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喜欢我一下噢——阿淳
时间:2020-09-26 07:40:06

  反正说到一半的时候,还踹了面前的男人几脚。
  ——是真的踹。
  不是小女孩撒娇似的闹脾气,而是下了十足十力道的凶狠攻击。
  “嘭”的一声,要不是裴哥十分机警的往后躲了躲,鹿赤都担心她这几脚会把裴哥给踢残了。
  操哦。
  裴哥是怎么招她惹她了,让这姑娘这么狠得下心。
  鹿赤把鸭舌帽檐往下拉了拉,朝那边走去。
  还没走太近,就听见了鹿绿有些沙哑的暴躁吼声:“你他妈才开玩笑,老子没跟你开玩笑,你这么有空你跟鬼开玩笑去吧你!”
  而后是裴哥无奈的嗓音:“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我怎么问!”
  “你就,”
  男人顿了顿,“直接问啊。”
  “我还不够直接吗?你还要怎么直接?难不成我要跟问鹿赤一样问你说,裴措哥哥,如果我和卓嘉音都掉水里了,你救哪一个吗?!”
  小姑娘杀气腾腾的,嗓子都快被她喊破了,“裴措,我至于吗?我是什么入宫选秀的秀女吗?还要可怜巴巴地跪在你面前求圣上临幸?!!”
  ......什、什么玩意儿?
  这两个人这是在说什么鬼玩意儿?
  裴措哥哥?
  秀女?
  临幸?!!
  鹿赤呆若木鸡,而后暴跳如雷。
  好啊!
  裴措你真是好样的,趁老子不注意的时候,你开后宫都开到老子妹妹身上了!
  裴措其实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鹿赤。
  但他现在面对着更棘手的麻烦,也懒得管他了,无奈地揉揉眉心:“我从头到尾就一个意思,你的注意力应该更多地放在自己身上。出现问题的时候,要去做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今天是卓嘉音,明天也可能是林嘉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只和你自己的心态有关系。卓嘉音三个字,在我这里只是一个代称,明白吗?”
  鹿赤已经走到了他们旁边。
  于是鹿绿哭腔里的委屈和暴躁也显得更清晰了一些:“那你他妈直接跟我说啊!扭扭捏捏地说一半留一半是什么意思?猜谜语好玩是吗?你他妈还说老子不直接说,你自己怎么不直接说?我又不是上帝你抛个媚眼我就全知全能了!我才十七岁,我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啊呜呜呜呜......”
  鹿赤:“......”
  满腔的质问忽然不敢说出口。
  核弹中心的气氛实在太恐怖了。
  他下意识拍了一下裴措的肩膀,虚张声势:“就......就是,裴措你搞什么呢!欺负一个小女孩有意思吗?啊?我真是瞧不起你!”
  裴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而是掏了掏衣兜,递了包纸巾给鹿绿。
  却没想到暴躁鹿小绿一碰到他的胳膊就死命往下咬。
  男人微微蹙眉。
  等到她松口的那一瞬间,鹿赤已经看见了皮破后渗出来的血迹。
  那种疼痛近在咫尺,仿佛能感同身受,让他情不自禁“嘶”了一声。
  鹿绿这姑娘狠起来是真狠。
  就仿佛逮着了猎物的狼崽子。
  不管能不能吃到嘴里,反正先弄死再说。
  他同情地呵斥了一句:“鹿绿,有话好好说,就算是裴措的问题,你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鹿绿抬起通红的眼眸,没看他,而是狠狠地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冷哼道:“妈的,爱情这几把玩意儿,老子这辈子再也不碰了!”
  而后甩开裴措的胳膊,转身就走。
  夕阳和晚风带起她的校服百褶裙裙摆。
  非常酷。
  下一秒就要去打丧尸的那种酷。
  ......
  鹿赤尴尬地转过头,“那个,到时候我说说她......”
  “别添乱了。”
  裴措放下受伤的手臂,疲倦地闭了闭眼,整个人也是很烦躁的样子,“她才十七岁,还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哦。
  行吧。
  ——鹿赤觉得自己也快烦死了。
 
 
第42章 
  裴措陪鹿绿站完了十几站的地铁。
  一句话没说。
  最后出地铁口时, 天都已经半黑了。
  他站在风口处,把手里的拍立得递给她。
  小姑娘抬起头,拧了拧眉:“干嘛?”
  “本来说好, 是上次你期中考完的礼物, 不过你一直没过来,没机会给你。刚才在前台看见快递盒, 就顺手带出来了。”
  鹿绿垂眸瞅着那粉色的机身,想了想, 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男人就从衣兜里摸出张相片来, 问:“这个,你要么?”
  是刚才在便利店外拍的。
  惯有的拍立得暗色调, 高高的木质吧台,小姑娘宁静的侧脸, 还有旁边戳着叉子的泡面碗。
  构图和光影都非常美。
  鹿绿抬起脸问:“你想要吗?想要就给你。”
  “......”
  裴措怔了一怔。
  “好,你不回答, 那没机会了。还给我吧。”
  她伸出手,直接把相纸拿走, 塞进了自己手机壳的夹层里。
  男人的手还维持着“伸”的状态,顿了整整三四秒, 才收回兜里。
  非常尴尬。
  裴措忽然觉得这种状态不太对。
  莫名其妙的, 就被一个小姑娘搅的心慌意乱手忙脚乱,这不是他裴措的作风。
  “那你要跟我拍张合照吗?”
  鹿绿开了相机, 在他面前微微一晃,“我想放起来,留作纪念。”
  纪念?
  怎么说的跟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似的。
  裴措望着她,迟疑着一点头:“......好。”
  于是“咯噔”一声。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灯光一闪, 机器咔咔咔的,一张相纸就从相机内缓缓升起。
  鹿绿在空中甩了甩,很专注地看着画面成像。
  因为她刚刚踮了脚,所以脑袋正好到他下巴处,一前一后的,就像靠在他的肩头,又咧开嘴笑了起来,映衬着背景的黑暗,阳光灿烂。
  而男人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她身上,神情专注又平静。
  就仿佛是真的情侣一样。
  鹿绿继续把相纸塞进了自己的手机壳夹层里。
  ——说实话,大吵了一架,又冷战了一路后,她的这个态度,竟然让裴措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他难得表现出几分小心翼翼:“你,没事吧?”
  “刚刚有事,现在没了。”
  小姑娘冲他一笑,“在地铁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想通了我为什么喜欢你。”
  “......”
  “我喜欢你,是因为那天你在车里对我说,如果你因为救我而死了,你会把遗产都留给我。”
  她眨眨眼,“你那个时候很真诚,真诚的非常帅气。所以我忽然就动心了。”
  “你懂吗?就是你刷B站刷抖音的时候,忽然刷到一个胸大腰细的制服美女,她对着镜头清纯一笑,你整颗心就化了——就是这种反差感。”
  “但是后来我发现,”
  鹿绿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只是偶尔这样,或者说,以后长大了成熟了会变成那样。但是大部分时候,你还是一个充满优越感的傲娇富二代。”
  “你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会觉得自己很聪明。你总是拿天上神仙的视角俯视着地上的凡人,看不顺眼的呢,就直接无视;看的顺眼的,就大发慈悲地站出来说教几句。如果别人不接受你的说教,你的反应就是"Alrigh"、"Whatever"、"OK,fine"——非常的自以为是。”
  男人蹙起了眉头。
  “你看,我只不过说了几句,你就不高兴了。但事实上,之前,你一直是这么对我的。”
  小姑娘抱着臂,站在高他一级的台阶上,与他平视:“肆意地定义我,评判我,连安慰和道歉都带着一种大人有大量的上位者姿态。”
  “裴措,我想了想,可能确实,像卓嘉音那种仰慕你,尊敬你,把你当成天神和英雄崇拜的女生,才比较适合你吧。我这样的,跟你不搭,而且我也,没那么喜欢现在的你了。”
  “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做好朋友吧。”
  她弯弯唇,“从今天开始,我真的要好好学习啦!因为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性感美丽的律政佳人。像今天这样说不过别人逻辑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这个照片还是给你,希望这个美丽的倩影能够为你日后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色彩。”
  鹿绿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而后挥手告别,“我走啦,拜拜~”
  ......
  她走的特别干脆。
  真的特别干脆。
  裴措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她这么决绝又这么轻快的背影。
  就好像忽然甩掉了一个大麻烦。
  ——所以,他就是那个大麻烦吗?
  地铁口猎猎的风中,男人捏着那张相片,心情复杂,神色难辨。
  从头到尾,鹿绿都没有问一句“你喜欢我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好像并不是很在乎。
  就像很早之前,她说,我追你,是因为我以后会喜欢你,但是因为我现在还没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比起别人的想法,她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不是什么讨好型人格,也不是什么自我否定和厌恶。
  就像她自己所坦白的那样,一直以来,她唯一痛苦的事情,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讨厌最亲的亲人鹿赤。
  而不是没有安全感,不是攀比和竞争,也不是过于关注他人。
  从头到尾,他对这姑娘的判断:
  全错。
  如同她说的,自以为是,也不成熟。
  裴措轻笑一声,讲相纸塞进衣兜里,迈腿重新步入地铁口。
  ......
  .
  “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学霸。”
  漫长的大课间,濮正谊捏着两条成绩单,反复对比,叹着气道,“他们总是说着自己不努力,说着自己不学习,结果说着说着,就考了全班第一。”
  鹿绿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全班第一又不是全校第一,你至于这么夸张吗?”
  “你还想考全校第一?”
  濮正谊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身为我的同桌,你进步之前能不能提前先跟我打个招呼?你知道你这种偷偷摸摸考第一的行为,会给我带来多少生活压力吗?我妈现在都快在我门前挂藤鞭了。”
  “我打招呼了啊,我不是之前跟你说我要放弃提招了嘛。”
  “不是,你很奇怪欸,你为什么突然要放弃?好歹也是个保险吧。”
  “因为专业不喜欢。我现在志愿换了,打算读法,但是提前批大概率选不了我想选的专业,所以想了想,还是高考比较保险。”
  鹿绿咬着笔头订正试卷,“而且我觉得,如果我真的提前批考上了,那我高考前那段时间怎么过?在学校被老师折磨,回家被爹妈折磨吗?得了吧,还不如好好学习了。”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濮正谊同学仰天长叹,“我巴不得受这种折磨。”
  “数学卷三最后一题是不是答案错了?我验算了好几遍还是根号五啊,你算出来是多少?”
  “......我算不出来。”
  “嘁,濮正谊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下去,别说P大了,你连K大都悬。”
  “你烦死人了你。”
  在鹿绿小学霸的打击下,濮正谊只好烦躁地翻出卷子来写。
  但写着写着,她还是没忍住,偏过头八卦地问:“对了,你那个非酋哥哥呢?怎么最近都没听你提他了?”
  “我把他甩了。”
  “什么?!”
  “怎么,我甩了一个人很奇怪吗?”
  鹿绿皱皱鼻子,“我本来就是男人们前仆后继却难以得手的高岭之花好么。”
  “不是,但是,你们......我是想问,”
  濮正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路,“你什么时候跟非酋哥哥在一起过了?明明我上次了解的进展,还是你正和一个高段位情敌斗智斗勇,怎么这才过去一个月,你们都发展到分手这个阶段了?”
  她满脸懵逼:“现在结束一场恋爱比结束一次月考都短暂了吗?”
  “没在一起过,但是我把他甩了。”
  鹿绿琢磨了一下,“反正你简单理解成,我已经收回了我给他的机会就行了。”
  “......不是你追的他吗?”
  “是我追的他啊,所以这不就相当于我给了他一个和在一起的机会嘛。”
  小姑娘耸耸肩,“然而他没抓住,还加速了它的死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学业这么繁忙,为了不浪费时间和心力,还是把他先甩了再说。”
  “......我还是没懂。为什么是你把他给甩了?这你们压根就......没谈啊。”
  “你是不是傻。”
  鹿绿翻了个白眼,“你看,我追他的时候,会找他聊天儿,会约他见面儿,会主动给他的朋友圈点赞,他那个时候想跟我在一起马上就能跟我在一起,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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