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好。”常星紧张的舌头都捋不直,回避着秦女士突如其来的关心。
见两人都不走,秦女士挥起锅铲:“你们俩就不用杵在这儿给我打下手了,都出去玩,等着饭菜上桌。”
常星就屁颠屁颠跑了出去,趴在餐桌上等热腾腾的菜上桌,这么温馨的场面,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为人父母,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道理,不过是表达方式不一样。
常远道和秦女士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时忙工作,总觉得在陪伴上对常星多有缺失,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和机会,两人都不停地给她碗里夹菜。
于是,没过多久她碗内的饭菜都摞的跟小山似的,盛着的均是满满的爱。
“好啦爸妈,你们的爱我收到了。”常星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今晚一餐,我都快吃撑着了。”
江燃泽见她笑得开心,心里的冰层也跟着融化。
招待完了晚饭,秦女士非让常远道跟着自己送一趟江燃泽,其实他的车就在楼下,送不送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江燃泽拿出晚辈的客套:“不用了伯父伯母,我自己开车回家,多谢今晚的招待,伯母手艺很好。”
“哎哟,看看人家小江嘴多甜。”秦女士仿佛在和常远道讲正确的哄人方式,完全是彻底放下了戒备,两人亲密地送江燃泽出门,看着车子开远了才双双回来。
常星趴在床上和江燃泽发语音:【我爸妈今天的态度转变是不是吓到你了?】
【那倒没有,他们一开始的不信任我能理解,但后来等到真正的接纳,说实话,星星,我很开心。】
男人的声音在听筒里带着低低的电流,划过她的心房,尤其是那一句“我很开心”,他很少直接表露情绪,而且还是把他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和自己分享。
所以,对于门外的常远道和秦女士来说,自家女儿就是在抱着手机傻笑。
江燃泽在车里若有所思:【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好。”常星也没问去哪儿,答应的干脆利落。
他勾着话题,话音在嘴边滚落:“就这么相信叔叔是好人啊?”
“对啊,一辈子都信的那种,是骗我的,我都信。”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应着,说着说着莫名的矫情就让她眼眶一湿。
江燃泽还不知道那头女孩的情绪,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明天是傅旋的忌日,陪我去扫墓吧,往年我都是一个人去的。”
常星满口答应,她知道傅旋对于江燃泽的意义,不仅是救命恩人而已,其中各种滋味十分难言。
说来也是巧,每年傅旋的忌日或者日期前后几天,必然有一天下雨,今年也不例外。
风和着雨迎面扑来,常星和江燃泽漫步在大雨中,偶尔有雨丝纷飞到他长长的眼睫,他只是抬手随意缀去。
台阶很长,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的生死故事才停在了傅旋的墓前。
上面简单挂着他的黑白照片,五官硬朗,眼神凌厉。
接着便是他父母的姓名,在墓碑的右边刻着爱妻:江希嘉。
两人沉默地伫立在墓前,忽然一时间大雨倾倒,江燃泽走出雨伞遮挡的区域,迎面碰上冰冷的雨丝,雨势太大,没几秒他的外套和黑发就湿了个透。
常星往他跟前跑了几步,颤颤巍巍地拿着伞,那伞在风的掌控下东倒西歪的,肉眼可见伞骨即将被吹折。
雨水顺着他的下颚、喉结一路滑入衣领子里,江燃泽半点没在意,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黑白照片,声音郑重:“傅旋哥,我今天带我的爱人来看你来了,这段时间我生活的很好。希嘉在慢慢恢复,上次我去医院看望她,医生说是生命特征在逐渐苏醒。还有小家伙,他今年的期中考试拿了第一名,老师说他身体素质很好,以后有当警察的潜力,他也一直嚷着要当警察,很快就要成为大男孩了。”
江燃泽说这些事的时候语气轻松,像是傅旋就在他面前。
后来,常星怕他感冒,咬了咬唇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他后背,一双眼睛沁了雾似的。
后来,那个场景一直在她脑子里记了很久。
男人身后还披着她的白色外套,缓缓抬起右手,脊背笔直,在风雨交加里对着傅旋的墓前比了个军礼。
第64章 攒到一口袋啦
常星掰着指头在数, 江燃泽已经有快一个月没碰过她了。
以前她穿着男士衬衫在他面前晃,男人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然而现在,她都把衬衫扣子开到第三颗了,江燃泽仍然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上的经济数据。
待到她实在忍不住,只得率先娇娇软软地向他缴械投降,直白地落坐在了男人的大腿间。
面对这种温软香玉在怀的情况,江燃泽也只是发狠似的吻住了不安分的女孩,重重地在她的锁骨处研磨,接着沦陷的是脖间的软肉,常星哼哼唧唧瑟缩在他怀里, 以为他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但是!!!就这样,江燃泽及时停了动作, 好整以暇地扣上了她所有的纽扣, 从解开的第三颗扣到了最上颗,温柔地哄着她:“困了就先去睡。”
“我!不!困!”常星气呼呼的, 觉着自己那一点魅力在江燃泽眼里快化为零了,都做到那种程度了还能刹车忍住,这定力没谁了。
他捏着钢笔的姿势一顿, 还是没回应一个月以来不碰她这件事:“那就等困了再说, 今晚我可能会很晚。”
不来就不来, 常星小跑到房间里,顺带上了门把手,委屈巴巴地趴在床上,小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床板上, 毕竟男人的拒绝直接反应,很容易让她产生是不是对自己没了兴趣的挫败感。
再在某乎在搜索,得出来的答案全是什么,男人能忍着身体冲动不碰你,不是有隐疾就是不爱了。
她合理运用排除法,隐疾这条不可能,江燃泽大且活好。
至于......不爱了?明明刚在在他腿上,江燃泽还用那么轻的声音和自己讲话,神情看不出半点不耐烦。
一番思索无果,常星只能向情感理论专家喻清求助,她详细地描述了江燃泽这些天的反常,没多久喻清就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靠,江燃泽他是不是男人啊?】
没想到开头内容就这么劲爆,常星很快把外放的声音调为静音,又和喻清说不方便,让她直接打字。
【这种情况多半是到手了没有刺激感,为了让你们的感情更为通常无阻,情感大师清崽给你的建议是,尽量做改变和尝试,引起双方的新鲜感。】
常星在嘴边咂摸着这个词:“啊?新鲜感啊......”
转了转眼珠,常星更进一步地问道:【专家觉得怎么样才能有新鲜感呢?】
【傻星星,明天我带你逛街,你就懂了。】
喻清说的信誓旦旦的,常星见她胸有成竹,便也放下了一大半的心,迷迷糊糊在床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摸索到床边是空的,常星就知道江燃泽昨晚肯定睡在了书房。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么躲着自己么?
女孩在衣帽镜前委屈地嘟了嘟嘴,樱唇娇艳欲滴,常星为了摸索所谓的新鲜感,今天还特意扎了双马尾,垂在两侧肩头,更显俏皮可爱。
因着是周末,常星好不容易早起一次,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就准备早起打车去见喻清。
千算万算,实在没想到两人来的是情趣-内衣店。
“喻清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就是你说的新鲜感?”常星站在店门口,迟迟没有迈步子进去的勇气。
见她赧然的不得了,喻清苦劝无果,只得拿出最后的杀手锏:“还想不想给江燃泽新鲜感了?”
算了。
常星拿包挡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喻清后面。
店员双眼放光,立刻给常星安排上了最热卖的款式:“小姐姐身材这么好,一定要试试这个款式的。”
“我......”常星咽着口水,半天接不上话。
喻清很自然地接过那一款透明蕾丝款的,还放在常星的胸前比划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不错欸,上身效果肯定很好。”
常星欲哭无泪,手指紧紧攥在包上:“可不可以不在这里试啊?”
“大了小了不好退啊我的姑奶奶,试了咱们就走,一刻都不多留。”喻清接着给她挑了几款少女粉的,觉着很合适常星的肤色,一股脑地全塞进了她的怀里。
常星不言语,捏着热卖款走进了试衣间里。
她胸型很好看,黑色蕾丝边的布料裹得软肉更加紧致,奶白色的肌肤平滑诱人,这一副半露不露,半遮不遮的模样,最是有风情。
加上双马尾发型搭配减龄,这么一看,她倒是和高中生无异。
“怎么样怎么样?”喻清八卦地蹲在试衣间门口,激动地扯着常星的袖子。
“还......还行。”
常星也不再扭捏,一咬牙找到前台的小姐姐付账。
喻清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我就说嘛,咱们星星哪儿哪儿都好看,不愧是我家崽崽。”
面对老母亲喻清的激动和急切,常星就显得淡然了许多,也不知道这一招有没有用,她权当是满足喻清的实验而已。
走出店里时,导购小姐姐还带着笑意说:“欢迎下次光临,祝您生活愉快。”、
常星硬生生从那句“祝您生活愉快”听出了奇怪的意味,跟着喻清一起玩儿了之后,她的下限真的是断崖式下降。
“走,我再给你去挑套裙子。”喻清走在前边儿兴冲冲的。
常星给两人一人买了一杯奶茶,捧着奶茶和喻清在商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欸不对啊,咱们都绕着这一层走了好几圈了。”奶茶喝完了,喻清才反应过来,正了正神色问:“星星,你想选什么搭配啊?学院风的还是成熟妖艳型的?”
虽然常星内心很想尝试成熟妖艳型的那种露背大开叉裙子,可想了想穿到江燃泽面前去,总显得她多么急不可耐似的。
“那就制服类的就好。”她嚼着芋圆,很小声地回应着喻清的诉求。
喻清:“好哇,我觉得水手服就很适合你,穿着肯定好看。”
挑挑选选了半天,常星最后选择了一款款式较为保守的水手服,裙子长度刚好在膝盖上方,胸前大大的蝴蝶结很完美地遮住了沟壑。
“我去,江燃泽要是这样还忍得住,他肯定是......”喻清把少儿不宜的词打了个哈哈,咽回肚子里。
喻清把战略部署全盘告诉了常星,接着就做好事不留名一般神隐,留着她一个人在哪儿等江燃泽来接她。
江燃泽今天穿的是丝绸质衬衫,浅浅的一层流苏挂在尾摆,身形修长,步伐稳健。
常星在商场里面的出口处等他,穿过人群朝她走近的每一步,她的心跳就愈发快了一分,那个时候喻清教她说的什么漂亮话,她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想不出来任何解释的原因。
小姑娘把头埋得低低的,江燃泽径直走过来,目光风轻云淡般带着层薄冰,不动神色地把女孩从头到脚的打扮浏览了个遍,最后悠悠地停在了她垂着的一颤一颤的眼睫毛上。
“怎么不看我?”江燃泽主动弯下腰,小姑娘不看她,那他主动要求对视不算过分吧。
常星心跳打鼓一般,迟钝了几秒,弱弱地开口:“我怕......你会不喜欢。”
不知道现在的女孩满脑子都在想什么,他当然喜欢,而且是很喜欢。
江燃泽恶劣地舔了舔唇,呼出的热气拍打在她的耳廓周围:“谢谢你星星,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呼。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自然挽着男人的胳膊,昂着头看向他:“喻清给我选的一套衣服,我好像还从来没尝试过这种风格,所以不是很自信。”
江燃泽把她压在车前,常星身后抵着车窗玻璃,不解的目光和他眸子里的情与欲对上了一个正着。
“在我这里还没自信?嗯?”他挑起女孩的下巴,食指带着茧摩挲在她细嫩的肌肤上。
常星一步一步被他撬开话匣子,眼神忽地暗沉了下来:“嗯......毕竟你最近对我忽冷忽热的,我会想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你不开心了,或者是你工作太忙,我说一些话可能会影响到你。”
江燃泽思索了一会儿,从容不迫地开口:“觉得我最近没碰你,所以难过了?”
真是的qwq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嘛?
常星不轻不重地点头,默认他话里的意思。
本来是想等等的,算着日子也快到了停药的期限,江燃泽好笑地吻住了她的耳垂,用牙齿细细啃咬,接着就把人往车里带。
上车后,江燃泽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关心,越过去给小姑娘系好安全带,呢喃道:“先回家。”
到了地下车库,常星一路沮丧的情绪愈加绷不住,豆大的泪珠哗啦哗啦夺眶而出,滴落在了她新买的裙子上。
江燃泽身体一僵,知道这段时间小姑娘可能是真的误会了,便凑上前去,吻上她滴落的泪珠,味道很咸,但他还是淡淡地咂摸着,无声地劝慰着女孩小声的啜泣。
江燃泽越这样,常星越是委屈,泪水止不住一般糊了一脸,打着哭嗝,手也不安分地推着他胸膛,“别......别碰我呜呜呜......”
他心里又愧疚又好笑,捧着她巴掌大的脸细细落吻,慢慢讲述着原因:“叔叔这段时间在治疗睡眠问题,但这种药要求在某方面节制,要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的,没想到你会误会这么多。”
常星的抽噎突然停下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眼底,自我反问道:“啊?”
“别哭了。”江燃泽放软声音,像最轻软的羽毛:“要怪就怪我吧,不过叔叔舍不得星星哭成小哭包。”
过了很久,她才怔怔地反应过来。
所以说......江燃泽这顿时间都不碰她,和什么新鲜感没关系,只是服用药物的要求。
“怕我实在忍不住,我又跟学校申请多跟一个课题,试图把注意力全转移到工作上,你要是过来,我也一般都睡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