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回去,硬要上手抱,张嘴就咬你。弄得司机和老师都不敢碰他。
顾东宁听完他大哥的话,脸有些黑。“那小兔崽子就是让家里给惯的。”不丁点大的小屁孩,事倒是挺多。计划好的事情,临时有变。
周晚没觉得有什么。
顾东宁开车去接人,到幼儿园,死孩子正搁传达室看动画片呢。阴沉沉的看着他,“你是自己走,还是让人拖着走?选一个!”
顾东宁没来之前,司机已经传过话了,顾小崽子知道他爸让小叔来接他。与其回家,他倒不反感跟着小叔走。知道小叔脾气不好,顾小崽子非常会看脸色的,拎起旁边的书包背着。以往书包他都不用自己背,家里司机会替他背着。
可看了眼前面等都不等他的小叔,嘴巴撅着。他也故意不背,手拎着书包在地上拖拉着走。刺啦刺啦的响声,刺耳的很,顾东宁扭过头,冷眼盯着小崽子看。说:“书包不要就扔了!”
那可不行,东西是他的,扔了亏得是他。顾小崽子麻利的抱着书包往前走。边走还斜着眼睛夹了顾东宁一眼。那欠揍的模样,特别招人恨。
顾东宁忍了忍,想着这是在幼儿园。旁边还有人看着呢,现在不能打,等回家在收拾他。
顾小崽子打开车门,没想到车里还有人在,还是个漂亮的姐姐。快速的爬进去,笑眯眯的打招呼:“姐姐。”
“你别理他,这小东西欠收拾。”顾东宁开车,心里想着叫什么姐姐,差辈分了!
顾小崽子撇撇嘴,不过这会他不在意小叔,反正他现在小,没人权,说的话没人听,抗议还会被镇压。
周晚抿了抿嘴笑笑。她不太会和小孩相处,接触的机会少。不过周晚上下细细打量这个孩子,很俊俏的孩子,眼珠子溜溜转着,看着特别机灵。
家里多了个人,还是聒噪的臭小子。顾东宁哪眼看哪眼够。要不是顾北章真有事,他真想立马给送回去。
“姐姐,你也住这,那你和我小叔睡在一个床上吗?我小叔打呼噜吗,磨牙吗?”顾小崽子趴客厅写作业呢,拖他的福,顾东宁现在也知道幼儿园有作业了。
可这家里可没有儿童用的课桌,唯一的书房,他坐着椅子也够不到桌面。所以客厅茶几将就着。
小崽子写一笔就扭过头说句话,片刻不闲着。“姐姐,你和我小叔再谈朋友吗?”小崽子人小,可见识不少,还知道谈朋友呢。
“姐姐,你嫁进我们家将来生了小宝宝,会很惨。就像我似的,我叫顾言喻,可家里没个人叫我名字,我爷爷说我叫小兔崽子,还说我小叔将来有儿子,要不叫小羊羔子,就是小猪秧子?听着是不是很可怜?”顾小崽子觉得现在就他一个可怜,不太好,要是小叔有了孩子,他就有伴了。而且,小叔的孩子,肯定比他小。他都想好了,小叔教训他,他要偷偷记账,将来打小叔儿子报仇。
周晚忍着没笑,这样的家庭怎么会给孙子起个这样小名。
“姐姐,你想叫也可以,但是只能在家里叫。在外面不能叫,因为我会生气的。”顾小崽子把书本推到周晚面前,小胖手指了指课本上的一个描红,“这个我不会写,你教我下。\"
顾东宁换了一套家居休闲服出来,就看到周晚和小崽子头靠在一起,周晚抓着小崽子的手写字。脚步一顿,一时站在原地没动。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和我小叔是不是再谈朋友呢,”顾小崽子仰着头继续追问。
周晚摇摇头,“不是的。”
顾小崽子瞪大眼睛,惊奇的说:“可你们都住到一起,还住一个房间。你别骗我,男生和女生住一起就是谈朋友。”
“你好好写作业。”她和顾东宁的关系,非正常关系,一开始是顾东宁胁迫她,可现在也说不清是顾东宁威胁她,还是她在利用他。想了想,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切,你在转移话题,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小叔脾气不好,你不喜欢他也是正常的。连我都不喜欢他呢。”顾小崽子捂着嘴巴偷偷的笑。
顾东宁阴沉着脸,听到周晚刚才反驳,他竟然下意识不高兴。可不高兴的同时,内心深处竟然又一丝恐慌,他在慌什么呢,他为什么要不高兴?她周晚算什么?
因着这莫名其妙的事情,顾东宁一晚上都没个好脸色。周晚给顾小崽子洗澡,简直像打了仗一样。抱到客房里,小崽子要周晚陪着他睡,还要讲故事。
顾东宁觉得小崽子烦人,有想动手的打算。他可从没听顾北章说过小崽子睡觉要听睡前故事的事。
可惜周晚拦着不让。
顾东宁自己一个人回卧室,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看了眼时间,心里掐着点,过了半小时,看周晚还没回来,等不下去,自己要过去看一眼。
客房门掩着,里面嘻嘻哈哈的,热闹着呢,哪有半分要睡觉的意思。顾东宁黑着脸推开门站着,“一分钟躺好闭眼,睡觉。”
顾小崽子一看他小叔黑沉沉的脸,立马躺平钻被窝里,掩着被子,冲周晚做鬼脸笑呢。
顾东宁硬拽着把周晚拉走。
“你对你侄子有点凶。”这是周晚观察一晚上得出的结论,压根没个好脸色。好几次都要上手了。
顾东宁冷笑一声,“又不是我儿子!”侄子又怎么样?不是亲生的,看着就是不顺眼。
“挺可爱的啊!”周晚觉得小崽子能说会道,小.嘴巴巴拉巴拉的说一通,像个小喇叭似的。
长得好这点,顾东宁承认,可顾家哪个长得丑?基因在这呢,要是长得丑,还得问问医院是不是搞错了。要是只可爱还好,这小崽子难管。现在这么小点就这么多事,长大点还不得上天啊,可惜家里都惯着。
“睡吧。\"顾东宁拦着周晚的腰身闭眼睡觉。
“嗯。”
半夜!
浑身冰冷,打着冷颤,骤然睁开眼,呼呼喘着气。明明四肢冰冷,额头却满是汗水。顾东宁粗喘着,手掌下意识在旁边摸索,待摸到旁边周晚滚热的皮肤,才感觉手掌上有丝温度。
他已经很多年没梦到那场车祸了.....
第四十九章
周晚最近发现顾东宁有些怪, 闲来无事的时候,坐在一旁眼神阴郁的盯着她看,那个时候的顾东宁阴冷, 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
好几次周晚看到,问他有什么事, 或者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可人总是抿抿嘴角, 沉着脸, 一言不发的转身走掉。搞的周晚不得不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惹到他。
张恒一回来了,张立冬被他烦得要命。这要不是亲弟弟, 张立冬都想把人就地埋了。可再怎么嫌弃,毕竟是老张家唯一 的一棵苗,还得靠他延续下一代。
不管怎么说张恒一回来了。一回到淮市,立马呼朋唤友吆喝一圈 ,搞的一圈好友 都知道他回来了。
顾东宁不用别人通知,毕竟和张恒一的感情不一般。人还没回来前, 就发短信让顾东宁 在淮市等着他呢。非让他请客。张恒一憋屈啊, 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另一个城市, 工作完,想找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找不到。
张恒一刚回淮市,各种聚会连接不断,一群好友轮流做东请客。张恒一回来这几天过的很恣意。可顾东宁愣是没点动静。
张恒一没憋住, 自己打电话过去问, “我都回来了,什么时候你请客啊。”张恒一性格有些大咧咧的。用张立冬的话说, 那就是脑子里没东西,长脑子纯属看着个高 。
也不想想,他当初是因为谁离开淮市的, 结果一回来又自己凑上去。这要是换个人,不说心里记恨,那感情怎么都要打打折扣吧?
结果张恒一一回来转身就去找人喝酒玩乐去了,心里就没这么多道道。张立冬看着他,都懒得管他,他就是再被顾东宁算计一回,都不会长记性。
“明天吧,喝酒就算了吧,这几天你也喝了不少。”顾东宁勾着唇角笑着说
张恒一最近确实喝的不少,他也不是酒桶,之前确实憋得很了。可这都回来多少日子了。再喝他可受不了。
顾东宁请客,压根没去喝酒,请人打球来着。
张恒一看了一圈,就陈沐阳一个人,手指比划着,“就我们三?”三个人打球?另一个人旁白看着?张恒一愣是没看明白顾东宁这是要干什么。
再说打网球,他都好几年没摸过球拍了。
他们几个小时候就喜欢凑在一起玩,报什么兴趣班都是一起,学个游泳,篮球,网球啥的都是一起的。当初学网球那会,他们三还被教练选中去参加比赛呢。
“结果一场就会刷下来。”张恒一奔跑着奋力挥拍,渐渐找回点感觉。
张恒一没够到,陈沐阳在后头补拍,跳起来一记扣杀回击过去。并笑着反驳道:“额,错了吧,我好像还撑到第二场吧。”
张恒一气喘吁吁 的,“你是双打不算,全是另一个在补救,你才撑到下一场,让你单打,结局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张恒一你是不是年龄大了,跑不动?”说话间,球网另一边顾东宁已经接到陈沐阳的球,且过意放短球。张恒一嘴巴里咒骂一句,就跑动起来,嘴里嚷嚷着,“学球那会我就不喜欢和你对打,打完一场球赛,回回跑的膝盖疼。”
少年人气盛,不服输。比赛回来后,几个人老老实实练了一年网球。说不上打的多好,可和一般人打绰绰有余。
球馆里砰砰的击球声,顾东宁愣是一个人打两人,张恒一和陈沐阳后来话越来越少,开玩笑,两个人要是还输了,那才丢人丢大了。两个人如此想的一样,更加积极跑动起来。
顾东宁一开始应付两人还行,到后面,体力渐渐不支。
咚的一声,网球落地滑到角落里,顾东宁球拍随手一扔,翻身平躺着,大口大口喘着气。张恒一和陈沐阳相视一笑,越过网,纷纷跟着躺下来。
三个人并排靠着,大口喘着气,脸上汗珠子像是淋过雨的,球衣都湿透了。
张恒一热的难受,没管别人,自个先把球衣脱了甩一边去。光着上半身又躺下。顾东宁和陈沐阳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惹得张恒一不服气,“怎么,热还不许人脱衣服?我可没你们这么矫情。”
顾东宁从小到大的那股精致劲儿就没变过,别提了。什么时候见过他光着膀子?初中上学那会无聊,和别班的打赌,大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守着火炉子,谁先忍不住脱衣服,谁输。
他们班男的最后就剩下顾东宁一个人守着,愣是把另一班男的全耗死,最后他自己赢了。赢了最后能脱吧?不脱,谁敢动他衣服就动手,愣是忍着到家。
陈沐阳自认是个斯文人,做不到这等有辱斯文的事。
张恒一恨不得翻两个白眼给两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球馆里就他们三,一个个大老爷们的谁还能占谁便宜不成。更别说要论身材看头,张恒一自认三人当中第一。
陈沐阳那压根不能看,脱了衣服那就是一副人体骨架。也就是穿着 衣服稍稍看着有点肉。顾东宁?张恒一扫了眼,啧啧,男人皮肤太白缺了几分阳刚之气。
顾东宁和陈沐阳被张恒一这不要脸的自夸,弄得哭笑不得。
陈沐阳倒不是张恒一这样没心没肺,单单打球就他们三,就觉得这里面有点事。偏他看出却不问。倒是张恒一,一张嘴直接问到核心上。
“你和周晚现在什么情况啊?”张恒一一回来知道两人住到一起去了,忍不住暗自窃喜。当初他说什么来着,偏偏某人嘴硬硬挺着。
陈沐阳笑笑,某些方面他是挺佩服张恒一的。单凭这一点没有的眼力劲,他要是冬姐,他愁不死,可夜里也睡不踏实。
顾东宁脸上情绪淡淡的,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也没回张恒一的话。自己站起身拧开一瓶水,大口大口灌了一气。然后手上用劲,咯吱咯吱,手上瓶子拧巴捏扁,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捡起地上 球拍,两脚分开,捏扁的水瓶左手向上高高抛弃,再坠.落。
顾东宁左脚上蹬,身体向前舒展,肩,手臂回转,修长挺拔的身体,像一把蓄力到完美的弓,只等待最好的爆发点。
水瓶下坠,手臂上肌肉隆起,形成好看的弧度,手臂挥拍,像鞭子一样抽打出去,一记又凶又猛的发球,咣的一下,狠狠砸到线上。
顾东宁的一双眼睛犀利冷峻,目光里闪着刀一样的寒光。深深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那道双打线,单打是出界,双打是线内。
胸膛起伏着,喘着一口气,自己能感受到心跳急促而砰砰的跳动声。
陈沐阳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当球一样发出去的水瓶,似乎有些明白了。勾了勾唇角不在说话。
张恒一捅捅一旁的陈沐阳,小声的嘀咕一声,“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想说就算了,这是想把我捏成球来打吗?”
陈沐阳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破同情的看了眼一头雾水的张恒一,“看不明白?”
张恒一使劲摇摇头,没看懂。他就是问了一句周晚。怎么突然鬼上身一样?
“他刚才那记发球就是在回应你。”陈沐阳站起身,微微扫了一眼另一旁拿着毛巾擦汗的人,又看了看糊里糊涂,还什么都不清楚的张恒一。内心忍不住感叹,这人呐,还是要和[なつめ獨]自己智商差不多的相交,不然光说话都要费点劲。
“什么意思啊,他怎么回我了。他这不是想把我当球,再把我打发走吧?他这次要是还这样,我可真生气了。”张恒一是大方,可也不能随便欺负啊,一回他忍着,再来一回,他铁定生气 记仇。
陈沐阳虚了一口气,拍了拍张恒一的肩膀,“你呀,试着把水瓶换成周晚想想。”他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有没有情,可刚刚顾东宁用行动做了决定。他自己理解的意思呢,就是水喝到了,解了渴。任凭你瓶里再剩下多少,他不喝了。留着占地方,随性扔的远远地。
这是玩够了,要扔的预兆啊!
张恒一楞了会,想明白后,突然眼睛一瞪,“他...他怎么能这样...”
陈沐阳拦着张恒一一把,冲着摇摇头,“从小到大,他一旦做出决定,你几时见过他改过主意?”接着又缓和劝了劝,“换过来想,这对周晚不也是好事?让东子折腾过一回,起码他心里气消了。以后绝不会在找她麻烦。”
陈沐阳不懂张恒一,张恒一对周晚有丝愧疚在,可也是当初开玩笑的一个念头,让周晚深陷这种局面里。可要说他对周晚的愧疚,绝对抵不上他和顾东宁 一起长大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