为嘉宾出现在镜头里时，其他人就顶替他的工作，一般这个顶替工作都是由花楹阁来完成。整个节目组，除了柚柚在系统的不断催促下成了啥都精通的全才，也就智多近妖的花花是全才了，其他小树苗专精一两门。
三个老人的综艺感满满的，吵架都跟说相声似的，被拉来做评委的杨阳和习习总被他们逗的笑趴在地上，其他担任各项拍摄职务的小树苗们也是笑的手抖，只有柚柚能定住场子，冷静客观地劝架。
天天吵架，柚柚天天劝架，那丰富的劝架词、奇奇怪怪又莫名其妙很有说服力的大道理、还有自成一套的百变逻辑，让小树苗们屡屡投以敬仰的目光——柚总威武雄壮！
对柚柚来说，这都是小意思，只有三个爷爷吵架，而且三个爷爷都有正常的逻辑和思维认知的，比骂架还轻松。
她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十多个人一块吵架，逻辑和思维认知混乱又荒诞，偏偏还自成一套体系，她一会儿要以外星人间谍的身份劝这个哥哥喝药，一会儿要以小蘑菇的角色劝说那个站在楼上要自由飘落化泥的秋叶哥哥乖乖下楼吃饭。
这才是大场面。
面对这样的大场面，她都游刃有余了，面对这样的小场面，她的心波澜不惊。
第28章
拍摄到第八期, 镜头里哪也找不到郑爷爷，田柚柚淡定地放下碗筷，啃着苹果慢悠悠地去找。
早晨郑爷爷和张爷爷就谁年轻的时候长的更帅这个问题又吵架了, 当时她和小花芽正在偷吃冰淇淋, 没及时出现劝架，等她牵着小花芽的手回来时，两个爷爷已经开始冷战了。
不用慌, 郑爷爷每一期都要离家出走一趟, 想一想他这几天想吃什么，去那个地方找一准找到。
田柚柚散着步, 在海鲜市场找到盯着海鲜流口水的郑爷爷。
郑爷爷好这一口，但也不知什么原因，二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对海鲜过敏了, 刚开始还不服气，非要吃, 第一回 ，脖子出红疙瘩, 第二回, 整个后背出红疙瘩, 还伴随着高烧, 第三回, 浑身都是红疙瘩, 断断续续地低烧一夜，第四回, 差点休克，自此以后，再也不敢吃了。
田柚柚陪着郑爷爷闻闻味。
田柚柚：“回去后让杨阳想想办法, 给您做一桌子的海鲜味大餐。”
郑爷爷：“这可不容易。”
田柚柚：“杨阳喜欢钻研这些吃的，孟爷爷想吃红烧肉，他都用豆腐做出了红烧肉的味儿，海鲜味大餐也能琢磨出来，咱们对他要有信心。”
郑爷爷跟着田柚柚回去了。
老人的记忆是选择性记忆，有的事情一转头就忘，有的事情过去了很久还不忘，“上一次是我主动道歉，这一次得他道歉。”
“好。”
“你好好说他，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
“年轻的时候，我双眼皮国字脸，标准美男子。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那双睁不开的眯眯眼，能比的上我？”
“比不上。”
偶尔吵闹，偶尔温馨，偶尔又有让小树苗们全部掉泪的感伤，这档节目顺顺利利地进入到了最后一期。
外面下着大雨，空气凉飕飕，在这样一个黑沉、让人打瞌睡的天气里，节目暂停了录制，都去睡懒觉了，而花楹阁这个时候馋了。
花楹阁：“我想吃火锅。”
田柚柚：“我也想吃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一笑，换上雨衣，偷偷摸摸地去吃火锅。
两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小火锅店里，对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吃的欢快。
两人吃美了回来，正对上抱着胳膊站成一排堵在门口的四只小甜瓜。
小花芽：“小叔叔，你们去吃火锅了！我闻见火锅的味道了。”
小月牙：“小姑姑为什么不带着我们一块去，我也想吃。”
小星空：“小姑姑有犯案记录还一再地偷偷吃美食，性质恶劣。”
小宇宙：“小姑姑弥补吧。”
四只小甜瓜站在前面，三十棵小树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瞎忙活。
田柚柚赔罪。
最后一期的脚本丢掉，固定住摄像头，全部入镜吃火锅。
下过了这场雨，天突然冷了下来，三个老人受的了热受不了寒，关节都一阵一阵的疼，田柚柚也顾不上补拍什么的，先送爷爷们回去。
郑爷爷依依不舍。
杨阳做的海鲜味大餐让他百吃不厌。
田柚柚一再承诺给杨阳开小饭馆，小饭馆开了后一定给他一张随时插队的VIP卡，这才把郑爷爷劝上车。
《朋友聚餐》刚在视频平台上播放时，算不上大热，也不是冷的无人问津，不上不下，但这已经远远满足了咕咕公司的想要达到的收视率目标，而这一档投资小、拍摄设备简陋的节目把三十棵小树苗正式推到了观众眼前，不再只是F站的小众粉丝。
咕咕公司开始陆陆续续地接听到商业合作电话。
三十棵小树苗本身就有自己管理自己的业务能力，田柚柚又时不时地指点一下，小树苗之间也相互帮忙拉扯。
小树苗在充足的阳光和雨水下疯狂成长，摩天大厦的门卫已经单独腾出来一个地方，专门接收粉丝们的礼物。
田柚把握着全局，让小树苗快速生长时也不会失衡。
三十棵小树苗很有自制力，咕咕公司明文规定禁止接触的不良东西，就是诱惑再大，他们也不碰，除了出去营业，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公司里继续深造。
三十棵小树苗已经尝到了不断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甜头，即便是从外面回来累的倒头就睡，也要在闹钟的时候，挣扎起来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
他们柚总每周给他们开会，每次开会都会考查他们的学习进度。
他们柚总说了，学的越多，技能越多，以后的路越稳当。
在《朋友聚餐》播放的三个月里，三十棵小树苗也忙了三个月，身体虽然疲乏，在演出时两眼里的精神气却是比其他公司的明星们多了很多，摄像师很是喜欢追着他们的眼睛拍摄。
他们被蔡志帆拍了一年多的小视频，早就熟悉了镜头，知道如何表现自己，不夸张，也不默默无声，自然又随和。无论是同行嘉宾，还是节目组，对他们的评价极高。
田柚柚接听到几个导演的电话，都是夸人和预订下一个节目的参演嘉宾。
田柚柚有选择地给他们接节目。
她给三十棵小树苗的规划不是红两年就销声匿迹的偶像明星，而是长长久久的艺术家。
她给他们灌输的思想也是如此，他们不是在挣钱，而是在打拼事业，每一步都要走稳。
三个月一到，三十棵小树苗全部完成节目拍摄或者电影拍摄，有了一些经验和阅历，不再接新的行程，而是回来咕咕公司继续沉下心来进修学习。
焦山辉在这三个月里参加了一个主持人大赛，在报名时就被柚柚一对一地进行了两周的恶魔训练，在比赛时又被柚柚拎出来恶补，不出意外拿到了第一，而柚柚也顺便完成了主持学习模块的考核。
这个主持人大赛的比赛环节既能考查到主持人的基本功底又设计的有趣，前十名主持人都会成为各大电视台的台柱，更何况是焦山辉，许多电视台有意签他他都只给一个答案：他听柚总的。
通过比赛前的魔鬼训练和比赛期间恶补，他对柚总的态度只用两个字就可以来形容了。
服帖。
他是真的惊到。
柚总太牛了，柚总当咕咕公司的小老板就是屈才。
无论是从眼光的高度，还是从眼光的长远来看，他都远远不如柚总。
他听柚总的话，顺顺畅畅地走路，不香吗？
焦山辉把年初计划的独龙族农产品销售事项完成了，阿克恰带着朋松也能独挡一面不需要他了，他坐到柚总面前，规划下一步的路。
他现在的对外形象是才貌双全，而他对自己的体型和样貌虽然还很看重，但已不是病态的依重，全国主持人大赛的第一名奖牌给了他很多的自信，他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才华，他清楚地认识到，即使他的身材走了样，他也能靠他大赛第一名的头衔和他的主持功底在娱乐圈里占据一寸之地。
田柚柚先打开写着他名字的黑色笔记本，“你先说说你想做什么。”
焦山辉：“没啥特别想做的，如果非说的话，我想买辆炫酷的山地车。”
田柚柚：“你已经买了一辆。”
焦山辉：“这一辆用来收藏。”
田柚柚点头，有不伤大雅的小兴趣总比没有强，起码在山地车这一方面，他已经是半个专家了。
焦山辉：“那我买了哦。”
田柚柚：“你的收入是怎么分配的。”
她按照合同取走了他们十分之三的收入，他们现在的收入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焦山辉：“按照你的建议，一部分固定存起来不动，一部分拿来理财，留出三千块钱的零花钱用于每个月的吃穿住行。买山地车的钱是攒了几个月没有花完的零花钱。”
田柚柚点点头，他对钱有计划没有乱花就行，她就怕他们的处境突然变好后歪了性子。
田柚柚：“想继续做主持人，还是直播销售？”
焦山辉对此没有太大的个人喜好，他的热情全给了山地车，“都行。”
田柚柚：“那行，你把直播账号给阿克恰经营，直播账号的粉丝只认肉不认你，换了能亲自养牛羊的阿克恰，他们更高兴。”
焦山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最开始他们是认人不认肉的，他们吃了几回肉后，只认肉不认人了，他们就想哄阿克恰多养几头牛羊供他们抢。
田柚柚：“你手指上的刺青有没有什么意义？”
焦山辉：“没有，就是看着好看。”
田柚柚：“想办法洗掉，每天早晨继续练习主持人基本功，下午和晚上去书房看我买回来的书，一个月看三本，六个月后参加央视主持人选拔。”
焦山辉瞪大眼睛，“新闻主播？”
在笔记本上写字的田柚柚抬起头，“你不喜欢？”
焦山辉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能选拔上吗？”
田柚柚：“你好好看书，好好训练，有七成的可能，若是选拔不上，就去农业和经济频道，这两个频道保底。”
焦山辉脚步虚浮地走出办公室，脸上带着喝高了似的傻笑。
他有七成被选上的可能！他怎么就这么的了不起呢！
杨阳塞他嘴里一块肉，“看你这一脸的傻笑，柚总跟你说了什么？”
焦山辉：“柚总给我铺了一条明明白白的事业路！”
杨阳：“彼此彼此。”
柚总也给他铺了路，他在年初完成精灵王国的作品后，小饭馆提上了日程。小饭馆现在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全是他喜欢的风格。柚总还打算在这个小饭馆里给他拍一部美食艺术的电影。
未来五年内需要做的事情，他明明白白，心里踏实。
第29章
米佳听完杨阳未来五年的打算, 托着下巴歪着头畅想了片刻，带着毛线和钩针进办公室里，她也不打扰柚总工作, 自己找地方坐下来编织帽子。
这个帽子是给席艾艾编织的, 席艾艾和她一块参加了一个时尚秀节目后，疯狂迷恋上了各种针织品，衣服、帽子、背包、首饰, 席艾艾都要针织的。
再过一个多月就到席艾艾的生日了, 席艾艾厚脸皮地直接跟她要全套针织品当礼物。
她用祖母花纹方格给她拼接了一件针织裙，昨晚她用棒针针织了一个束口斜挎包, 现在是同系列帽子，再勾一个小时就差不多可以了，下午再编织一些小耳环小手链小项链这些小玩意就完工了。
田柚柚看完乔卉和习习即将参加的一部魔幻片合同, 确定合同里没有埋藏祸患的条款，放到左侧的抽屉里, 再从右侧抽屉里拿出欧阳钰写的曲谱。他在过去三个月里出去参加了央视的一个国乐追踪节目，听了许多波澜壮阔豪气万丈的音乐, 受到了很多的启发, 拍完节目回来后, 闷头一个月写了这个曲谱。曲谱与他以往的曲风有太大的不同, 若说以前的曲风是一头桀骜不驯杀气腾腾的狼王的话, 这首曲子就是上千只的狼群在厮杀。欧阳钰填了许多个版本的歌词都撑不住这个曲风, 委托她来填词。
欧阳钰找对了人，田柚柚刚刚通关了七大洲文化的形成和演变学习模块, 现在对地球对人类对生命有了一层更深的感受，很容易地填写了歌词。
田柚柚抬头看一眼仍在编织的米佳，把歌词稿放进左侧的已办完事项抽屉里, 再从右侧拿出COCO组合对演唱会的构想。
一个编织一个办公，画面有些矛盾，氛围却是和谐温馨。
田柚柚处理完了左侧抽屉里的所有事项，再从恐龙背包里拿出四只小甜瓜的写字本批改，批改简单，评语才是需要仔细斟酌的，不能只夸奖，还需要说一些能让他们感到一些小压力但又不会压弯他们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