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人说了,她现在不想见你们。”护士说:“要不你们先去看孩子吧,在保温箱里,是个早产儿,很虚弱。”
“我是她丈夫。”傅廷裕道。
护士脸色有些难看,联想到孕妇送来差点出了车祸,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也有些同情,说:“病人没事,就是真的特别虚弱,说不想见你们,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刺激病人最好。你们先去看孩子吧。不好意思。”
“好了,廷裕,先看孩子吧。”
“是啊,也让蜜蜜休息休息吧。”傅家的人也来了,迫不及待想去看孙女。
夏父夏母也来了,他们当然更关心女儿,可惜护士也没让进去,等待半晌,只好也跟着去看外孙女了。
“那我在这里等。”傅廷裕说。
“温小姐。”护士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说:“你是温小姐吧?”
“病人说只见你一个,你进来吧。”
温芷愣了愣,见等待的傅廷裕抬头看来,眼底晦暗不明。
她心里也有些诧异,跟着护士,走进了病房。
夏蜜已经从手术室转到了单人的vip病房,装修清新淡雅,唯独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孕妇特有的虚弱气息。
“蜜蜜。”
“蜜蜜!”温芷坐在床头的椅子,望向病床上苍白憔悴的夏蜜,她看上去很累很倦怠,但听见呼声,还是疲倦地睁开了眼睛。
“蜜蜜…”
温芷忽然有些不忍,她好像还能想到高中时她们一起买牛奶,买零食在体育课上悠哉悠哉的样子,她还记得那个小圆脸天真烂漫的少女。
“芷芷。”夏蜜看见来的人是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想跟我说什么?”温芷确定那个电话夏蜜一定是有话跟自己说,她握住她的手,“我在呢。”
夏蜜咽了口口水,艰涩地问:“孩子生了吗?”
“生了,是个女孩子。一定和你一样漂亮。”温芷点点头。
“竟然生下来了。”夏蜜闭上眼睛,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泪水打湿了她浓密卷曲的睫毛,叹道:“是个女孩子啊…”
“傅家重男轻女吗?”温芷回想刚才那一幕,傅廷裕她看不出来,傅家父母似乎并没有如此,兴冲冲地过去看孩子。
“不是。”夏蜜勉强挤出个惨淡的笑。
“只是女孩子太苦了…”她说话气若游丝,嘴唇微干,“太在乎爱…可是…再全心全意,拼尽全力,可能也是被沦为玩物的下场…”
这两个字太重了,温芷被吓了一跳,各种不好的联想浮现上来,“傅廷裕对你做了什么…他对你…”
夏蜜摇了摇头,良久,苍白干枯的嘴唇张了张,眼底有掩盖不住的恨意掠过。
“芷芷…”
她咬紧牙,望向天花板上的白灼灯光,声音很轻,却很坚决。
“我要离婚。”
“你帮我…我爸妈……他们不会同意的。”
“可…一定要…”
夏蜜握紧了温芷的手,“离婚。”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许久。
窗外夜色深沉,月光惨淡。
或许明天要下雨了,空气里都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
“好,我支持你,我帮你。”
自从温芷回到海城,亲眼见到那位被夏蜜夸上天的傅先生,就觉得除去皮囊外再没有优点。
“但是。”温芷说:“等你好一点,跟我说清楚到底为什么…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明天讲吧,抽20个红包。推荐基友的文呀~
《你一笑我心眩晕》/奚六
傅苏言,电影学院最年轻的表演系教授,为人斯文内敛,清高自持,娱乐圈几个演技派小花都是他的学生。
这些学生中有一个例外,霍安语,电影学院最著名的票房灾难,肤白貌美,演技却惨不忍睹。
某日,傅教授和这位演技最差的学生在酒吧相遇。
学生红唇媚眼,呼吸全是酒味,扭腰甩发搂上他的脖子:“傅老师,一起嗨啊?”
傅苏言:“……”
酒醒后的霍安语看着热搜上的暧昧图片,和后面一个深红的爆,可怜兮兮地跑去傅老师办公室罚站。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略微抬眼,看着对面眼眶红红委屈巴巴的女孩,突然就温文尔雅地笑了下,问她:“晚上一起嗨吗?”
霍安语:“......”
半年后,时值年底,霍安语被邀参加年度金野鸡盛典,并一举拿下最烂演技大奖。
网上骂声一片,讨伐她有辱师门,是傅老师的教学污点。
霍安语看着颁奖嘉宾傅苏言,听着台下嗡嗡的讨论声,顿感委屈。
就在这时,众人看到傅苏言笑着牵起霍安语的手,说:“不好意思,我老婆给大家添麻烦了。今后,我会更加努力地帮助她提高业务能力。”
众人:“……”
老婆?老婆!
当天晚上,酒店套房,霍安语拿出剧本:“老!公!快!教!我演戏!我们要努力!”
某教授慢条斯理解开领带,“不急,先努力别的。”
霍努力:“……???”
刚刚当着全国人民撂下豪言壮志的不是你吗?努力呢?
【斯文败类表演系教授VS肤白貌美风情万种妖精】
本文又名:传媒大佬的惹火小娇妻(狗头)
第49章
温芷一直陪夏蜜到半夜。
从医院出来, 夜晚愈发闷窒,天空阴云密布,似是要下起雨来, 黑沉沉的没有一颗星子。
银顶的迈巴赫安静地停在路边,道路两侧梧桐树枝桠茂密, 投下斑驳光影。
她拉开车门, 坐了上去。
顾呈掐灭了指间的烟, 声音低哑,蕴着浓浓的倦怠, “怎么样了?”
后半段确定夏蜜没事后,温芷想让顾呈先回去,可顾呈怎么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医院里闷,就一直在下面等她。
“好多了。”温芷也累了,手指揉揉眼睛。
还好明天是周五。
“睡会儿吧, 我送你回去。”顾呈有些心疼地戳了戳她脸颊。
“嗯。”温芷带好安全带, 靠坐在车座上, 仰着头。她很困,即使最近加班至多也十二点睡,像这样到三四点几乎没有。
但不知为何,闭上眼睛, 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夏蜜那么坚决要离婚, 还有那句“玩物”,都让她心惊, 担心。
“有心事?”顾呈问。
“嗯。”
“夏蜜的?”
温芷点头。
顾呈没再多问了,专心开车。
晚上路面空旷,没多久果然下起了雨, 夏夜总是喜欢下暴雨,暴雨如注,豌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向车窗,天地间霎时都是水,四面八方而涌来,似要将他们整个儿淹没吞噬一般。
到了小区大门,两人都没有带伞,从这里走进楼道还要六七分钟。
“等会吧。”温芷倦倦地掀起眼皮,知道顾呈肯定要送自己,再回来必然全身湿透了,“等雨小一点。”
“好。”
今夜的顾呈似乎有些沉默,手指轻点着额头。
温芷侧眸望向他,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静了静,她道:“呈呈,上次蜜蜜的事,是我说话太重了。”
顾呈愣了下,“什么?”
温芷说:“就是上一回因为蜜蜜的事把你骂了一通。”
那天她出来玩看见夏蜜,因为状态很不好,正好顾呈打电话,她就质问了顾呈傅先生人品的事情,还数落他许久。
但后来,顾呈解释完,温芷也想了想。
好像是这样的。
傅廷裕压根不是顾呈介绍给夏蜜的,那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了,顾呈当时也说自己了解不算多,不是朋友,只是商场上人品行为还不错。
这一回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估计顾呈更是怕自己再指责他吧。
顾呈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顾呈深掐眉心。
温芷想到顾呈还查过资料,叹口气,说:“可能有些事情,只有身边人才会知情吧。我们外人能怎么样。”
“我理解,毕竟你也不知道。”她将头靠在顾呈肩膀上,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又懊悔道:“而且我当时也察觉出傅先生不对,也没有多劝劝夏蜜…”
“要是我再多问问…多打听,多找找她…”
顾呈收敛神色,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好了,别想了。你也找了,不是劝不住吗。”
他将她拨进了怀里,大掌揽住她的后背,“事情没发生前我们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要再自责了。”
话虽这么说,温芷还是很自责。
夏蜜深陷其中看不清楚,夏蜜父母可能过于偏向女婿,但是她看清楚了,那个傅先生就是有问题有古怪,可是…
“你也不能怎么样,难道你能劝她打掉孩子吗。”顾呈搂紧怀里发抖的小女人,眼睛微微眯起:“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往后看吧。”
“嗯。”
“男人有了孩子会不一样,说不定是个转机。”顾呈低哑说。
“嗯…”
顾呈没有听到夏蜜说的那些,温芷不意外他会劝和。
温芷捏紧拳头,不过她已经想清楚,明后天就帮夏蜜找到律师,拟出一份离婚协议。
“雨小了,我送你回去吧。”顾呈拉开车门,他们都没带伞,也没个外套,顾呈一手将包撑在她头顶,一手将她搂在怀里,护着她跑了进去。
看着温芷头发和肩膀有些湿,顺利走进楼道后,顾呈微松口气。
雨略小了些,但也足够将他淋湿了,他坐回车里,拨了拨额边湿漉漉的碎发,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沉沉地叹了口气。
*
次日一早。
温芷亲自跑了趟律所,找来名资深离婚律师。这种事情其实完全可以找顾呈,恒裕集团有自己强大的律师团,以他们的人脉,肯定能找到海城最好的律师。
但是,昨夜夏蜜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温芷也不会把闺蜜事情全告诉男友。
周日下午,夏蜜说傅先生有个重要会议,傅家人把女儿领回去了欢天喜地照顾,也不在。夏蜜也把自己父母支开,温芷领着律师顺利来到病房。
两人似乎谈了很久很久,温芷安静等候在门外,在律师离开后,她推门进来,看见夏蜜脸色十分苍白。
“怎么样了?”温芷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担心问。
夏蜜靠坐在雪白的床上,手指拿过杯子啜饮一小口,摇头。
“律师说我拿到萱萱的抚养权很小。”
萱萱是他们女儿的名字,傅萱,听说是傅廷裕取的。
“你也能想到吧。”夏蜜语气低涩,说:“我这两年没有收入,也没有工作,没办法保证萱萱的基本生活。”
“不过我是母亲,萱萱又这么小…”她捻了捻泛黄的发丝,轻声:“我爸妈还算稳定,只要我能赶紧好起来,找到工作,也还有可能。”
“好。”温芷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旁边小桌上,“我支持你。”
温芷注意到,夏蜜脸色虽然始终苍白,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要比前两天好了许多。
那双大眼睛里也有了许久未见的生气,长长的眼睫卷着,瞳仁里还有一丝决绝与狠戾。
她原是甜美乖巧的长相,但这个样子的她,在阳光下,竟有一种小白花经历暴风雨过后憔悴又坚韧的美丽。
——显然离开傅先生,对她而言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芷芷。”
病房里有些安静,良久,夏蜜突然道,声音有些哑。
“嗯?”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样吧。”夏蜜掖了掖被角,又拿过桌上的水杯,疲倦地笑了笑,“这么坚决地离婚…”
温芷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她。
“那天…”
夏蜜抱紧膝盖,望向灰蒙蒙的窗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低而轻:
“是浮罗宫的那个女人把我约了出来。”
*
回想起那一天,夏蜜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没关系的。”
夏蜜摇了摇头,“我那天打电话其实就是想和你说的——”
她捧起保温杯,闭了闭眼睛,组织了下语言,声音颤抖着。
“其实芷芷,刚开始我也以为他是普通出轨。”
“我也想过,我们孩子都有了,再说他也不年轻了,以前有个什么情人,我也能接受……只要以后不联系就好。”
温芷怔了下,她也以为是这样。
“但是我没想到,她居然跟了他十年。芷芷,你知道吗?她从十七岁开始…”
夏蜜说到这里,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明明是丈夫的情人,她是厌恶排斥到骨子里的,但又有种微妙的同情,不忍。
“一直到现在,她二十七岁了。她告诉我…她怀孕过四次,都被傅廷裕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