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久,一千多万了?
难不成这人背着她有藏小金库?
“我可没藏一分私房钱。”沈言勋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嚼着青豆,“所有家当全都在这儿了。”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贝曦惊恐地指了指他,“你不会是在外面干……干那种……”
“我需要吗?”沈言勋噙着笑反问她。
“……”需不需要她不知道,不过就这皮相,适合卖肉,而且技术好,能卖个天价,资产翻倍当然不是梦。
沈言勋淡淡地抬眼睨她,“你忘了我老本行是做什么了?”
“……投资?”贝曦疑惑地张了张口。
“五百万说多不多,可是也不少,当本钱足够了。”沈言勋站起来给她盛了一碗杂粮粥,“你要相信我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不说能让你过上以前的生活,但肯定不靠你养。”
贝曦盯着面前的粥,一脸杞人忧天的挫败。
是啊,沈言勋是谁?曾经是金字塔尖的人物,就算光华不再,他还是他,那个无论站在哪里都会自己发光的男人。
哪里又需要她操这种心呢?
沈言勋走到她身后,隔着椅背俯下身,搂住她肩膀,温柔地在她耳边呼吸,“小曦,我会让你幸福的。”
贝曦鼻子一酸,险些要一股热流涌上眼眶,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温馨的气氛骤然被打断,沈言勋转身往门口走,贝曦也跟了过去。
紧接着门被打开,外面走廊中间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小伙,贝曦不认识,但面孔有几分熟悉。
她在脑子里迅速搜寻一圈,突然吸了口气,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把沈言勋护在身后。
这小伙接手沈氏的时候各大媒体都有报道,他还有一个特别响亮的名字——沈听雷。他的父亲是沈家真正的大哥,只不过长年在外游历,无心家业,儿子倒是很争气,一回国就把沈言勋弄下了台。
这沈听雷长得倒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但一定来者不善。
贝曦紧紧抿着唇,全身神经都绷着,随时准备迎战。
沈听雷猝不及防直接奔了过来。
贝曦刚抬起一只手拦他,就看见他半个身子弯在沈言勋面前,两眼婆娑,声泪俱下:“二叔,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快被那帮人烦死了……”
“……”贝曦捏紧的拳头僵在半空。
-
“小曦,我错了。”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你这叫骗我。”贝曦气呼呼指着大门,“滚出去。”
“我没骗你。”沈言勋神情可怜地望着她,“我真的已经把位子让给沈听雷了,谁叫他自己不争气——”
“你还说!”贝曦一扫帚挥过去,想起他脚伤才好,又一脸憋气地收了回来,“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了!滚出去!”
“小曦……”
“滚。”
“我错了,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
“想要我原谅你?”贝曦凉飕飕一个眼神飘过去。
沈言勋忙不迭点头。
贝曦指了指门槛外面,表情严肃:“你站那儿。”
沈言勋乖乖踏出去,面对她站得笔直如松,满脸谄媚。
贝曦无动于衷地扯了扯唇角,“嘭”一声,用力甩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一帆风顺?沈狗想太多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09-22 21:04:34~2020-09-23 11:4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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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他知道贝曦这次肯定是不会给他开门了, 装可怜这招在她这儿彻底失去效用。
望着紧闭的防盗门长长地叹了一声,他转身乘电梯下楼。
外面天已经黑了, 他给段行舟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
那边传来甜腻妖媚的声音:“亲爱的,有只狗给你打电话哟。”
沈言勋:“……”
“别管他。”段行舟性感的嗓音夹着魅惑的轻喘,“宝贝儿我们继续……”
那头上演的三级有声读物,越发衬得他孤单寂寞凄凉。
沈言勋挂了电话,抬脚缓缓地走下阶梯。
-
酒吧里人声嘈杂,角落的卡座闹中取静。
“二叔, 今天这事儿怪我, 我自罚三杯。”沈听雷满脸内疚,顷刻间清了满满三大杯,打了个酒嗝, “叔我真的知道错了, 要不我去帮你道歉……”
沈言勋一脑门子官司,语气十分不耐,“道什么歉, 你少添乱就行。”
“其实吧,你不能全怪我,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去追求爱情了,我还以为你跟我爸一样到处跑着玩儿呢。”沈听雷摸了摸后脑勺,“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下落,可不把我高兴坏了么, 就没想那么多。”
“……”沈言勋喝了口酒,不想理他。
“叔,你说为什么你当总裁的时候他们什么都听你的,现在换我当总裁, 我什么都要听他们的?”沈听雷苦恼地皱起眉头,“我一天天憋屈得要死,真不想当这个总裁了,干脆让那帮老头自己去管。”
“你是沈家正统的太子爷,他们迟早都要听你的。”沈言勋正色起来,转头看他,“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你还年轻,需要历练,也需要逐步建立威信。”
沈听雷叹了一声:“我觉得好累啊,还是在学校过得舒坦。”
“……”
“叔,你还是回来吧。”沈听雷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想了想当总裁真的不好玩,可能我不适合,你适合。”
沈言勋拂开他的手,蹙眉,“那你想做什么?”
沈听雷一脸正色:“我想踢球。”
沈言勋轻嗤了声:“这话你说给二婶和四婶听去,正好帮我气死她们。”
沈听雷嘴角一抽。
沈言勋知道他这侄子热爱体育,尤其是踢足球,从小给自己取了个响当当的外号,北城C罗。
骨子里也和他爸一样固执,将来多半不会乖乖留在家里。
这次把沈听雷弄回来是家里那帮女人们的主意,觉得沈言勋在他们沈家的皇位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终于看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正好出了贝曦那档子事,沈言勋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位的。哪怕是让了,他也有随时拿回来的筹码。
沈听雷这小子实心眼又聪明,不跟那些女人们一样头发长见识短,这些年沈家风光无限靠的是什么,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内心里很崇拜沈言勋。
“哟,这是当今皇上和太上皇头一回聚首呢。”随着女人娇媚的笑声,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走进卡座。
沈听雷笑着看过去,“大姑。”
沈嘉仪撩了撩头发,坐到沈言勋旁边,“聊什么呢?”
“大姑,我要跟你讲一个超级大新闻。”
“什么?”
“我叔失恋了。”
沈言勋:“……”呵。
竖子不足与谋。
-
贝曦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惩罚沈言勋,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再给他开门。
反正他现在是大款,还有总裁侄子撑腰,又不至于露宿街头。
沈言勋给她发了一晚上微信她都没回,电话也没接。
第二天彩排完事从大礼堂出来,贝曦刚上车,发现车上还有个人。
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对方望着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水盈盈的漂亮眸子:“你好,我是沈嘉仪。”
-
咖啡厅里。
钢琴曲的节奏舒缓流畅,贝曦缓缓地搅动杯子里的咖啡,沈嘉仪没开口,她便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端来一杯抹茶拿铁,沈嘉仪说了声谢谢,抬眸望向贝曦,“这儿的咖啡不错,我大学暑假在这儿做过兼职。”
贝曦诧异地睁了睁眼,“兼职?”
“对啊。”沈嘉仪笑了笑,“怎么,不相信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会在外面做兼职?”
贝曦稍稍点头。
沈嘉仪眉眼弯弯,态度十分友好:“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大家都是普通人,什么样的生活都想尝试。”
“只是有点意外。”贝曦原本以为沈言勋这位妹妹不会太好相处,但似乎和想象中也不一样,渐渐放下了戒备。
“我哥不也为你放弃了以前的生活吗?”沈嘉仪端起咖啡,轻轻抿了口。
贝曦不知道该回什么,垂下眼沉默。
“看来你真的不了解我哥。”沈嘉仪叹了一声,“不过这不能怪你,他这个人,总是习惯把事情藏在心里,很多事情就连我都不知道。”
贝曦缓缓摩挲着杯壁上的纹路。
“你应该知道他是我爸妈收养的,跟沈家没有血缘关系。”沈嘉仪微微垂眸,沉寂的目光仿佛陷在回忆里,“他刚到我家的时候,很可怜。”
贝曦手指一颤,不禁抬头。
“他眼睛看不见,也不跟任何人说话。”沈嘉仪扯了扯唇,“家里兄弟们以为他不仅是瞎子还是哑巴,取笑他,欺负他,就连佣人都敢亏待他。”
贝曦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沈嘉仪轻轻摇头,“后来有一次我哥失踪,被找回来,才渐渐变得像个正常人。”
贝曦抿了抿唇,“那他的眼睛……”
“医生说是心理原因,后来就好了。”沈嘉仪转头望向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目光悠远,“我想,他一定是经历过很可怕的事情吧。”
贝曦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我来找你,是不想再看到我哥受伤。”沈嘉仪漆黑的眸子望过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或许他曾经伤害过你,如果你不能原谅,就不要给他机会,长痛不如短痛。但如果你选择原谅,就请不要再伤害他。”
贝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无法想象这个光风霁月的男人,曾经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被人嘲笑过,凌丨辱过。
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他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她也总是不甚在意地听,从来没想过一个寄人篱下的少年又能过得多顺心如意。
如果他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当初那个眼瞎又自闭的少年,没有了父母和爷爷庇佑,可能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被赶出来,无处容身。
贝曦像游魂似的走出电梯,目无焦距地踱步到家门口,刚打开门,一抬眸,整个人身子颤了颤。
“……你,你这是干嘛?”
男人跪在搓衣板上的膝盖稍微挪了挪,依旧跪得直挺挺,咬牙控制着面部表情:“我错了,我主动领罚。”
说着他把旁边的扫帚举起来,“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抽我几下。”
贝曦撇开眼不看他,眼眶忽然涌上一股热流,吸了吸鼻子,“白痴。”
“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沈言勋抬起两只手,“我发誓。”
贝曦瞪了他一眼,旋身走向自己房间,关上门。
沈言勋还没来记得捕捉她一个背影,眼神又暗了下去。
“我饿了。”屋里传来女孩憋着笑的声音,“明天要试演,不能吃晚饭,你给我做个沙拉吧。”
“……”沈言勋愣了一秒,随即整个人都亮起来。
-
除夕那天,贝曦上午就得去会场准备,沈言勋给她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但是为了保持上镜身材,她每样只能吃一口。
“还不能告诉我你唱什么歌吗?”沈言勋好奇的不行,“今天晚上就演了,提前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贝曦依旧是那两个字:“保密。”
沈言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扬眉,“也就能再保十多个小时。”
“……”贝曦嘴角一抽,“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又没听过。”
沈言勋笑了笑:“那唱给我听。”
“想得美,做梦,唱给你听?呸。”贝曦一连串毫不掩饰的嫌弃。
“……”看来他还是得当个总裁什么的。
被老婆骑在头顶上为所欲为的感觉,也不是那么美妙。
晚上八点,沈言勋准时守在电视机前。
这在他过去近三十年都是从来没有过的画面。
他除夕要么是加班,要么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待着,或者一个人待着,也从来没有看春晚的习惯。
为了贝曦,这是他第一次在除夕看春晚。
从主持人出场的那刻,他就开始等待着贝曦的节目了,前面的歌舞小品都看得他心情焦躁不安,恨不得直播也能快进。
一直到十点多,终于在主持人报幕声中,等来了贝曦和苏清妍的节目。
舞美做得温馨绚烂,大屏幕上无边无际的花海盛开,一袭红色长裙的贝曦吊着秋千从蓝天缓缓落入花海中央。
一开口,就让他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