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是赚大了?省一大笔钱不说,还多了个和帅哥吃饭的机会。”
“姐妹。”宁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日久生情懂不?抓住每一个培养感情的机会,谢知宴迟早是你的囊中物。”
“……你想多了。”
另一边。
谢知宴拿着奶茶回到宿舍。
听到开门的声音,王一鹏迅速关掉游戏界面,拿下耳机,坐姿端正地像个小学生:“谢哥!我今天有在好好学习!我今年绝不会再全科不及格!”
“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沈则行放下书,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今天没课,他已经打了一上午游戏了。”
王一鹏大喊一声:“沈则行!你是不是人!我单方面宣布,我们三年的舍友情破裂了!”
没等沈则行回话,他余光扫到谢知宴拎着的奶茶袋,咦了一声。
“谢哥,你不是不吃甜食的吗?上次给你买的奶茶你一口没喝。”
听到他的话,沈则行悠悠地看过来,低笑了一声,没说话。
谢知宴懒得理他。
王一鹏备受冷落,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重点,被孤立了:“你们怎么突然这表情?”
谢知宴将奶茶从袋里取出来,瞥了眼杯身的标签,珍珠奶茶,正常糖,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点奶茶还是这个样儿。
明明嫌正常糖太甜,却还是一直点正常糖。
真是……一点没变啊。
第8章 不浪漫
接下来的几天,林潼妤都很忙。
主要原因在于宁瑶真的在苏隆的设计图作业上画了个王八,苏隆气得不行,给她布置了个特殊作业。
画一千只王八。
据苏隆的原话是,达芬奇画鸡蛋画到极致能发现其中的奥秘,从而成为伟大的艺术家。
同理,宁瑶画一千只王八,也能成为伟大的设计师。
“我真搞不明白这个老头是怎么坐上一流设计师的位置的。”听到这个“特殊作业”的时候,宁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拿了白纸回宿舍,分发给宿舍众人,“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是好姐妹就帮我画王八,每人二百五十只,他说一周内要交给他的。”
林潼妤等人:“……”
等她想起来自己要请谢知宴吃饭的事情的时候,已经过一个星期了。
还是谢知宴发消息来提醒:【你是不是想赖账?】
林潼妤停顿了一秒,莫名有些头大。
她不怎么出门,高中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烧饭,大学大多时候也是在吃食堂。
毕竟南大的食堂在南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她是真的不怎么了解周边有什么好吃的地方。
可是吧……都说是请人吃饭了。
要说请谢知宴去吃食堂……未免也太寒碜了点儿。
林潼妤决定请教她无所不能的好姐妹们。
“火锅吧。”宁瑶几乎秒答,“秋冬季节吃火锅不是最佳选择?而且听说从吃火锅中你还能了解别人的生活习性。”
陈书来了兴趣:“哦?”
宁瑶:“就比如,蘸酱料什么的。还有就是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下东西的态度啊,是完全随你,还是一定要听他的,之类的。”
像是在唱戏,宁瑶刚说完,陈书立马接上:“洛水路那边新开了家火锅店,叫‘乐府’,据说味道不错。你先去试试,好吃的话我们四个再一起去。”
林潼妤:“……”
她是什么小白鼠吗。
默了须臾,林潼妤点点头:“好,那我就和谢知宴说了。”
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原则,林潼妤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试探性地打了个:【那就今晚?】
那边非常高冷的回了个:【可以。】
暗自松了口气,林潼妤正想把地址敲上去,手机突然跳出来个来电。
视线扫到来电人的名字,她背脊一僵,大脑立马竖起了一根弦,绷得死紧。
莫名有种感觉,今天这饭可能是吃不成了。
林远山。
她所谓的父亲。
上一次给她打电话,好像还是她高考出分数那天,问她考的怎么样。
林潼妤忘了那天说了些什么了,只记得两人好像又吵了一架,她似乎挺生气的,又似乎,也没太大感觉。
是因为什么而吵架呢?
好像,也不太记得清了。
林潼妤垂下眼,和舍友示意了一下,独自去阳台接电话。
“国庆为什么没回来?”电话刚接通,严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常年身居高位,他的语气总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疑问句,林潼妤却无端听出了些,质问的味道。
苍老且渺远。
仿佛隔了几个世纪,又好像,只有短短几天。
她低笑了一声。
那头立刻炸起来:“你笑什么?爸爸问你问题呢你不回答,还笑得出来?”
林潼妤没忍住,又笑了一声。
他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她一直无法理解,像林远山这样的火.药.桶性格,是怎么做到,管理一家跨国企业的。
不是说企业老板为人处世都非常圆滑,情商很高吗?
她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还是说。
唯独对待她,他是这样一个态度。
因为她不是他爱的人生的孩子,只是一场商业联姻的产物。
他憎恨她的母亲,恨她的出现,摧毁了他原本纯洁无瑕的爱情。
所以,在压榨完她们所有的利用价值后,毫不犹豫地离婚,娶了那个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如果这不是她的父亲。
林潼妤想,或许,她还会为这爱情有所动容。
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狼,当了多年的宠物,就等着有朝一日,咬断主人的脖颈。
笑完,察觉到林远山趋近爆发的情绪,林潼妤才像刚刚反应过来,慢吞吞的啊了声。
“您问我国庆为什么不回来的事儿啊。”林潼妤悠悠道,语气没半分歉意,“最近太忙,给忘了。”
“您也知道爷爷不待见您的新女儿啊。”林潼妤笑眯眯的,“那可真是太巧了。”
“我也不怎么待见她呢。”
**
不打算再听林远山的暴怒,在林远山说话之前,林潼妤抢先掐断了电话。
防止他再打电话过来,林潼妤把他的号码也一起拉黑了。
即使狠狠地呛了林远山几声,林潼妤还是没了吃饭的心情。
她不想强装兴致很高的样子,也不想让谢知宴对着一张苦瓜脸吃饭。
到时候影响得谢知宴再也不想吃火锅了,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正想给谢知宴发条消息说改日,余光瞥见微信的另一条消息。
她名义上的妹妹,林远山再婚妻子的女儿,蒋之意。
林潼妤实在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加的蒋之意好友。
她微信几乎来者不拒,本着相逢即是缘的性格,连广告都是加了以后屏蔽朋友圈。
可唯独蒋之意和蒋宛,是她看见名字,都嫌碍眼的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
蒋之意用着昵称加的她好友,也不知道是突发奇想还是纯粹为了恶心她,故意将微信名换成了自己的真名。
蒋之意:【爷爷说想你了,让你回去。】
忍着厌烦和不耐的情绪,林潼妤点进名片,如她所料,没有看到备注。
她回都没回,直接点了拉黑。
林潼妤迟疑了下,还是给林松打了个电话问候。
林家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恐怕就是林爷爷了。
林家威望最高的人,说一不二的性格,也是林潼妤手里唯一的王牌。
林远山得凭着林松的脸色办事,就算他当年执意要离婚娶蒋宛,他再喜爱蒋宛母女,她们也入不了林家的家谱。
连见林松,都得是林潼妤也去的前提下,林松才会给她们一点好脸色。
电话接的很快,看到来电是她,林松语气都亲切了不少:“潼潼,怎么想起来给爷爷打电话了?”
未等林潼妤回话,精明如他,怎能想不到林潼妤打电话的缘由,当即冷了下来:“蒋宛她们又来骚扰你了?”
“没有。”林潼妤甜甜地喊,“就是想爷爷了。”
她想了想,给了个大概的时间:“十月底我回去看您。”
南城属于国际大都市,南大位于市中心。林松晚年厌烦了市中心的喧嚣,在郊区买了套独栋别墅,和妻子在那里居住。
“诶。”林松笑呵呵的,连说了两声好。
和林松聊了聊近况后,电话又被林奶奶抢了过去,和林奶奶也寒暄了几句,林潼妤才挂了电话。
林潼妤走回宿舍。
宁瑶正低头玩手机,听到阳台门推开的响动,下意识抬头问了句:“你怎么打电话打这——”注意到林潼妤不算好的脸色,她立马收声,小声问,“和家里吵架了?”
闻言,陈书和阮玥齐齐抬头。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吵架。
应该……算吧。
林潼妤含糊地嗯了声,走到自己的床位前坐下,给谢知宴发消息。
林潼妤:【抱歉,刚才接了个电话,家里出了点事儿,可能今晚没法请你吃饭了。】
林潼妤:【明天……或者抽个你有空的时间,可以吗?】
应该是在忙,谢知宴没有回复,林潼妤也不急,打开微博开始刷手机。
宿舍里寂静了几分钟。
和陈书,阮玥对视一眼,宁瑶像个身怀重大任务的战士。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坐到林潼妤旁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问:“那你今天……是不和谢知宴一起吃饭了吗?”
林潼妤:“应该吧,我和他说了,他还没有回我。”
像是心有灵犀,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机跳出来一条消息。
谢知宴:【噢。】
她看了一眼,并不打算回,准备继续刷微博。
微信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谢知宴:【那你得记住,你现在欠我两顿饭了。】
林潼妤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怎么就,一顿变两顿了?
大变活饭?新版碰瓷?
宁瑶也看到了这句话,差点儿笑出声,关键时刻又收了回去。
她正准备说碰瓷,就看见林潼妤回。
林潼妤:【那就这么定了。】
宁瑶:?
看不出来你还有被碰瓷的潜质。
算了,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林潼妤扭头,瞥见宁瑶欲言又止的神情,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了吗?”
宁瑶视线在陈书和阮玥脸上扫了两圈,心一横,队友卖的毫不犹豫:“看你心情不好,书和玥玥让我问你去不去新开的酒吧逛一圈儿。”
“……”
陈书忍辱负重地点点头。
阮玥一看就没串好词儿,讶异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被陈书一下捂住嘴,直接失去发言权,最后也只好跟着点头。
听到酒吧名,林潼妤感觉有点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直到站在酒吧店门口,她才想了起来。
这不是,她和谢知宴,第一次见面那酒吧吗?
林潼妤刚想说换家酒吧吧,其他三个人已经走了进去。
她抿了抿唇。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第9章 不浪漫
前脚给林潼妤发完消息,谢知宴就接到了季淮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季淮猛地吸了吸鼻子,在那头声泪俱下:“好兄弟,我分手了,现在非常难过,请你马上到我的酒吧安慰我。”
谢知宴:“说人话。”
季淮:“你不在的这几天酒吧的业务直线下降,你不忍心看着你的好兄弟饿死街头吧?”
季淮这话,谢知宴自然是不信的。
以他家的实力,开十个这样的酒吧都没问题。
他懒洋洋地躺在老板椅上,闻言,指节在书桌上有规律地敲打了几下,若有所思。
思考了几秒,他勾起唇角,语气闲闲的:“可我今天没什么空呢。”
季淮无语:“今天周末,你不是在家躺着?”
谢知宴笑了一声,话里嘲讽意味明显:“我可是有约会的人。”
“和你这种刚、分、手的人,不一样呢。”
“……”
在酒吧见到谢知宴的第一眼,季淮差点没忍住笑。
原来这就是,要约会的男人吗。
佩服佩服。
望着面色不虞的男人,季淮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酒杯,仿佛他真的是个敬业的调酒师:“请问这位客人需要点什么酒?”
谢知宴凉飕飕地觑了他一眼:“水就行。”
难得见他这副吃瘪的样子,季淮实在是看得新鲜。也不在乎这酒吧的业绩了,他倒了一杯水,放到谢知宴面前的吧台上。拖着下巴,开始和他聊起了天:“你不是要去约会?”
谢知宴喝了一口水,言简意赅:“被鸽了,她说她家里有点事。”
季淮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见谢知宴没搭理他,他又开始没话找话:“听说你最近挥金如土啊。”
谢知宴眉心一跳:“?”
季淮继续说:“你爸花一千万拍的那青花瓷,让你送给苏隆的,就这么被你摔了。实在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