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已经面带不甘地离开了,时毅正要把怀里的人推开,就感觉她又把自己抱得紧了一些。
“我们□□吧。”
甜腻的声音从他胸腔的位置传来,再加上怀里柔软的身躯,让他全身的热意都汇聚到了下身。
他的心里隐隐松了口气,这个人,可总算是对自己下手了。
白莎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旁边的时毅。
她的表情有些呆滞,真的就这样出轨了,出轨对象还是自己的老板。
这大概是她出生以来最出格的事情了。
此刻什么胆量都被抛去了脑后,她后怕得要死,小心翼翼地往床外挪。
她一动,时毅就醒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餍足,手一伸就把人捞回了怀里。
白莎莎一下都不敢动。
时毅的记忆只停留在她昨晚的热情如火里,也没发现她现在的僵硬。
“昨晚的事情,你计划多久了?”
白莎莎有些发懵,什么?计划什么?
她没说话,时毅以为她是默认,整个人又靠得更近了。
男人的身上带着晨起逐渐苏醒的欲望,这让白莎莎无所适从,声音都在颤抖:“时总,我……我还要上班。”
时毅有些恼她的不解风情,在她颈间轻轻咬了一口。虽然确实又被勾起了欲/望,但是考虑到昨晚自己也确实把人折腾得够呛,他还是松开了手。
“白莎莎,做我情人吧。”
白莎莎愣了:“什么?”她有些迷茫,“为什么?时总你喜欢我吗?”
时毅的笑里带了丝轻蔑:“你是这么天真的人吗?你的身体很和我的胃口,我也能给你你想要的,这不就够了吗?”
原来是这样,原来就算不喜欢,也是可以上床的,有那么一瞬间,白莎莎甚至怀疑,一直错的人是不是自己。
她想到霍凝发给自己的照片,神差鬼使般地点头:“好。”
事实证明出轨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这些混乱的关系带给她的只有疲惫,对顾景的感情,也在这种疲惫里一点一点被消耗。
知道自己怀孕时,这种混乱到达了极点。
她知道自己该打掉这个孩子,母亲的天性又让她用各种理由一拖再拖。
白莎莎是真的后悔了,她应该在一开始就结束这段婚姻,而不是把自己拖入这么为难的境地。
还把时毅也连累进来了,虽然时毅毒舌也不是认真与自己交往,但其实对莎莎是不错的,也亏了他,自己在翻译部也不再是被边缘化的存在。
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她便打定了离婚的主意,她也是那个时候找到的陈雅安。
陈雅安听了她的情况,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白小姐,您的丈夫是公众人物,相必会更想跟您私下解决,离婚应该不是难事。如果是为了财产分割,我倒是可以全力帮你。你们是夫妻白手起家,我肯定能帮你拿到你该拿到的部分。”
白莎莎倒也没有清高到不想要钱,但是比起那个,她更在意的是顾立轩的抚养权问题。
“这个我们也很有把握,”陈雅安想了想,跟她条条分析,“你们孩子还小,您又是母亲,法律会优先判给你。而且孩子跟您更亲,你有自己的职业,这都是你的有利条件,我会……”
“我怀孕了。”白莎莎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陈雅安愣了一下。
白莎莎继续补充:“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这……”陈雅安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最后只能勉强说道,“这倒是对您不利了。”
“嗯。”白莎莎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必要时候我可以放弃财产争取抚养权。”
陈雅安想了想,小声提议:“那……白小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您丈夫先协议一下呢?夫妻一场,也许没必要非要法庭相见。”
白莎莎头埋在手掌里,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我知道。”
这事总归是要跟顾景摊牌的,白莎莎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顾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戏也不拍了,待在家里,对她百依百顺,每天都要打电话来问行踪。
她几乎怀疑顾景已经知道自己出轨的事情了。
然而,所有的纠结,那还隐隐残留的不舍,对未来的恐慌,都在地下室的停车场里,看到亲在一起的顾景和姜舒云变成了彻骨的冰凉。
她走到今天,经历过那么多的委屈,都觉得能够忍受,即使现在事情都弄成了一团糟,她也在想办法解决,可在看到那两个人的那一刻,她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崩溃,只觉得比看到顾景和霍凝的床照更让人恶心,她甚至想,干脆就在这一刻死了算了,就什么也不用面对了。
他们只是唇挨在了一起,顾景的视线一看到她,就马上推开了姜舒云,他的脸上出现了惊慌,一边向白莎莎走来,一边解释:“莎莎,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没想到她会亲过来。”
白莎莎没看他,她的视线越过顾景,看向了站在那里不说话的姜舒云。
“为什么?”她见姜舒云不说话,又提高音调问了一声,“为什么?姜舒云!为什么?”
姜舒云终于看了过来:“对不起莎莎,我喜欢他,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我也没办法,你不是都已经打算离婚了吗?喜欢他的人那么多,难道只有我不可以吗?”
“对,只有你不可以!”白莎莎第一次崩溃着歇斯底里,“我现在是因为这个男人在生气吗?他是我老公,可是姜舒云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她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占据了她所有的友情,一个占据了她所有的爱情。他们刚开始做朋友时,姜舒云便对白莎莎说:“我很霸道的,你不可以有除了我以外的好朋友。”
即使后来姜舒云告诉自己,她那么说只是怕人多了会烦而已,可是这么多年两人就真的这么走过来了。
那个在她考试失利时熬夜给自己补习的人,打电话永远两秒就接的人,在自己产房外面担心到哭泣的人。
为什么要让她失去这段婚姻的同时,还要失去最好的朋友,把这颗心剐得干干净净。
“你知不知道,我宁愿看到的是顾景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也不是像这样……”
像这样,看到那个在她眼里强悍到无所不能,高傲到从不低头的姜舒云,这么卑微地向这个男人示好。
“莎莎。”
顾景伸手想要来拉她,被她躲开了。
“你不知道?有什么是你顾景不知道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阻拦我找工作吗?你这么希望我的世界只有你,你自己又是怎么样?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莎莎……”
白莎莎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冷静了下来。
“顾景,我们离婚吧。”
她要从家里搬出去,被顾景拦住了:“莎莎,轩轩都还在这里你要去哪?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走,你慢慢消气好不好?”
白莎莎没有坚持,她确实要照顾顾立轩的感受,在正式离婚之前,她不想让顾立轩看到父母争吵的画面。
她暂时没了心神上班,只能准备先告假解决掉离婚的事情。
时毅不在办公室,门口的秘书让她下午再来。中午的时候,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里看到了对立而坐的男女。
时毅相亲的消息在公司里并不是什么秘密,白莎莎一眼就看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
她的内心很平静,只是想着正好跟时毅的关系也可以结束了。她看了看那个相亲女孩,长得很是亲切和善,便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她没有资格把他带到这个世上。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不负责的。
时毅也看到了她,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又很快隐去。
下午她去请假的时候,时毅看了她半天,最后还是批了假。
“给你这个假,你好好想清楚自己的位置。”
白莎莎只轻轻嗯了一声。
跟顾景的离婚谈不下来,即使她威胁说向媒体曝光,他仍然不肯松口离婚。
“莎莎,你想公开什么都可以,但是离婚我是不会同意的,”他的脸上满是痛苦,“莎莎,我爱你,除非我死,不然我是不可能离婚的。”
“你爱我所以跟别人上床吗?”
“就只有那一次,”顾景把离婚协议书撕了扔到一边,他拉着白莎莎,“我是被算计的,只有那一次。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有了,求求你,不要离婚。”
白莎莎笑了:“是吗?只有那一次?我跟别的男人,也只有那一次。”
顾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似是忍着巨大的痛苦,眼睛发红,语气却还是卑微:“莎莎,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只是一时被他迷惑了,以后我们都不提这件事,就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我什么都依你。”
“顾景,你真是好笑。”
他原来都知道啊,也是,姜舒云都知道的事情,他哪里会不知道。
白莎莎甩开他的手推门离开了。
谁是谁非她已经不想再去想了,唯有跟顾景的婚姻,她一刻也维持不下去了。
她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想要给律师打电话,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那辆红色的轿车撞过来时,白莎莎的第一反应就是死死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黑暗袭来,她在迷迷糊糊中想着,自己这人生,真的是太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篇完结后会有顾渣的番外,番外应该是以顾渣的火葬场为主
第36章 顾景番外(一)
顾景小时候就格外得人喜欢, 老师总是对他偏爱几分,幼儿园玩游戏时,因为谁才能跟他一组, 总会有小朋友吵起来, 上小学时,他的同桌是班上最抢手的, 后来再年长一点,他课桌抽屉里的情书都没断过。
他在爱慕中长大,也享受这被偏爱的感觉。
常有人说他可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 明明不会接受谁,却吸引着那些女生前赴后继。
对于爱意, 不拒绝,不接受,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强求,对于别人的离开,不挽留,不追忆。
只有一个人, 是例外,他的那位青梅竹马。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真的把这个人当做妹妹一样地疼爱, 瘦弱胆小却又善良可爱的小女生, 总能让人想要保护。
女孩子眼里开始出现爱慕时, 他甚至可能比本人都先察觉。
他对于这种目光,太习以为常了。
顾景没有说破,继续与她做着朋友,他喜欢看女孩因为他不经意触碰而变红的脸庞, 每次等待自己时那期待又雀跃的眼神。
直到他第一次做了成年人的梦,梦里那个在他身下小声哭泣的人,是白莎莎的脸。
醒来时,顾景摸着那一片濡湿有些出神。他确实喜欢白莎莎,但也只是妹妹的喜欢。在喜欢他的众多女生里,白莎莎可以说并不是很起眼的。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怀着这种感情,可偶尔划过心头的悸动,也不是没有的。乘车的路上,他靠在莎莎的肩头,察觉到女孩紧绷的身体,一缕没扎好的头发随着风不时地吹到了他的脖子上。
痒痒的,勾得他的心也麻麻的。
顾景闭上了眯着的眼睛。
他能准确地捕捉别人的情感,却好像看不清自己的。
高考后家里大请客的时候,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他不远处的对面。
鞭炮的声音盖过了四周的宾客喧嚣,在空气里留下了不太好闻的烟尘。
顾景在烟雾中,看到女孩开口。没有听到声音,他却已经知道了对方在说什么。
“顾景,我喜欢你。”
那对于他来说,是不陌生的口型。
顾景的心口有些发紧,那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情感,最后,他也只是笑着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果然,这次女孩没再说出口。
大学的生活比起高中丰富多彩得多,白莎莎没有手机,他们没法联系,那些旖旎的梦境,被刻意地遗忘到了角落里。
直到他再次被告白。
霍凝比白莎莎要漂亮得多,告白的那天,她同样穿着的一条白色连衣裙,和低头难掩紧张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没有原因地,顾景第一次在选项里,点击了接受,却又下意识地从来没跟白莎莎说起。
莎莎要来学校时,他们约好了在火车接人。
那是霍凝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白莎莎”这个名字,她觉得好奇:“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
顾景平日里很健谈,他没少给霍凝说自己以前的事情,可是唯有白莎莎,他却从来没有谈起过。
他不喜欢跟人讨论白莎莎,包括中学时,男生宿舍夜谈有人说起他这位小青梅,顾景都是三缄其口。
为此有人甚至打笑:“行了行了,别问了,那就是顾景的个人私有。”
直到后来,顾景才觉得,也许这话也没错,他对这个人的占有欲,也许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霍凝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坚持跟着他一起去了。
莎莎看到霍凝时,差点哭出来的表情和强自撑着的慌乱,让顾景有些烦躁。
所以在霍凝非要坚持一起吃饭时,他才说着算了。
然而白莎莎从那时候起就开始躲着他。
如果别人放弃了对他的喜欢,他是不会强求的。但是白莎莎,不行!
顾景知道自己荒唐,却依然坚持用各种借口定期与白莎莎见面。
他需要确认白莎莎眼里的喜欢,来让自己安心。
后来霍凝要跟他分手出道时,顾景也表现得很平静,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霍凝沉默了半天才问他:“你就不会挽留我吗?”
为什么要挽留?顾景有他自己的骄傲,至少霍凝没有重要到让他打破骄傲来挽留。
霍凝临走之前哭着对他吼:“顾景,你根本就没有心!”
那样子就像是自己才是被抛弃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