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阿姨似乎很有空,秒回:【我都可以,看你时间。】
南舒想了想:【不如今天怎么样?】
房东:【现在吗?】
南舒:【你方便吗?】
房东:【可以,你选个地点吧,我收拾收拾过去。】
南舒:【好的。】
南舒跟谌衡说了一下。
他瞄了眼时间,此刻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正好可以跟房东见个面顺便还钥匙,“我送你过去。”
南舒跟房东阿姨聊过几次天,知道她住的地方离这边儿有点远,好像是在某个军政大院附近的。
她想了想,选了个不远不近且距离适中的咖啡厅,发了个定位过去。
房东:【你怎么选这里?】
南舒:【啊?是离你太远了吗?】
房东:【没有,还以为你会选公寓附近的,没想到照顾了我一下。】
南舒会心一笑:【应该的。】
不过,蔫坏地想了想,如果今天不是谌衡载她去,她或许会很自私地选一个就近的位置,直接能走路过去的咖啡厅。
房东:【那半个小时后见。】
从这边开车过去需要二十分钟,时间不算紧凑,南舒慢吞吞地跟着谌衡下楼,坐进车里,喝了口水。
谌衡坐在驾驶位调出导航,随后汇入快速移动的车流。
南舒闲得无聊,托腮看外面的风景。
这边的路她没怎么去过,看样子谌衡倒是挺熟的,因为她发现他有时候根本不听导航的话,自行找到了别的路开过去。
冬天,寒风刺骨。
南舒的手很凉,瞧见前方红灯,男人踩下刹车,让车子缓慢停止。
她将手伸过去,握住他温暖的大手,伺机取暖。
人的本能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被冰冷的东西碰到都会条件反射地缩一缩。
谌衡也不例外。
他正调整导航,注意力几乎都在手机上,南舒凑过来时,愣了愣,旋即皱眉,遒劲的右手将她握住:“怎么这么冷?暖气不够吗?”
南舒摇了摇头:“不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才刚坐进来待了十分钟不到,哪有那么快暖和回来的,虽然我的手是冰的,但是我身体不冷啊。”
这话说得……像极了小时候妈妈一定要她穿毛衣,说她穿这么少根本不暖和,手还是冰的。
南舒反驳过去:虽然我的手是冰的,但是我身体是暖的。
在对方眼中,可信度为零。
果然,谌衡丝毫不信她的话,在红灯即将转绿灯的前几秒,单手调高了暖气的温度。
南舒皱了皱鼻子:“你要热死我啊?”
谌衡嗓音低沉:“等你手暖回来了,再调回来。”
南舒不打扰他开车了,将手揣进兜里,准备捂热它:“可你不会热吗?”
他瞄了眼后视镜,漫不经心淡淡调笑道:“我热死,总比你冷死强?”
“......”
她都说了她不冷!
不冷!
真的不冷!
南舒有一种无力感,感觉回到了以前跟妈妈较劲儿的时候,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不管了。
南舒靠着椅背,望着窗外发呆。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谌衡径自绕开了拥堵的路段,提前五分钟来到,在马路边找了个车位停车。
南舒睨了眼腕表,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七分钟,现在过去刚刚好。
她先发了个微信给房东:【阿姨,我到了。我去里面找个位置等你啊。】
房东:【我已经在里面了。】
南舒:【……】
莫名尴尬。
房东:【你进来吧,我的衣服是紫色的。】
南舒乖巧地回复:【好,你等着。】
她觉得这房东有点儿可爱,轻笑了一下,往咖啡厅望了眼,冲谌衡说:“她已经到了,我进去聊几句然后给个钥匙,你就别下车了,外面冷。”
“嗯。”
谌衡捏了捏她的手,发现手心已经被捂热了,语调淡淡的,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话,“我的宝贝都会关心人了?”
南舒老脸一红:“谁是你的宝贝?再说,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
“注意安全。”
“……就一段路。”
南舒叹了口气,严谨地瞄了眼右视镜,确定后方没有来车后,才打开车门下车,往咖啡厅而去。
这家咖啡厅档位不算高端,普普通通,可胜在装潢不错。
她一推门,果然看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坐在窗边喝咖啡,眼睛望着窗外,视线似乎落在了谌衡那辆古斯特上,瞧见南舒走过来,笑着说:“来了?”
南舒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这么冷的天还让你等我,等很久了吗?”
“没有。”这位阿姨又望了眼外面的古斯特,心里仿佛在思忖着什么,趁着南舒找钥匙的间隙,冒昧地问了个私人问题,“外面那位送你来的……是男朋友?”
“啊?”南舒找到钥匙了,抓在手心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如实道,“是啊,我们刚搬完东西。”
“搬去他家吧?男朋友挺有钱的。”
南舒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人问题,便没作答,将钥匙放在桌面上,推过去:“阿姨,这个是钥匙,给你啦。”
她想了想,觉得后面那句话有点冒犯,解释了下,“有没有钱不是重点,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择偶标准都跟钱这个字眼挂钩的。”
阿姨听完她的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男朋友的车跟我认识的一位晚辈的车有点像,而且这牌子也不是人人都有,所以多嘴了几句,希望你别放在心里。”
“没事。”南舒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放在心里的。”
可阿姨还是忍不住劝了句:“看你男朋友背景应该不错,而你还要租房子才能在北京生活,在一起不会受委屈吗?毕竟,有一定背景的家庭都挺讲究门当户对的,你别怪阿姨多嘴,是我在这个圈子待久了,见过太多那种富家子弟玩弄女人的事儿,怕你被骗了,小姑娘一个人在北京生活也不容易。”
南舒笑了笑:“怎么说呢?圈子里有没有这样的人,我不知道。可是,即便是有,也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啊,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现在的眼光。”
阿姨无话可说,歪了歪头,祝福她:“祝你幸福,以后顺顺利利的。”
“那我也祝你身体健康。”南舒掀唇道,“阿姨,我先走啦,还有人等我呢。”
“好。”
南舒返回去上了车。
谌衡下意识地检查她的手,有没有变冰凉。
南舒皱眉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凉了?咖啡厅里是有暖气的,而且我在室外走的那一段路手一直放在兜里。”
谌衡淡淡地问:“怎么聊了那么久?”
南舒呢喃道:“她跟我聊了一下人生。”
“人生?”
“对啊。”
南舒虽知道她不是恶意的,而且语气间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轻视和蔑视,可还是感觉不舒服。
难道是因为她间接诋毁了谌衡吗?
她没见过谌衡,却将他比成了那种戏弄女人、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的纨绔子弟,这令她非常不爽。
“她跟我说,你这么有钱,你们家肯定很讲究门当户对,所以怕我被骗。”
“被骗?”
“对啊,说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没什么真心,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
谌衡唇上噙着冷笑:“你觉得呢?”
他只在意她的看法。
南舒无辜地说:“我反驳她了呀,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说过要坦诚,有什么不舒服的都不要憋着,要说出来。
南舒如实道,“我肯定相信你,但是……”
谌衡看着她:“但是?”
南舒说:“你爸妈怎么看?如果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话,那就很有可能结婚,结婚就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我爸倒是挺喜欢你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家……”
她对以前的事情有阴影。
谌鸿朗肯定不喜欢她,这是南舒早就知道的事儿。
其实,这也是她对她和谌衡的未来感到无望的原因之一。
谌衡知道她又把自己摆到很低的位置了,一见她这样,他的心脏就泛起钻心的疼,摸了摸她的脸说:“我们不是很可能结婚,是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娶你,不管有没有人同意。”
“结婚哪有那么简单啊?”南舒看得很现实。
“你怎么总是这样。”谌衡不满道,“你是经济司的首席翻译,有什么理由让人不喜欢?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性格又好,挑不出毛病,我妈巴不得你嫁过来,不信过阵子我带你回去。”
南舒笑他:“你能不能别骗我了!你妈还在意我身材啊?”
谌衡见她开心起来了,发动引擎,准备开车离开:“可能她知道她儿子喜欢?”
南舒觑他一眼:“……不要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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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
谌衡是不是在骗她, 南舒不知道,但确实听完后心情好了许多。
南舒问:“你真的要带我回去啊?”
她还没去过呢。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有点忐忑。
谌衡淡淡侧眸瞥了她一眼,说:“迟早的事儿, 不如……就下个月老爷子生日的时候吧。”
老爷子?
南舒不懂谌衡指的是谁, 冒昧地问:“老爷子是你爸还是你爷爷啊?”
她嗓音乖乖甜甜的, 语调温和柔软。
谌衡一愣,勾了勾唇:“爷爷。”
他从来不喊谌鸿朗爸或者其他尊称, 更别说在他生日的时候带南舒回去了, 简直是痴人做梦!
南舒“哦”了一声,仔细算算,谌衡爷爷岁数也挺大的了,谌衡是下个月生日, 爷爷居然也是下个月生日:“那爷爷生日是几号呢?”
“14号。”
“什么?”
后者被惊住了, 捂着嘴说, “那不是跟你生日一样吗?”
难怪……当年谌衡生日,每次都很晚回来。
起初那两年,南舒每回都兴致高涨给他买礼物和蛋糕, 精心准备了很久就为了给他惊喜想跟他一起过, 却没想到他总是以工作为由, 接近凌晨才回来。
女孩子心思敏感细腻,傻子才信他的鬼话。
什么工作需要忙到这么晚?
怕不是跟别的朋友或者女人在外面吃饱喝足了才想起有她这号人,身上飘来的酒气生怕她闻不到似的。
于是,几乎每一次生日都是草草而过,他们始终没什么美好的回忆。
“可是,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有什么好说的。”
谌衡知道家里的人多数都不赞成他和她在一起,便不会带她回去受罪, 而且当年处事确实挺不成熟的,不然也不会赶跑了她。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特别犯傻的时期。
那四年或许就是他最傻逼的时候吧,自以为是,理所当然,非要来人给他沉痛一击后才幡然醒悟,才有了现在的他。
南舒对以前的事儿早已释怀,谈到这些心中只有点点的惋惜与感慨:“你知道吗?欢欢跟我说,好男人大多数都是女人调|教出来的,他们经过一段又一段失败的恋情,才发现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然后加倍对未来想要珍惜的女人好。现在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诶,感觉男女都适用,虽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变好,但这个定律还是存在的。”
车子开进了公寓楼下的车库,倒车停下后……
谌衡拉上手刹,将座椅往后拉一段,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低眸看着她说:“所以,你想说……是你调|教了我,嗯?”
南舒一时无言:“……”
怎么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莫名掺了点儿色|欲?
明明她说的“调|教”不是那个“调|教”啊喂!南舒无语地想。
“你不要总是歪曲我的意思。”
南舒纤细的手指摸了摸他流畅的下颌线条,捏着他下巴,警告地说。
谌衡笑了出来:“我怎么歪曲你的意思了,你那一段话,拆了各种形容词副词,再转换一下,不就是只剩下‘女人调|教男人’了么?”
“哪有!”南舒拼命解释,“我说的调|教不是那个意思,是恋爱中的行为和……和……处事方面的……调|教……”
男人深不可测的眸眯了眯:“什么行为?”
她越说越感觉被绕进去,舌头都打结了。
事实证明,不要跟外交官吵架,你吵赢了,那只是他让着你,你吵输了,实在是太正常了。
“既然如此,我什么时候调|教过你了?”
“今晚吧。”
原来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句是吧?
南舒瞪大了眼睛:“不行……”
男人盯着她,蛊惑地问:“不想试试上面的空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