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他也不再年轻。
和当年又不一样。
翟东泽问柏昀今天的安排。
“妈妈说这边的分公司有些问题，让我去看一下。”
柏昀礼貌性地道歉，“很抱歉不能陪许爷爷去玩了。不过暖暖可以的，您放心。”
许维民笑了笑，“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次不行那就还有下次，只要暖暖别有心理负担就好。”
其实许维民还挺紧张的，外孙女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瞧着她一路展现自己的天赋，实现穗穗当年没有完成的梦想进入国家队，站在澳网赛场上。
这一点一滴，都让许维民觉得一场梦。
柏昀吃了点东西先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许维民笑了笑，“没想到柏家这个孩子竟然一心想当科学家，不过这样也挺好。”
不是二世祖，也不是混吃等死的人，柏家有这个条件供柏昀发展。
家长们安排的路并不一定就十分的适合。
最重要的，还是孩子自己喜欢。
或许太过于年轻气盛缺少经验，把自己折腾的头破血流。
然而年轻人，可不是需要能折腾吗？
翟东泽笑了笑没说话。
去点了份早餐给许穗送到房间里。
她昨晚睡得有些晚，刚才没起来又是睡了个回笼觉。
这会儿，还在睡回笼觉。
照顾到许穗的作息，翟东泽把游玩时间安排的稍晚。
结果这游玩就成了从午饭开始。
许穗有些不太好意思，“暖暖中午去训练了吗？”
“嗯，她上午预约了训练场，然后去看谈莉莉的比赛了。”
虽然现在网球都是单飞，不过出来比赛到底代表着国家。
本身许向暖和谈莉莉关系就很好，所以这会儿去给谈莉莉加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许穗有些汗颜，“要不我回去看看莉莉的比赛？”
“刚才暖暖跟我发消息，说谈莉莉能晋级，别担心，等后天再去看也不迟。先吃东西。”
许向暖觉得谈莉莉还是慢热了点，如果一开始就能打的坚决些，那么这场比赛，或许早早就能够结束了。
第一盘6-2，谈莉莉占尽了优势，然而第二盘又是慢热，以至于被对手抓住机会。
好在对方的体能分配做的不算好，第三盘相持阶段掉了队，给了谈莉莉机会。
到底是体育世家出来的孩子，从小就进行体能锻炼，体能一向充沛。
有惊无险的赢了比赛，但这足以让谈莉莉的父母紧张不已。
在看到女儿晋级后，谈莉莉的爸妈几乎是喜极而泣，这让许向暖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系统小声说话，【宿主，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比赛的时候，你爸妈什么个表情啊？】
许向暖当即否认了，“不想。”
这两年，系统总是捣蛋，许向暖不打算给它机会，直接就拒绝了。
拒绝的如此无情，让系统觉得悲伤，【宿主，你怎么能这么没情趣呢，这样将来是嫁不出去的。】
许向暖不解，“我为什么要嫁？”
系统：【那要不你娶？】
许向暖：“这还差不多。”
迷茫的系统：【……那你想要娶个什么样的？有什么目标人选吗？】
许向暖觉得这个话题，似曾相识。
她笑了笑，“你这属于诱骗未成年吗？我还不到十八岁。”
必要时总会拿自己年龄说事，对此系统表示鄙视。
这边比赛结束，紧接着还有其他球员的比赛要进行。
许向暖不打算再看，正准备去吃点东西，然后准备下午的训练。
被国家队的总教练田教练拦住了。
田总指导看着许向暖，似乎要把人从里到外打量一个遍儿。
许向暖笑着回视，也不开口。
就笑眯眯的不说话。
“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走，陪我去吃点东西。”
许向暖并不是他选入国家队的，当时去看了比赛的是康教练。
非要把许向暖带到国家队。
那时候许向暖才多大？
差几天才满六岁。
国家队还真没这么小的队员。
不过两年后，许向暖还是进了国家队，跟着国家队进行系统的训练。
那时候田旺霖已经是女网的总教头，没怎么带过许向暖。
只知道这个小球员让人省心却又格外的费心。
招惹媒体是经常的事情，搞的整个网球中心都草木皆兵。
遇到记者采访就头大。
再后来，许向暖和谈莉莉在青少年组的比赛中拿了成绩，那些质疑声就小了很多。
那会儿还只是国内质疑，现在呢？
全世界都在等着许向暖输球呢。
借着这个机会，把她的祖国踩在脚底下。
“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有吗？我爸爸经常说我少年老成，太沉得住气了，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
田总教练：“……你确定不是亲爹滤镜？”
“应该不是吧。”
田旺霖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好一会儿才是说道：“你下场比赛的对手挺难缠的，别轻敌。”
许向暖下场比赛的对手安娜·哈金斯，身份还挺复杂。
一个变性人。
从小练习网球的安德烈·哈金斯在步入十八岁后发现，自己的水准压根没办法在男子网坛取得一席之地。
所以他做了手术。
变性手术，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女人，改名为安娜·哈金斯。
作为女人的安娜·哈金斯，成为了女网选手。
这原本为女网运动员所抵触，即便安娜·哈金斯现在的身份是女人，然而过去十八年她都是男人。
拥有着男人的体格。
这样一个人来打女子网球，岂不是对其他女运动员不公平？
然而大满贯没办法拒绝这人。
彼时欧美政治正确愈演愈烈，安娜·哈金斯要求参加wta比赛，那是“正常”的诉求。
国际网联不同意？
他们不敢不同意。
被政治正确裹挟着的wta和大满贯只能接受安娜·哈金斯。
让她参加比赛。
比普通的女网选手的体格好，安娜·哈金斯曾经一度稳定美网冠军。
当时甚至被称为美国英雄。
不过后来因为沉迷于声色犬马，美国人告别了网坛，直到去年穷困潦倒又是回归。
虽然一度被掏空了身子，不过重回到网坛的安娜·哈金斯还是拿到了一个顶级巡回赛的冠军。
当前的世界排名虽然还不足以列为澳网的种子选手，不过也被媒体称之为有力的冠军争夺者。
而昨天下午的第一轮比赛中，安娜·哈金斯淘汰了来自法国的小将杰西·安吉尔，成功晋级第二轮。
而第二轮的对手，正是许向暖。
田旺霖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她有着男人的身高和体能，明天会是一场恶战，你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田旺霖对许向暖寄予厚望，中国的小花们太害羞了，她们不够大胆。
许向暖在这群小花中，就像是一个异类。
太大胆了些，以至于田旺霖都不敢夸，怕她骄傲。
“田总您放心，就算是男人也不怕，你难道不知道吗？哈金斯之前为什么退出网坛？”
田旺霖觉得许向暖像是知道什么内情的样子，“不是说被男朋友骗了吗？”
“狗屁，他吸`毒啦。”许向暖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安娜·哈金斯的过往。
田旺霖一愣，“那你是……”
“她这人吧，我看不顺眼，不过我会在赛场上，代表其他女球员教训她的。”
在男网那里讨不到好处就来女网折腾，要都是人人都学她，那原本正常的女网选手还有生存空间吗？
这种人欠教训，而许向暖就是喜欢给人教训的人。
田旺霖看着信心满满的小队员，笑了下，“许向暖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
球迷们喜欢热闹，投票用花来形容国家队的女网选手。
然而在许向暖这里有点棘手，到现在也没确定下来。
此时此刻，田旺霖觉得，“你就是个霸王花吧。”
第91章 091
“你这是夸我漂亮？”许向暖开心的笑了笑, “谢谢田总。”
往后她私底下再也不喊田总喊甜粽了。
田旺霖认真的纠正，“不是，我是在说你太爷们了。”
许向暖的性子田旺霖还挺喜欢的。
有冲劲儿。
像是初生的牛犊，但是她又足够的聪明。
你觉得她还小, 其实她足够的冷静。
不过，偶尔也会幼稚的很，比如现在。
那张小脸耷拉着, 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仿佛吃了一嘴的苍蝇。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甜粽甜粽甜粽！
从餐厅回去，许向暖回酒店找吃的。
蒋玉正在那里给自己弄热水喝。
脸白得跟纸似的, 看的许向暖一愣。
“很难受？”
她从来不知道，来大姨妈还是这么折磨人的事情，倒是听谈莉莉说过，可蒋玉是军人出身, 这么个姨妈疼, 当初怎么熬过来的？
“还好。”蒋玉捧着热水，房间里开着空调，但是她把温度调整到了三十度。
小肚子那里还放着一个简易的暖水袋，往玻璃杯里灌了热水, 然后用毛巾包裹着, 放在小肚子那里。
她没想到这次发作的这么凶，来的时候也没准备暖水袋。
只能先用水杯凑合。
许向暖看着窝在沙发上的人，大热天的房间里空调温度还那么高，关键是她还冷得要死的模样。
“我去给你请个医生。”
“不用。”蒋玉抓住了许向暖。
那双手一向有力, 许向暖记得给她按摩时，蒋玉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自己像是小鸡仔似的，被她抓着挣脱不开。
而现在，只要稍稍用力，她就能摆脱蒋玉的束缚。
“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这会儿得吃点热的才行，大概是喝点粥？
“我吃过了，过一会儿就好了，向暖你陪我坐一会儿就好。”
蒋玉收了收腿，给许向暖让出一点位置来，“之前也没怎么着，大概是前些天吃了块冰，刺激着了。”
她说的漫不经心，许向暖听到后却想起了什么，“那之前在高原训练时，你是不是也……”
她记得，有两天蒋玉没怎么露面。
当时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仔细想。
“老毛病了，就有两天不舒服。”蒋玉笑了笑，“你别担心，等明天就好了。”
“是当兵的时候落下的毛病？”
蒋玉点了点头，“是啊，不然怎么会退伍呢？”
她都打算一辈子扎根在军营了的，然而那次出任务，把自己的身子作践坏了。
一个士兵应该是百炼成钢刀枪不入的，然而她开始痛经，来大姨妈的时候，像是有针扎似的痛。
出任务可不会看日子，生理期的时候她难道就不用出任务了？
蒋玉没办法再在部队里呆着了。
只能离开她最是热爱的那一片土地。
政委给她介绍到了翟哥这里，让翟哥给她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
其实蒋玉当时也没想着怎么样，她退伍有一笔丰厚的安置费，混吃等死两年也不是不行。
人总是容易被打脸，很快蒋玉就爱上了自己的新工作。
这两年翟哥还有祁峰也都给她找医生来治疗，中西医都有，针灸吃药调理。
倒是有些疗效。
可蒋玉没想到，自己就馋了那么一下，吃了块冰，这么快就来了反应。
她后悔，然而后悔没什么用，只能自己受着。
向来都元气满满的小姑娘这会儿安静的坐着听她讲故事，蒋玉也说起了部队里的一些事。
还有她落下痛经这个毛病的主要原因。
深秋凌晨的潜伏，水泡子里泡了一夜。
当时蒋玉也没觉得怎么样，结果第二天来了大姨妈，才知道自己那会儿是风邪入体。
想要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强壮的，没想到就是个纸老虎，然后被那么戳破了，在此之前我是想要一辈子留在部队。”
蒋玉觉得命运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向暖，你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一辈子都惦念着吗？”
蒋玉有，然而那些成为了过去。
许向暖有吗？
她思考了下，“还没有，现阶段是打网球吧，打个几年再说。”
蒋玉被这话逗乐了，笑得肚子抽搐，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打个几年，你现在还不到十七，打上十年的话也才二十七，正是网球选手出成绩的黄金年龄，现在科技进步训练手段也科学化，你甚至能够打到三十七岁。向暖，你还有二十年的职业生涯，用几年来形容，不太好吧？”
“我今年才十七，你竟然还要我打二十年的网球，太凶残了吧？”
许向暖一脸的夸张，说实在话她没想着要打那么长时间，能再玩个十年就算不错了。
她怎么可能在网球上一投入就是三十年呢？
想想也太可怕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