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公子永安
时间:2020-09-24 09:20:27

  还是生的。
  她不禁莞尔。
  吃完腊八粥之后,有些心急的年轻夫人兴冲冲想去水中观音阁求子,有些又想为夫家祈福,目的不一。琳琅便说随意活动,落日之前再一同下山返程。她推辞了夫人们的邀请,去了客舍休息。
  才刚坐下没多久,纸窗被一颗小石头击中。
  琳琅眉头轻挑,又打发了伺候的丫头们,装作午睡的样子。
  一道身影落到塌前,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
  对方的脸凑得很近,呼吸温热洒落在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随之拂动,琳琅突然睁开眼,差点把人吓得坐在地上。
  “你刚才想做什么坏事?”
  夫人慢吞吞坐起来,推开了身上的薄被。
  镜澄的喉结不自然滑动一下,却没有辩解,视线游离着,低声说,“那个,山脚下很热闹,你想去看看么?”
  “怎么,你想要跟我幽会呀?”
  好久她才听见一道细不可闻的应声。
  神清骨秀的年轻大德小心翼翼开口,“可以吗?”他又急忙补充,“不远的,就在山脚下随便走走。”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我这身装扮容易惹人注目。”琳琅苦恼地说。
  镜澄笑了,眼窝浅浅,秀美得如同天边新月。
  “跟我来。”
  他率先跨窗出去,琳琅跟在他身后,一边扶着框边,提起裙摆爬上去。
  一双大掌穿过腋下,轻轻松松把她抱住。
  怀抱里是清净的檀香味。
  七拐八拐,避过行人,镜澄带琳琅去了他的院子,从衣柜熟练地翻出了一套崭新的鹅黄女裙,琳琅凑过去摸了摸,衣料十分舒适。
  “我、我很久之前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第一次买女性用品的镜澄局促捏了捏袖子。
  琳琅歪了歪头,突然展开了手。
  对方眼神疑惑看她。
  “呆子,愣着作甚,帮我更衣呀。”琳琅弯着眼眸,坏心眼地说,“现在好好记住我的尺寸,以后买衣裳就不怕不合身了。”
  直把人逗得满面通红,活脱脱一只煮熟的虾子,手脚都不知放哪里了。
  见琳琅不肯放过他,镜澄只能手指颤抖着,替人褪下外衫换上新衣,几个呼吸的时间,鼻尖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副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藕粉似的双臂顺势缠上他的脖颈,镜澄身体一僵,不敢动了。
  他是极守规矩又被动的人,若不是那天被琳琅撩拨刺激得狠了,根本做不出那种疯狂可怕的强吻之事。
  事后想想,镜澄都觉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自己。
  “阿秀,你身上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她赤着玲珑小脚,慢慢踩上了僧人的布鞋,全身的重量压在一处。
  镜澄失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红唇饱满嫣然,喉结不由得滚动,他听不见琳琅说了什么,匮乏的注意力只能勉强集中在那两瓣不断开阖的桃粉上。
  他迟疑着,弯下腰,以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力度攫取那甜蜜的果实。
  那常年捻着佛珠的干燥双手先是落在腰间摩挲,又顺着后背不住朝上攀爬,轻轻揉弄着,爱抚着,手心里的温热与情愫全心全意传递给另一个人。
  “嗯?”
  镜澄牙齿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混乱不堪的神智陡然被拨开了云雾,他清醒了,然后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覆在女性的柔软上,脸上的红霞烧得更厉害了。
  “好了,该你换衣服了。”
  琳琅捏了捏他的耳垂。
  镜澄红着脸,乖乖去换了。
  嘴里有异物,镜澄走了一段路,背着琳琅又吐了出来。
  看清是什么的时候,镜澄下意识回头。
  不远处站着他的心上人,眉眼带笑。
  他心脏滚烫而隐隐发疼。
  有什么要喷薄欲出。
  白马寺的山脚下支起了名目繁多的小摊,小生意做得如火如荼。
  有的在地上铺了粗糙的草胚,再精细盖上一层细绒毛毯,立着各式各样的小佛像,相较寺庙里威严静穆的金身佛族,这些小像融进了民间手艺人的独特审美与生活气息,一个个变得活泼可爱起来。
  琳琅禁不住买了一只头顶圆圆碧色荷叶的小木佛,爱不释手把玩着。
  镜澄跟在她的身后,老老实实负责给钱。
  他戴着斗笠,帽沿压得很低,却始终盯紧着面前那道纤细的身影,不让琳琅从视线中滑走。她似乎很高兴,步子迈得轻快,一只手在细腰间的流苏旁随意晃荡着,让镜澄升起一种莫名而热烈的冲动。
  什么时候,他也能堂堂正正的,在阳光底下去牵她的手呢?
  不用遮掩。
  不用犹豫。
  对喜欢的人,无所顾忌表达他眼里的愉悦、声里的宠溺、胸膛里的欢喜。
  好让世人知道,他是如此爱慕着、珍重着她。
  他的忍耐,早就不知不觉到了极限。
  琳琅的袖子被人从后面扯了一下。
  她诧异回头。
  “我、我有话要说——”镜澄鼓起了勇气。
  琳琅只见僧人眉间朱砂红艳,昳丽极了。
  注视着心上人,镜澄表情逐渐变得温和。
  你说,阿秀去还俗好不好?
  褪了这身红衣袈裟,舍了半生浮屠功德。
  不修妙法莲华,也不读般若菠萝蜜多心经,为你蓄起长发,束起玉冠,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儿郎,在意中人细微的眉眼风波里患得患失。
  如果神佛堕入凡间,有了活血肉,有了贪嗔痴……你还会喜欢这样的阿秀吗?
  “你说什么?”
  琳琅听得不太清楚,周围太吵了。
  “这句话,阿秀一生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僧人的双手探入幂蓠里,小心的,虔诚的,捧起了琳琅的脸。
  待我还俗,你要不要……跟我?
  我养了一匹膘肥体壮的小悍马,它的鬃毛是枣红色的,眸子带了点褐衣,脾气很温顺,可以带咱们去任何的地方。
  开春的时候,溪边桃花开得繁盛,我会折一枝予你。夏夜,在芦苇深处系上一只小舟,相互枕着看漫天星宿。入秋,层林尽染,你定会喜欢南岭那满山染红的相思树。
  而岁暮天寒,我会拥你入怀,不教你有半分寂寞与冷落。
  所有清冷的岁月,我温酒温茶温粥只温你一人。
  所以——
  上马。
  我带你走。
 
 
第310章 恶毒继母前女友(15)
  集市的喧闹声由远及近, 燕国公扯着缰绳,放慢了速度。@无限好文:尽在
  空气里是香烛的味道,还混合着某种花香与妇人用的浓烈脂膏。
  燕昭烈不能忍受这种慢吞吞的调子, 往后一仰, 利落滑下马背, 双脚刚踩到地上,受伤的臀肉被拉紧,痛得他龇牙咧嘴, 突然间,世子爷想起了什么,张嘴呸呸了好几声, 然后才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唇角。
  他老子投来一个十分嫌弃的眼光。
  燕昭烈深吸一口气,把当场弑父的冲动压了下去。
  父子俩皆是便服出行, 做寻常的百姓打扮。
  燕昭烈受了伤, 神情萎靡, 连张扬的锐气也收敛了几分,倒显得不那么扎眼了。不过他眉目疏朗, 面相俊美, 姑娘们经过之时总会偷偷窥他几眼。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漫不经心走在燕国公的前头, 两旁是摆设了不少玩意儿的摊子, 除了颇受欢迎的胭脂水粉以及佛家用具, 临时搭建的铺棚里还有各地的书画、珍错、绫锦, 异域的珠宝、象牙、玉石, 宛如流光溢彩的锦绣堆。
  也许是顺眼,燕昭烈随手捞起一个红锦珠光盒,摊主立刻满脸堆笑说这是骆驼商队千辛万苦从波斯交换回来的蜜合香,经过古方酿制,香气醇厚而甘甜,素来有引蝴香的美称。
  燕昭烈拿起玉盒,凑过去闻了闻。
  做这个动作时,他余光不经意瞥向前面,熟悉的眉眼猝不及防映入视线中。
  燕昭烈瞬间愣了。
  不远处,那人幂蓠的轻薄纱罗掀开了一些,一双很明显属于男人的手正捧着她的脸。琳琅微微仰着下巴看人,颊边嫣红的流苏被风吹得晃起了小秋千。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女子眼波宛如春水,抿着嘴角的笑容甜蜜极了。
  她还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笑过。
  那一刻,名为嫉妒的情绪在脑海里横冲直撞。
  烧得他理智全无。
  燕昭烈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布满乌云,抬脚就要迈步过去。
  “你干什么?不给银子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走,想当强盗啊?”后头传来燕国公的声音。
  犹如兜头浇了一通冰水,青年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他差点忘记了老头子的存在。
  看见琳琅跟别人这么亲密,燕昭烈的心口上就像是爬满了一窝肥硕无比的毒蝎子,咬得他神经晕眩,血液逆流,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那个可恶的男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理智上告诉他,眼前是让那个恶毒女人身败名裂的最好时机,然而他更恨自己的不争气,身体竟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燕国公只见儿子的脚步生硬拐了个弯,转过身,装模作样问那摊主蜜合香的价格,声音比往常还要响亮。
  这让琳琅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父子俩的存在。
  燕国公一袭玄色系红绸的衣裳,双手负在身后,侧着身专注看那胭脂铺棚里摆出的各色馨香脂粉,思索着哪一款更合适他如花似玉的小夫人。
  “阿秀想——”
  僧人刚要开口,柔嫩的手心堵住了他的嘴唇。
  “别说话,别回头,我们先离开。”
  琳琅低声道,扯了扯他的袖子。
  镜澄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很听话跟着她走了。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里飞快穿行,有了燕昭烈吸引国公的注意,他们眼看着就要顺利脱身。
  “小偷,抓小偷了!”
  尖叫突然响起,一个矮胖的小妇人掐着腰,气喘吁吁从琳琅身边擦过。
  平静的湖水仿佛投入了一粒石子,人潮骤然骚乱起来,几个热血的年轻人当即随着妇人的方向去追那个尖嘴猴腮的麻衣男子。
  混乱之中,琳琅的幂蓠被一个年轻人腰间的玉钩扯住了,对方跑得急,纱罗被骤然撕裂,露出了半边的脸。
  听到响动的燕国公随意扫了过去,只来得及捕捉到对方转身后的窈窕背影,女子的腰肢纤细得仿佛没有骨头,盈盈摇曳如春月柳,令他想到了自家夫人妙曼袅娜的动人体态。
  燕国公本想收回视线,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女人的走路方式特别熟悉。
  熟悉到他不容错辨。
  某个念头突然清晰起来。
  他眯起了狭细而凌厉的眼,大步流星走过去。
  燕昭烈的肩膀重重被撞了一下,他暗叫不好,连忙开腔,“老头子你去哪里?我身上没带够银子——”
  然而燕国公没有理会他,走得越来越快,如同一阵疾风骤雨,摧得人心惶惶。
  见这个中年男子面如沉水,气势骇人,旁人纷纷躲闪。
  远离了集会,喧哗声渐渐变小了,不远处是一处青翠的小竹林,设有简陋的茶寮,几个赶路的行人在里头喝着热茶。
  似乎意识到后头有人,那抹鹅黄的影子继续往竹林深处跑去。
  “唰——”
  锋利的匕首出鞘,直直钉在了一杆绿竹上。
  离她的脸只剩一寸的距离。
  对方的身形停顿一下,又接着跑。
  而燕国公趁着那短短愣神的时间,猛一倾身,抬手抓住了女子缠腰的锦带,往后狠狠一扯,对方的脑袋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看人还想挣扎,他冷笑着掀开幂蓠,几枝朱钗也被拨走了,满头青丝如黑瀑般垂落下来,散得到处都是,愈发衬得人楚楚可怜。
  “跑得这么快,是看见青面獠牙的吃人恶鬼了吗?嗯?”
  燕国公伸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男人的手指仿佛成了一把铁钳,几乎要把她下边的骨头绞碎。
  “说,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的眼里沉浮着深沉的漆黑,完全望不到边际,令人心慌意乱的绝望潮水般汹涌上来。
  琳琅刚想张嘴,就听见他平静到毛骨悚然的声音,“费尽心思也要让他逃脱的,在你心里的地位肯定不一般。为夫倒是很有兴趣,想跟这个与国公夫人交往过甚的胆量男儿切磋一番,只可惜,他走得太快,连一面也没见着,为夫甚是遗憾。”
  没有想象中的雷霆大怒,燕国公说完之后又慢慢松开了手,见妻子的秀美下巴全是他留下的手指印,燕国公眼里闪过晦涩情绪。
  他掌心摩挲着,问,“疼不疼?”
  琳琅早就被他掐得双眼泛起了泪光,抿了抿唇角,“不疼。”
  燕国公垂下眼帘,“不疼就好。”
  这时候燕昭烈撞翻了几个摊子,也急急忙忙冲了过来,生怕自己肝胆俱裂,看到的是父亲杀妻的血腥场面,结果抬眼一瞧,琳琅低着头跟在燕国公的身后,两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气氛十分古怪。
  “天色已晚,且回吧。”燕国公神色平淡。
  燕昭烈含糊应了一句,悄悄去看琳琅。
  经过他身边时,对方也斜过了脸,看了他。
  噗通一声,他的心脏还没来得及紧张,就被那满含仇恨的目光刺得鲜血淋漓。
  他呆了一下。
  她……恨他?
  燕昭烈猛然一个激灵,难道她以为是自己告密?
  不是的,不是他——
  他本想解释,可是琳琅早就跟着燕国公上了马车,不再施舍他半个眼神,让他既恼怒又委屈,还有一股儿不知所措的茫然。
  回到国公府,丫环们发现这对平日里如胶似漆的夫妻有些不对劲,平常夫人总喜欢黏在国公爷的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可现在,两人中间几乎能划下一道宽阔的银河。
  “你们先出去,没有本官的吩咐,不必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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