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刚才帮世子脱鞋子的时候,一抬头,望进世子的眼睛里,自己当场有些愣住了,世子朝自己笑了笑,一瞬间心里一跳。
鸳鸯忍不住红了脸。
一转身,就看着珍珠正盯着自己瞧。
鸳鸯吓了一跳,笑道:“珍珠姐姐怎么了?”
“没事,”珍珠摇摇头,说道:“就是看你脸红彤彤的,有些魂不守舍,想问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累着了?”
鸳鸯拿手背贴了贴脸,支支吾吾道:“应该是屋里炭火太旺,有些热着了吧...我缓缓就好了...”
“嗯嗯,鸳鸯你好好休息...”
“那姐姐我先退下了。”
望着鸳鸯走远的背影,珍珠眉头微微皱起,鸳鸯是她们四个中年龄最小的,她们都将鸳鸯当妹妹看待,鸳鸯平时嘴甜,古灵精怪的,有时撒着娇偷下懒,她们三个都很包容,但刚才鸳鸯红着脸,嘴角露出笑容,完全不是热着了的模样...
再联想起刚才好像是鸳鸯伺候着世子脱衣的,珍珠眼里的神色更加复杂了,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才好...但世子夫人正在怀孕的时候,这又是个没头没影的事,只能再观察观察...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都是鸳鸯自己的错觉,男主没任何想法,别误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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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到了初三, 府里才慢慢闲下来。
清渠起来梳洗打扮,等会儿要去给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谢恩。
刚好也是巧,世子夫人去了侯夫人院子里。两人在清账本和礼物清单, 这几天府里宾客往来收的礼物,还有宴席上下花费的银两, 都要一笔一笔对上号。
侯夫人这几天也累着了, 胳膊和腿酸疼, 靠在美人塌上,丫鬟一个站在背后捏着背, 另一个旁边蹲着垂着腿,然后有小丫鬟将账本上一笔笔念给侯夫人听。
在婆婆面前,云舒肯定不能也这么干,规规矩矩坐在桌子前,拿着账本一页一页地看。
听着外面小丫鬟来禀告,说是清姨娘过来了。
云舒抬眼去看侯夫人, 侯夫人懒散地嗯了一声, 摆摆手, 念账本的丫头放下账本,退了下去。
清渠进来了,低着头,“妾室给侯夫人, 世子夫人请安。”
还没等跪下, 侯夫人笑了笑,“你身子不便, 别行礼了,赐座吧...”
“是。”清渠乖乖地应了,不过还是微蹲行了礼。
行完礼后, 清渠坐下,微笑道:“妾身是来谢恩的,昨日母亲来,做了点紫薯糕,妾身带过来给夫人尝尝,还有妾身自己做的手套和棉鞋,是妾室一番心意,还望夫人不嫌弃...”说着让后面站着的宋屏拿出带的食盒和包裹。
“檀云做的?”侯夫人坐起身来,示意丫鬟接下来,打开一看,里面一个个紫白相见印着花样子的糕点整齐地摆在食盒里,“檀云一直做糕点就有一手,这紫薯糕做得最好,糯而不腻...你倒是跟你母亲像神,这绣活是一桩,还有这做点心的手艺...”
“夫人说笑了,妾身还没学到母亲的十分之一,妾身也只会弄个花样,弄些巧罢了,做糕点的手艺还是不行,只能麻烦府里的师傅了...”清渠羞涩地低下头。
这时丫鬟将食盒的糕点拿出来,摆在盘子里放好,端了过来,云舒和侯夫人面前各放了一盘。
有下人端了水过来,两人洗了手,帕子擦拭干净,各自捏了一块尝了尝。
“还是那个味道,不错...”侯夫人拿着帕子拭了拭唇。
“咦?”云舒惊叹道:“这上面还有红印儿,我看着怎么每个都不相同?...”
“回禀世子夫人,是因为馅不同,为了好区分,又好看,所以就在上面印了不同的红印。”清渠低头回道。
“哦,”云舒恍然,“府里的糕点上有些也印了红印,我当时还再想是哪位妙人想出的注意...奚夫人有心了...”
“这你就想错了,”侯夫人笑道,“在上面印花纹的注意是清渠想出来的,甚至连花纹都是清渠画出来的...”
“夫人谬赞了,都是清渠闲来无事好玩的...”清渠低头微笑谦虚道。
云舒听了脸上笑容淡了点,不知怎的,回忆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回门时,之彧在轿子上拿出的一包糕点的表情,那时自己心里想着回门的事,没太在意这糕点,现在想来应该也是清姨娘吩咐的吧...
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原来如此,清姨娘有心了...”
清渠低头羞涩地微笑。
侯夫人又询问了一番清渠身子状况,这几天清渠孕吐侯夫人也有耳闻,而且昨天还是之彧过来要了个嬷嬷过去,虽然不是嫡出,但也是之彧的骨肉,是自己的孙辈,侯夫人还是关心的。
“你们俩现在都是双身子的人,都好好注意身体,有什么想吃的直接说...”侯夫人说道。
清渠和云舒都低头应下。
坐了一会儿,清渠也就提出告辞了。
***
回到院子里,清渠松了口气,坐在炭盆前,暖暖身子。
嬷嬷端了燕窝过来,清渠接过来慢慢喝着。
宋屏将炭盆里的炭挑了挑,炭火烧得更旺了。
一碗热热的燕窝下肚,清渠身子都暖和起来了。
姚芝端了午饭过来,清渠吃了午饭,就躺下小憩一会儿。
这冬天就容易吃饱了就困,清渠怀了孕,就更加精力不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一时有些不知是何时,清渠睡眼朦胧,睡得有些热了,还有渴。
清渠低咳一声,想叫人来帮忙倒水,但还没出声,就听见外屋有了细细簌簌的声音,然后一只手递过来一杯水。
清渠喝完,缓了缓,旁边的人帮着抚摸着背,让清渠好受些。
清渠一愣,抬起头望向旁边的人,才发现是之彧。
“彧郎什么时候来了?怎么不叫我?”
“来了有一会儿了,这不是看清娘睡得熟,就没叫,你休息更重要...”之彧扶着清渠坐起来,将靠枕放在清渠身后。
“我睡了多久...”清渠有些不好意思。
“睡了一下午了,可饿了?要不我让下人将晚饭端来?”
这样一说,清渠倒真的感觉饿了,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抬头望着之彧点点头。
丫鬟们将晚饭端上桌子,之彧亲手扶清渠起床,连给清渠拧湿帕子擦脸都亲自完成。
清渠脸上一脸甜蜜,心安理得地让之彧伺候。
两人上了桌,清渠看着一桌子清淡的菜,完全是按照自己口味做的,一点儿荤的都没有,清渠有些惊讶,也明白了是之彧迁就自己,不好意思道:“要不彧郎是世子夫人那儿吃吧...我这...”
之彧按住清渠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儿,这几天天天大荤大肉也吃腻了,吃点清淡的也好。”
“嗯...”之彧的贴心,让清渠心里甜甜的,笑着点点头。
虽然是素菜,但厨房也不可能真的做得清汤寡水,索然无味,孕妇光吃素菜也不好,老母鸡吊的高汤,去掉油层,然后再放入锅中和素菜炖煮,让汤汁入味,虽然看起来只是一道道素菜,但里面的工序还是需要心思的。
应该是真的饿了,而且晚上清渠孕吐一般会很轻,这也让清渠好受了些,清渠晚上吃的是这几天最多的一次,最后都有些撑了。
吃完晚饭,两人坐在榻上依偎着说说话,之彧摸摸清渠的肚子,叹道:“小家伙儿出来了可要打屁股才行,这几天将他娘折腾的...”
“不许打,我才舍不得打呢...”清渠听了之彧的话,不依道。
“好好好,不打不打...”清渠一撒娇,之彧立马就改了口。
过了一会儿,清渠也感觉倦意来了,用手掩饰着打了个哈欠,之彧看了,说道:“歇息着吧...”
“嗯。”清渠进了耳房去洗漱,出来之彧还坐在远处。
不过清渠什么都没说,躺上床,之彧坐在床边,摸摸清渠的额头,给清渠压压被角,说道:“睡吧,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清渠点点头,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清渠就睡着了,之彧温柔地看着将清渠脸边的碎发轻轻拨到一边,才转身出去了,轻声交代丫鬟们仔细照顾着,才走。
来到主屋,看到灯还亮着,之彧进了屋,就看到云舒坐在床上,拿着账本在看。
“怎么还不休息?账本明日在看也不急,你注意身子,别累着了...”之彧在丫鬟服侍下脱下大裘和外衣,进了里屋。
“嗯,”云舒连忙将手里的账本放下,坐起身来,笑道:“准备睡了...夫君可要再吃点什么吗?”
“不用。”之彧摆摆手。
“也是,我差点忘了,”云舒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温温柔柔地笑道:“清渠妹妹应该将夫君伺候得很好,我很放心的...”
这是第一次云舒在之彧面前提起清渠,之彧皱起眉头,不过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平淡地说了句:“时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然后转身去了耳房洗漱。
“是。”云舒淡了笑意,低着头回答道。
丫鬟鸳鸯给之彧在榻上铺好床,这段时间世子和世子夫人分床睡,鸳鸯是一清二楚的,而且世子和世子夫人之间感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鸳鸯也是能感受得到的。
屋里气氛有些凝滞,鸳鸯低着头,降低自己存在感,安静地铺好床。
一转身,见到之彧便脱衣服,边往耳房里走,鸳鸯忍不住红了脸,踌躇了一下,还是上前行了礼,说道:“交给奴婢就好了,换洗衣物已经放在耳房里了...”
之彧穿着身里衣,领口微开,身形挺拔,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站在鸳鸯面前,感到有压迫感,鸳鸯心里打着鼓,不禁口干舌燥,手心都出了汗。
之彧都没在意这些,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将脱下来的衣物丢给鸳鸯,就进了耳房。
鸳鸯捧着之彧的衣物,感觉烫手,呆在原地,腿肚子有些发软。
“鸳鸯。”里屋里传来云舒的叫喊声。
“哎。”鸳鸯回过神来,连忙回应,然后放下衣物进了里屋,“少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将账本收好,给我倒杯水来。”云舒脸色平淡。
但鸳鸯能感受到云舒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倒了水,递给云舒,然后接过账本放在桌子上放好。
鸳鸯低着头,余光瞟到云舒挺着的肚子上,一时心里活跃起来,现在少夫人怀了孕,清姨娘也怀了,那个雪姨娘还在禁足,根本不值一提,那现在世子需要人伺候,少夫人完全可以从身边挑一个出来伺候世子...
这完全是正室应该做的事,天经地义,自己就不行那个清姨娘怀着孕还能一直留着世子不成...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孕,还有少夫人这一靠山,到时候哄着少夫人一些,把自己提到贵妾应该是可以的...自己哄着不行,还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不过到底怎么样让世子夫人提起这事儿呢...鸳鸯想着自己还要好好筹划才行。
云舒喝完茶,将杯子递过来,鸳鸯接过杯子,“少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你下去吧...”云舒摆摆手。
鸳鸯放下杯子,退下来,不过临走前,没忘了将衣物拿走。
鸳鸯抱着衣物出了门,忍不住低头闻了闻衣物上的味道,衣物上带着之彧的味道,鸳鸯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热。
“鸳鸯,你在干什么?”背后突然一声叫喊。
鸳鸯赶紧转过身,“原来是珍珠姐姐,我没干什么,这不,我正准备拿着世子的衣物下去洗呢...”
珍珠上下打量了一下鸳鸯,才点点头,“你去吧...”
鸳鸯笑了笑,就下去了。
珍珠皱着眉看着鸳鸯,心里有些沉重。
第六十章
珍珠这几日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鸳鸯, 但什么都没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世子上午或者下午来少夫人这里只是坐了一会儿,并没有过夜的缘故, 感觉鸳鸯什么事都没有。
珍珠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鸳鸯平时都是个爱撒娇, 对周围人都很亲近的小妹妹, 珍珠是真的不想她走上不该走的路, 爬男主人的床——这是多么羞耻的事,表面上看着好看, 是妾室,但背地里有多少嘲笑和唾弃,那是真的不敢想,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不过观察了这么些时日,鸳鸯举止挺规矩的,这让珍珠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屋里, 云舒坐着缝制着一双袜子, 虽然自己绣工没有那么好, 但也勉勉强强说的过去,而且自己作为亲生母亲,还是想为自己孩子做些小衣服。
云舒虽然手里在绣东西,但心里在想别的, 这新年头三天一过, 之彧就不来过夜了,只是每天来坐坐, 照例询问下自己身体情况和孩子情况,有时候还吃顿饭,然后就走了。
这种情况让云舒心里莫名地感到焦躁, 心里有些郁闷,这个清姨娘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之彧一直惦记着,但云舒不想承认自己是嫉妒了,羡慕了,云舒心里烦乱,差点将针扎入指腹中,随即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让贺嬷嬷扶着自己在屋子里走走,现在月份越大,听大夫的话,要多走走才行,这样到时候生产时不会太辛苦。
贺嬷嬷低着头扶着云舒慢慢在屋子里转悠,走了一会儿,云舒缓缓吐出心中一口浊气,心里稍许平静下来。
旁边的贺嬷嬷嘴唇嗫嚅,神情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模样,云舒看了,说道:“嬷嬷想说什么便说吧...”然后,云舒转身坐回椅子上,身子重了,走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吃不消,额头隐隐都出要薄薄一层汗了。
在云舒转过身看不见的地方,嬷嬷脸色微微一松,然后又敛了敛神请,恢复成纠结不敢的模样,贺嬷嬷先是朝云舒行了一礼,说道:“这时老奴在心里已经想了很久了...但一直不敢说,怕给少夫人您添麻烦...只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说一说才好...希望少夫人不要怪罪老奴...”